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小子魏延

宛城,太守府。

雖然夜色逐漸昏暗,但太守府內一片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人數不多,唯有兩人推杯換盞的輕聲細語響起。

“加亮,如今之計,是困守這座孤城還是繼續流竄?”

張揚輕抿一口濁酒,淡淡的對坐于一旁的吳用問道。

“主公心中自有定計,何需問我。”

吳用淡然一笑,并不直接回答。

仿佛了解吳用心中所想,張揚繼續道:“你也認為宛城孤城一座,不可堅守?”

吳用輕搖羽扇,緩緩答道:“宛城不足守,以一城一郡抗全國之力,不智也,主公斷然不會如此。但,主公有把握說服管頭領等人嗎?”

張揚不以為意地擺擺手,道:“無妨,老管等人雖然魯莽,但我有說服他們的把握,我發愁的是今後的路該怎麽走?”

“雷薄此人,如今已快跑出南陽,直往洛陽而去了吧。”吳用并不直接回答,反而顧左右而言其他。

沒錯,雷薄就是張揚特意放走的,不然憑他的武力,裴元紹都能把他攔下,何況張揚親自動手。

“是啊,雷薄是走了,不出幾天,朝廷必然得到宛城失守,秦颉身死的消息,但朝廷會就此招安嗎?還是派大軍來圍剿?”

這就是張揚放走雷薄的原因,他需要一個人來給朝廷傳遞消息,觀察朝廷的反應,以做應對。朝廷如果招降他,自然皆大歡喜,如果派大軍來清剿,他也有時間準備。

官軍可不是傻瓜,漢末三國,士卒門閥中能人輩出,用不了多久,官軍就會熟悉張揚的作戰方式,進而想出破解之策,到那時候,張揚等人還能如此逍遙嗎?

張揚從未想過颠覆大漢王朝,四百多年的底蘊不是他作為一支賊寇就能颠覆的,他想要不過是擁有一塊屬于自己的地盤慢慢發展,僅此而已。

吳用揣摩人心有一套,奈何大局觀不強,不能給張揚指出一條明确的道路,所有的一切還是得靠張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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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煩悶的張揚獨自一人走出太守府,信步在街道上晃蕩,心裏想着事情的張揚并沒有發現他腳下的路正是通往宛城貧民區的方向。

“混蛋,放手!”

不知走了多久,一陣嘈雜的聲音夾雜着哄笑聲把張揚驚醒,擡頭望去,一個年約十歲的小孩正在厮打兩名漢子,而那兩名成年漢子正在撕扯一個少婦的衣衫,而不少他手下的士卒在一旁哄笑。

許是被逼得急了,那小孩狠狠一口咬在其中一人的大腿上,那大漢吃痛,一腳把小孩踹飛砸在旁邊的牆上,嘴角一絲鮮血湧出。

那女子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下掙脫兩人的控制,撲到小孩身上,大喊着:“延兒,延兒,你沒事吧,別吓娘。”

小孩抹抹嘴角的鮮血,雙臂大張把女子護在身後,眸子裏閃爍着仇恨嗜血的光芒,仿佛一只受傷的小獸一般。

女子跪在地上,不住的對站在一旁的陷陣營士卒磕頭,地上殷紅一片也不曾停止,口中哀求道:“各位軍爺救救我們母子,我們母子當牛做馬一定報答各位。”

“娘,不要求他們,今天就是死我也不讓他們再碰你一下!”小孩憤怒的聲音響起,稚嫩卻好似小獸的哀嚎。

“小兔崽子,老子今天就送你去見你那死鬼老爹!”

見士卒沒有要管的意思,兩名大漢露出猙獰的笑容,一步一步向母子倆逼近。

“殺了他們。”

冰冷的聲音在小孩的耳邊響起,一柄怪異的長刀遞在他的面前。

小孩沒有絲毫的猶豫,雙手接過長刀,咬緊嘴唇向兩名大漢沖去。

“大...大頭領。”

幾名士卒認出張揚,有些驚慌的喊道。

張揚轉過頭掃了他們一眼,眸子冰冷的仿佛不是人類一般,然後轉過頭繼續看着小孩,不搭理這些士卒。

張揚的天勝刀不過十斤上下,但這個孩子太瘦弱了,雙手握住刀柄仍然有些許的顫抖。

牙齒咬破嘴唇,一絲甜腥味充斥着小孩的味蕾,連他的雙眼都蒙上一層血色,手中長刀用力劈下。

兩名大漢不知道張揚是誰,不敢冒然行動,只好側身躲開小孩的劈砍。

“還手啊,你們想死嗎?”張揚冰冷地對兩人說完,又轉過頭對那小孩道:“想想他們是怎麽對你母親的,想想他們是怎麽羞辱你的,他們現在手無寸鐵,去,殺了他們!”

張揚仿佛魔鬼一般,引誘着小孩墜入地獄。但這就是亂世,張揚能救他們一次,不能救他們一輩子,唯有殺人才不會被別人殺死。

“啊!”

