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命運的轉折點
第二天,斯佳麗不出意料地在皮特姑姑家見到了來訪的瑞特。
其實瑞特昨天那樣的放肆無禮,并沒讓斯佳麗真的氣到失去理智。正相反,還在車上的時候斯佳麗便打定主意,故意擺出生氣的冷臉,好讓這家夥多吐些利潤出來,用最低的價格達成目的。
當然,氣也是真的氣。
斯佳麗不喜歡瑞特·巴特勒那副輕浮的态度。雖然瑞特可能只是開個玩笑,但在她家裏人山姆面前,他都不曉得格外尊重點,分明就沒有和她認真的意思!想到這裏斯佳麗不免有些難過,上輩子他就提過要她做他的情婦,難道他現下還是這個意思?
斯佳麗越往下想,越覺得心裏憋悶,看到對面瑞特那副笑嘻嘻的讨好模樣也沒什麽好臉色。可當她打起精神來真正和對方周旋,斯佳麗分毫必争,集中全副精力在讨價還價上,反而把之前的惱火丢在了腦後。所幸瑞特雖然面上不靠譜,還各種出怪招刁難,最後成交的價錢也沒讓她吃什麽虧。
談攏了價錢,斯佳麗心情大好,也不糾結之前的事情了。她一撩秀發就舒服地靠在沙發上,随口問道:“多久能拿到?”
瑞特拿出一只雪茄點起來,極為享受地抽了一口:“你要着急的話,明天就行。”
斯佳麗哼了一聲,想起之前談價格的時候這家夥推三阻四,非說辦成事情有多難,沒好氣地說道:“謝謝,可是用不着。一個禮拜後給我就好啦。”
瑞特敏銳地捕捉到了話裏的信息:
“一個禮拜?”他面露詫異,重複道,“一個禮拜?斯佳麗,你這麽快就又要回去?”
斯佳麗迅速回想自己的話,也不得不稱贊瑞特的敏銳。如果是讓大山姆單獨駕車回去,肯定是越快越好。她把日期放在一個禮拜後,顯然是自己要自己帶着東西回去。不過也許是因為他對自己的事情格外留心呢?這樣的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斯佳麗忍不住沾沾自喜了一下,才回答道:“是啊,很快就回去。”
說完這句話,她自己也愣住了。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滞,客廳裏梅麗與皮特姑姑早就被支開,只留下兩個人相對而坐。瑞特·巴特勒掐滅了手中的雪茄,用力按在煙灰缸裏。他渾身似乎都灌入了随時可以噴發的力量,整個人透出一股狠勁來,可說出來的話反倒輕柔極了:
“回去就不回來了,唵?這一趟是為了補充最後的物資吧。”
他靠回沙發墊上,雙腳|交叉,用輕松的口氣說道:“哦,你在亞特蘭大呆的時間太久了,我都忘了你還會回家去,并且不再回來了。”
斯佳麗突然之間覺得眼睛有點幹澀。
其實她也還沒有想好,要怎麽和瑞特告別。
這一趟,她會找到借口把梅麗帶回塔拉,然後順理成章地讓媽媽發現梅麗的身孕。梅麗一定會為了養胎留在塔拉或者是去十二棵橡樹,然後她可以就近照顧梅麗,可以更加方便地處理家裏的事情,可以利用自己知道的一切竭盡所能地避開危險……可她唯獨沒考慮過的就是瑞特。瑞特不在她的這段計劃裏,甚至如果不是前世的感情給了她信心,離開亞特蘭大後她憑什麽以為這不會是她與瑞特關系的終結。本來,他們現在也只是朋友罷了,等到亞特蘭大淪陷——等到他出國或是像前世一樣從軍,他們之間很可能就不會再有交集,就如那些因為分別而漸漸失去聯系的普通朋友。
重生以來,斯佳麗改變了不少東西,都是往好的方向。但是頭一回她發現,自己做下的決定可能也會導致不願意接受的後果。如果她現在就離開——瑞特也許不會在亞特蘭大留到城破那一天——也許他會在另一個城市從軍——也許他去了其他的軍團,從此了無音信甚至葬身他鄉……也許,也許,那麽多的也許,沉甸甸地壓得斯佳麗喘不過氣來。有那麽一瞬間,她幾乎要放棄自己的計劃而忠誠地履行那“命運的軌跡”了。
可是,不行。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梅麗大着肚子還奔波勞碌于醫院,不能讓塔拉重新承受一次被焚的危險,不能讓母親再一次染上傷寒自己卻遠在亞特蘭大……她不能為了一個“也許”放棄那麽多可以改變的東西,哪怕後果令她想一想就要痛徹心扉。可是,不行。
斯佳麗頭一回痛恨自己頭腦簡單,想不出兩全其美的法子。她把重生理所當然地看成了上帝的恩賜,可是她根本承擔不起改變的後果——
“哦,瑞特!”
她兩片紅潤的嘴唇微微開合,曲線溫柔眼神迷蒙。斯佳麗幾乎是不受控制地說出了這句話,并且渾身戰栗。她想要流淚想要尖叫想要抱住他親吻索取同樣的愛意,可她渾身仿佛被禁锢住了一般,她只能求助地望向他。他比她聰明得多也有力得多,她渴望從他那裏得到一個不需要她費心的答案,然後去照做。
她望向他,那雙烏黑銳利的眼睛也正望過來。突然之間,仿佛一盆冷水兜頭潑在斯佳麗頭上,她打了個寒顫。她在做什麽?向他求愛嗎?斯佳麗·奧哈拉,你怎麽做出這樣的事情啊?你是要自甘下賤貼上去當他的情婦嗎?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她攏攏披肩,正襟危坐,努力找回原來的儀态,斯佳麗·奧哈拉說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大概就是這樣了,巴特勒船長。”
瑞特笑了笑,對她的稱呼不置可否,繼續追問道:“不再回來了?”
