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1)

禦靈能夠理解通天的心情, 但是她更加明白，對方心中的失落，絕對不是她三言兩語的安慰就能夠抹去的，因此她只是握緊了通天的手, 什麽話也沒說。

“放心, 我沒那麽脆弱。”通天勉強扯了扯嘴角，“分家便分家吧，只要我們兄弟不曾分心就好。”大不了經常去串門就行了。

嘴上說的豁達, 但是禦靈一看通天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裏面沒那麽容易看開, 不想再繼續讨論這件事情讓他不好受，便轉移話題道, “你之前說纣王對女娲不敬，我讓你注意的事情, 可曾發現什麽端倪？”

她思來想去, 覺得後世的某些推論還是有一定道理的，這個世界有仙人存在, 而這個世界的凡人也知道有仙人存在，那麽作為一國之君的帝辛沒有道理不知道，可他還是做出了這種事情，那麽其原因就十分值得玩味了。

帝辛再怎麽二缺, 也不至于連一點常識都沒有，除非他母親生他的時候把孩子扔了，養大的是胎盤, 否則是個正常人都幹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所以比起帝辛自己腦子犯抽，禦靈還是更加傾向于是有人在背後動了手腳，能夠在女娲頭上動土，還不被她發現的，也就只有那麽幾個，怎麽看都是準提和接引的嫌疑最大！

朝歌距離女娲廟甚遠，帝辛想要去祭祀女娲，肯定要提前出發，以商朝此時的條件，再加上帝王外出，做的又是祭祀聖人的大事，也不可能輕車簡從，有了大部隊的拖累，沒有幾個月別想抵達目的地。再把前期準備的時間算上，這一來二去都有大半年了。

禦靈一直都在關注着事情的發展，想要得知這個消息并不困難，所以在她離開之前，就提醒了通天注意，看看接引和準提到底會不會入局。

聽禦靈說起這件事情，通天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得，一看他的臉色，禦靈就知道答案了，當下便譏诮道，“倒也不出所料。”

“我定要與他們個教訓。”通天咬牙切齒地說道。想讓他們兄弟相殘，還惦記着他的徒弟們，當他們三清是泥捏的嗎？！

“大哥和二哥知道了嗎？”禦靈問道。

通天忍着怒火點了點頭，“我已告知了他們。”

“二哥可曾定好了日子？”禦靈這是在問元始賜姜子牙封神榜和打神鞭，讓他下山的時間。

“就在幾日後了。”通天冷笑，“難為接引和準提如此算計，若是不讓他們如願，豈不是我們三清的不是了嗎？”

禦靈知道通天現在正在氣頭上，便也沒有去勸他，橫豎時間還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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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原本的發展軌跡，聖人大戰和洪荒破碎應該是發生在纣王摘星樓***之前，而女娲在派遣軒轅墳三妖前往朝歌禍亂成湯基業之時，曾經明确地說過，纣王還有二十八年氣運。歷史上的纣王，在位時間約為二十九年，這麽計算的話，他亵渎女娲就應該是發生在剛剛登基的那兩年。

但是現在卻不然，如今纣王已經登基二十多年了。

造成這種情形的原因，倒并非是正史和戲說的差別，算起來還是禦靈蝴蝶翅膀煽動的結果，之前她為了保住鴻鈞，而勸他暫緩合道，前往平行世界尋找代替之法，天道雖然同意，但天道不全，對于很多事情終究都是有影響的，也因此使得洪荒的發展軌跡有了偏差。

又有掠奪異世界靈氣填補洪荒不足的計劃，天道沒了壓力，對于很多人物既定的命運也進行了修改，如此一來，造成的改變就更大了。

命運是一張大網，稍微改動其中的一點，都會牽一發而動全身，帶來不可估量的影響，更何況是改變了這麽多，不過禦靈并不在乎這個，或者說她要的就是改變，她做那些事情，為的也是改變，否則要真的是嚴格按照本來的軌跡發展，那她身邊的人豈不是一個個的都是杯具？！

