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一條路

布偶怔住了，他呆呆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連話都說不出來，像是給吓到的。此時，他正快速運轉着腦子，試圖阻止蕭玄去舉報。

“既然你說告訴我這件事，想來應該是不會去舉報我的吧！”布偶大膽地說。

蕭玄看着它，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而是說：“你應該知道對我這個貧窮的人來說，十萬顆中品靈石意味着什麽。”

布偶一聽，就知道蕭玄之所以不舉報自己肯定是有其他用意。

“現在，擺在我面前有三條路，這三條路由你來選擇，”蕭玄說，然後一一列舉，“第一，你能創造出十萬顆中品靈石的價值來，或者說，讓我能夠賺到十萬顆中品靈石。做到了這一點，我可以留下你。第二，你留下來，我會去舉報你。第三，離開我。”

布偶幾乎要咬牙了，蕭玄的這些條件不算難，但是它身為魔修，何曾受到這種威脅。

無論是哪一條，都是它現在這具身體很難做到的。光說第一條，要一下子賺這麽多，恐怕很難。第二條，它是萬萬不願意看到這條發生的。第三條，離開了蕭玄，它恐怕想藏身都困難。

“第一條！”布偶咬牙切齒道，“我選擇第一條。”

蕭玄滿意地笑了，然後接着問：“說說你的賺錢計劃吧，別想糊弄我。”

布偶用肥胖的熊手用力地捶了下桌子，氣惱道：“我會帶你前去我以前的洞府裏，如果沒被人搜到，裏頭還有個芥子空間袋，那個東西就值十萬顆中品靈石了。”

蕭玄看了它一眼，忽然開口說：“我還要你發誓。”

布偶又是一怔，然後說：“我明白了，我——舒簡對天發誓，不論過去現在亦或者未來，絕不會動蕭玄一根汗毛，不會親手或者派人殺她，也不會對她用刑，如違此誓，天打雷劈。”

說到這裏，天地間忽然變色，閃電穿梭于厚厚的雲層間，雷聲轟隆隆響起，似是在響應着布偶的誓言。

布偶發完誓，心裏很不爽，不過寄人籬下，總是要低人一頭的，它努力忍下怒氣。

原來布偶原名叫舒簡啊！蕭玄心想。

蕭玄忽然抓住它的身體，跟它面對面，布偶吓了一大跳。這還是它第一次這麽貼近一個女性，蕭玄盯着它片刻，然後說：“你看起來很不情願啊。”

布偶冷笑一聲：“感覺就像被QJ了一樣，還得抱着你的大腿說哇，你好棒。”

蕭玄呵呵地笑了起來，說：“別那麽悲觀，說得好像我欺負你一樣。”

蕭玄讓布偶發的誓讓布偶徹底死了報複蕭玄的心思，它心裏郁悶地在桌子上走來走去的，然後坐下來玩老人機上的游戲。

它玩的是俄羅斯方塊，由于它的熊手沒有手指，又是布料做成的，按鍵按得很困難。玩了一會兒，它就覺得很無趣，于是将老人甩一邊去，叉着腰叫正在看書的蕭玄：“喂，我有話說。”

蕭玄擡起眼睛，看着它。

布偶走到書前面，一屁股坐下來，一副要談判的模樣。

“說吧！”蕭玄淡淡道。

布偶說：“我想換一個身體，你給找一個制作精良的傀儡，總該可以吧！”

“沒錢。”蕭玄直接把這兩個字糊在它的臉上。

布偶說：“我可以賒欠着你的錢，等你去了我的洞府，我會還給你的。”

蕭玄眯着眼睛看着它，似是在看它到底是不是在說謊。

“我有個問題，”蕭玄忽然開口問，“你為什麽沒想過奪舍呢？以你的聰明，你應該不會想不到吧！”

布偶猶豫了下，才坦白道：“奪舍不一樣，更容易被發現，而且你的心志堅定，萬一奪舍不了，我會被你的意識吞了。換而言之，奪舍你有很大的風險。”

“我就說難怪你不敢打我的主意。”蕭玄說。

布偶哼了聲，說：“你這具身體我不稀罕，我只想找回我的原身。”

“就算我找到你的原身，恐怕你也不會感謝我，我費那個勁做什麽。”蕭玄無所謂道。

布偶一聽她這話，頓時愣住了，也是，它滿心思都是複仇的事情，反而讓蕭玄更加的不想幫自己找身體。

想到這裏，它忽然覺得自己有必要改變對蕭玄的态度。這個小姑娘看着剛成年，涉世未深，然而不好糊弄得很。

“你又是怎麽丢了你的原身呢？”

