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談結婚

4月12日，周日，清晨7點30分，陽光暖暖的，滲入皮膚，不染灰燼。

潛逃在外的游子，早晚都是要回來的。

哪怕原本一個星期的行程硬是被他拖成兩個星期，連清明節都沒回來給奶奶上柱香，罪加一等，回家後的下場更慘，也必須回了，他還是孝順的，知道要回來請罪。

再說半個月過去，他們應該平複過來了。淩莫宸默嘆一聲，喝下最後一口牛奶，站起來把餐具拿進廚房，把碗筷洗幹淨後回卧室再把自己拾掇幾下，而後準備出門，去跑馬，順便交代一下初戀的始末。

他名下的房産很多，只是住的不多，這幾個月一直住在離公司較近的一個高檔小區，最頂端的兩層。

8點30分，一打開門就看到門口站着一個很美麗高挑的女人，這女人他還正好認識，叫季凡，就是他的初戀。淩莫宸忽然間覺得他的小心肝猛地抖了抖，腦海中瞬間浮現兩個字：阿門！

季凡颔首，淡淡問候：“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淩莫宸心裏很苦逼，面上一副拒人以千裏之外的表情：“還好。”那表情無言地訴說着，你趕緊滾吧。

季凡抿唇一笑：“我有事想跟你談。”

淩莫宸面無表情地回道：“我正要出門。”

季凡再問：“那你什麽時候有空？”

淩莫宸道：“應該接下來都沒空。”

季凡點點頭，簡明扼要地說：“那好，我就耽誤你三分鐘的時間。我24歲了，這次回國，是來找男人結婚的，你要是不願意，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就現在，三分鐘，你給我一個答複，要是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淩莫宸：“……”她是不是瘋了？

一個激靈反應過來，看着她已經對着手表計時，深吸一口氣，一臉肅然：“跟我進來。”說完便往回走。

季凡對着那背影停頓三秒，目光閃了閃後擡腳進門，關上大門，站在門口掃視這間公寓一遍後走到客廳，剛坐到沙發上，就看到他從廚房出來，手裏拎着三罐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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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莫宸把啤酒把茶幾上一放，坐在她對面，打開一罐仰頭大灌三口後抹一把嘴巴，正式看向對面的人，神情嚴肅，往日風流的桃花眼中透着一股子戒備：“你什麽意思？”

季凡平靜道：“字面意思。”

“字面意思？”淩莫宸把那四個字重複一遍後笑了，拿起啤酒又灌下一口，嘲諷道：“你覺得你跟我打這樣的馬虎眼有意思嗎？直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麽？”

季凡反問：“我的年紀到了，為什麽不能結婚？”

“你不覺得你這句話很可笑？這種時候你會有心情去結婚，你想玩我也不用找這麽一個爛借口吧。”

“我是沒心情，不過我沒這個心情不代表我不能去結婚。”季凡淺笑嫣然，提醒道：“結婚生子我的義務。作為繼承人，其中一項責任就是傳承，我有責任去生下下一代繼承人，這與我的心情無關，而是我必須要做的事。”

淩莫宸：“……”他媽的他想吐血了！至于面上，冷笑一聲：“我憑什麽要答應你？”

季凡搖搖頭，眉眼間一片溫婉，緩緩道：“你沒聽明白我剛才的話的意思，那我說的具體一點，家族想為我找個中國丈夫，目前選定有五個備選。

你是第一個，如果我們談不攏，就是你不願意和我結婚，自然不會勉強你，我會找其他人。我現在問的是，你願不願意？”

淩莫宸：“……”卧槽，殺了他吧！！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我需要時間考慮。”

季凡很是理解地說：“我知道，所以我給了你三分鐘的時間。”

淩莫宸：“……”媽的欺人太甚！！！幹脆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冷冷道：“三分鐘？你覺得三分鐘能考慮出來個什麽東西？”

“一個人對事物的感知或是受刺激之後會在一分鐘內作出最直觀的反應，我多給你兩倍的時間，難道還不夠嗎？”

淩莫宸：“……”他差點忘了她是什麽德行，完了，欲哭無淚啊！！！咳嗽一聲岔開話題：“我現在要出門。”

季凡配合着說道：“那就一起吧，我需要見見你的親友。”

淩莫宸嗤笑道：“我有說我要答應你嗎？”

季凡笑了笑，擡手揚揚手腕上的手表，說：“那現在開始計時，可以吧。”

淩莫宸別開眼，冷漠地說：“以後再說吧，我現在沒心情考慮這種事。”

“既然這樣的話，我就當你是拒絕，今天打攪了，告辭。”話落，季凡微微颔首，毫不遲疑地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阿門吶！

淩莫宸真的覺得他心裏特別苦逼異常心酸，拳頭已經狠狠地攥緊，看着她打開大門準備要離開的時候，咬咬牙，狠下心腸叫道：“等等——！”

季凡轉身回去看向他，“還有事？”

淩莫宸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後道：“你既然來找我，那我總有知情權吧。”

“可以告訴你的，我自然都會說。”