小孩怒吼一聲,寒冬臘月之時頭上竟冒出一股白氣,握刀的雙手不再顫抖,用盡全力向其中一人劈去。

那人被小孩突然爆發出的氣勢震懾,盡然忘記了閃避,被小孩狠狠劈在腿上。

慘叫聲響起,堅硬的腿骨沒能擋住天勝刀鋒利的刀刃,雙腿直接被小孩砍斷。

另一人不再猶豫,合身向小孩撲來,卻不料小孩在劈出一刀後好像用盡了全身力氣,跌坐在地,而百勝刀卻被高高豎起,把那名大漢狠狠刺死。

看着已經沒了雙腿的大漢,小孩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手中長刀高舉,卻始終沒有劈下。

“想想你母親,想想你自己,如果不是我,或許你已經是個死人了吧,至于你母親...”

“閉嘴!”

小孩憤怒的嚎叫聲響起,眼中再無猶豫。

看到小孩眼中那絲猶豫一閃而逝的時候,張揚便知道結果已定,他轉過身,走到那女子的身前,解下自己的披風包在她渾身破損的衣衫上,淡淡地道:“你有一個好兒子。”婦人好像被吓傻一般,半天不曾言語。

“離我娘遠點!”

小孩憤怒的咆哮聲響起,眸子中的血色在親手殺死兩人之後更加濃重。

此時的婦人好像才反應過來,怕小孩惹惱張揚,連忙道:“延兒,不得無禮,這是咱們的恩人。”

小孩不為所動,依然吼道:“離我娘遠點!”

“有點意思。”張揚嘴角微微翹起,凝視小孩道:“小子,我喜歡你,你叫什麽名字?”

小孩不服氣地瞪着張揚,大聲道:“我叫魏延。”說完他再也支持不住,轟然倒地,砸在一片泥濘之中。

張揚連忙抱起魏延,朝太守府跑去,路過那幾名士卒的時候大聲吼道:“還愣着幹什麽,去給老子找大夫,然後把你們頭領還有除了守城的兄弟們都給老子叫到府衙門口!”那婦人也是一臉焦急之色,緊跟在張揚身後。

一群人一臉苦色,但是不敢違抗張揚的命令,快步而去。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一名仙風道骨,滿頭銀發的老人家被兩名士卒架着來到太守府後堂。

老人家被吓得不輕,口中連連呼喊自己是個大夫,沒有金銀。

張揚揮手把兩名士卒趕了出去,道:“老人家得罪了,實乃情況緊急,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老頭搞明狀況之後也不再生氣,坐下為魏延診病。

“如何?”張揚不動聲色,但心裏十分焦急,這可是魏延,蜀漢五虎之下第一猛将,容不得他不上心。

大夫不敢怠慢,連忙道:“無妨,這位小兄弟只是餓得狠了,加上用力過度,有些脫力罷了,并無大礙,過時時候自會醒來,好好調養便是。”

确認魏延沒事之後,張揚幽幽轉出府衙,大堂門口人頭攢動,除了守城士卒之外,盡皆聚集在此。

“大頭領!”

整齊的呼喊聲響起,仿佛排練過無數此一般。

張揚并沒有因為手下有整齊的軍容而欣喜,反而面色愈發嚴峻,怒道:“你們還知道我是大頭領?我下令不準騷擾百姓,你們便縱容城內地痞無賴騷擾,還在一旁看笑話?”

除了寒風呼嘯的聲音,只有張揚的咆哮聲在這夜幕中響起。

“都有誰?自己站出來!”

半天,沒有一個人有動作。

“怎麽?敢做不敢認?是不是爺們!”

整整五人大步邁出,撲通一聲跪倒在張揚面前。

“好!敢做敢當,這才是老子的兵!”

“每人三十軍杖,冤枉嗎?”

本來抱着必死之心的五人聽到只是挨三十軍杖,大喜過望,連聲道:“不冤枉!”

“好!各自的頭目出來行刑!”

周倉、裴元紹、廖化三人目露羞愧,徑直出列。三十軍杖,棍棍到肉,沒有一絲一毫放水。

就在衆人以為就此結束的時候,張揚沉聲大喝道:“我張揚治軍不嚴,自領五十軍杖,行刑!”

說完張揚當衆把上衣解開,裸露出一身腱子肉,背着衆人跪下。

等了半天,張揚見無人動手,怒道:“管亥,你來行刑!”

張揚麾下衆人唯有管亥力氣最大,他點管亥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希望管亥真打,不要有一絲一毫的放水。

管亥黝黑的面龐都露出一絲猶豫之色,但馬上便消失不見,順手抄起木棍,用盡全力朝張揚砸下。

“一...二...三...”

整整五十下,不多不少,棍棍用力,直打得張揚脊背上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但張揚愣是緊咬嘴唇,一聲未吭。

衆士卒無不心中一凜,自此,張揚的威勢徹底樹立起來,無人再敢違背張揚軍令。

“老管,你就不能少使點勁,看把子昂打的,真不知道你怎麽下得去手。”

鬧劇收場,衆人無不散去,只有周倉等人的抱怨聲還在空中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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