禦靈不知道是哪一個節點出了問題，才使得纣王前去祭祀女娲的時間晚了這麽多，但是她知道這種改變的後果——

後果就是要麽纣王在位時間延長，封神之戰按照原本的節奏來，要麽就是商朝滅亡的速度加快，封神之戰進行的時間縮短，不管從哪一方面考慮，都是後者更加有可能。

畢竟原本的封神之戰，雙方修士進行的是生死之戰，并且普通弟子和親傳弟子都有加入，自然要花費更多的時間，而現在，主角只有外門弟子，彼此也只是點到為止的切磋，分出勝負即可，只就省事兒多了。

禦靈默默地計算了一下，如果纣王在位時間不會發生變化的話，那麽他現在就只剩下五年可活了。啧，西岐那夥人要是知道，只怕要高興壞了吧！

想用五年時間做完原本歷時二十八年的事情，這就意味着現在要一天當成六天用。

現在九尾狐貍精已經附身蘇妲己，進了帝辛的後宮，禦靈不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接下來就該姜王後倒黴了吧？他們要是現在過去，說不定還能夠看到一場好戲呢！

“想什麽呢？”通天見禦靈突然發起了呆，頓時有些無奈地問道。自己的老婆什麽都好，就是偶爾喜歡走神兒！

“我在想我們該去人間了。”禦靈回過神來，立刻道，“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情。”

“放心，忘不了。”通天沉吟了片刻，才繼續道，“本來想等二哥賜下封神榜再說的，不過既然你擔心孔宣，那我們現在去也行。”有那兩個禿驢在一旁虎視眈眈，他也不放心自己的兒子和徒弟們。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禦靈開心在通天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又問，“紅玉還在閉關吧？她怎麽辦？”她對紅玉的感情雖然沒有對孔宣和月桂那麽深，但也是真的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沒關系，二哥又不是外人，這裏安全得很。”通天顧不上臉紅，就馬上道，“現在若是強行把紅玉喚醒，對她可沒有好處，還是就讓她繼續在這裏修煉吧，等着她出關了，會自己前去金鳌島的。”

“你确定？”禦靈古怪地看着通天，心中不禁呵呵。如果換成是她，自己不過閉了一次關，等到出關的時候發現父母竟然扔下自己搬家走了，心情可想而知！還自己回家？不直接離家出走就不錯了！

“要不然還能怎麽辦？”通天當然不是不知道這麽做不妥，但是他也很無奈啊，“紅玉閉關也不知道還要多久，難得讓大家一起留在這裏等她？”他願意，天道也不願意啊！

“那你至少留兩個童子下來啊！”禦靈急道。

“沒那個必要吧？”通天淡定地搖了搖頭，“等着紅玉要出關的時候，我們過來一趟接她就行了。”經過禦靈這麽一提醒，他也發現讓女兒自己回家的确有些不合适，那就他們做父母的跑一趟好了。

“好吧。”禦靈想了想，便點頭道。天地大劫期間天機混亂，想要進行推算困難重重，可是等到大劫結束，想要知道紅玉出關的時間，就是輕而易舉了。

“你是想直接去找孔宣，還是先到其他的地方看看？”通天詢問禦靈的意見。

“我們現在就走嗎？”禦靈的神色有些意外。

“等我去跟二哥說一聲就行。”通天點頭說道，“難道你還有其他的事情？”

“我是沒有，但是你難道不用留下來等弟子們都離開，東西也搬完了嗎？”禦靈問道。截教在昆侖山安家了這麽多年，整個教派的家底兒都在這裏，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全部搬到金鳌島去？

“這都過了幾個月了，該搬的東西早就搬完了，哪兒還會留到現在？”通天失笑道，“現在這裏唯一還有價值的，也就只有我們現在住的這一間屋子了。待會兒我們離開的時候，一起把它帶走就行。”這可不是普通的房屋，而是他煉制的一間空間系法寶，要不然裏面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大的空間？

禦靈這才驚覺，自己竟然犯了糊塗，頓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裏可是洪荒，修士們想要搬家，遠沒有後世那麽麻煩，再多的行李，一個須彌袋就能夠解決了，效率高得很。

