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普魯托的覺醒

金烏帶安吉去看了他們目前擁有的兩臺機甲。

安吉露出了悲憫的神情：“哎，這樣的外觀設計，讓我仿佛回到了千百年前……”

金烏：“也沒有那麽誇張，千百年前還沒有機甲。”

安吉：“可是你看看這個笨拙的外觀，簡樸的武器系統，簡直是古文化級別的。”

金烏懶得再和他讨論這個問題：“那你就大概看一看，有能改進的地方就動手吧，一會兒我帶你去看看材料倉庫。如果材料不夠，就列個表，我們想辦法去搞定。”

安吉嘆了口氣：“我想也許重造一個會比改進更簡單。你特意一個人帶我過來，是有別的事情想問吧？”

金烏無奈地笑了一聲：“你在這種地方偶爾還挺敏銳的。”

安吉搖了搖手指：“我一向是個細心溫柔的紳士。第三行星的情況很複雜，不過我想你會先想聽聽你家人的安危。亞拉伯哈先生居住在高塔之內，就連我也無緣得見，不過據說……他病了。雷亞在戰場表現得非常英勇，但是前幾天，他帶領一支小艦隊進行突襲作戰，失去了聯系。”

金烏抿緊了嘴唇。

“第三行星沒有你的消息，運送你的船受到了星盜襲擊，戈維爾宣稱你已經死了。但是沒有看到你的屍體，也沒有你的任何下落，我覺得你還沒有死。為此我跟當今的陛下産生了一點小小的争執，于是他說既然你覺得她沒死，你就自己去第十七行星找她吧。當然對外可不是這麽宣稱的，找了一點冠冕堂皇的理由。”安吉溫柔地看向她，“我很高興你還活着，我的朋友。”

金烏努力扯了下嘴角：“運氣好而已，遇到了善良可靠的人。”

安吉露出笑臉：“這可真是驚喜，我原本以為這是跟第十七行星不相關的兩個詞語。因為你的失蹤，也有不少人向陛下施壓。畢竟前代王室接二連三的出事，總會有些人陰謀論的。陛下迫于壓力，近期應該會派出軍隊讨伐第十七行星的星盜，你們最近也稍微小心點。”

金烏收斂了情緒，不太想讓人看出自己的脆弱，她笑着說：“我們會小心的。不過戈維爾一句話就把你打發過來了？你父親沒有把你撈回去？”

安吉聳聳肩：“當時正巧我在跟父親吵架。咳，你也不要那個表情看我，雖然我們父子理念不合，時常要吵架，但我還是很尊重我的父親的。那位陛下，最近十分的……獨斷□□，為了第十七行星移民的事情，他跟我父親也鬧得不可開交，我想我也許是撞在了槍口上。不過一路押送守衛還是有自己人的，他告訴我讓我去找第十七行星的星長，但好不容易出來了，我也想稍微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嘛。”

“于是你就差點在貿易口被第十七行星的原住民們按在地上歡迎。”金烏抱着手臂笑他。

安吉尴尬地摸摸鼻子：“是我的錯覺嗎？你好像說話比以前更過分了，金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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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烏低聲笑起來：“那你最好快點适應了。還有，第十七行星的移民計劃是什麽？”

安吉露出有點迷茫的神情：“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這件事應該還沒有公開讨論，我只是聽我父親說起過……那位陛下好像要把第十七行星的人們移民到其他行星上，也許是出人頭地以後想要報答家鄉？不過為什麽他不提出要撥款建設第十七行星呢，這樣大部分人都會接受的。”

金烏想起普魯托說過的話：“因為第十七行星上什麽都沒有，要想發展也很難吧。”不過，因此就要讓人全部搬走，這也确實很奇怪，戈維爾到底在想些什麽？

安吉說到底是個醉心技術的文藝宅，有些事情問他恐怕也得不到答案。

夜幕将至，卡什要為新來的朋友們辦一個歡迎晚會，順便把安吉也帶上了。

第十七行星的人們好像在哪裏都能頑強的活下去，幾杯酒下肚，之前還畏畏縮縮的新朋友們迅速和羅恩成了勾肩搭背的好兄弟。安吉原本還打算維持自己的優雅禮節，被人按着灌了幾次之後變成了一灘醉鬼。

金烏捧着杯子遠遠看着他們，沉默地望向遙遠的星空。無論悲歡星空依然閃耀，而金烏甚至不太确定自己看的是不是第三行星的方向。

普魯托在她身邊坐下：“你看起來好像心情不太好。”

金烏愣了一下：“我以為我掩蓋的還不錯，看來離開第三行星之後我确實松懈了，連情緒管理都不到位了。”

“不，你掩藏的很好，其他人都沒有發現。”普魯托朝她遞出了酒杯，是一個無聲的碰杯邀請。

金烏輕輕和他碰了一下，喝了一口卡什贊不絕口的麥酒，濃厚的口感和揮之不去的植物氣息，金烏并不喜歡，但她眉毛都沒動一下，甚至露出了微笑禮貌地誇贊：“很不錯。”