斯佳麗輕輕點了頭。
瑞特伸手抓了下頭發,顯得有些急躁和生氣,雖然他很快冷靜了下來,可是他也很少露出這幅沒把握的樣子。然而斯佳麗此刻反應簡直稱得上遲鈍,完全沒明白瑞特行為的意義。
“斯佳麗,”瑞特突然之間開了口,手按在膝蓋上,身子前傾,陰影的投注形成一種隐隐的壓迫,“你留在亞特蘭大,從頭到尾就是為了見一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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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特的聲音含有某種誘導的意味,帶着查爾斯頓拖腔的聲線這一刻格外性感暗啞,巧妙地掩藏好了他實質上有些急躁的意圖。他仔細地打量着斯佳麗的臉,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的變化,又将自己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你留在亞特蘭大,從頭到尾就是為了見一個人吧?”
“他知道了。”這個念頭飛快掠過斯佳麗的腦海。她的臉一下子飛上了兩團紅暈,又害羞又欣喜,不知道怎麽回答他。紅唇微微張開,眼神迷離,她有些不知所措。她當然是為了見他才留在亞特蘭大的,從頭到尾都是。他原來早就知道了!他已經發現了她的情意!現在是該厲聲斥責他還是遮遮掩掩告訴他答案?
斯佳麗不由擡起頭去看他,這一下可叫她大吃一驚。瑞特·巴特勒的臉色十分陰沉,近乎嚴肅,臉繃得緊緊的,嘴角一貫漫不經心的笑意也消失不見了。自嘲和傷痛從那張黝黑的面孔上一閃而過,又很快變成更加傷人傷己的譏諷,斯佳麗驀地一驚,就見他眉毛一聳:
“唵,阿什禮·威爾克斯先生的魅力可真是叫我弄不懂。”瑞特誇張地大聲嘆氣,臉上漸漸又積聚起嘲諷的笑容來,眼中惡意一閃,“分明他該跪下來感激上帝賜給他這麽個熱情活潑的姑娘嘛。不過,奧哈拉小姐,您不會是忘了威爾克斯太太吧?”
斯佳麗悚然一驚。
老天呀,她把事情完全弄砸了!斯佳麗懊悔的只恨不得再重來一遍。瑞特剛才問的明明就是“從頭到尾”呀!他哪裏會曉得她是重生而來,懷着對他的深愛,并從開始就期待着亞特蘭大的重逢。他在十二棵橡樹聽到了自己向阿什禮的表白,準以為她是為了阿什禮·威爾克斯才來的亞特蘭大!唉!他剛才問的是她現在是否仍然是為了阿什禮,或是已經換了理由呀!不就是在問她是否不愛阿什禮甚至愛上他瑞特·巴特勒了嘛!她居然還在他面前露出、露出那副情态——天曉得,這輩子她從頭到尾想的都是他瑞特·巴特勒呀!
“瑞特,我……”斯佳麗一着急就忍不住要抓住他的手解釋,可是對着那對充滿譏嘲的黑眼睛,她結結巴巴了半天,什麽也沒能說出來,“我、我……”一句我愛你偏偏堵在喉嚨口沒法兒出來!
她支吾了半天,落在瑞特眼中就是心虛的明證。瑞特·巴特勒毫不留情地從她手中抽回了手,黑眼睛銳利逼人:“別和我玩這一套,斯佳麗。”見她不語,他的神情更加譏諷,“放心,你那罪惡的秘密在我這裏安全得很。”
斯佳麗渾身上下驟然就湧起一種無力感。瑞特這副充滿攻擊性的樣子她太過熟悉,曾經她每一次傷害他而不自知時,他露出的就是這副神情。然後被激怒的她高聲不屑他,他一句接一句地刺人……無數的争吵,互相傷害,直到最後的徹底破裂……想到那時的痛徹心扉,斯佳麗一個激靈,如墜寒窟。她嘆了口氣,低聲說道:
“瑞特,我們別談這個行不行?一講阿什禮我們就得吵。”
“不,今天我非得把這個弄清楚不可。”他斷然拒絕,“斯佳麗,你別想糊弄過去。”
“你幹嘛這麽在乎這個?”斯佳麗重燃希望。
“因為——”瑞特眸光一閃,“因為看你這樣子,我覺得有趣。”
“可是我要回家去了。”斯佳麗向他說道,“我要回家去了,瑞特。你——你不想和我好好告別嗎?”一對綠眼睛直勾勾盯着對方看,無所畏懼一般。
“你覺得我們需要一個告別?”瑞特站了起來,壓迫感更甚,他似笑非笑,象征性地張開雙臂,“怎麽告別呀,我親愛的好朋友。斯佳麗,你可得教教我,我離開上流社會太久了,把這一套都忘了幹淨啦!斯佳麗——”
他的話戛然而止,驚異與觸動在那張黝黑的面容上出現。因為就在瑞特·巴特勒剛剛說出那句話之後,綠眼睛的姑娘已經毫不猶豫地站起來,并投入了他的懷抱。她緊緊、緊緊地摟住他,雙手環在他的結實的腰上。黑發的查爾斯頓男人逐漸收起了那副戲谑冷淡的神情,他的目光變得溫柔憐愛,他也抱住了姑娘十七英寸的小腰。
“我們還會見面的,斯佳麗。”他溫熱的呼吸含住她的耳廓,濕濕熱熱的,暧昧的嘆息缱绻柔情,“我們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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