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他給了別人十分寵愛
許是凍得太久,蘇梨的腦子糊成一片,她聽見楚懷安說她歸他了,那語氣裏帶着不加掩飾的愉悅,她卻不太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什麽叫她歸他了?
她的名聲五年前就毀了,現在又是個帶着孩子的寡婦。
他記恨五年前她退他聘禮的事,有千百種方法可以折磨她,但總不能直接把她從蘇府帶回侯府吧。
眼瞅着就到年關了,堂堂逍遙侯卻要帶一個臭名遠揚的寡婦進門算怎麽回事?
蘇梨不停的說服自己,楚懷安突然伸手,一把拽走了她身上的披風披在他自己身上。
披風上抖落的雪花悉數落在她身上,有的落在脖頸,立刻化成水珠滑進衣服裏,蘇梨冷得一個激靈,縮了縮脖子。
這是她下意識的動作,因為受驚眼睛睜得大大的,帶着一絲迷茫,像春獵時受驚的小鹿,無辜又懵懂。
楚懷安想到很多年前自己獵到的一頭小鹿,他本來是想把它好好圈養起來的,可第二天那頭小鹿就被他的皇叔下令殺掉,還剝了鹿皮給他做了一雙非常漂亮的鹿皮靴。
他看着蘇梨,不知道皇叔還活着的話,會不會扒了她這身皮肉來給他做雙人皮靴。
想到這裏,楚懷安勾唇搖了搖頭。
“走吧!”
他朝蘇梨說了一句,轉身朝外面走去。
他是真的病了,屋裏屋外一冷一熱的刺激,腦子越發昏脹起來,喉嚨也刺癢得緊。
“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将蘇梨游離的思緒拖拽回來,她還有些懵,不确定剛剛那句話是不是幻聽,下一刻卻看見顧遠風從屋裏出來,憂心忡忡的看着她。
只一眼,就驗證了楚懷安剛剛說的那句話,她歸他了!
混沌的腦子陡然清醒,身體比意識更快一步行動,蘇梨硬撐着凍得僵硬的身體站起來,跌跌撞撞的追着楚懷安朝外面跑去。
身體笨拙得厲害,蘇梨跑得其實很慢,楚懷安雖然病着,走路卻還是大步流星,所以等蘇梨追出蘇府的時候,只來得及看見專屬于逍遙侯府的豪華馬車被風卷起的簾子一角。
明明她的腦子糊得厲害,透過那一角卻清晰的看見一只小巧的寶藍色繡花鞋。
鞋底是嶄新的白色,鞋面也是一片光鮮亮麗,五年不見,逍遙侯倒是更會疼人了。
放慢腳步,蘇梨舔舔凍得幹裂的唇,一邊調整呼吸,一邊整理了下衣服,這才提步朝馬車走去。
走得近些,可以聽見馬車裏溫軟柔婉的關切:“侯爺發着高熱怎地還硬撐着要出府來?到底是怎樣天大的事,一定要您親自來處理才行?”
這聲音七分關切三分嗔怪,若不是十分得寵,是絕對不敢這樣和楚懷安說話的。
蘇梨有些好奇坐在裏面的會是怎樣姿容出衆的女子,正盯着馬車發呆,一只素白的手忽的撩起窗簾,露出秀麗可人的面目來。
那人仍梳着少女發髻,身上穿着上好的絲綢裁成的新衣,頭上環铛搖晃,容貌昳麗,隐隐透着貴氣,比一般世家小姐的氣質還要高出幾分。
四目相對,那人怔住,眼底甚至浮起幾分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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