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告白的話，他一共說了三遍(1)

【壹】

“你幹什麽呀……”被盛修然帶出門的時候, 許又柔的臉漲得通紅, 剛剛那群人八卦般的目光似乎還浮現在腦海前。

盛修然有些不解地看向她, “我們昨天不是說好，今晚我請你吃飯的嗎？”

“我不是指這個……”明明他們兩人之前從沒有像這般牽過手, 他卻為什麽能如此大方地在衆目睽睽之下, 拉着她就往外走？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疑惑，他淡然地聳了聳肩，“不這麽做, 你等會兒還能走得掉嗎？”

“哦。”她反駁不了，只能乖巧地附和着, 卻覺得此刻被他牽住的手越發發燙，但他卻好像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始終牢牢地握着她的手。

許又柔總覺得今天的盛修然有些陌生, 明明平時也是一副腼腆矜持的模樣，此刻好像特別果敢，就像是在心裏下了什麽決心似的。

她全程心跳如鼓，任由他牽着自己去了地下車庫，等到上車的時候, 他才終于放開她的手, 紳士般地替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讓她坐進去。

車子駛向飯店的過程中，盛修然放了一些舒緩的爵士樂，一路上他們簡單地聊了一些剛剛拍攝中發生的事情，受到音樂氛圍的感染, 她的心情也得以漸漸放松下來。

他選的地方是N市唯一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廳，平時需要提前一個月預約，價格也令人望塵莫及，因為這些原因，許又柔曾經眼紅過一陣，後來也就默默地放棄了。

今天他帶她過來，她感到有些新奇：“聽說這家餐廳很難預約的，你怎麽定到的？”

“其實這家餐廳坐落的大廈是盛林旗下的房産，所以打個電話，讓餐廳空出一個包廂來，不算是什麽難事。”他耐心地解釋着，見她又露出一副仰望的神情，他聳聳肩，“不過我也是第一次來，之前很多年都待在美國，沒什麽機會過來。”

想來也是，盛修然的本科也是在美國念的商學，前前後後算起來，他在美國也已經快六年了，幾乎沒多少時間能待在國內。

他們随着服務員進入包廂內，服務員替他們挂好大衣，遞上菜單後，便先禮貌地退一步，“如果想好點什麽了，可以按這個按鈕，我會立刻過來的。”

盛修然禮貌地向對方微微颔首，然後将菜單推到許又柔那一側，“你看看吧，這裏應該有不少你喜歡吃的。”

她打開餐單簡單地浏覽了幾頁，便懂了他的意思，這裏有好多肉食，确實是她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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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點了幾道菜，盛修然又補充一些，便叫來了服務員點餐。等點完餐，她倒有些不太好意思了，“上次只請你吃了烤肉，今天你卻請我吃這麽好的，心裏還真有點過意不去。”

“反正我回國的開銷也都是家裏報銷的，所以也無所謂。”柔和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襯得他帥氣的五官更加顯眼。

“小哥……”她習慣性地就要叫他小哥哥，然後意識到不妥當，改了口，“你在美國一個人勤工儉學的時候，剛開始一定很不适應吧，畢竟從小是在這樣富裕的環境下長大的。”

他聳聳肩，“其實倒也還好，我爺爺從小就對我教育嚴苛，要求我不能大手大腳地花錢。當然最開始确實是有些難以适應，尤其是在咖啡館打工的時候，要态度良好地為其他人服務，起先絲毫不能忍受，但時間長了，也便慢慢适應了。經歷過這些的我，沒你想象得那麽嬌氣，所以不必覺得有距離感。你不也是一個人在這座城市打拼嗎，應該懂我的感受吧。”

她笑了笑，然後擺擺手，“我怎麽能和你一樣，沒有這般的落差感，最多就是一個人待着，有時候會有種不能融入這個城市的孤獨感。不過看得出來，你真的是很喜歡編程，就像你昨晚所說的，為了自己的夢想努力，再辛苦也能堅持。”

不知為什麽，總覺得他此刻看向自己的眸子裏帶着些愛慕的專注。

他将身子往前湊了湊，好像要更認真地看清她的模樣。

她清秀的容貌似乎帶着些說不清的魅力，起初剛認識她的時候，并不覺得她長得有多漂亮。但看的時間長了，卻越發迷人，讓人難以忘懷。

“我剛開始接觸你的時候，覺得你是個挺神奇的一個人，不論做什麽事，都好像有着極大的熱情。其實那段時間，我在各方面都處于低谷期，家庭施加的壓力、學業上的挫折、金錢上的困難……生活裏充滿陰霾。有一天在百無聊賴下，看了一則你的視頻，最初覺得你挺無聊的，但是看着看着，又被你渾身散發的正能量給感染。都說人容易被性格截然不同的人所吸引，你對于我，好像就是這樣的存在。”

