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掉馬
脫口問了這麽一句, 她就像是有些不忍直視, 轉頭就跑了, 被吓到不行的樣子。
姜揚一愣,立刻從秦旭身上爬起來,追上去想攔住她, 怕她跟爸媽亂說些什麽話。至于亂說些什麽,姜揚也不清楚,只是本能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姜圓跑出客廳,氣哼哼地坐在沙發上, 就沒什麽動作了。
姜揚看了一圈, 下意識問:“爸媽呢?”
姜圓頓時瞪眼, 差點當場炸了:“你喊什麽?!”
姜揚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又習慣性了, 懊惱地皺眉, 牽強地補救:“我是說你爸媽, 就是叔叔阿姨哪裏去了?”
姜圓撇了撇嘴, 對他的這個解釋并沒有多接受,只疏離地說:“去散步了。”
姜揚微松口氣, 想起來老媽怕他爸不愛運動,啤酒肚變大,一有機會就會拽住他到樓下走兩圈。稍微平靜下來,他解釋:“我剛才和他鬧着玩而已。”
姜圓不信:“你是不是欺負我哥了?”
“絕對沒有。”
“真的嗎?可我聽說,我哥跟你的關系不怎麽樣。”
姜揚皺眉,才開學一個月,新生都已經聽說那些事了?他驚訝于大家傳播八卦的能力, 同時又覺得有些麻煩,只能硬着頭皮辯解說:“那些都只是傳言,我和你哥關系挺好的,是……朋友。”
姜圓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一會,然後意味深長地說:“是嗎?但也別關系太好了。”
跟在姜揚後面出來的秦旭沒聽到前面,有點兒懵。剛才他還挨打了呢,擔心他們關系好?這是什麽話?他們像是好兄弟的樣子嗎?而且為什麽不能關系好?!
秦旭微啧,心裏不滿。
而姜圓的心理活動就比較超出他們的預想了。根據她剛才看到的那一幕,算是什麽體位呢?她哥被秦旭壓倒?還是臍橙?從長相身高來說,秦旭好像偏攻一些,但看脾性和氣勢,她哥也不差甚至還有點吓人更強些,或者說,互攻也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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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的兩人,根本不知道姜圓已經腦補了他們之間的各種可能性。
到了晚上洗澡,他們臨時來姜揚家的,根本沒帶上衣服,如此一來,姜揚就必須找出自己的衣服給秦旭穿,更準确的來說,是他自己,也就是秦旭的身體穿。
因為身體對調,很多事情都變得有些混亂。原本按道理來說,姜揚應該是很嫌棄不想借衣服給秦旭穿的,但現在他用的是自己的身體,穿自己的衣服那也是很正常且理所當然,反而是他,不太情願自己穿自己的衣服?
什麽亂七八糟的。
他也懶得糾結太多,随手拿出一套比較寬松的T恤短褲,就打算去浴室洗澡。秦旭記得傷口不能碰水,主動說:“我幫你洗頭吧?”
姜揚皺了皺眉,才想起這一茬,條件反射的當然不想,自己能做的事沒必要麻煩別人。
“有塑料耳套嗎?”秦旭問。
“什麽?”