至于還停留在昆侖山的那些截教弟子，不用通天再解釋，禦靈也明白是留下來幹什麽的了。想來是在安排那些外門弟子吧？現在昆侖山歸了闡教，他們再留在這裏就不合适了。

外門弟子的事情，自然是沒有資格讓通天這個教主親自來操持，甚至連勞動他的親傳弟子的必要都沒有，留幾個普通弟子，就算是給他們面子了。

通天之所以現在還留在這裏沒有離開，其實還是在等自己的老婆，因此現在禦靈說想去人間，他的動作也是極為迅速，跟元始打了個招呼，又向弟子們交代了幾句，便把該帶走的東西往自己的儲物法寶裏面一收，帶着禦靈上路了。

禦靈并沒有直接去找孔宣，而是先拉着通天去了朝歌。

“我們來這兒幹什麽？”通天看着街道兩旁簡陋的房屋，忍不住皺了皺眉。

“都說妲己長得傾國傾城，乃是人間絕色，我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名副其實。”禦靈興致勃勃地說道。雖說在面對纣王的時候，九尾狐貍精肯定少不了使用媚術，但是想來妲己本身的底子應該也不差，否則怎麽能把纣王迷得五迷三道，一天比一天昏聩？

說實話，禦靈真的挺好奇，妲己長得到底有多麽漂亮？

美女這種生物，都是七分靠長相，三分靠打扮，長相是天生，除非是去整容，否則只能那樣了，而打扮，不管是珠寶首飾，還是绫羅綢緞，抑或者是胭脂水粉，說白了都是拿錢堆出來的，或許會有那種天生麗質難自棄的美人，但若是後天沒有足夠的條件去供養，那也是要不了兩年，就無法維持自己的花容月貌了。

以妲己的出身和後來的經歷，自然是不缺錢的，無論是之前作為蘇護的女兒，還是後來入了帝辛的後宮，都可以稱得上是錦衣玉食，也就是剛開始的時候被姜王後為難了一段時間，不過後面很快她就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可即便是妲己不缺錢，也得考慮一下客觀條件啊！

後世可能會有很多人羨慕穿越者，能夠憑借着各種先進的知識，在古代混得風生水起，然而真正讓她們來嘗試一下，她們就會明白，古代的日子真的不是那麽好過的，更何況現在還是年代久遠的商朝，根本就是要什麽沒什麽，想吃個白面饅頭都是奢望。

不要說是後世那些名目繁多的保養品、化妝品了，在商朝，妲己能夠勤洗澡、勤換衣服，保持好自己的個人衛生，就已經算是占了特權階級的便宜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除非蘇護為自己的女兒求來了仙丹，或是妲己被哪個修士收做了弟子，否則她想要保持自己的美貌，其難度可想而知。

所以禦靈是真的好奇，這妲己到底是要有多漂亮，而她又是怎麽保持住自己的容貌，沒有被環境侵蝕的呢？該不會是矮個兒裏面挑将軍，并不是她有多麽漂亮，而是帝辛見過的其他女人都太不堪入目了，才突顯出了妲己的漂亮吧？禦靈黑線地想道。

通天并不了解禦靈對于妲己的好奇從何而來，“一個凡人而已，有什麽好看的？再者你就算是好奇，也沒有必要親自跑一趟啊！”一個小法術就能夠解決問題了。

也不怪他如此，畢竟通天不是和禦靈一樣來自後世，不知道妲己的名字在後世是何等的大名鼎鼎，對于他來說，這就是個普通的凡人，自然無須去在意。

要說長得漂亮，他見過的長得漂亮的人難道還少嗎？遠的不說，禦靈本身就是一個大美人。

在洪荒，通常情況下顏值都是直接和實力挂鈎，實力越強，顏值就越高，當然，這裏說的是本相，用了變化之術的不算，如果按照這個标準來看的話，那麽禦靈作為洪荒實力最為強大的女修，稱她為洪荒第一美人也不為過，哪怕是可能會有某些修士因為個人喜好的緣故，不鐘愛禦姐型的美女，也不能否認她在外形條件上的出色。

所以通天才無法理解禦靈的想法，一個凡人而已，再好看，又能夠好看到哪裏去？至于這麽好奇嘛？！

不過雖然心中不甚明白，但是秉承着“老婆說的都是對的，如果有錯，那錯的肯定不是她，而是這個世界”的原則，通天還是什麽也沒說，就這麽被禦靈拉着瞬移到了王宮的上空。

禦靈對于這種情況自然是滿意得很，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眼光。老公雖然不解風情了一點，但是勝在人老實，沒有一聽到“美女”兩個字就走不動路，這比什麽都強！

