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對峙2
這兩個人都太怪,宋溫寒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便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全身而退。
又過了一會兒,李德元匆匆進來,都沒有來得及行禮便顫顫巍巍的撲到在墨天承面前。用拂塵掃了掃衣裳,覆在墨天承耳邊說了句什麽,墨天承的臉色瞬間一變,連儀态都顧不得,說了句:“先退下!他便走了。
宋知寒覺得奇怪,悄聲問李德元:“這是怎麽了?”
李德元臉上還有點紅,剛才跑的太快,以致于他的頭發都亂了些許:“……宮裏的事情,大小姐莫要多問。”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
宋知寒擺了擺手,後宮的事情她還真沒興趣曉得,再說了,墨天承的後宮就一個皇後,剩下的都是些烈士遺骨,當做公主來養的。
恐怕又是某一位公主鬧脾氣了!
她冷冷瞧了一眼宋溫寒,想着今晚回去怎麽折磨他,可是宋溫寒卻沒有絲毫的異樣。一身儒氣的樣子真的很想讓人給他喂一夜壺的□□。
身後墨堯的視線緊緊跟随着她,她實在受不了了,只好拉着李德元往外走:“你跟我講講城裏有沒有好玩的,我想給南傾郡主買個禮物。”
李德元笑了笑,一副深谙她心事的樣子:“這件事情就交給老奴,保證讓郡主喜歡。”
宋知寒愣了一下,想起那張宣紙上浸出的淡影,很是認真的,她問道:“李公公,你覺得是我好看還是南傾郡主好看?”
李德元嗆了一下,“自然是……大小姐。”
宋知寒:“李公公你騙我,我又不是沒見過她,她長得确實比我美。”
李德元:您知道還問?他心疼的看了看她的臉,說:“大小姐,您的臉還疼不疼,這是我從陳醫師那裏偷過來的藥,聽說很管用!”
他艱難的從懷裏掏出來一個白色的小瓶遞給宋知寒。
宋知寒接過來,笑嘻嘻的看着他:“李公公你說實話,就咱倆的關系,我也不能怎麽樣你。”
李德元想了想,皺着兩條白眉道:“南傾郡主,舉世無雙。從北至南,孤城獨色。”這是當年名滿天下的姬風公子所提之詞。
初聞者都是嗤之以鼻,唯有見到真人才知,這詞沒有半分的誇張。
宋知寒拿着手中的藥,食指和中指配合着玩弄,忽的來了一句:“你誰??”
李德元:“……”
他剛想說幾句好聽的哄哄她,但是錦瑟宮的方向有幾個小太監正在朝他招手,沒辦法他只好道:“大小姐,老奴還要去內務府整理錦瑟宮的吃穿用度,怕是不能陪您出去了。”
宋知寒拍了拍他的肩,道:“去吧去吧。”
李德元兩只腳各走各的,也算是走出了宋知寒的視線。
她嘆了口氣,覺得有必要給李德元弄個拐杖什麽的。
正在她苦惱要怎麽出去的時候,沈棠和墨堯又打起來了,聲音大的把旁邊的侍衛都吓醒了。
她無奈扶額,剛才陛下才警告過,怎麽一轉眼就打起來了?
恰好宋溫寒從裏面出來,她立馬沖過去把失神的宋溫寒絆倒在地,做出一副惋惜狀:“爹,你怎麽了?是不是被誤傷了?”
宋溫寒:“……”
你摸着良心說,是不是想弄死我,好繼承相府的遺産?
他近日本就不舒心,被宋知寒這麽一絆更加焦躁,“宋知寒,你到底要做什麽?”先是在陛下面前陷害他,現在又這樣,他真的很懷疑她的居心。
宋知寒卻連回答都省了,目光停在靜下來的沈棠身上,她一只手搭在額上,擋住了陽光,道:“阿棠,你不聽話了!”
“……”
宋溫寒覺得自己要失聰了,他有多久……沒聽過宋知寒這麽叫沈棠了。
若是沈棠此時摻和進來,那他想要對付宋知寒就更難了。
此時他不得不後悔,當年就應該讓沈棠死在大江邊上,他當時為何要多此一舉救他?
沈棠轉身,肩頭上繡着一朵淡雅的蓮花,若即若離似的揪住世人的目光,一頭青絲束起了有三分之一,餘下的肆意傾瀉在肩頭,光滑如錦緞。
恍惚什麽都入不了他的眼,只有在臺階下那一道白色的身影,在他眼中點起了一臺燭火。
嘴角緩緩勾起一個淺笑,他道:“嗯。”
宋知寒:“……給本小姐滾過來。”
沈棠眉頭都不皺一下,擡起腳步走過來,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
墨堯的心中霎時傳來一陣鈍痛,她和沈棠何時關系好到這個地步,他與沈棠之間,她竟兩次都選沈棠。
就因為他昨夜的那一耳光嗎?
想及此,他也跟上去,在沈棠之前到她面前,在她靜默淡然的目光下,擡手摸上她的臉:“疼嗎?”
宋知寒愣了一下,往後退了幾步,“不。”原來只說一個字的感覺這麽好啊,怪不得她說一句沈棠從來都回一個字。
好爽,沈棠也真的不夠意思,有這麽爽的事情不告訴她,竟然一個人去享受!
墨堯察覺到她的抗拒和那幾分突如其來的陌生,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小寒,我……對不起,昨夜是我的錯,但你知道,我身體……”
宋知寒搖了搖頭,很是自責的道:“不不不,怎麽能怪大皇子,是臣女貌美驚人,讓大皇子失了分寸,這錯又怎能歸咎到大皇子身上?”
墨堯:“……”準備好的滿腹草稿就這麽噎在喉嚨裏,最後全都咽下去。
他眉心抖了幾下,塞給她一個藥瓶,在她下意識伸手接瓶子的時候,他驀的俯身在她耳邊道:“晚上我會來相府找你,若是不見我,後果自負。”
宋知寒:“……”她輕輕蹙眉,扯了扯亂掉的發帶,“這個……大皇子,我爹還在這兒呢,咱們公然談葷弄私的……不好吧?”
墨堯:“……”是他的錯,他竟忘了這個丫頭還有這一招。
莫名被提出來溜了一圈兒的宋溫寒:“……”
墨堯道:“這藥很好用,以往我自己受傷都是用這個!”說完他便看了她一眼,走了。
腳步看上去很輕快,像是受了什麽鼓勵一般,沒有之前的死氣沉沉。
沈棠沉着臉,那雙眼睛淡淡的看着她的手心,就在宋知寒出神之際,他已經走到了她身旁。那股淺淺的檀香竄入鼻尖,手心裏的東西突然變得有些沉重,扔也不是,拿也不是。
宋知寒幹笑了兩聲,道:“你看,他真是客氣,打完我就要送藥……”
沈棠不語,眼睛将她從上看到下,隐隐有強烈的壓迫感:“要回相府?”
“嗯。”
他看了看地上的宋溫寒,皺了皺眉道:“我送你回去。”
宋知寒想到他馬車裏的冰袋,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她還沒多說一個字,沈棠已經冷漠的轉身朝宮門外走了。
她看了看手中的藥瓶,記憶中好像有個小小的少年,他每個月都會在那幾日将自己弄的遍體鱗傷,然後就會有一個小女孩給他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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