“就是罩在耳朵上面的,防水進去。”
“我小心點不就行了。”姜揚滿不在乎,随口這麽一說,突然又想起來自己每次洗頭,都能弄得泡沫到處都是,耳朵進水也不少。現在再想想那矜貴的耳朵,就忍不住撇嘴,“啧,麻煩。”
他一腳踏進浴室門,轉頭朝秦旭看去,沒什麽太多的表情,就淡淡說:“過來。”
秦旭瞬間意會他的意思,三兩步走過去,跟着進了浴室,順便關上門。
姜揚想了想,把T恤脫了,坐進浴缸裏,頭向後仰把後腦勺擱在邊緣,方便秦旭拿着花灑弄濕頭發。
或許是因為對待自己的身體,又或許是對姜揚有幾分愧疚,秦旭的動作頗為溫柔細心,至少比他自己平時洗澡的那種随便任性的态度要好上很多。
溫熱的水流落在漆黑的頭發上,一縷縷打濕,乖順地黏在額邊,水珠順着下滑,秦旭就立刻伸手去擋住,不讓它們流到耳朵那邊。
秦旭雙手按在他頭頂,搓出泡沫,不禁小聲嘀咕:“感覺我就像你的小厮……”
姜揚有人服侍,又還是挺舒服的,正享受着,聽到他這話,勾唇嗤笑:“是啊,我是你家大少爺,好生伺候着,不然這個月的月錢就都別想要了。”
秦旭錯愕,他就這麽随口一說,這家夥倒是入戲挺快的呀。秦旭無語,莫名有點心酸,好像自己真有賣身契在這個無良家夥手上,苦逼地出賣勞動力。
姜揚感覺到頭頂的手慢下來了,脫口說:“力道小了。”
秦旭沒耐心了:“我操.你,真當我是專業洗頭工嗎?”
姜揚挑了挑眉,睜開眼睛,對上他的視線,“大哥,你是在幫你自己洗頭,這也要計較嗎?”
秦旭一愣。啊,還真忘記了。
姜揚發現他又恢複認真小心之後,暗暗挑唇笑,突然發現這是你的身體這句話還挺好用的,可以随便使喚人。
等泡沫沖幹淨了,秦旭就功成身退,留下姜揚在浴室很快地洗了個澡。洗完了,他穿着寬松的T恤睡褲回到房間,頭發已經擦得半濕,不用擔心有水滴下來。
秦旭見他出來了,就放下手機,盡心盡責地照顧自家身體,說:“坐下來,我給你擦藥。”
姜揚很自然而然的就在書桌前坐下。雖然耳朵不能碰水,但清潔工作還是要做到位的,先謹慎擦拭,用棉花沾了酒精消毒,再用銀耳針裹了藥膏,慢慢插回到耳洞裏。
秦旭認真做完這一系列的工作之後,沒急着走開,而是捏住了耳朵,勾唇欣賞起來,還頗為自戀地贊美:“老子果然帥得一比。”
姜揚很無語,而且耳朵軟骨被他用手指捏着摩挲一會,就覺得有些癢,越來越不舒服,頭皮發麻,便眯了眯眼,不客氣地拍開他的手,“差不多得了,沒見過你這麽自戀的人。”
秦旭一點都不害臊,坦蕩蕩說:“那他們也得有我這樣的資本才行啊。”
姜揚:“……”
他白秦旭一眼,沒好氣說:“行了,快滾去洗你的澡。”
秦旭笑:“不,是你的澡~”
姜揚頓了一下,擡腳就踹,“操.你。”
秦旭沒心沒肺笑:“反彈。”
十分鐘後,秦旭也洗完出來,帶出了淡淡的水霧,一頭短發濕漉漉的,還在慢吞吞地滴水。可他出來一看姜揚在打游戲,忍不住就手癢癢,也去拿手機,要和姜揚組隊。
姜揚冷漠臉:“擦頭發。”
姜揚懶得動,耍無賴,“你幫我啊。”
擦個頭發沒什麽,姜揚就是看不慣他那脾性,最會順杆子往上爬,稍微放松點警惕,他就立刻會趁機得寸進尺。
所以,姜揚才不會管他,頂多就将幹毛巾甩到他頭上。
秦旭指控:“剛才我幫你了,你現在幫你的身體就不行?太不公平了!”
姜揚就說:“幫你可以,那我拍一個你摳鼻孔的自拍發朋友圈。”
說着,就擡下巴,伸出小指動了動,微笑示意。
秦旭:“……” 震驚于他的卑鄙,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對視數秒之後。
秦旭還是屈服了,拿着毛巾發洩似的在姜揚頭頂撸了兩把,把他半濕的頭發弄得亂糟糟,再無比郁悶地自己擦頭發。
姜揚坐在床沿,突然想起了件事,順口問:“我發現你肩膀上有些痕跡,是以前紋身了?”
