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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隸屬揚州, 位于長江之側，自古便有“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 的說法，如果忽略了古人生産力水平有限, 而帶來的一些不便之外, 禦靈在這裏住得倒也算是不錯。

只是，這裏對她來說，終究不是久留之地, 尤其是當花滿樓迎來了那一批遠道而來的客人之後，禦靈就更加清楚地意識到, 她在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不需要太多了。

“看樣子, 你的心情不錯？”禦靈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歐陽少恭，心中卻并未有太多地意外。倒不是她一直在監視對方什麽的, 純粹是對方身上帶着她送出的那一枚靈符的緣故！

“計劃一切順利, 我自然是十分欣慰。”歐陽少恭一身杏黃長袍，從容地在禦靈對面的位置坐下, “看來當初的賭約，是我要贏了。”

禦靈并不為他隐隐有些放肆的行為動怒，“有自信是好事！可要是自信變成了自大，那可就是自取滅亡了。”

“你說我自取滅亡？”歐陽少恭冷笑, “就憑那些人？”

禦靈笑而不語。那位巽芳公主自己都不願意跟自己的夫君相認了，她又何必多管閑事？她看中的僅僅只是歐陽少恭一個人，可沒有打算接手他的附屬産品！

見禦靈如此态度, 歐陽少恭心中反倒是有些遲疑了，可是把自己的計劃翻來覆去地想了幾遍，他也并沒有發現什麽要命的破綻。難道這個女人是在故弄玄虛？可是不像啊！

“不要再想了。”禦靈打斷了他的沉思，意味深長地說道，“你發現不了破綻，不是因為你這計劃不夠完美，而是因為你漏過了幾個絕對不能忽略的變數。”

“什麽變數？”歐陽少恭連忙追問。

禦靈搖了搖頭，并不說話。

“是我越界了。”歐陽少恭微微頓了一下，才突然想到，對方并沒有幫助自己的理由，能夠提點這麽一句，已經十分難得了。

許是心中記挂着這件事情，歐陽少恭并沒有在禦靈這裏久留，很快就離開了。

禦靈也沒有去管他，依舊過着自己的小日子，就當做是在這個世界度假了。

後面的自閑山莊副本和秦始皇陵副本，還有瑤山副本，禦靈都沒有在意，不過想想，秦始皇也是夠倒黴的，基本上各個國産游戲之中，秦始皇陵都是最為常見的一個副本，也不知道嬴政如果泉下有知的話，會不會氣得活過來？！

不過如果他真的活過來了的話，禦靈倒是覺得，他和歐陽少恭應該會很有共同語言，畢竟都是手辦狂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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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東南沿海海嘯泛濫的消息傳到江都這邊的時候，禦靈知道，自己和歐陽少恭的賭約，終于要見分曉了。

因為她早已經知道了結果的緣故，其實禦靈對于自己能不能贏，并沒有多少感覺，相比較而言，她更加在意的還是歐陽少恭最終的選擇，是情願和巽芳一起共赴黃泉，到死也不動用她留下的那一枚靈符，還是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占了上風，為此寧願不惜一切代價？！

距離答案揭曉的時刻，已然不遠了。

既然知道大戲即将謝幕，禦靈也就打算動身離開江都了，倒不是趕着就搭救歐陽少恭，而是因為江都也是地處江南，距離瘟疫和海嘯頻發的地區并不遠，雖然歐陽少恭制造的災禍并沒有波及到這邊，但還是有不少難民湧現在此處，這裏也并不安穩了。

禦靈從來就不是什麽好人，更加沒有救世濟民的宏願，即便是不提什麽“聖人之下皆蝼蟻”的場面話，她也不會閑着沒事幹了亂發善心！

禦靈的心其實很小，只能夠裝得下那麽幾個人，只要她在意的人沒有事情，那麽即便是世界在她眼前毀滅，她也是不會皺一下眉頭的，所以看到眼下這種情況，她也沒有想過阻止歐陽少恭，抑或者是幫一幫蜂擁而至的難民。

離開了江都之後，禦靈便直接去了蓬萊。

她是直接瞬移過來的，所以速度比起一步一個腳印地百裏屠蘇等人自然要快了許多，抵達的時候，蓬萊島上暫時還只有歐陽少恭一個人。

“你來了？”歐陽少恭此時已經抛棄了自己最常穿的那一身杏黃，換上一身紅衣。看到禦靈，雖然有些許地意外，但更多的還是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原本沒想過來的！不過想到我們的賭約即将落幕，還是決定來看看。”禦靈不等歐陽少恭招呼，就随便挑了一張椅子坐下。

