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棄子

牛盛小心翼翼問道：“老爺，這可怎麽辦？”

陸飛現在也很煩，惱怒玉梅為何不早點告訴自己她懷了孩子。難不成他還會擔心自己不認賬？早知道她有了孩子，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讓玉梅去辦事的，甚至恨不得把她供起來，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孩子多幾個終究是好事兒。

公堂上，面對着妹妹毫不留情的把自己告訴她的話全都說出來，玉梅知道自己無法否認了，她看向陸鈴，呵呵一笑：“大人，那可不是流言蜚語呢，陸家這位二小姐，可是好手段，引得家丁三更半夜鑽她的床上去。這事情被老爺發現了，她羞愧的要自殺。這些都是事實，大人您就算要殺了奴婢，奴婢還是要說。”

蘇翊看向安安靜靜站在張氏身後的女子，他覺得如此一個安靜的小婦人并不像封玉梅所說這般不堪。他看向陸鈴問道：“陸氏，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陸鈴聞言，擡起頭看向封玉梅：“你既然說我不知廉恥勾引家丁深夜爬床，如此一來我必定是一個肮髒的殘花敗柳了。”

封玉梅聽了，想起了二小姐以前常常和表少爺私下見面，早就聽說了兩人之間不清不楚了。甚至有人還說二小姐為了表少爺甚至小産過，只是老爺和夫人礙于表少爺的關系一直容忍二小姐。

她很肯定的點點頭：“沒錯，你就是一個殘花敗柳，而且還小産過，老爺就是這樣才覺得你肮髒不堪，不配為陸家女，才趕你出陸家。”

圍觀在外的小雲莊村民聞言，都紛紛指着封玉梅大聲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蹄子，你自己下賤就好了，居然說咱們秀才娘子，人家清清白白一個好姑娘被你誣陷成什麽樣子了。”

“賤人就是壞心眼，出來，我們拍死你。”

“欠抽，撕爛她的嘴。”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外面瞬間炸開了。一些上前看熱鬧的百姓紛紛好奇詢問到底是誰可以得到同村村民如此的擁戴。村民們紛紛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當然在說的時候大家都忍不住美化自身，把他們自己說成不相信封玉嬌的流言蜚語，然後要來給楚家讨回公道。

不管如何，圍觀百姓對小雲莊如此團結都産生了好感。想着村民都如此擁戴愛護的女子，絕對不會是陸家丫鬟說的那樣水性楊花。

“你們是不知道，陸家表面上對秀才娘子很好，還弄十個大木箱來給秀才娘子裝嫁妝。哇，打開一看，裏面放的是發黃的陳年棉布，還有粗布，粗面，就連新娘子收拾到婆家的衣裳都是前些年的舊衣服。啧啧，還說陸家對秀才娘子多好，騙鬼去吧。”

“可不是，我們開始還以為真的很好，誰知道那些嫁妝，看着就讓人覺得心酸。”嫁妝的事情還是剛剛來定縣路上林桂花不小心說出來的，有人不相信，嚷嚷着要去看看。最後，還真是帶着幾個人去看了，回來一說，大家都知道了原來那天看起來很沉的木箱子裏面裝着的居然是陸家不要的東西。

百姓們的話自然傳到了在酒樓雅間的陸飛耳中，他氣得直接把人家的杯子都砸了。該死的，給陸鈴的嫁妝他早就準備好了，雖然說不上很好，加起來也就幾百兩。他想着的是當年楚獵戶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沒把親生女兒嫁過去已經是對不起了，一時善心起，想到了當年楚家的種種好，想着有幾百兩的嫁妝，也可以改善楚家的生活。

誰曉得，去了一趟京城回來才知道嫁妝已經被換了。現在還被這麽多村民當衆說了出來，他想要打壓陸鈴挽回自己的臉面這計劃再一次失敗了。想到這裏，他心中怒火更大，對小周氏和陸靑鳳意見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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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牛盛說道：“老爺，雖然說玉梅肚子裏有可能懷着您的孩子，可這也只是有可能。您可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出面保住玉梅。您甚至還要大義滅親，把這件事撇清楚。”

牛盛現在算是明白了，老爺的名聲是無法挽回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補救。至于要如何補救，他現在還想不到任何辦法。

“你的意思是，即便玉梅真的有了老爺我的孩子，也只能成為棄子。”牛盛是跟在自己身邊很多年的人了，他一心一意為了自己，雖然說這句話有點殘忍甚至不大敬，可他知道現在只有否認了自己指使玉梅，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玉梅身上，他才能脫身。

他讓牛盛去辦這件事，即便心中一股怨氣，也不得不這樣做了。

張氏在公堂上把兒媳婦和兒子還沒有圓房的事情說了出來，并且言明他們夫妻之間相處得很好，只是因為陸鈴身體原因，大夫說了最後就過了十六歲生辰，這才圓房，十八歲以後才要孩子這些全都說了出來。反正這件事在村子裏已經不是秘密了，那就讓它暴露得有所值。

最後，陸飛的所有設計都敗在陸鈴的守宮砂上，這是新上任大人身邊的奶娘親自檢查的，還有幾個別的村婦人親眼見證。封玉梅所有的話都是誣陷，而陸鈴乃是秀才娘子，她的名聲若是不好，有可能導致楚舜華這個來年要科考的秀才也受到影響。

而且封玉梅還想要讓陸鈴名聲壞了後被沉塘，這已經是很嚴重的事情了，和殺人無疑。加上還有牛盛出堂證明這一切都是因為玉梅曾經被二小姐呵責了一番，想要報複，就誣告了二小姐陸鈴。而且玉梅還被陸家告她偷竊了五十兩銀錠子。

最後，蘇翊把封玉梅關在大牢裏，查證事實後，再處決。

雖然沒有馬上判罪，可大家都看得出新來這位縣令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而且陸飛為了洗脫罪名，肯定會在背後推波助瀾，封玉梅，必死無疑。

至于封玉嬌，被打了十板子，然後讓雲充把人帶回去了。

等到楚東夫妻收到消息趕來，他們已經回了小雲莊。陸鈴的十六歲生辰，在風風火火中度過。

回到家裏，楚嬌去把飯菜熱了一下，可是誰也沒有心情去吃飯。

晚上，張氏看了兒子和陸鈴一眼：“若是你們還在磨蹭，就各自收拾包袱滾出這個家。”雖然說這件事得到了解決，可是她對兒媳婦好不容易生起來的那些感情又一次被擊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