“好。”淩莫宸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坐回去。他自己也重新坐下去，拿起那罐喝了一半的啤酒，仰頭全喝下後一臉嚴肅地問：“你是說，結婚以後你就要生孩子，讓這孩子作為你們家族的繼承人？”

“沒那麽快，至少要等兩個人在生活中磨合一段時間，相處較為融洽之後。應該是等我27歲再說，不過肯定是在30歲之前的。至于繼承人，”

季凡笑了，連眼中都透着笑意，只是帶着揮之不盡的冷意：“難道我耗盡心血打下的江山，不傳給我自己的血脈而去傳給外人，我又不是沒自己的親生骨肉？”

淩莫宸特別順口地接道：“然後讓這個孩子跟你一樣，從小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季凡，你自己經歷過來的，你忍心要讓你的孩子再去承受一遍可我憑什麽要答應讓我的孩子自小就遭那麽多罪？”

“我既然能受得住，我的孩子，自然也能。”季凡默了一瞬，嘴角浮起一絲安撫的笑意，解釋道：“我是要直接從我祖父手中接過族長之位，中間隔了一代，又遇上家族有大事要辦，我又是個女孩子，如此種種，才經受許多磨練。

等到下一代繼承人時，家族的大事早已辦完，不是隔代相傳，他只會正常的成長。當然，肯定比一般人的生活要嚴苛許多，不過你要是連這個都不願意讓他承受，我只能說，你不是在養孩子，是在養花，我們沒法找到交集。”

淩莫宸深深地看她一眼後長嘆一聲，無奈道：“如果我答應你，照你這意思，我怎麽覺得像是要我入贅，你想都別想，我對你們家族一點興趣都沒有。”

“入贅不至于，一般來說我會跟你生活在一起，除非我有事要出門去辦，否則會留在北京。不過族譜上，我丈夫一欄肯定要留你的信息，其他應該沒事了，有，也是找淩家，正常的姻親間的往來，你可以放心。”

淩莫宸按按腦子，真覺得頭疼，他昨晚睡覺前沒看黃歷，毫無預兆地砸下這麽一塊冰雹，真是要砸死他了！拿起第二罐啤酒，打開，喝了兩口後問：“你要不要喝一罐？”

季凡搖頭，“不用，如果你沒問題，那我想問問你，打算什麽時候結婚，辦婚禮？我的意思是今年就辦，如果你要等到明年，我可以遷就，不過最遲明年，不能再拖。”

“撲哧——”

淩莫宸差點就嗆到，好一陣咳嗽，彎腰給自己抽兩張紙巾擦了擦，緩過來後摸着他的小心肝問：“你有必要這麽急嗎？”

“那你打算等到什麽時候？”

“這個，我是打算30歲以後再結婚的。”淩莫宸斟酌着說道。

季凡點頭，淡淡道：“我是打算在今年10月結婚，我們的認知偏差有點大，你打算怎麽解決這個分歧？

還有，我提醒你一句，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我們談妥之後，我身後的家族自然會來和你的家族接洽；另外，我們談過戀愛這事，族長和族老把備選名單給我時，我就告訴他們了。”

“你告訴你的家族我們談過戀愛？”淩莫宸微愣，怪異道：“你當年千方百計地把我們之間所有的痕跡隐藏着确保不會讓人查到你就是我初戀，現在主動說出來，你什麽意思？”

“你覺得我們在一起後會隐藏的住嗎？就說你造的那座淩宮，我們結婚後哪怕你不想住，我肯定是住那裏的。”

季凡嘆一口氣，有些無奈：“應該有不少人知道，那是給你的初戀建的。你的侄女想借那座房子辦個派對你都不答應，你憑什麽會答應讓我住進去？或者你怎麽就不想想，我要是不想說，那天何必接你的電話？”

這房子是給她建的，但這意思都被曲解了。他當時拿了她三億美金，一直沒還，心裏有點過意不去。她那臭德行說住不慣小房子，所以這房子他是打算拿來還債的，沒有多餘的想法，但是別人非要多想，他也沒辦法。

淩莫宸反問：“你就不能不住嗎？”

季凡肯定道：“不能，除非你再去造一座更大的。”

這臭德行！淩莫宸懶得看她，仰頭喝兩口啤酒後帶着點點嘲諷意味的口吻道：“這麽說，我出國前那些日子你一直派人在跟蹤我，真是厲害，我竟然都沒發現。”

“沒有人跟蹤你，只是知道你大致的行蹤，就說那晚是你哥們的生日宴會，我前兩天見到了你妹妹，一個星期前碰上你另一個哥們，正好都去參加壽宴。”季凡也覺得有些諷刺，是對她自己的：“我猜到了，七成的可能會提到我，所以我就守在了手機旁。”

“真是難為你為我這麽上心！”

淩莫宸冷笑，把手中的啤酒罐一放，懶散地靠在沙發裏，只是眼中一片正色，沉聲道：“那我還真是想知道，你對我究竟是個什麽态度，就憑我還愛着你，所以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絕壁是史上最迅速的複合了( ⊙ o ⊙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