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過繼

無論是季凡和淩莫宸是彼此的初戀并且已經複合的事，還是詹羨芙母女上門大鬧被阻擋在大門外，傳到季羨欽耳中之時，早已人盡皆知，或者說他就是最後知道的那個人。

夜色已經全黑，季羨芹的臉色也不遑多讓，尤其是她都不知道要不要生那個侄女的氣，就不能關起門來再說，何必非把人攔在門外，讓整個北京城看了一個星期的熱鬧，她都嫌丢人吶！

不過季羨欽關注的焦點是他女兒談過戀愛這事，懵住了，怔愣好一會兒才道：“芹兒，你在說什麽，凡兒這種性子，哪個男士能受得了，何況是那種大少爺。再說你說的都是什麽時候的事，凡兒那時才幾歲，你這，是從哪裏聽來的謠言？”

“二舅，世事都沒有絕對的時候，我們聽到的時候也被吓到了，可表妹親口承認并且已經和淩莫宸複合。”張令朝也是覺得特別不可思議，可就是這麽傳的，當事人都承認了，由不得他們不信。

“二舅，你看能不能請表妹出來一趟，好歹問個清楚吧；還有，詹家這事總要拿個解決的法子出來。”

季羨欽定定地看着外甥女婿，眼中的疑惑和驚詫一點點增加，稍一猶豫就讓在門口候着的傭人去請小姐過來。

邊筠英窩在沙發角落裏當小透明，今天正好姐姐姐夫回娘家吃飯，老媽幹脆就拖家帶口地把他們全帶來。不過她覺得，這妹子做的真是太太太太給力了！

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想，把她今年接下來的氣都給撸順暢了！

邊筠詠瞥一眼就知道妹妹在想什麽，偷樂就不能克制一點，沒看見老媽的臉已經黑了！

沙發上都坐了人，季凡站在門口掃視一圈後進門，同時讓傭人搬張椅子過去，被問起的時候就認下了。

“凡兒，可你，你那時，”季羨欽都說不出是什麽心緒，他一直以為他女兒從來沒交過男朋友的，哪知道14歲就談過戀愛。

季凡對着茶杯輕輕吹了吹，喝一口後随意道：“很多年前的舊事，沒什麽好提的，不過我半個月前剛跟他複合，只是也沒什麽好說的，還有事嗎？”

“凡兒，那詹家這事怎麽說，你何必一定要把人攔在門外？”季羨芹耐着性子問。

“姑母你這麽說可不對，從來都是客随主便，我說得清清楚楚我不見客，她們還要硬闖，這已經屬于私闖民宅。”季凡把茶杯重重一放，冷笑道：“姑母，你要知道這在美國可以直接把人槍斃的。

我告訴你，要是真在美國遇到這樣的事，我把人打個半殘都是輕的。就算這是中國，法律上對私闖民宅應該有處罰吧，我可以去告他們了；還有，他們給我造成了一個星期的直接騷擾，這筆賠償要怎麽算？”

季羨芹十分無奈地問：“那就不能關起門再說，一定要讓別人看熱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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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這話的問話對象是不是找錯人了！”季凡嗤笑一聲，懶得廢話，直接站起來說道：“看樣子今晚沒什麽可談的，我要回書房了，幾位，少陪。”

當然，季凡要走，是沒人會去攔的，因為攔的後果更糟。

要知道季凡奉行的不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也差不了多少，就是一點，得順着她的意思來，否則肯定沒好果子吃。

張令朝看着那已經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想，他算是知道解決的法子是什麽，只是，難道還要打上門去嗎？

“我看，按表妹的意思是一點沒有要走親戚的。”邊筠詠看衆人一眼，沉聲說道：“我的意思也是，逢年過節的都沒怎麽走動過，要是真斷了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

邊筠岚很是贊同：“二哥說的有道理，這樣的親戚有還不如沒有，斷了是件好事。”

反正這親戚就不怎麽親，整個季家，就二舅和詹羨芙有血緣關系，也就只是血緣，其他幾乎可以說什麽都沒有，要是真斷了，說不定二舅也無所謂。反正她媽肯定是無所謂的，更不用說季家其他人。

“再說這件事明擺着就是他們欺負人，都告訴他們主人不見客還要硬闖，還不依不饒的鬧上六天，他們這是什麽意思？！”

邊疆對着那對兒女沒好氣道：“不會出主意就別在那邊瞎嚷嚷！”

“爸，你怎麽能這麽說，整個詹家，就大舅一家，勉強再算上大姨一家子可以來往一下，其他的就算了。尤其是詹羨芙，就說她做的那些破事，這樣的女人我身為女人我都要去唾棄的，有什麽好來往的？”

邊疆還要再說，季羨欽擺擺手，對着妹夫笑着說：“既然已經是這麽一副局面，要是真到那一步，也是沒辦法的事，無妨的。”

邊疆嘆了一聲，不過沒有再勸的意思，其他人更是沉默。

邊筠岚在心底默默地說，她就說二舅不在意，那個同父妹妹的媽的年紀都比二舅要小，那妹妹更是沒見過兩次，有什麽好在意的？

就連那愛占便宜的大表嫂都不在意，因為占不到一點便宜。當年有這親戚後喜滋滋地上門去，等出門的時候那張臉已經拉得比苦瓜還長了，從那以後再也沒去上過門，其他人更是不用說。

