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提到程憶,陳曼眼底流露出些許羨慕的神色。

“她知道啊,怎麽了。”

肖靜眼底笑意漸濃,“她什麽反應?”

陳曼稍一回想,“好像沒什麽反應。”

肖靜雙手擱在背椅上,歪着腦袋,“诶,她長得挺漂亮的,你們可以問問她要不要去兼職。”

正拿着小鏡子卸妝的許瑤聽到兩人對話,插話道,“她肯定不會去的,她每天忙得很,哪裏有心思去做兼職。”

肖靜:“最近大家都在傳,程憶和莊瑾在一起,這是真的嗎?”

學校裏這些傳言,陳曼和許瑤自是聽過,有時候她們在寝室試探的問或是開玩笑,程憶都說沒有的事,所以她們也不知是真是假。

許瑤:“傳是這麽傳,不過程憶沒承認。”

“那天晚上,我還親眼看到莊瑾在咱們寝室樓下等她,兩人現在就算沒在一起,我想估計也快了。”

陳曼奇怪肖靜怎麽總問程憶的事,若是以前,陳曼肯定會覺得肖靜另有所圖。

但之前受到過肖靜恩惠的陳曼,已經對肖靜看法有所改觀,她覺得肖靜這人,其實挺仗義的,遂也沒有太多想。

她随口道,“應該是的吧,反正兩人也挺般配,在一起很正常。”

“哦,是嗎。”

肖靜轉身,臉上的笑意逐漸收住。

她看着前面的後視鏡,裏面映着一張明麗動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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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裝什麽清高。

……

冬季運動會,程憶報了四百米和八百米兩項。

班上女生少,她雖說只是湊個人數,但也不能在參賽時太過丢臉,晚上開始和丁絲絲一起去操場跑步。

程憶和丁絲絲夜跑的點在九點,這個時候操場上的人不多不少。

堅持一個星期,效果很明顯,程憶由最初的一圈都氣喘籲籲,到如今能夠堅持慢跑完兩圈。

程憶先跑完,等丁絲絲時,慢慢繞着操場走。

“诶,我剛看到莊瑾在那邊打籃球,你怎麽不過去打聲招呼。”

自上次在公園,程憶和莊瑾兩人之間鬧得不愉快後,程憶就再沒和莊瑾說過話。

從丁絲絲口裏聽到莊瑾名字,程憶臉色微變,其實這段日子來,再回想起那天的事情,程憶氣消了大半。

但她看到莊瑾還是覺得別扭,不想和他開口說話。

程憶雙手插在上衣口袋,“我跟他又不熟,打什麽招呼。”

丁絲絲嗅到程憶這句話的不對勁,離程憶更近了些,一臉八卦的問,“你們吵架了?”

程憶看着前面朦胧的夜色,“我和他能吵什麽。”

丁絲絲嘿嘿笑道,“小情侶之間,吵吵才正常嘛。”

“誰跟他是情侶。”

……

确實如丁絲絲所說,莊瑾正在操場上和一群男生在打籃球。

莊瑾不僅成績好,運動細胞也很不錯,是系裏籃球隊主力。

丁絲絲發現了莊瑾,跟莊瑾一起打球的小夥伴也很快發現程憶。

身為系花的程憶,在學院算是名人,很少有人不認識她。

有好事者,在程憶快要走過來時,特地把手裏的籃球往她方向丢去,然後笑嘻嘻朝她吹着口哨,喊道,“系花,麻煩幫忙撿一下球。”

丢球的那個人不知是技術太高超,還是湊巧,籃球正好落在程憶面前。

程憶看了一眼面前慢慢滑過的籃球,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掃去。

昏黃的路燈下,一群男生三三兩兩的站在籃球架下,離她不過十來米的距離。

很快,她瞧見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丁絲絲見程憶不動,胳膊輕輕捅了她一下,“人家喊你幫忙撿球呢。”

“你幫我撿一下。”

丁絲絲吐吐舌|頭,“又不是叫我。”

程憶心中雖不願,但出于禮貌,還是走到緩緩滾動的籃球邊,彎腰把球撿了起來,揚起雙臂,用力把籃球朝這群人丢去。

力氣還是小了些,籃球在人群前面落地,“砰”的一聲響,不大不小。

“系花,瑾哥喊你一起去吃宵夜。”

“系花怎麽走了,別走啊系花。”

“瑾哥喊你呢。”

聽到那群人的玩笑聲,程憶眼底沉了沉,臉上不大高興。

丁絲絲見程憶情緒不對,小心翼翼拉了拉她胳膊,“他們開玩笑,別跟他們一般計較。”

“我才懶得計較。”程憶悶聲道。

程憶并未搭理那群人,加快腳步走出操場。

她人離開後沒多久,莊瑾冷着臉對衆人道,“我跟她沒什麽關系,你們以後不要随便再開我和她的玩笑。”

……

回寝室路上,想到剛才一幕,程憶心裏又升了一股悶氣。

“那群人真是閑得慌,在操場跑個步都不得安生。”

丁絲絲奇怪程憶的反應怎麽這麽大,關心道,“你和莊瑾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們不會真的吵架了吧?”

