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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永亮的破口大罵, 讓姜引蘭有些窘迫的低下了頭，她對沉永亮的言行沒有絲毫反抗。

姜引蘭習慣了這種辱罵, 以及張嘴閉嘴就管她要錢的丈夫。

“不說話幹啥，啞巴了嗎？！”沉永亮眼看着姜引蘭呆呆的坐在那裏沒有絲毫反應, 于是一巴掌拍在餐桌上，作勢就要去抓姜引蘭的頭發。

“臭娘們，不教訓你一下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到這會，姜引蘭依舊僵硬的坐在椅子上，她臉上面無表情，仔細看去，她的眼裏是如死水一般的寂靜。

對這個男人, 她早就心死了。

如同往常一樣，她等待着接下來的狂風暴雨，可下一秒, 她卻聽到“啪——”的一聲脆響。

“你再動我媽一下試試？”

沉糯護在姜引蘭面前，臉色十分陰沉, 她沒想到沉永亮竟然直接就動手了。

在她不在家的那些時間裏, 她母親遭遇了些什麽？沉糯不敢想, 也不願意想。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讓母親和這個人渣離婚！帶她走！

一刻也等不了了，看着他就覺得惡心！

“糯糯？你回來了啊！”沉永亮看清眼前的人之後, 先是驚詫了一下，然後不知想到了什麽，他臉上逐漸浮現出慈父的笑容來：“原來這些吃的都是給你做的, 好啊好！糯糯吃飽了沒？要不爸再給你買點吃的去？”

沉糯惡心的想吐。

“滾！”

沉永亮臉上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但很快被他調整過來了，：“糯糯，我知道這幾年我對你的關心少了，可我這不在努力賺錢嗎，為了以後能給你更好的生活，你要體諒爸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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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賺錢？你特麽在開玩笑嗎！

沉糯一臉吃了屎的表情，面對沉永亮，她現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沉糯拉着母親的手，回了她自己的房間，然後把房門反鎖。

屋外，沉永亮臉上表情幾番變換，最終狠狠呸了一口唾沫，陰沉着臉去了廚房，找到點面條，自己給自己煮着吃了。

第二天一大早，習慣了早起的姜引蘭早早起床，打算去給女兒準備早飯。結果她剛出卧室門，睡得迷迷糊糊的沉糯就聽到一聲尖叫。

頓時，沉糯一個激靈就醒了。

“艹！”是她大意了，沒想到沉永亮還在家這回事，怎麽能讓母親一個人出卧室去面對他！

沉糯急忙穿上拖鞋，小跑了走了出去。當她看清客廳裏的情形的時候，臉上表情足足僵硬了三秒。

她看到了什麽？！

餐桌上，有幾個裝着早餐的袋子，小籠包，油條等，還有三杯豆漿。而沉永亮正站在餐桌前，打開了裝着小籠包的袋子……

沉糯很理解母親為什麽尖叫了。

“你們起來啦，快來吃早飯，我剛買回來的呢！”

說話間，沉永亮眼底閃過心疼——這一頓早餐，花了他10塊錢！

沉糯沒有動，一臉戒備的看着沉永亮。事出反常必有妖，好端端的沉永亮怎麽可能買早餐！

“怎麽不動，快過來，吃早飯了！”沉永亮露出自以為和善的慈父笑容來，卻不知在沉糯眼裏，他和張着血盆大口的猙獰巨獸沒有絲毫區別。

沉糯有一個猜測。

沉糯冷臉看着沉永亮道：“今天下午，我會找你簽離婚協議。”

沉永亮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麽？”

“母親會和你離婚，以後你好自為之。”

沉永亮臉上表情幾番變化，最終竟然點了點頭，答應的十分幹脆：“好。”

沉糯一點也不意外，追問：“有條件？”

“你的撫養權，歸我！”沉永亮微揚下巴，臉上是不知道從哪來的倨傲：“否則，不可能離婚！”

沉永亮知道，自家女兒現在在網上可火了，和那些大明星一樣，都由很多粉絲。

明星唉！都可有錢了！只要把沉糯綁在自己身上，以後何愁沒有錢花？

沉永亮貪婪的看着自家女兒，就像是看一大堆行走的鈔票。

而聽了沉永亮的話，姜引蘭直接向前一步把沉糯護在了身後，幾年來第一次對沉永亮露出了強硬的一面：“不可能！就算我死了你也休想拿到糯糯的撫養權！”

姜引蘭站在沉糯面前，就像是護犢子的老母雞一樣，沉糯一低頭，就看到母親頭上幾乎全白了的頭飯，忍不住鼻子一算，把她攬到一旁，低聲道：“媽，交給我處理，我長大了呢。”

