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盲目

宗偉和他的兩個同夥被關進了監獄,罪名是入室搶劫,判處十年有期徒刑。他是這一帶的慣犯,因為小偷小摸和猥亵罪名總被請去問話,久而久之,局裏的片警都認識他了,送進去那一刻都沒人多問兩句。

不知道周居翰用了什麽方式,竟然沒有一個律師願意幫他辯護。

判的還是最高的那一類年限。

她這一場病來得兇猛,去地卻如抽絲,都連着一個多禮拜了,各種好藥都吃了,醫生也請來看過了,都不見好。

周居翰放心不下,這一趟任務到時限了,就請了假留下來陪她。

張小檀每天醒來,他都守在床邊了,給她熬藥,給她做飯,照顧地她無微不至。他不提那天的事,她也不願意說起。

兩個人共處一室,更多時候是沉默。

她知道,他那是怕她尴尬。

這日,她終于覺得可以下床了,于是爬起來穿衣服。剛洗的高領毛衣,領口有些緊,套了一半卡住了,上不來也下不去。

門虛掩着,周居翰沒注意,端着早餐就推門進來了。

少女白皙纖柔的身體,曼妙勻稱,黑色的文胸裹着飽滿的胸脯。

他的腳步在門口頓了一頓。

張小檀也聽到推門聲了,沒料到這麽不巧,一張臉雖被毛衣拴住,還是漲得通紅,猛地一拉,終于把衣服拉了下去。

她不敢擡頭去看他。

周居翰也沒說什麽,走到床邊,彎腰把那乘着雞蛋和面包的碟子放到床頭櫃上,又給她開了瓶牛奶,遞過去:“起來了?”

她沒接:“我先去洗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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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居翰低頭看了她兩秒,伸手往衛生間指了指:“去吧。”

張小檀快速地走了。

刷完牙、洗好臉、紮好頭發後,她慢吞吞地從衛生間走了出去。

周居翰把早飯端到了大廳的桌上,聽到她的腳步聲了,也沒回頭,招呼她說:“過來吃。”

張小檀望着他高瘦挺拔的背影,在原地沒動。

他今天穿了件淺灰色的駝羊絨衫,松松的高領翻了兩圈,裹住了修長的脖頸,但是彎腰時,還是露出後頸的一顆痣。

藍色的。

他眼角也有一顆淺藍色的淚痣。這樣的痣其實還有第三顆——她的目光下移,落在他的皮帶上。勁瘦的腰,沒一點兒贅肉。為了圖省事,平日他穿便服也栓部隊的皮帶,長褲裹着修長的兩條腿。

然後,再往下。

周居翰此時轉過來,和她的目光對了個正着。他看着她有一會兒,微微挑了挑眉,将那筷子輕輕拍在了掌心裏:“嘛呢?”

張小檀垂下頭:“沒。”

她若無其事地走過來,快要和他擦肩而過了,他忽然伸手撈住了她的胳膊,力道很大,一下就帶地她的臉頰撞到了他胸口。

他的肌肉并不誇張,含蓄地緊繃着,硬實又有彈力,隔着毛衣散發着身體的熱度。張小檀的臉也熱了,不知道是他的溫度,還是自己本身的溫度。

再強裝鎮定,也忍不住慌亂,她抵住他的肩膀就要起來,卻被他扶住了手。

她說了聲“謝謝”,想要抽身,卻又發現他改扶為握,抓得她緊緊的。

她用力拉,卻半點兒掙脫不了。在這樣無聲的拉鋸中,她的臉又漲紅了,擡頭瞪了他一眼。

周居翰的眼睛裏卻帶起了幾分笑意。

又是那種眼神,看似平靜,實則火熱。

他微微抿着的唇也翕張了一下,唇線優美,非常性感。什麽話都沒有說,他近了步,逼得她一屁股坐到了長凳上。

張小檀的呼吸也紊亂了,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手按在了她瘦弱的肩膀上。

他有一雙漂亮的、骨節分明的如同淑女般的手,一雙握筆的手,以前也握過槍,拉過操作杆。

現在,他的這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其實力道也不大,張小檀卻覺得難以動彈。

關鍵不在于這只手按住她肩膀的力量有多少,而是——

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好像很平靜,其實尾音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你想幹什麽?”