莊瑾誤會她曾在會所當小姐這件事,程憶一直沒跟人說過,她覺得很丢人。

但發生了剛才起哄的事,程憶不由又想起此事來。

“算是吵架,我跟你說,你幫我保守秘密。”

丁絲絲忙不疊點頭,舉右手做發誓狀,“放心放心,絕對保密。”

“其實,我在開學前,就見過莊瑾,那會我被我表哥帶去會所見世面,離開會所時,在走廊碰到他。”

丁絲絲沒想兩人還有這段淵源,“然後呢?他去會所幹什麽?不會是去……”

丁絲絲像是發現什麽大秘密,睜大眼睛捂着嘴唇。

程憶:“當時他身邊挽着一個富婆,長得又白淨,我當時就以為他在裏面當少爺,搞笑的是,他看我打扮的很成熟,竟然以為我在裏面當小姐。而且,我當時看我們社團資金不是緊張嗎,我就找我哥拉了個贊助,來資助社團,他當時不肯要的原因,我懷疑就是覺得我的錢髒,你說我氣不氣。”

聽完程憶的話,丁絲絲良久無言。

這兩人,到底是什麽神奇的腦回路?一個以為對方是少爺,一個以為對方是小姐,還彼此誤會這麽久?

半天後,丁絲絲感嘆,“你們不愧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連腦回路都這麽相似。”

“什麽天造地設的一對,你不覺得他這種想法很侮辱人嗎?我哪裏長得像小姐了?而且,更可氣的你知道是什麽嗎,我跟他認識這麽久,他都沒有懷疑過他當初的認知有錯。前些日子,我們社團組織活動,他單獨把我拉到一邊說要替我保守秘密。解釋他讓社裏的人誤會我和他是男女朋友的關系,是他故意為之。打着正義的旗幟,保護我的名聲。”

程憶本來說出來想釋放情緒,結果越說竟越生氣。

丁絲絲安撫,“哎呀我覺得你真的不用這麽生氣,這不恰巧說明他莊瑾人品很好嗎?你想啊,他以為是那種不正經的女生後,不僅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還想辦法保護你的名聲。真的,要是我肯定感動死了。”

程憶:“但他第一眼見我就覺得我是小姐,說明他思想也不單純。而且我跟他在社團接觸那麽長時間,他難道還不了解我是什麽樣的人嗎?為什麽他竟然還懷疑我是小姐?這表示什麽?表示他跟我接觸的這段日子,一直都在拿有色眼鏡看我。”

“好啦好啦,你不也把他誤會成少爺了嗎?你們倆算是扯平了,誰也不要埋怨誰。”

“扯不平,我是女的,他是男的,名聲能一樣。”

“雖然咱倆是室友,但這個時候我得說你雙标了,男女平等,你把他當少爺,對他來說也很受到屈辱。”

“但他親口跟我說過他家很窮,要賺錢養家,可他身上動不動幾千塊的衣服鞋子,我那麽誤會他也在常理之中。你看我平時穿的多樸素……”程憶說着下意識低頭瞧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她身上穿的還是厲承在商場跟她買的,一件價格不菲,默默閉了嘴。

丁絲絲笑道,“搞半天你倆就是因為這個鬧別扭,我真是服了你們。程憶,我問你,要是別人誤會你是會所的小姐,你會那麽生氣嗎?”

程憶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她從沒思考過這個問題。

丁絲絲見她不答,打着比方,“你就想象一下,如果是莊瑾那個追過你的室友誤會你是小姐,你會很生氣,還是一般生氣,或者覺得很可笑,懶得解釋和理會。”

丁絲絲這麽說後,程憶腦補了一下,把那天在公園裏和她說話的人想象成裴遠松。

好像……只是一般生氣,并且覺得可笑。

丁絲絲又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其實你越生氣,說明你越在乎莊瑾,你在乎他對你的看法,所以在得知他誤會你是會所小姐後,你才那麽耿耿于懷。”

程憶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但內心的感受,卻顯示丁絲絲說的很對。

她擡頭看了眼如被墨汁浸染的夜空,她……真的有那麽在乎他對自己看法?怎麽可能。

……

校運動會,舉辦三天。

陳曼說自己生日馬上到了,趁着這次運動會沒課,提前請舍友吃飯唱歌蹦迪。

唱歌的地方,陳曼說就在她和許瑤兼職的地方,要丁絲絲和程憶打扮的漂亮點。

丁絲絲從沒去蹦過迪,好奇心讓她很是興奮。

程憶倒是沒什麽興趣,不過她一直好奇陳曼和許瑤兼職的地方到底是什麽樣,遂沒有拒絕。

出門化妝時前,丁絲絲見陳曼和許瑤化妝輕車熟路,并且化妝品很齊全和高檔的樣子,湊到她們身邊,頗為羨慕的口吻,“這都是你們兼職賺的錢買的?”

陳曼驕傲點頭,“是啊,不得不說,大牌化妝品就是好,一分錢一分貨不是沒有道理。”

“那倒是。”

“你看你臉上的粉都浮了起來,你去洗了,用我的粉底液。”

“好嘞,等我會。”丁絲絲歡快的往水池旁跑去。

陳曼問坐在自己座位上照鏡子抹口紅的程憶,“你那個口紅顏色好像太淡了,我這口紅多,你要用嗎?”

程憶臉上化着簡單的淡妝,她轉身看了一眼陳曼桌上琳琅滿目的化妝品,微笑搖頭,“不用,我自己湊合抹一下得了。”

陳曼從桌上的口紅裏挑了阿瑪尼一款經典豆沙紅,走到程憶身邊,“晚上出去玩,妝畫的漂亮一點沒關系,不然白白浪費了你這張好看的臉。”

程憶看着鏡子裏陳曼那張化着精致妝容的面孔,又看了看自己的臉,對比之下,顯得太過素淨。

她想了想,點頭,“那就借你口紅用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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