話落，便擡頭看向沉永亮，輕笑出聲，事實證明，她的猜測沒有錯。

“呵呵！等我給你還賭債不成？”

心思被沉糯看透，沉永亮臉上有些窘迫，但還是硬着嘴皮：“父債女償，有什麽不對的？”

“父債女償？的确是沒錯。可問題是，你是我父親嗎？沉永亮，你有什麽臉對我說出父債女償這句話的？”

被沉糯直呼名字，沉永亮氣得渾身發抖：“我是你爹！你身上流着我的血！”

“不過是提供了一個精子，有臉說？”

沉糯譏诮出聲，而後拉着母親的手，直接往門外走去：“今天下午簽離婚協議，婚內財産全歸你，我的撫養權歸母親，願意的話直接簽，不願意的話，我不介意打官司。”

“站住！”沉永亮人高腿長的，竟直接趕在沉糯他們出去之前直接跑到了房門口，把她們攔了下來：“婚內財産歸我，撫養權也歸我！”

“做夢。”沉糯冷笑一聲，也不願意和他多廢話，一個反手直接把沉永亮壓倒，讓他半跪在地上。

“今天下午，還是這裏，簽協議，否則明天就法庭上見。”

話落，毫不客氣的一腳踹在沉永亮的後背上。

沉永亮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在他身後，房門狠狠地被關上。

“呸！不拿個千八百萬的還想離婚？做夢！咱們就耗着，看誰能耗得過誰！”沉永亮狠狠一拍地板，眼神陰翳。

沉糯帶着姜引蘭下樓以後，才發現自己竟然穿着睡衣下來了，當即拉着母親去了附近的服飾廣場，給她們一人買了一身衣服。

原本姜引蘭是死活都不要的，嫌花錢，最後還是沉糯直接手撕了吊牌，這才把衣服成功買到手。

不過，從離開店鋪，姜引蘭就一直念叨，太貴了，不用買，吧啦吧啦的一堆。

沉糯無奈的看着姜引蘭一臉不舍，又一臉欣喜的看着新買的衣服。她猜，母親可能已經很久沒買過衣服了。

找了附近的一家酒店，沉糯先開了三天的房。如果離婚協議簽的順利的話，三天後她會帶母親一起離開這裏，如果不順利，到時候再續房。

開好房，沉糯又帶姜引蘭去買了些日用品，然後兩人直接去了最近的律師事務所，當然，也是這個小縣城唯一一個律師事務所。

接待兩人的是一個姓楊的金牌律師，處理過很多次離婚案件，在這個小縣城裏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名人。

在聽過姜引蘭的訴求後，楊律師明确表示，婚內一方賭博，另一方起訴離婚，合理合法，完全沒問題。

也就是說，如果沉永亮不同意離婚，她們直接起訴他，法院一般都會判離。

沉糯支付了一筆不菲的律師費，拜托楊律師當場拟了一份離婚協議書。下午，沉糯母女，外加律師，三人一塊回到了沉糯家裏。

沉永亮果然在客廳裏等着，見到沉糯一行三人，直接抛出自己的條件：“婚內財産歸我，撫養權歸姜引蘭，另外，賠償我1000萬，否則今天這合同，沒得簽！”

這1000萬一出口，沉糯和姜引蘭就不說了，楊律師直接被砸懵了，好在職業素養讓他很快恢複了過來。

“沉先生，您要求賠償1000萬并非合法。另外，離婚的責任方在你，按法，婚內財産也不可能全歸你，撫養權也只可能在姜引蘭女士名下。”

“少特麽廢話，一句話，給還是不給！”

“按法是不可能的，除非你們自己協商雙方同意……”

“閉嘴，我是問她！”沉永亮毫不客氣的打斷楊律師的話，伸手指了指沉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腌臜事，傍了個大款就來我跟前裝大尾巴狼了？告訴你，老子分分鐘能弄死你！今天這1000萬你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否則你媽這輩子都別想擺脫我！離婚又怎麽了？我照樣跟着她！”

沉永亮的話，再次刷新了楊律師的三觀，這位久經沙場的金牌律師，愣是失語了足足四五秒。

然後，他看着沉糯母女的眼神充滿了同情。攤上這個丈夫/父親，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姜引蘭被氣得渾身顫抖，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流了出來——她的枕邊人，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猶記得新婚的時候，沉永亮還是一個體貼，有擔當的男人，今時今日，竟變成了這般？

她想起來了，是從他開始賭博以後。越來越暴戾，越來越不可理喻，在今天之前，他沉迷賭博，家暴，對妻女視而不見見而不管，而今天，他已經對妻女揚起了屠刀。

不抽幹妻女的血，決不罷休。

不擇手段，沒有底線，他徹底抛棄了他為人該有的道德尊嚴。

只空留下一副，人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