兩人隐去身形，立于虛空之中，禦靈略微感知了片刻，便确定了妲己的位置，再一細探，沒想到自己竟然趕上了一出大戲。

“我們去那邊。”禦靈雙眼一亮，拽着通天就來到了西宮之中。

“這是妲己？”通天目光古怪地看着坐在首位上的女子。他雖然不關注這種小事，但也知道妲己才剛剛進宮沒多久啊，不應該還是個少女才對嗎？怎麽變成了個中年婦女了？

“這是西宮的黃妃。”禦靈聞言翻了個白眼。黃妃是黃飛虎的妹妹，從纣王還沒有登基的時候就跟着他了，纣王這都當了二十幾年的大王，她可不就跟着變成中年婦女了嘛！其實說她是中年婦女還算是客氣的了，按照古代人的短命又早婚的特點來看，黃妃的年紀都夠當人曾祖母的了。

“你不是要去看妲己嘛，我們來這幹什麽？”通天不解地看向禦靈。看妲己，還能說是對美女好奇，可是看黃妃……這個……是吧？！

“我就是有點兒好奇。”禦靈挽着通天的胳膊，兩人隐身正在大殿的一側，但是她的目光卻是落在了跪在大殿中央的姜王後身上，“都說這帝辛後宮的三個高位嫔妃，姜王後、黃妃和楊妃都是賢良女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也是她前世看小說的時候，心中就有的疑惑了。

作者也不知道是為了襯托妲己的陰狠毒辣，還是在他心中，男人的後院就應該是那個樣子，有再多的女人都能夠和睦相處，不過在書中，他的确是把這三個女人之間的關系寫得一團和氣，但是說禦靈陰謀論也好，說她想太多了也好，她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封神演義》這部小說，雖然免不了有戲說的成分，但是在某些大事上面，還是遵循了歷史的軌跡的，其他的都先不說，就說帝辛，他登基的時候都三十歲了，祭祀女娲應該是在剛剛登基的那一兩年，後面攻打冀州侯蘇護到妲己入宮，應該也花費了一些時間，就當妲己入宮的時候帝辛三十二歲好了。

這個時候他竟然只有殷郊和殷洪兩個皇子，還都是姜王後生的，兩人初次登場的時候，一個十四歲，一個十二歲，換言之，帝辛在十八歲的時候有了長子，二十歲有了次子，往後的這十二年，就再也沒有一個孩子出生了。

這對于一個正值壯年的帝王來說，簡直不可思議！

不管是帝辛真的沒有孩子出生，還是說這期間有孩子出生，但是夭折了，都十分不正常，這個時期的條件的确是不好，醫療水平也非常落後，小孩子的夭折率很高，但是這裏面難道真的只是天意，而沒有人為的因素嗎？反正禦靈是怎麽看怎麽詭異。

如果說原著之中還能夠拿巧合和天意來解釋的話，那麽經過禦靈蝴蝶翅膀扇動的這個世界，就是明擺着有問題了。

最明顯的就是禦靈經過方才的探查，發現兩個王子的年齡竟然都沒有改變，這說明什麽？這說明帝辛是登基十幾年以後，自己四十多歲的時候才和姜王後生下了他的第一個兒子啊！

四十多歲了都還能夠讓女人受孕，帝辛的身體肯定是沒有問題的，而姜王後是帝辛的結發妻子，帝辛都那麽大年紀了，她肯定也年輕不到哪裏去，這種情況下還能夠懷孕生子，說明她的身體也十分健康。

既然夫妻倆的身體都沒有問題，那麽為什麽之前那麽多年都沒有孩子，而且不僅僅是姜王後沒有生出孩子來，就連後宮那麽多美人，也都未見有誰生出個一兒半女來？這裏面要是沒有問題才是奇怪了。

所以禦靈才想看看，帝辛的後宮，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同外人所想的那樣太平，現如今姜王後受了妲己的陷害，被打落塵埃，不僅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連帶着家族都有可能受到牽連，如果黃妃真的和她有什麽過節，那麽眼前她奉命審案，這就是個再好不過的機會。