秦旭搗鼓着手機,頭也不擡就答:“是啊,特別酷的一條龍。”
“那怎麽洗掉了?”
秦旭這才有些苦逼的擡頭,“我那時候看別人紋很酷,也去弄了一個,在整個肩膀上,回家之後被我爸發現了,他揍了我一頓,我正好中二期,他不讓我幹什麽我就非要幹,死都不肯洗。”
“然後呢?”姜揚好奇,既然挨揍都不屈服,後來怎麽還是洗掉了?
秦旭說:“後來我爸開車跟別人撞了,對方是過錯方但不承認,我爸跟他們吵得特別厲害,實在沒辦法了,他轉頭吼我,讓我脫衣服……他們一見我的紋身,氣勢就弱了,挺友好的,也乖乖賠錢了。”
姜揚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說到這,秦旭也很無奈,想翻白眼,“事後,我爸還給我買雪糕當獎勵,誇了我,然後就押着我去洗掉了紋身……”
秦旭說着,表情似乎還有點遺憾。姜揚看着,心想什麽那時候中二,到現在中二期都沒過吧。再想象一下那個從未謀面的秦爸,終于明白秦旭身上那無與倫比的氣質是遺傳誰的了。
姜揚聽完了,還一直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暗暗低笑,被秦旭不滿瞪了,就憋在喉嚨裏,但還是有明顯的氣音,在秦旭聽來可是十分讨打,有點後悔爆黑歷史了。
秦旭想到什麽,眼底亮了亮,難受當然不能一個人扛,必須讓別人也難受起來才公平。
秦旭故意把拳頭我在唇邊,咳了兩聲,對接下來的話進行強調,吸引姜揚的注意力,然後——突然猛地扯高了睡褲,拉到靠近大腿根的位置。
“你看,黑白配~”
姜揚的身體從膝蓋位置,橫出了一道非常明顯的分界線,平時穿短褲露在外面的皮膚是小麥色,大腿部分卻出奇的白,如玉一般,光滑細膩,白得仿若透明。
姜揚看見了,臉色頓時一黑,像是努力隐藏的秘密被人發現似的惱羞成怒,一把扯下褲腿,冷道:“你煩不煩!”
秦旭眨巴着眼,強行一臉無辜,“我就有點好奇而已,你這情況像剛參加完軍訓,為什麽?”
姜揚不耐煩:“閉嘴。”
秦旭才不會這麽乖聽話,“你剛才問我我都說了,到我問你就這态度,這樣不行的啊。”
“關我屁事。”姜揚臉色依舊不大好看,但語氣明顯緩和了,大概也是覺得這脾氣發得有點虛。
“那這樣吧?你不說,我來猜,你看我說得對不對。”秦旭興致勃勃,托着下巴玩起了拙劣的偵探游戲,“這種程度的差距,肯定是要長時間曬才能有這樣的效果,但我們軍訓都一年多了,那時候穿長褲,就算沒恢複也不該是這樣,所以,我覺得是你自己故意曬成這樣的。而且,只有平時穿衣服露在外面的皮膚才是小麥色,更加證明了我的想法,你嫌自己太白,故意曬的對不對?”
姜揚緊抿着嘴,沒吭聲。
秦旭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不過原因呢?
他眯眼悠悠笑:“是不是覺得白嫩嫩的,不夠man?”
姜揚還是不吭聲,像暫時性失聰了,又或者眼前根本沒人,無視得很徹底。
最後,秦旭總結性的來了一句,摩挲着下巴:“怪不得,平時大家先曬的時候,你都專門往有太陽的地方鑽,其實吧,你是不是那種一不曬就會變白的體質?”