“來了也好，剛好可以幫我做一個見證！”許是想到自己馬上就可以魂魄合一，歐陽少恭臉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絲癫狂。

“還沒來得及問問你，找到變數了嗎？”禦靈舊事重提道。

歐陽少恭眸光一冷，“你說的是寂桐吧？我已打發她離開了。”

禦靈眉梢微挑。還叫寂桐？這麽說，就是還沒有發現巽芳的真正身份了？不過盡管心裏面這麽想，她也沒有去提醒對方，她并沒有這個義務，不是嗎？！

“竟然只是打發她離開嗎？”禦靈似笑非笑地說道，“有點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那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麽風格？”歐陽少恭有些嘲諷地說道。

“你是什麽風格，我并不關心。”禦靈輕笑道，“只要不耽誤了給我辦事，你想怎麽樣，那是你的自由！”

“你就那麽自信？”歐陽少恭的目光之中帶着探究，“從目前的情勢來看，似乎是我的贏面比較高啊！”

“我說過，結局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禦靈的神色淡淡地，不等歐陽少恭接話，便又道，“你一直在等的人來了，你還是先去招待客人吧！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問，如果此戰過後你還活着，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再來詳談。現在嘛，我就先不奉陪了。”語罷，人便消失在了他眼前。

“也是！”歐陽少恭自嘲一笑。如果他成功了，日後自然有大把的時間來為自己解惑，反之，如果他逃不過此劫，那麽現在知道得再多，又有什麽意義呢？！

禦靈其實也沒有離開得太遠，她就端坐在雲端之上，觀看着下面衆人的行動，以她的目力，倒也不必擔心距離太遠，看不清楚。

歐陽少恭先是催動蠱毒控制尹千殇挾持了風晴雪，然後又用幻妖化作了琴川百姓，去阻攔百裏屠蘇等人的去路，後面就是真正的巽芳忽然現身，給衆人來了一出回憶殺。

多了巽芳這個帶路黨，接下來的路程，衆人走得就十分順利了。

一路來到蓬萊大殿，有了屋頂的阻隔，禦靈也看不到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沒有片刻工夫，雙方就陸續從大殿之中飛出，來到了外面的空地上。

歐陽少恭的仙靈之力與其他人根本不在一個境界，只有同樣持有太子長琴仙靈的百裏屠蘇能夠與他抗衡。兩人分別幻化出自己的星蘊交戰，可惜這兩個人，一個魂魄之力即将耗盡，一個有煞氣拖後腿，為了不失去理智，無法完全放開力量，結果只能是兩敗俱傷。

禦靈看着下面正在跟衆人對峙的歐陽少恭，以她的眼力，自然是能夠看出，不管是歐陽少恭，還是百裏屠蘇，現在都已經是油盡燈枯之象，見歐陽少恭還是沒有捏碎靈符的意思，她也不怎麽着急。

在原來的劇情當中，歐陽少恭之所以願意和巽芳一起赴死，那是因為他本來就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所以才能夠坦然面對死亡。可現在禦靈給了他一個希望，那麽以歐陽少恭的執着，禦靈是不相信他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的！

事實也沒有出乎她的預料，在巽芳出場，兩人一交談過後，番歐陽少恭的情緒瞬間就變得極其不穩定，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然後禦靈就感覺到，自己送出的靈符破碎了。

“看來我們的賭約，是我贏了！”禦靈從天而降，輕輕地落在歐陽少恭的身側，嘴角微微一勾，聲音清晰地落入衆人耳中。

“你早就知道？”歐陽少恭冷笑着抹去了嘴角的血跡，看向巽芳的目光，僅只剩下了陌生和冰冷，再不複從前的溫柔和深情。

“我不是說過，我都看到了嘛！”禦靈笑着抛給歐陽少恭一枚丹藥，“你竟然捏碎了我的靈符，那麽想必是已經做出決定了吧？”

“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歐陽少恭接過丹藥，也不問這是什麽東西，就直接一口吞下，然後他就感覺到，自己瀕臨枯竭的靈魂之力，竟然恢複了一些，不禁瞬間就瞪大了眼，“這是……”

“一點小玩意兒！”禦靈不怎麽在意地擺了擺手，“只能暫時緩解一下你的情況，想要徹底解決你魂魄方面的問題，還是得再想其他的辦法！”

老子出品的丹藥，質量自然是有保障的，不過問題在于，禦靈的情況，是不需要丹藥的，也沒有丹藥能夠對她起作用，既然是沒用的東西，那她身上自然不會帶太多，就她身上帶着的這些，還是當年她嫁給通天的時候，老子送的新婚賀禮。

作者有話要說： 總算趕上了，感覺身體被掏空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