這人若是一激動，說話的時候帶出點兒什麽東西來，那豈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就算是黃妃本人足夠淡定，能夠不動聲色，忍得住，但是別忘了，這裏還有一個控制情緒的專家呢！

禦靈的嘴角微微一翹。說實在的，她心中疑惑歸疑惑，可是畢竟都穿越了這麽多年了，該放下的早就已經放下，如果不是今天恰好遇到，她還真沒想過要專程過來圍觀，不過既然讓她遇到，那留下來看一場好戲也不虧！

通天并沒有像是禦靈一樣，混跡各大網站多年，深受無數宮鬥小說的熏陶，看後宮的女人都是帶着有色眼鏡，覺得裏面沒一個好人，聽了禦靈的話之後，他掃了大殿之中身份最為尊貴的那兩個女人，有些遲疑地說道，“我看此二人都并無血孽纏身。”也就是說，姜王後也好，黃妃也好，手上都并未沾染多少鮮血。

雖然通天未曾見識過女人之間的争鬥是何等地兇殘，但他還是理解了禦靈的意思，不就是懷疑這些女人在後宮明争暗鬥，殘害帝辛的子嗣嘛！這個簡單，何必非要等她們親口承認，看一看對方造了多少殺孽不就行了？然後通天便得出了方才的結論。

“你以為沒有血孽纏身，就沒事了？”禦靈的目光似笑非笑。

洪荒的女仙都比較兇殘，大多數都是喜歡直接動手勝過用計，再加上男女比例的問題，有雙修伴侶的修士都是少有，更加不要說是享齊人之福了，誰敢腳踩兩只船，帝俊就是前車之鑒，因此禦靈穿越了這麽多年，也沒聽說過哪個修士的後院有超過一位女性的。

如果有誰想要吃着碗裏瞧着鍋裏，那等着他的絕對不是美人之間的争風吃醋，而是美人們聯合起來幹掉渣男，瓜分渣男遺産。

通天見慣了洪荒女仙的直來直去，對于帝辛後宮的争鬥，即便是有一二猜測，但肯定不會把它想得有多麽嚴重，在他想來，不曾謀害王室的血脈，姜王後和黃妃就算是清白的了。

所以聽到禦靈的話，通天當下便是一呆，“難道不是？”

待在後宮這種地步，手上一點鮮血也不沾染，那是不可能的，他當然不可能那這樣的标準去要求姜王後和黃妃，但是以他的眼光來看，這兩人的身上雖然都有一些人命，但是對于一個後宮女人來說，還算是比較正常的啊！

當然，這個比較正常，是按照通天的标準來說。

禦靈一聽通天這話，就知道他根本就沒有認識到後宮是個什麽樣的地方，眉頭瞬間微微一挑，“你真這麽想？”

通天又仔細打量了一下姜王後和黃妃，還是沒發現什麽問題，便有些猶豫地搖了搖頭。

他們過來的時候，正趕上蘇妲己陷害姜王後派人行刺大王，意圖謀反，然後黃妃奉旨查案，就在禦靈和通天說話的這一會兒，兩人已經來回打了好幾次的機鋒。

禦靈見狀不禁冷笑。行了，這下子不用再聽下去，她也能夠确定，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麽和諧！

想想也是，黃飛虎是帝辛的伴讀，黃妃作為黃飛虎的妹妹，跟帝辛應當也是青梅竹馬，情誼不淺，如果不是她的家世不夠出衆，只怕也不會為人妾室，而反觀姜王後，身為東伯侯姜桓楚的女兒，身份的确是夠貴重，但她肯定是在自己父親身邊長大的，直到成年以後，才被選中成為了帝辛的正妃。

比起黃妃，姜王後跟帝辛的感情基礎幾乎為零，可以想象，如果黃妃是性情老實的還好，如果她稍微鬧騰一些，那麽在最初的日子裏，姜王後的日子一定不怎麽好過。而對于黃妃來說，面對着姜王後這麽一個空降過來的頂頭上司，心裏肯定也不會怎麽舒服，就算是她想向姜王後示好，也要看對方肯不肯相信。