對于對方突然這麽認真的一番發言，許又柔愣了三四秒，然後有些腼腆地笑着：“哈哈是這樣嗎。”

“與你接觸的時間久了，似乎又發覺我們兩人十分相似。同樣是為了虛無缥缈的夢想，獨自在一個城市裏打拼。雖然沒有許多的共同話題，但與你聊天的時間裏，便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人。一想到在大洋彼岸的另一個地方，還有另一個人陪伴着自己，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漸漸地，我開始期待每一次與你聊天的機會，一收到你的短信，心情便會不自覺地變好。你像是我生命裏的維他命，讓我原本一片陰霾的生活裏照進了陽光。”

如果前面一番心理坦露，許又柔還只是覺得有些怪怪的話，他此刻說的這段話，已經讓事情往越發詭異的氣氛發展。像是預感到了接下來他會說什麽似的，她的臉提前泛起紅來。

“又柔，你明白我在說什麽嗎。”眼前俊朗的男子認真極了，“我說，我喜歡你。”

腦袋裏像是瞬間炸開了一顆□□，一瞬間什麽想法都沒了。明明之前也預料過他的心思，但是當他真真切切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還是懵了。

見她石化在原地，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唐突：“抱歉，是我說的太突然了，在美國的時候我就已經察覺了自己的心思，但當時我們相距萬裏，我便想要找個合适的機會，面對面地向你告白。這次回國雖然是場意外，但我覺得也确實是時候了，如果你還沒有做好準備，我可以收回這句話，讓你有些緩沖的時間……”

許又柔漫長的反射弧到了這種時候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連忙慌忙地說着：“不……不用。”說完這句話，她又害羞地低下頭，支支吾吾地“嗯……”了半天，正準備說出自己的回複時，服務員卻像是掐準了時間似的，這時候端着菜上來。

告白的瞬間被人打斷，簡直可以被列為世界十大悲劇了。

她的千言萬語全吞回肚子裏，一時間窘迫極了，恰好聽見對面盛修然的輕笑聲，他低沉而溫柔的笑聲像是一顆石子投入她的心河，瞬間漾起一層層漣漪。

等服務員上完菜離開，盛修然才問：“你剛剛要說什麽？”

氣氛被打擾了大半，她方才順着情緒想說出的應允之詞，此刻反倒怎麽也開不了口了。低着頭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說道：“不必收回，因為我……我也……”

看着對方期期艾艾的模樣，盛修然反倒覺得有些樂了，憋着笑問：“因為你也喜歡我？”

她只能點點頭，聲音輕極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那麽頻繁地來找你代購啊……”

盛修然此刻的心情極佳，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當這種小概率的奇跡發生在身上的時候，世界都變得那麽美好。這一刻的愉悅甚至比實現自己的夢想還要來得更快樂，他的欣喜全都溢于言表，看着眼前害羞的許又柔，只揚了揚眉頭，“快點吃飯吧，菜都涼了。”

她又是颔首，然後默默地拿起筷子夾菜，誰知道在夾肉的時候，自己的筷子便與他的筷子糾纏在一起。兩人同時笑出聲，擡眼看向對方，彼此的眼裏似乎都融着閃耀的星河。

【貳】

吃完飯以後，時間也不早了，盛修然順勢要送她回家，才剛一走出包廂，她便感覺到身邊的盛修然自然地牽起自己的手。

從來沒有戀愛經驗的許又柔，因為他這樣一個小小的舉動，一下子又小鹿亂撞着。她的臉上帶着腼腆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詢問着：“那……我們這算是交往了嗎？”

“嗯當然。”盛修然點了點頭，篤定的聲音傳到她的耳裏，她的心間湧起甜蜜的漩渦。

手牽手着，蕩馬路似地走到停車的地方，然後依依不舍地放手。

許又柔坐進車內的時候，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觑起眼睛好奇地問盛修然：“你肯定談過很多次戀愛吧？”像他這種外貌帥氣、家世完美的男生，一定從小就走桃花運。

誰料他卻搖了搖頭，“我之前沒談過戀愛。”

“真的假的？”許又柔擺擺手，心裏一萬個不相信，“這怎麽可能啊？”

“嗯真的。”她還特意盯着盛修然的表情看了會兒，好像真不是在開玩笑。

“怎麽會，你長得又帥、家境又好，還是名牌大學的留學生，你身邊的女生應該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剝了不可。”就像簡樂心這樣的，她實在感到費解極了，托着腮沉思着，“難道說你有什麽隐疾……”

說完這句話的當下，她明顯感覺到盛修然握着方向盤的手一抖，車子大大地偏離了軌道，他又連忙将方向盤打了回來。

什麽情況這是？做賊心虛嗎？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以後，終于知道真相的許又柔，眼淚掉下來。

麻蛋，天下掉的金餡餅，原來是破了個洞，我就說自己什麽時候運氣那麽好，會遇到這等好事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