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猜測
日落黃昏,天邊盛開出大片大片的火燒雲,編造着變幻莫測的圖騰,把人間籠罩在仙霧缭繞之中。
伊麗莎白倚欄遠望,眼底帶着一抹回憶,美麗的臉龐上滿是溫情,看到她的baby走過來,整個人越發的柔和起來。
季凡站定,抱胸,賀喜,感嘆:“雖然你讓爸爸從了你,不過你接下來應該見不到他了,或者說接下來十天半月乃至一個月的他都不想見其他人。我剛聽說他都想回濟南了,你可真是害他不淺。”
伊麗莎白悠然一笑,柔柔地開口:“你爸爸當年就不經逗,我們結婚了,孩子也生了,還那麽保守,明明他比我大三十多歲,在床上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大他許多似的。沒想到過了二十年,他竟然越來越放不開了。”
你這都算霸王硬上弓的,媽媽。季凡撇撇嘴:“你打算住幾天呀?”
“還能幾天呀,明天就得走了,”伊麗莎白哀聲嘆氣的,她還真不想這麽快走的,對着女兒祈求:“baby,媽媽明天就要走,你去跟你爸爸說,今晚給媽媽踐行吧。”
為了睡個男人都開始裝可憐了,真是不折手段,季凡呵呵兩聲:“你是想害死他吧,你要是再睡他一晚上,他都能去撞牆了。”
“有我的baby在呀,撞牆怕什麽。”伊麗莎白不在意地說。
“你要是真想睡,我覺得你應該加點助興的,要不然對不起你自己,反正爸爸一年到頭都是素着的。”
伊麗莎白唇畔的笑意更深了:“那就麻煩baby了。”
季凡擺手說了句不用謝就轉身走開,她跟這媽媽暫時無話可說了。
夕陽的餘晖被吸納進地平線的盡頭,天地間再次換了一件外衣,黑壓壓的觸角肆意蔓延,黑夜愈發濃厚,堆砌的重量似乎能壓彎直直的眉梢。
熊統年輕時便是個美男子,随着年齡的增加,官位的遷升,威勢也愈重,此刻面色很淡地坐在書房中,便已不怒自威。
書房中有三個人,熊父,熊統,熊楯識。
“德國,副總理?”這可能嗎?尤其是他查了兩天也沒查到關于這女孩子只言片語的信息,熊統眉頭有一點皺起:“楯識,你說呢?”
“大伯,他們沒必要說這種謊,何況他們不是說行程已經定,馬上就能見到結果的。再說季凡說的也對,淩家的态度轉變的太突然,如果是聯姻那就能說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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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家面上還是穩如泰山的,絲毫不為所動,私下是有點急了。這才兩天,他都連着重複交代那日的情形三遍了,交代地他都穩定下來。
不過熊家真正穩定的也有,就是那母子三人,就是一副完全不放在眼裏的态度,尤其是他這位大伯母,要不是被壓着,都要再次打上門去了。
熊楯識在心底冷笑連連,不管這事是不是真的,等這場風波過去,那兩個小的不說,詹羨芙算是完了。他到不介意再加一把火:“大伯,有件事,我不知該講不該講?”
熊統眼皮子擡了擡,語氣尚算溫和:“說吧。”
“就是上個月,大伯母他們和季凡鬧得滿城風雨的那件事。我們認為是他們不把熊家看在眼裏,其實只是季凡不見客,對誰都一樣。我打聽的很清楚,那段時間所有來訪的人全都被拒之門外,包括她的侄子季澈,還有淩莫宛。”
熊楯識嘴皮子一掀,就把這罪名定下了:“淩莫宆跟我說的很清楚,那件事在季凡眼中是有人要私闖民宅,并且這個行為是符合的,這是大伯母他們無禮在前。
張令朝那邊我也問過,他都能肯定那件事季凡是要回報回去的,不會就這麽算了。她這次下這麽重的手,明擺着就是把兩件事的氣壓在一起發洩出來。”
熊統緩緩地呼出一口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評價道:“這小姑娘的脾氣很大。”
“據說,季羨欽沒有跟前妻複婚,就是她不允許。”熊楯識直接把這兩天打聽來的一股腦兒地全說了。
說實話,他聽得都一愣一愣的,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小時候都敢這樣,長大了氣性更大很正常的。他算是明白淩莫宸說的,搞不定是什麽意思,換了他,不說十年前,就是現在都覺得棘手!
熊統忽的眉心一跳,那可不是一個小孩子能做出的事,8歲的孩子,能說出那樣的話,不管生身父親的死活?這世間,多少28歲的男子都做不到又不敢做的!
他自認他的心夠狠夠硬,這個女孩比他要狠,甚至她在8歲的時候就比38歲的他要狠。熊統莫名地後背冒出一絲涼意,那絕對不是一只紙老虎,而是踢到鐵板了!