這樣的兩個女人之間，關系能夠友好才是見鬼了！

這一點，從她們現在的談話就能夠聽得出來——

姜王後看似求饒喊冤，實際上則是在拿自己的家世向黃妃施壓，讓她不敢輕舉妄動，黃妃的話聽起來是為了姜王後着想，然而仔細一琢磨就能夠發現，話裏面也給姜王後挖了不少陷阱，一個回答不好，就要坐實謀反的罪名了。

知道內情的能夠聽得出來兩個女人之間的暗潮湧動，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她們的感情有多麽要好，真的親如姐妹呢！

當然，禦靈是個例外，她雖然不知道姜王後和我黃妃之間的恩怨，但是猜也能夠猜得出個一二來！與之相對的，通天可就真的是不明所以了。

雖說刺客已經招供，但姜王後到底是一國之母，黃妃心裏面還是有所忌憚的，只敢問案，不敢對她用刑，不要說姜王後本就冤枉，就算這件事情真的是她幹的，這種帶累全族的大罪，她也不能随意招認，如此自然是不會有什麽結果。

巧合帝辛派人來詢問審問結果，黃妃便令宮人看好姜王後，自己乘上轎辇去了壽仙宮。

禦靈看了一眼，心中想着，等到黃妃回來，姜王後只怕就要被剜去一目了，不過這事兒跟她沒什麽關系，她也沒打算多管閑事，所以還是神色如常地和通天說話。

“那……要不要跟我打個賭？”禦靈想到自己之前的打算，眼珠一轉，頓時有了主意。

通天聞言不由一笑，“不用，我認輸了。”

“嗯？”禦靈疑惑地看向他。

“無需如此麻煩，你想要什麽，直接告訴我就好了。”通天的笑容裏面透着認真，“我都會幫你實現。”所以用不着打賭。

終日撩漢，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被撩的一天！禦靈紅着耳根轉過臉去，堅決不承認自己被這句話感動到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通天還真不是故意去撩她的，就真的只是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而已，因此雖然對于禦靈的反應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有乘勝追擊。

對于老公這種表現，禦靈也不知道是該松一口氣還是該遺憾，可是她也知道通天是個什麽樣的人，要是他真的突然之間變得男友力MAX、成了撩妹達人了，那她才要懷疑自己的枕邊人是不是被不知道哪裏來的孤魂野鬼穿越了呢！

平複了自己的心情以後，禦靈便開始給通天解釋起姜王後和黃妃剛剛的交鋒來了。

“說句話也這麽百轉千回的，她們活得可真累！”通天這話也不知道是嘲諷還是感嘆。

“沒辦法，不争不行啊！”禦靈倒是說了一句公道話，“誰讓她們處在這個環境裏面呢，不争就是死，也只能拼命去争了。”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人族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通天眉頭微皺，頗有些痛心疾首的意思，“我記得以前明明很淳樸正直的。”

在截教還沒有成立的時候，他們三清感應到了自己成聖的機緣在人族，也曾經在人族住過一段時間，為的就是對這個種族多一些了解，當時人族還處于剛剛起步的階段，生存很是艱難，但是也正因為如此，讓他們發現了不少閃光點，誰知這才過了多少年，就變得如此不堪！

“也不能這麽說。”禦靈搖了搖頭，“他們身上那些美好的品質其實并沒有消失，只是因為生活的安逸，所以隐藏起來了而已。若是身處逆境，我想他們其中的大多數，還是能夠繼承祖先們的光輝品質的。”

就拿眼前的姜王後來說，不管帝辛的後宮變成現在這樣到底有沒有她的責任，但是她在被妲己陷害的時候，受盡折磨也沒有被屈打成招，直到氣絕身亡，都是咬緊了牙關沒有俯首認罪，連累自己的家族，這就不知道勝過了多少人。

黃妃也是一樣，說她是一時激憤也好，是情緒爆發也好，在自己的嫂子賈氏被帝辛和妲己所害之時，她沒有選擇忍氣吞聲，茍且偷生，而是願意為了自己的家人站出來，哪怕最後事實證明沒有絲毫用處，反而搭上了自己的一條命，也對得起自己的家族了。