這時,姜揚就像是被人狠狠戳了一下,猛地擡頭瞪着他,有些震驚,然後又頗沮喪地深深呼了口氣,垂下腦袋,剛才被秦旭揉得亂糟糟的頭發,毛絨絨地炸在頭頂,顯得有幾分耷拉耳朵的可憐大狗feel。
秦旭覺得好笑,忍不住伸手在他頭頂摸了兩把,有些濕潤的黑發細軟柔順,從指間掠過,摸起來竟然挺舒服的,一時之間竟然舍不得收手。但姜揚又不是什麽乖順的小奶狗,很兇的,就算心情略喪也不要人安慰,啪叽一下就把頭頂的手扇開了,不讓摸頭。
秦旭憋笑:“你這體質,多少女生都羨慕不來,你倒好,嫌棄得像坨狗X一樣,暴殄天物啊!”
姜揚假笑:“你喜歡,那送你啊。”
秦旭擺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要不起要不起。”
兩人繼續各自抱着手機打游戲,還算安生。
過了一會,秦旭又忍不住嘴賤了一句,“不過,等你以後賺錢了,去做美黑不就好了嗎?全身黑下來,選你要的色號,還均勻。”
“欠揍。”
姜揚冷聲咬牙,然後手指飛快的在手機屏上滑動,點擊放大招,把秦旭的血條清空殺死,秒回了新手村。
秦旭:“……” 欲哭無淚,可憐巴巴地看着姜揚。
姜揚冷漠臉,迅速撿完了他掉在地上的裝備,其中甚至包括非常稀有的神器。
秦旭心如刀割,求他還給自己。
姜揚則表示,老子這是教你做人,玩游戲的時候別分心會死得很慘的,看在神器的份上,學費就免了。
秦旭再纏,他就說:“別哔哔,想要就來殺我。”
夠狠。
但這個游戲秦旭玩得比姜揚菜,前期還是靠他帶着躺贏的!秦旭心如死灰,眼睜睜看着稀有裝備在自己手上還沒熱乎,就飛到別人手裏了。
姜揚看他那樣,心裏頓時痛快不少,不那麽憋悶了,神清氣爽。
玩得差不多時間,也該睡了。
姜揚找出放在衣櫃裏的竹席,簡單鋪好,打算讓秦旭睡地上。
但才鋪到一半,姜媽敲門走了進來,一看“秦旭”蹲在地上鋪床,二話不說就給站在一邊的兒子敲了一記,訓道:“怎麽能讓朋友睡地上,還是他來鋪床,我教你的東西都吃回肚子裏去了?!”
秦旭無辜捂頭,觑着地上的姜揚,對他使眼色。
姜媽卻率先果斷說:“兩個男孩子,擠擠就行了,一塊兒睡,別折騰麻煩。”
秦旭一聽,連忙說:“就是啊,秦旭你跟我一塊兒睡吧。”
姜揚撐着膝蓋站起來,微笑應聲說謝謝阿姨,轉頭卻在姜媽看不到的角度,狠狠地瞪了秦旭一眼——睡你大爺的睡!
最後沒辦法,還是姜媽最大,有決定權,一語敲定了就把被子竹席又麻利地收了回去,還叮囑他們別玩游戲了,早點睡覺,等會過來看到還有燈光就死定了。
姜揚聳聳肩膀,和秦旭對視一眼,還能怎樣?趕緊再打一局,然後刷牙睡覺。
等都躺在床上了,關了燈,房間就陷入一片漆黑,只有隐約的月光和路燈透過窗簾灑落進來,眼睛睜開了也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并不真切。
床本就不大,睡兩個人,中間能隔開的距離不足一臂,安靜的黑暗中,可以很清晰地聽見對方的呼吸聲,微微側臉,也能看到他模糊的輪廓,月光落在臉上,暈出淡淡柔和的光圈,顯得整個人異常柔和溫順,有種與白天不同,想伸手摸摸,一探究竟的沖動。
秦旭的手搭在被面上,突然開口說:“我有點認床,沒睡過這,睡不着怎麽辦?”
