10 ☆、季凡

“你們怎麽了？”

一位同學好心回答道：“我們剛才在說丁言朵嫁過去之後的生活，順便讓季湛說說季家有什麽難相處的人，就說到了季湛的小姑姑。”而後把剛才聽到的最新資訊給她們倆再次說一遍。

帶着一大群保镖和一群傭人去參加父親的壽宴，一個人單開一桌？

佟笙一時間真有點說不出話來；朱圓圓也被震撼到了，都不知道該說什麽，這是不是狂過頭了，連老子都不放在眼裏？

“念蘇，你，你們說的小姑姑，是不是就是楊汵的小姨？”佟笙吶吶地問，想起來他們的關系，可總覺得有些對不上號。

詹念蘇點點頭，有點怪異：“是啊，怎麽了小笙？”

佟笙張張嘴巴，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合适，遲疑道：“是，是元旦的時候，我和莫宸送瀾瀾還有她的同學回家，楊汵也在，我們就随口聊了兩句。

楊汵說，他們現在住的枕水小區的別墅是她小姨送的，并且給她的兩位舅舅和姑奶奶家都送了，她說的小姨，是，是你們口中的小姑姑嗎？”

枕水小區，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其他人包括朱圓圓都是錯愕不已，他們奮鬥十年說不定只能買那裏的一個洗手間，這又是什麽情況？

詹念蘇一愣，這個她不知道，從來沒聽說過，不解地看向季湛。

季湛還沒說話，就看到淩莫宆走了進來，朱圓圓已經拉着人急不可耐地問：“哎哎，你回來的正好，咱爸跟季教授不是半個世紀的好朋友，那老教授的小女兒你聽說過沒有？”

“聽過。”淩莫宆笑得一臉牲畜無害，不着痕跡地拉着他老婆坐回座位上，詫異道：“季湛，那不是你小姑姑嗎，怎麽無緣無故的還說起長輩了？你跟念蘇畢竟是做晚輩的，不好去議論長輩，是吧。”

“淩老師，不是季湛說的，是我”

“我問的是季湛，不用你去幫他回答。”

“是我說的。”季湛站起來，毫無愧色地回道：“我說，二爺爺的六十大壽，小姑姑帶着大批的保镖和傭人來參宴，還要一個人單開一桌，讓整場壽宴和季家都淪為一個笑柄。

是我說，小姑姑脾氣暴躁，唯我獨尊，無論什麽事、任何人，哪怕是二爺爺都要去順着她的意思否則她就直接走人回英國，想讓她回來一趟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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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我說，小姑姑已經有41個月沒有回來看過她年邁的父親一眼，哪怕如今二爺爺重病入院。言朵的同學問了兩句，我就說了，就事論事而已。”

“就事論事？”淩莫宆笑了，反問：“有一句話叫家醜不可外揚，你也說了，那是你的二爺爺和小姑姑；你可以不忿，你私底下想怎麽說都可以，可你作為一個晚輩，去宣揚你叔祖家的家醜，你覺得合适嗎？

還有，你說話是不是有失偏頗？連佟笙都知道了，你小姑姑一口氣送了包括你家在內的四幢幾千萬的別墅，少說要一億兩千萬，你送的了嗎？這世上有幾個有錢人這麽大方的？如果你們的關系如此不好，你會願意送嗎？”

态度溫和，語氣和緩，只是言辭異常犀利，淩莫宆帶着若隐若現的諷意問道：“季湛，你住着你小姑姑送的別墅，卻在背地裏編排她，這就是季家的涵養嗎？”

季湛不由地攢拳，沒回話，場面一時有些僵硬。

不說其他人，朱圓圓都知道要岔開話題，拉過老公說要給女兒買新的玩具，好在服務生陸續上菜，算是把這一場給蓋過去了。

佟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她總覺得，淩莫宆像是有些故意針對季湛，但願不是因為她的關系，不過這頓晚飯吃的，真是不怎麽合胃口。

烏雲遮蔽了月光，連星辰也泯滅無蹤，如今的夜空看去，再也找不回童年時滿天繁星，一閃一閃的亮晶晶的時光了。

淩莫宸看着那找不着星光的夜空許久後坐回車裏閉目養神，聽到敲車窗的聲音睜開眼，就看到佟笙站在車外，當即打開車門拉她進來。

“怎麽了，看你臉色好像又不太對？”

佟笙嘆息一聲，把剛才在樓上的事說了一遍，說完不由得有些感慨：“我是真有些弄不懂，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呢？”

“人性本就複雜，沒什麽好奇怪的。”

“也對。”佟笙喃喃道，順口問道：“哎，按你大伯和老教授的關系，那你知不知道她，一口氣送出一億多，那她應該很有錢；按照念蘇他們說的，她肯定是個女強人，還是個說一不二的女強人。”

淩莫宸嗯了一聲。

“這麽說你認識她？”

“見過。”

“她是做生意的吧，現在是定居在英國嗎？”佟笙還真有點好奇來着：“我聽念蘇他們叫小姑姑來着，還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你知道嗎？”

淩莫宸聽到這話的時候正好在系安全帶，掩藏在陰影中的睫毛顫了顫，瞬間恢複如初，系好後直起身，一邊準備開車一邊随口說道：“她叫季凡，至于其他的，那是人家的家事，跟我們沒關系，別想了。”