包括禦靈和通天還沒有見過的楊妃在內，無論她和姜王後之間的關系怎樣，當殷郊和殷洪去向她尋求庇護的時候，沒有将兩人拒之門外，也沒有出賣他們，反而是寧願搭上自己的一條命，也要保住僅存的王室血脈，光憑這個，就這個令人佩服了！畢竟那兩個可不是她的兒子。

這些人的身上，或許都有着這樣那樣的缺點，也不是一條人命都沒有沾染，但也不能因此而否認她們身上的閃光點，而且考慮一下她們身處的環境，在後宮之中，沒有争鬥、一派和平才是不正常的。

“也許吧！”通天不甚在意地答了一句。

人族怎麽樣，說實話和他已經沒有什麽關系了，盡管截教剛剛成立的時候，是取的“截取一線生機”的意思，并沒有限制門下弟子的出身，無論是妖族還是人族，只要符合條件，他都不會拒之門外，可是經過這麽多年的發展，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差錯，到了現在，來截教拜師學藝的，基本上都成了妖族，人族都到闡教去了。

這就造成了一個有趣的結果，截教的內門弟子大多數都是妖族，闡教的內門弟子大多數都是人族，反倒是外門弟子，兩教都是人妖混雜的。

可盡管如此，妖族和人族的比例也很是誇張，一點也不平衡，原因就在于外門弟子也是有希望進入內門的，雖然這種可能性很低，但是誰都會幻想着這種好事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要真有那麽一天，他們可不想自己因為種族的緣故受到排斥。

對于這個結果，通天本人是不怎麽在意的，甚至覺得都是妖族也好，省得相互之間有什麽矛盾，影響了截教內部的安定。畢竟當初妖族的屠巫劍是怎麽煉制成功的，根本就不是什麽秘密，天知道裏面彙聚了多少人族的冤魂，更別提太一現在還把它和河圖洛書一樣，當成帝俊的遺物，供奉在妖族天庭之中，在妖族看來是理所應當，但是在人族修士那裏，可就是分外可恨了。

所以在通天看來，截教的成分簡單一些也好，免得哪天被有心人一挑撥，自家人的後院就先起火了。

再者說，等到連接異世界的計劃提上日程，洪荒的格局就又會發生一次變動，到時候三清都要站在妖族天庭這邊，因此再和人族牽扯不清，那就有些不合适了。

禦靈不知道通天已經想到那裏去了，卻也沒奇怪他的态度。正所謂大道無情，聖人作為道的化身，感情自然也不會豐沛到哪裏去，除了她自己是個異類，因為掌握了情緒法則，才放任了自己的喜怒哀樂之外，其他的聖人，對于沒有放在心上的人或物，都是淡漠得很。

剛好這個時候黃妃從壽仙宮回來，還帶回來了帝辛的旨意，言明了若是姜王後不肯招供，便要剜去她一只眼睛，禦靈便也沒有再就人性這個問題和通天讨論下去。

通天一聽黃妃轉述的帝辛的話，就不由自主地一皺眉。別誤會，他可不是在同情憐惜姜王後，而是在疑惑，疑惑妲己這是唱得哪一出？

“妲己的腦子沒問題吧？”通天忍不住吐槽，“她是把女娲的話都抛到腦後了嗎？！”

女娲搖動招妖幡召集群妖，在洪荒并不是什麽秘密，當時放出靈識探查的人不在少數，她本人也沒有遮掩的意思，反而是大大方方地告訴外界——老娘不高興了！老娘要整死帝辛！老娘要搞垮成湯基業！

通天也是當時探查女娲行為的人之一，因此對于她當時說的話也是一清二楚，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女娲當時是這麽說的——

“三妖聽吾密旨：成湯望氣黯然，當失天下；鳳鳴岐山，西周已生聖主。天意已定，氣數使然。你三妖可隐其妖形，托身宮院，惑亂君心；俟武王伐纣，以助成功，不可殘害衆生。事成之後，使你等亦成正果。”

女娲說得明明白白，三妖的任務只是惑亂君心，使得纣王成為色中餓鬼，不理朝政。并且明确地給出了限制，不可殘害衆生。

九尾狐貍精現在這是在鬧哪樣？都直接要剜去姜王後的眼睛了，看樣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