普魯托搖了搖頭：“就像現在，就算你表面看起來很喜歡這個酒，實際上你也不喜歡。”

“沒有。”金烏否認。

普魯托盯着她的眼睛，兩人僵持了一會兒，金烏嘆了口氣放下了酒杯：“好吧好吧，算你說對了，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普魯托笑了一聲：“誰知道呢，也許因為我是個天才？掩蓋情緒也是公主的必修課嗎？”

“當然了。”金烏往後一仰，沒什麽焦點的放空了目光。

普魯托看着她：“可你早就不當公主了。所以沒必要掩藏，不喜歡喝就不喝，不開心就不開心。”

金烏歪着頭看他：“好吧，我不是公主了，那我現在是什麽身份呢？”

“哈，你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普魯托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笑得張揚放肆，“你是第十七行星的女星盜，是我手底下的一個小喽啰。”

金烏悶聲笑起來，就地打了個滾。她把臉埋進自己的臂彎裏，又略微擡起一點只露出一雙眼睛，她說：“老大，第三行星發生了很多事情，局勢瞬息萬變。我很擔心，擔心我來不及慢慢變強，什麽都趕不上。”

普魯托難得溫柔地看着她：“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金烏垂下眼，她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句話了。以前她大概是泡在蜜罐裏長大的，但凡有一點點小小的成就都會被誇獎，所有人都用贊美将她包圍，除了她那位永遠如履薄冰的父親。

但她現在再聽見這樣的話，不覺得懷念，反而覺得不安，她說：“你不能這麽慣着我，普魯托，我會不求上進的。你要時時刻刻提醒我，我的父親被囚禁在高塔之內，我的哥哥下落不明，我要頑強掙紮着活下去，不能松懈。”

普魯托揉了揉她的腦袋，有些笨拙地重複那句話：“可我覺得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金烏覺得鼻子酸酸的，趕緊把頭又埋下去胡亂擦幹眼淚：“這個麥酒肯定有問題！”

普魯托笑起來，指尖穿過她的長發溫柔地替她按壓腦袋，金烏舒服地眯起眼，有些奇怪地問：“喂，普魯托，你的手是不是有點熱？”

“嗯？”普魯托收回手自己感受了一下，“我覺得沒有。”

金烏一骨碌爬起來：“你自己當然感受不到了，把手給我！”

金烏握住他的手，掌心傳來不太尋常的高溫，普魯托的臉上泛起紅暈，他輕輕地試圖将手抽回來：“喂，別大驚小怪，沒什麽問題，喝了點酒體溫上升而已。”

金烏：“你臉紅的很厲害。”

普魯托惱羞成怒：“你松開不就行了！”

金烏的表情有些古怪：“……你在害羞嗎？”

“你別胡鬧了。”普魯托猛地把手抽回去，有些狼狽地想要站起來，突然一陣眩暈襲來，他搖晃了兩下，金烏趕緊伸手扶他。普魯托帶着高得吓人的體溫，一頭栽進了金烏的懷裏。金烏覺得自己仿佛被一個火球打中了，還帶持續灼熱傷害的那種。

密切關注着兩人動靜的山花發出了一聲驚呼，所有人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羅恩吹了聲口哨：“有兩下子啊普魯托！哈哈！”

金烏：“……你們別誤會，他要覺醒了，現在正在發熱期。”

羅恩清了清嗓子：“咳，金烏啊，那個男孩子可不是只有覺醒的時候才會發熱……”

卡什踹了他一腳，羅恩紅着一張大臉叫起來：“嗷，幹嘛！”

安吉搖搖晃晃地走過來，一手握住金烏，神情莊重：“你願意與他從此命運相接，靈魂相契嗎？”

要命了，這個醉鬼開始念結婚誓詞了。

安吉另一手握住普魯托：“你願意……嗷！真的好燙！”

人群騷亂起來，金烏扯着嗓子指揮一群醉鬼：“把他擡去床上，拿點降溫的東西來！”

一陣兵荒馬亂，普魯托總算是在床上躺下了。傑克和山花擔憂地趴在他的床邊，金烏拍了拍他們：“回去睡吧，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山花握住她的手：“覺醒……到底是什麽呢？”

金烏耐心和她解釋：“別擔心，只是成年的一個儀式。人類從古地球走向宇宙，逐漸也開始了精神力和體質的雙重進化。但這種進化對于幼兒來說太難負擔了，所以覺醒之前是積累的過程，覺醒就是你的身體覺得你都準備好了的契機，跨過這道坎，一切都會有質的飛躍。不會有危險的。”

山花靠進她的懷裏：“覺醒之後就會變得更強嗎？”

金烏安撫地拍着她的後背：“會的。還可以做很多事情……”

山花兩眼放光：“比如結婚！”

金烏：“……”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黃焖雞好鹹！

辣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