佟笙輕嗯一聲，靠在座椅裏，閉目養神起來。只是到了公寓樓下，他說還有事辦，要先走了，她忍不住問：“什麽事啊，這麽急？”

“我今天剛收到一個消息，事情有點大，得去找我哥談談，明天晚上，我也不回來了。”

是不是真的有事她還是分的出來的，他的臉色不像是在說笑，應該是真有大事，這點分寸她當然明白，佟笙笑着點點頭，囑咐幾句就目送他遠去。

朱圓圓對着那個詹念蘇口中的小姑姑也覺得好奇，結果只得到一個名字，其他的，就是一句，那是人家的家事，別管。

猶自不甘心地問：“那，她一個女人，怎麽能随随便便拿出幾個億，這不是太奇怪了嗎？還有，她怎麽能這麽目無尊長？”

“為什麽要奇怪？”淩莫宆耐着性子，好言勸道：“這世上有錢的女人多的是，她的派頭你不是聽說了，明擺着她是有錢人；至于她的作為，包括她對季家和她父親的态度，那是人家的家事，我們不該多問。”

“怎麽就不”話沒問完，就看到淩莫宆面色有些嚴厲地看着她，朱圓圓下意識地就閉嘴，有些怯怯的。

“圓圓，有好奇心可以，但不是對每件事都要有好奇心的。每個人，每個家庭都有他的秘密和不願被提起的過往，你這麽些年，有聽說過那位嗎？”

淩莫宆加重了語氣，一臉肅色地告誡：“如果沒有，那就是別人不願意提及的往事，要是這樣我們還要肆意妄論，那是在揭人家的傷疤，這是很不道德的。”

朱圓圓低下頭，小聲道：“我知道了。”

寒冬，四九城已經很冷了，尤其是入夜之後，西北風呼嘯而過，冷冽的寒風刺激着暴露在狂風中的每一個人的神經。

淩莫憲看着大晚上突然來找他的小弟，詫異道：“怎麽了，有什麽事不能在電話裏說，非要親自跑上一趟，這麽急？”

伊琳在一旁幫腔：“是啊，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躲被窩裏嗎？就算你不想躲被窩，也不能幹擾別人吧。”她都是從被窩裏出來的，對着小叔子能有好臉色才怪！

淩莫宸冷哼，勸誡道：“你就算當着你老公的面肆意诋毀你的竹馬也不能抹去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事實；你好心勸你一句，對我友好一點，否則我就在你老公面前揭你的老底，到時候哭死你別怨我。”

伊琳冷笑一聲，直接甩身走人。

淩莫宸架起二郎腿，看似閑适，眼中一片正經，不等他哥說話便率先開口：“顧億航明天晚上有個場子。”

顧億航這三個字在他們這個圈子裏代表什麽，他自然清楚，淩莫憲臉色未變，“多大？”

“不是談生意，是有人請他、連同山口組和黑手黨一起做個中間人，做說客。”

“說客？”淩莫憲不确定地問：“是兩年半前，在阿拉伯半島上，美國的帕森和歐洲的羅薩利特之間的那場槍戰？”

淩莫宸贊同地點點頭，感慨道：“還好是在沙漠上打起來的，黃沙一吹，把所有的一切都掩蓋住了，否則那麽多血，都不知道得用多少水才能沖幹淨。”

淩莫憲不可置否，幽幽道：“我聽說，那位少主至今生死不明，如果他還活着，這世界恐怕得變一變了。”

“是啊，”淩莫宸勾勾嘴角，笑得莫測：“全球最大的軍火頭子，多少人想他活就有多少人想他死，可惜，除非能肯定他的屍首，或是再次見到他本人，否則誰敢妄下定論。”

“你覺得，他還活着嗎？”

“這次是帕森家族做東道主的，他們在阿拉伯半島上的生意已經被截斷了，幾乎都可以肯定，艾澤瑞爾，還活着。”

淩莫宸長嘆一聲，恭維道：“傳說貓有九條命，他比貓還命大，內外夾擊，全都想要他的命，還能活着，真是老天爺都不收。”

淩莫憲失笑：“我怎麽覺得你還羨慕了。”

“是帕森錯估了羅薩利特的實力，他們在白道上的勢力比黑道上的更大。”淩莫宸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歐洲各國軍隊的武器，55%來自羅薩利特。”

淩莫憲的臉色變了：“你是說，”

淩莫宸閉了閉眼，聲音聽不出什麽感情，也沒什麽波動：“全世界的軍火走私，羅薩利特占四份，帕森占三份，帕森想争當老大，只是誰都沒想到，羅薩利特的走私就是拿來玩的，他們真正的雇主，是歐洲各國政府。

羅薩利特這十來年，一直都是少主當權，他們最大的老大，傳言是隐退，算是把所有人玩的夠嗆。帕森那老頭，把自己的長子都派出去當卧底，甚至成功地混到了艾澤瑞爾身邊，竟然都沒能摸到他們在白道上的底細，那個家族，或許超出了所有人的以為。”

淩莫憲眼中的波動清晰可見，深吸一口氣後說：“明晚我不去了，你自己小心為上。”

淩莫宸不在意地一笑：“放心吧，我就是去湊個熱鬧，順道見見老朋友，我好幾年沒見過伊藤了，趁這個機會，去跟他喝兩杯。

作者有話要說： 季教授74歲，那麽他的小女兒是？歲，這真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