“楯識,那天晚上,那姑娘對着楯珠的全部行為,還有說的話,你再完完整整的交代一遍。”
熊楯識都能倒背了,何況根本就沒多少,就是踹一腳過去,再說一句話,其他時候都是無視的。
“我相信,熊統以後的人生中都會後悔,他在原配去世之後又娶了詹羨芙,然後生出了你。”熊統輕聲地複述了兩遍,咂摸過後他懂了,懂了。
為什麽女孩間的糾紛竟然是沖着他來的,是因為他老婆也好,女兒也罷,她根本就沒看在眼裏,那必定是對他出手!
熊統嘆息一聲,下了定論:“那不是個女孩子。”
熊楯識卡住了,反駁道:“大伯,這不,不可能吧,她爸媽都在的,所有人都能證明她是個女的,這不可能有變性的情況的。”
熊統一噎,恨鐵不成鋼地瞪一眼過去,就差沒把手指頭往侄子的腦門上戳過去,“你大伯我說的是,那就不能把她當成個女孩子來看待,那姑娘能跟男人比肩的,就說你小子,她就比你強!”
熊楯識別過頭,心裏忍不住撇嘴,那大伯你不說清楚,剛才差點沒吓到他;還有,別老是拿他做比好吧,這才兩天,态度就直接轉了個個,都把人誇上天了,他怎麽就沒覺得她能比他強,這大伯是怎麽得出的歪理!
“那這個身份,就應該是真的。”
熊父蒼老的聲音緩緩的響起,眉頭帶着一抹凝重,一針見血的指出:“這姑娘不可能是跟母親生活的,女人養不出這樣的孩子,更不可能把相隔那麽遠的親戚拿來用作聯姻的對象,甚至是由一國副總理親自來談!”
“爸,你是意思是?”
“這姑娘不是養在摩爾希身邊,就是養在她那個舅公身邊的,并且是從小培養起來,可不僅僅是用來聯姻那麽簡單的。”熊父嘆息一聲,拄着拐杖的手微微一顫,嘴皮蠕動兩下:“所以說,她8歲就能說出那樣的話,她對她的父母其實沒多少感情了。”
熊統眉頭皺的更深了,也就是說他們會變得被動許多:“楯識,昨天伊麗莎白出現的時候對着淩莫宸提過她的舅舅,你把那番話再說一遍。”
熊楯識默默咬咬牙龈,大伯,昨天伊麗莎白說話的時候,大家都安靜了,邊上一圈都聽見了,不聽見的也傳遍,你自己都知道的幹嘛非要我說一遍。
想是那麽想,嘴上沒耽誤,把那番話敘述一遍。
要不是伊麗莎白親口說的,他還真不敢相信,她竟然還有親舅舅不是表舅舅,可這舅舅神秘的不成樣子,他們什麽底都沒查到,只知道伊莎貝拉是獨生女,哪來的哥哥?
“這個姑娘是養在她的舅公膝下的!”熊統肯定,可知道又如何,他查不到這個舅公的蹤跡,一絲一毫都沒有未免詭異;何況有這麽一個強有力的父族,怎麽說伊莎貝拉的父親是個窮小子,還要讓伊莎貝拉在外祖家生活?
這怎麽都不對頭!
熊父擺擺手,做出決定:“還是繼續靜觀其變,咱們做什麽都不合适,否則不是勢短就是氣量小。這終究是在中國,是咱們自己的地盤,他們在外國的勢力大,也是在國外的;至于淩家,不會插手的。”
熊統點點頭,他是贊同父親的意思的,他們首先得自己穩住,否則手底下那片人怎麽想?然後便聽到侄子在說:“爺爺,大伯,淩家不好說,淩莫宸把人當成心頭寶似的”
實在是忍不住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把話打斷:“你小子說話怎麽就是不知道動動腦子,淩家插手算什麽,更何況那姑娘自己都不忍受的!”
怎麽會?熊楯識默默把話咽下去,他怎麽就不動腦子,難道他考慮的有錯嗎?!
幾乎是在衆人帶着若有似無的期待中迎來了5月18號,只是在那之前,季羨欽獨自回了濟南,誰都沒通知一聲,等季誠、季羨芹回過神來人早就走了。
淩靜照聽說後感慨萬千,特意打電話去寬慰幾句,電話那頭的季羨欽一張蒼老的臉龐都漲成了豬肝色,他自己都覺得無顏見人啊!
淩莫宸還是知道一點內!幕的,小心翼翼地問:“不會,跟你媽有關吧?”
季凡無語地回道:“我媽說我爸不經逗,還真是,那天早上起來,我媽準備飛美國,他死活要跟着飛濟南,都鬧了一上午。”
淩莫宸恭維道:“你媽真彪悍。”
季凡猜測兩句:“他們當年要是沒離婚,我爸說不定已經被我媽搞得精盡人亡了。”
淩莫宸在這一瞬間特想說,你媽那麽優良的品德你怎麽不知道學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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