斷了，其實對整個季家都沒什麽影響，她就不信，就因為這事熊家敢給他們穿小鞋？

就算是，要比後臺還是他們硬，邊筠岚這回真是要樂翻了。那妹子可真是會找男人吶，直接就找上淩莫宸，要是嫁進去，她的媽媽呀，明年之後就是中國的第一家庭了！真是想不激動都不行！

邊筠英實在忍不住扯了扯小妹的衣角，都笑出聲來了！

形象啊形象！邊筠岚一個哆嗦趕緊的想要解釋，季羨芹很利索地把那不成器的女兒打斷，跟兄長說幾句後就帶着一家子告辭。老人家都睡的早，她二哥晚上九點不到就要休息，這時間差不多他們該走了。

蒼茫的黑幕包裹下，門檐上挂着的紅燈籠燃燒着微弱的光。季羨欽把小妹一家送到門口，拄着拄着拐杖，微駝着背，在門口站了許久，借着燭火微弱的光芒依稀可辨的是那蒼老的臉龐上浮現着旁人讀不懂的凝重。

五一，勞動節，有三天的假期。

淩莫宸比較糾結該怎麽安排合适，季凡回來，他們都知道了，他那一大群哥們要見，他媽也要見上一面，那小妹還想着把三天全占了，二天一夜的野外度假後再帶着季凡去測試一下她的外語程度。

不過糾結歸糾結，一點都沒妨礙的是他一大早就開着一輛拉風的敞篷車來接人。

“你見過我爸了。”

“嗯，跟季大師交流了一下，只是我看他的精神不太好就沒多打擾。”他真的覺得季羨欽的狀态似乎有些不對，淩莫宸深思幾許倒是猜到一點，可他不好多說。

“走吧，先去我公寓，吃過午飯後咱們再出發，在山腳下跟他們會合，東西我全部準備好了，我就猜到你自己不會準備的，連你那份也已經準備齊全。”

季凡沒意見，回卧室拿上一件外套就跟他出門，一路上都沒有多餘的交流，直到抵達他的公寓。

淩莫宸進廚房拿了兩瓶純淨水，坐到她的對面，好意扔一瓶給她，咕咚咕咚喝兩口後看她沒有擰開瓶蓋，問了句：“你不渴嗎？”

“你有話可以直說，想問我什麽？”

對方直接，那他也不含糊，淩莫宸當即便問：“你跟德國副總理摩爾希是什麽關系？”

季凡眉眼一彎，一臉善意：“我可是在幫你，你敢說你回去坦白的時候挨揍了？”

淩莫宸哼哼兩聲，要笑不笑地說：“真是難為你這麽為我考慮，我謝謝你啊。”

“不客氣。”季凡這個時候的脾氣甚至可以稱得上很好的，面色亦是稱得上溫柔：“提前告訴你也沒什麽，反正你很快就會知道的，那是我大伯。”

“大伯？”淩莫宸一愣，這什麽情況？詫異地問：“你爹地不是獨生子嗎？”

季凡回了兩個字，族伯。

堂兄弟啊，淩莫宸哦一聲，可他還是不明白：“既然這樣的話，幹嘛還要把你過繼過去，我一直都以為你爹地沒什麽兄弟了。”

“我的高祖父和大伯的曾祖父，就是父親的曾祖父和大伯的曾祖父是堂兄弟，你覺得是誰更親一點？”

這關系可真是夠遠的，淩莫宸直起身體坐好，嘆道：“那你想過你過繼這事要怎麽處理嗎？我現在跟我家裏說的是你舅公，可這事瞞不了多久，你家族來人肯定會宣揚出來，就算你不在乎季家，可你爸，恐怕不好辦吶。”

季凡哼笑一聲，沒在意地說：“他當年把我過繼出去的時候就該所有預料，他确實做了這事，何必要瞞？”

“我相信，季大師的本意是出于為你着想，50歲才得的女兒，還是唯一的親骨肉，可以說是命根子。”他知道她聽不進去，可還是忍不住說上兩句，淩莫宸對着這事也是無奈，忽的一怔：“你外婆的父親，這是怎麽回事？”

季凡挑挑眉，笑道：“這不是你自己去查的吧，你父親查了多少，又準備讓你來問我些什麽，你不如一并問了，我挑幾個可以說的給你解答就是。”

“只有你大伯的事要我來問的，你外婆這事是我自己想知道的。不過你這麽說，那我就一并問問你，你說你家族來人，你先告訴我那是誰。”淩莫宸帶着一絲嘲諷，擡了擡下巴：“這一點，你作為繼承人應該能知道的吧。”

季凡失笑：“你不是也已經知道了嗎？”

“我知道？”淩莫宸微微沉吟，不可思議地問：“你不是想告訴我，就是你剛才說的，你的那個當副總理的大伯吧？”

“你父親是中國副主席，我大伯是德國副總理，這不是正好嘛。”季凡巧笑倩兮，輕吟道：“聯姻，當然要講究一個門當戶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