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三十二）

隔天，方敏就跑到四年前住過的那家醫院。在背陰潮濕的地方，她找到了野百合。雖然只有一小片，但是花開得好好的。她摘了幾朵，閉上眼睛聞着花香。一樣的！眼角一顆淚珠沿着臉頰滑到唇邊……

她記得那時收到的最後一朵是丁利蟹送來的香水百合，聞起來與之前的氣味是不同的！而且香水百合的花是一大朵，和小朵的野百合完全天壤之別！她竟這樣的粗心，明明之前一連數天收到的都是這種小小的野百合。雖然那時她的眼睛看不見，但是可以聞，可以用手觸摸。她摸到小花柔軟的枝幹，小巧的花瓣，還把它們夾在了一個本子裏……

方敏跑回家翻出那個本子。

小花都已是幹花了，形狀還完好的保存着……

那個“他”……

丁益蟹仿佛做了虧心事躲着她，一連好幾天都不見人影。

小敏在“火焰”的包廂找到他，四兄弟剛好都在。當着所有人的面，小敏氣勢洶洶一個巴掌打在丁益蟹的臉上！

老大、老三和老四目瞪口呆！

“丁益蟹，你這個騙子！”小敏紅着眼睛，怒叱，“你以為天天給我送花，我就會原諒你了嗎？”

益蟹沒正經地嬉笑道：“誰求你原諒了，只不過是到處都有小野花，随便摘幾朵給你，你還當真了！”他端起紅酒杯，呷了一口。

方敏強忍住快要決堤的淚水，“随便采的？”

“是呀！深夜裏，我跑去哪裏給你買花，偏巧那裏就有，我就随便摘喽！”

“深夜就沒有開門做生意的花店嗎？為什麽他就能送一枝香水百合給我”，方敏用手指着丁利蟹，“你就買不到？！”

益蟹聽完她這麽說，似乎特別地怒火朝天！“方敏，我就只會摘這種小花，我當然沒有老四那麽聰明用心知道去花店特意買一朵！我就是這麽笨！我比不上老四！老四是外科醫生，你可以做個心理醫生，正好天生一對！”他将方敏一把推進老四懷裏。

利蟹扶住跌進他懷裏的方敏。

而旺蟹扯住益蟹，“老益，你又發什麽瘋！”

小敏滿臉是淚地站起來，搶過益蟹手裏的酒，嘩啦，一滴不剩地潑在他臉上，把酒杯抛到地上，轉身跑走了。

第二天一早，方敏一到樓下，就遠遠望見他在那邊站着。他看似一夜不曾阖眼，神情憔悴，頭發亂七八糟，穿的衣服還是昨天那一套。

“小敏，原諒我好不好？我昨天發酒瘋！你別生氣，別不理我，我知道錯了，真的！”他追上小敏，扯着她的袖口不讓她走。

“放開！”小敏怒氣未消。

“我昨天胡說八道！你聽我解釋行不行？”

“我說放開呀！”她要甩脫他。

“你住院時，我根本不敢去看你！我知道你恨我，見到我你的病沒準會加重！直到你的眼睛突然看不見，我才敢在夜深人靜時偷偷去看你。我偶然發現醫院裏的小百合花，小小的，柔柔弱弱的，總覺得那花特別像你！我每天摘一朵送去給你，又不敢說話，怕你聽出是我！我怕你知道是我……”

小敏停下腳步。

“後來，老大要我去墨西哥，我就拜托老四晚上送花給你，交代他是一枝百合。”

小敏望着他，幽幽地開口說：“我那天眼睛就好了，看到了阿利。”

她的眼淚靜靜地流着……

阿益環住小敏輕盈的腰肢，壓進懷裏緊貼到胸口，彼此感受對方起伏的心跳……許久許久……

他用一根手指輕挑起小敏的下巴，好心情地開起玩笑，“怎麽辦？傷痕還沒全好，看來我還得每天“騷擾”你！”

小敏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快點送我去上班，要遲到了！”

“親一下就送！”他賴皮地吻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