他沒說話,低頭看着她。

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她彎彎的睫毛、雪白的耳朵、紅潤小巧的唇……她很拘謹地坐在那裏。周居翰也認真地想了一下,然後他說:“我不知道。”

一切的一切,似乎只是下意識的一種本能,但是心底也有什麽東西藏着掖着,又想要呼之欲出。

他隐隐明白,那是怎樣一個龌龊的念頭。

但是,他不明白自己是出于什麽目的,沒有去阻止,任由它慢慢發酵着,緩緩爆發着,直到這一刻,忽然把這個只有二十歲的女孩按在這張凳子上。

周居翰還記得第一次見張小檀時,她是個只有七八歲大小的女孩。第二次,她卻已經十五歲了。

然後,記憶就停留在兩年前。

從七八歲到十八歲,在他恍惚間,她似乎就已經這麽大了。他很難将一個他必須蹲下身才能摸摸頭的女孩,和一個十八歲已經發育成熟的女孩放在一起比較。

那一次,他進入她的身體裏,也沒有辦法将這兩者放在一起比較。

她對他而言,是個熟悉的、卻也陌生的女孩。

他在她的身體裏輾轉,得到安慰和平靜,感覺到神經末梢都在戰栗,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仿佛回到了年少的時候。

她在他懷裏顫抖、哭泣,瘦小無助的年輕的身體——他是想要撫慰她的,可是,卻忍不住在破壞她、占有她。

就像他現在這樣按住他一樣。

他想幹什麽?

張小檀沉默着。空蕩蕩的大廳裏,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後來,她終于忍不住擡起頭,發現他也在看自己。

他的目光總是沒有任何躲閃,不管他是出于什麽目的,站不站得住腳跟。

他就是那麽望着她。

張小檀反而被他看得莫名心虛。她強壓情緒,心中也有氣,冷冷地望着他,又問了一遍:“你想幹什麽?”

這一次,他沒有回答,彎腰去撫摸她的嘴唇。

她偏開了他伸過來的手,雙手握成了拳,原本是緊繃着的,時間久了,耗光了力氣,忽然也沒有那麽繃着了。

她聽見自己沒有起伏的語調:“你想幹我。”

氣氛就這麽凍結了。

周居翰沉默了很久,轉身分了筷子,繞過她站到了桌前。

“來,吃東西。”

張小檀捏了捏掌心,一言不發地坐入桌子裏。

期間,她和他并肩坐着,只聽到他的筷子撥動碗裏粥的聲音,還有自己的腮幫子咀嚼鹹菜的聲音。

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吃完後,他收拾了碗筷就去了廚房。張小檀折返回樓上,窩進被子裏。床頭有本《簡愛》,她閑得無聊就拿過來翻了。

大約過了五分鐘,周居翰上來。這一次,他到門口的時候敲了敲門。

張小檀說:“請進。”

他端着一杯牛奶過來,在她床邊坐了。她沒擡頭看他,一頁一頁翻着那書,他把牛奶遞給她:“你剛才只吃了一點兒,喝點牛奶吧。”

“……”

“熱過了。”他想了想說,“沒有奶鍋,直接用竈頭煮了。”

“……”

“不過,我已經洗過了。”

張小檀還是沒有接那牛奶,手裏翻頁的動作卻越來越快。

周居翰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停在她臉上,半晌,忽然說:“書拿反了。”

張小檀的動作截然而止。

他把牛奶杯子放入了她的掌心,聲音和往常似乎沒有什麽兩樣:“喝吧。”

張小檀雙手捧着,都覺得杯子好像很不穩,虛虛的要掉下去。她的後背慢慢爬上了一層虛汗,這樣驚魂未定,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急需什麽來平緩。

于是,她不停地開始喝牛奶。

“夠了。”周居翰強行奪過了那奶杯。

張小檀喝得猛了,他動作又大,有不少嗆進了她的鼻腔。她的臉憋紅了,卡着後來不住咳嗽。

等她終于平複了,抽了紙巾擦着嘴唇,才發現四周安靜地可以。

她忍不住擡頭看了他一眼。

周居翰平靜地坐在床邊,眼睛裏沒有溫度。

張小檀失去了呼吸。

“有意思嗎?”他說。

她不作聲,又要垂頭,誰料他忽然翻身過來,按住她的手腕就把她狠狠提按到床頭。張小檀的背脊狠狠撞上床頭板,後背被雕刻的花紋硌得一陣生疼。

她本能地伸手要掙開他。

他低頭下來,鼻尖碰到了她的鼻尖上。不用擡頭,她已經看到了他散發着熱力和渴望的唇。

張小檀忽然就不掙紮了。

是不敢。

周居翰約莫是笑了一聲,輕蔑的,仿佛也帶着一絲玩味,像挑逗。

張小檀後背僵硬,有那麽一瞬的酥麻。

無關其他,只是一種本能。

因為不管怎麽樣,有一點,她心裏是很清楚的——他是一個年長她十四歲、英俊成熟的成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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