布偶說：“罷了，讓你看看我的記憶吧！”

說完，一道白光自布偶飛出，鑽入蕭玄的腦海裏。

眼前畫面一轉，蕭玄進入了布偶的世界裏了。

這是一塊陌生的平原，遠處綠木蔥蔥，河水湍急。蕭玄四下巡視了一番，看到了下面的千軍萬馬。這些人為數衆多，或穿僧衣或穿道袍，騎着各自的靈獸，每個人都是一副肅色的表情。

從高空看下去，這些人跟點點螞蟻似的，看起來多如牛毛。

這些人為首的是一個身穿戰甲的男人，蕭玄定睛一看，那人赫然是龍炅。

龍炅的對面是一個騎着不知名靈獸的銀袍男人，再一看，原來是舒簡。舒簡的身後萬千兵馬，那些魔修們胯-下的坐騎不停地噴着粗氣，似乎很是興奮。

空氣氣氛十分緊張，戰争一觸即發。

龍炅高聲喝道：“舒簡，你殺戮過多，今日我們将替天行道，滅了所有魔修，以還天下一個安定。”

舒簡冷冷一笑，不置可否：“多說無益，手下見真章。”

兩人舉起了手中的兵器，怒吼着帶領兩方軍隊沖向了對方。如同兩股不同流向的河水碰撞在一起，兩方紛紛拿起兵器砍向對方。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殺紅了眼。

戰況膠着着，而其中以舒簡和龍炅之間的大戰最為激烈。就這樣，太陽升了又落，落了又升。

這場戰鬥持續了三天三夜後，舒簡終于漸漸落了下風，他手下的魔修大多被殺了，只剩下他一個孤家寡人。

舒簡終于噴出一口血，踉跄後退幾步。龍炅此時也好不到哪裏去，不過他們這一方勝在人多。

他咬了咬牙，仰天看向天，口中高聲念起咒語。這時，天空陡然烏雲密布，轟隆隆的響聲不時傳來，看起來老天正在醞釀着什麽大招。

陡然間，一道九天玄雷轟然降下，接連劈在這塊血跡斑斑的平原上，那些人心知這雷厲害，慌忙後退，但還是有些人逃跑不及，被劈得渣都不剩。

舒簡跌跌撞撞地往森林裏走去，身後再無追兵。

“你的身體就在這座森林裏？”蕭玄問。

布偶嗯了一聲，說：“之後，我将神魂分了幾部分出去，其中一縷神魂就是附在那本書上，不曾想被人撿回去，而後又出現在圖書館裏。”

“那座森林很厲害吧，不然那些人早就找到你的身體了。”蕭玄接着說。

布偶說：“我們出去說話。”

說完，眼前畫面一轉，蕭玄又回到了自己的屋裏了。

“拿出你的地理書。”布偶說。

蕭玄依着它的話照做，攤開那本地理書，翻到一頁地圖。

“在修真大陸東方，有一片迷霧森林，”布偶說，“那片森林幾乎占據了十分之一的大陸，其中兇險異常，如非修為高者恐怕都不能全身而退。”

蕭玄一看，果然地圖冊上有一大塊綠色-區域，上面标着迷霧森林。

“過了這麽久，也不知道我的原身蘇醒了沒。”布偶喃喃地說。

“龍炅他們就沒進去搜查過？”

布偶哼了聲說：“那個迂腐的老頭絕對進入過，不過，我藏得隐蔽，森林又大，他應該找不到。”

布偶看着蕭玄的臉，見她面無表情的，心裏一時猜不透她的心思，便接着說：“說來說去，你到底願不願意給我一個傀儡身體？”

“傀儡太顯眼了，難免會被發現。”蕭玄說。

布偶無奈道：“那就小一點的吧，跟這具熊布偶一樣大總算可以吧！”這具布偶身體實在是行動不便，拿東西也不方便（因為沒有手指）。

蕭玄想了下，說：“如果你願意的話，就等一個學期吧，等寒假的時候，我們回現世，到時候我給你一個很棒的身體。”

布偶塑料眼閃過一絲光芒：“那就說定了，說起來我上千年沒去過現世，不知道那裏現在是不是還那麽落後。”

蕭玄說：“你手中那個打游戲的機器就是現世發明的。”

“什麽？”布偶微微一驚，然後說，“現世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蕭玄嗯了一聲。

布偶頓時來了興趣，然後說：“聽起來蠻有意思的，希望到時候不會讓我失望。”

蕭玄拿着書本的那張地圖，接着說：“還有個重要問題，你的洞府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