姜揚被他突然出聲吓了一跳,然後就不屑嗤笑:“認床?就你?開學第一晚不是睡得挺香的嗎?跟頭死豬差不多。”
“你怎麽知道?不睡覺偷偷看我呀。”從秦旭含笑的聲音,都能想象出他那小樣有多欠扁。
“你忘了系統的任務了嗎?”姜揚說。
“……對哦。”秦旭聲音有點低。
好像倏地就有些不高興了,他撇了撇嘴,“不說話了,睡覺吧。”
姜揚:“……???”是誰先撩人說話的?
說認床的某人,不到十分鐘,呼吸聲就變得綿長平穩,反而只剩下姜揚,真的因為沒怎麽跟人同床睡過,突然身邊多了個人,有點睡不着。
他煩躁地瞪着天花板發呆,瞪了好一會,又不耐地想翻身,但下意識想着不能吵醒人,動作放輕,轉過去之後,正好對上了秦旭的臉,他側着睡,臉陷在枕頭上,閉着眼睡得特別沉。
姜揚看着,就有點不爽了。自己睡不着,這家夥倒是挺能睡,一時之間想起了剛開學給他蓋被子的時候,也是這樣,被系統折磨到煩躁,他倒好,睡得十分香甜。
想到這,姜揚抿唇,壞心思冒上來,咕咚咕咚冒泡。他伸手,捏住了近在咫尺的臉,軟乎乎的,發現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又捏住他的鼻子,等了好一會,秦旭終于因為呼吸不暢,皺着眉模糊地嘟囔,似乎就要睜開眼睛醒來。
姜揚立刻松手,閉上眼,仿佛自己什麽都沒做的樣子,裝睡。
秦旭意識不清,只睜眼看了兩秒,沒發現什麽之後,就咂了咂嘴,繼續閉眼睡覺。
姜揚聽着沒動靜了,勾唇暗暗偷笑,心情變好了不少,然後自然地翻身,也有了些睡意,準備入睡了。
意識開始慢慢陷入模糊,隐約感覺到腰上搭上來一只手,似乎是把他當成抱枕了。姜揚下意識的把他撥開,繼續睡,但沒一會,那手又故态複萌。這次,姜揚都已經快完全睡着,也懶得理會了,就這麽繼續睡。
第二天起床洗漱。
畢竟是在別人家,秦旭沒敢太放肆,在被子裏滾了兩圈,差不多九點就起了,期間還因為抱着姜揚耍賴,差點被揍。
從衛生間出來,人已經精神不少,秦旭又讓姜揚坐下,給他消毒上藥膏。
姜揚看着他認真的表情,耳朵也能感覺到他的謹慎小心,生怕他痛的樣子,突然想起了昨天穿耳洞時的那種痛,其實就那程度,并不算太怎麽樣,但身體就是一個激靈,傳到大腦皮層,莫名就生起了一種退縮的情緒。
他想到,脫口問:“秦旭,其實你是不是特別怕疼?”
秦旭愣了一下,戳他耳洞的力道沒控制好,讓姜揚一顫,立刻捂住耳朵。
“……還行。”秦旭這麽說。
姜揚瞪他,感覺到耳朵上明顯的痛意,誰信他誰是傻子!
秦旭有些無奈,說:“過來,快弄好了。”
姜揚盯着他,不甘心的慢吞吞挪過去。
“那你還紋身?”
“沒辦法,為了酷忍着,就一點痛而已。”
姜揚嗤笑,一臉不信,就打個耳洞都能起生理淚水,那紋身不得哭死。
秦旭弄好了,轉身收拾東西,眨巴着眼說:“我說怕疼的話,莫非你會安慰我?”
姜揚白一眼:“想得美。”
秦旭就嘆氣,“所以啊,我說痛也沒用啊。”
他沒賣可憐,而是一副淡淡的,并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反而看起來真有點故作平靜的倔強,讓姜揚想起來,他爸媽經常不在家,就算有什麽事想說,也沒機會,整天對着冷冰冰的房子,确實有些……
姜揚頓住,垂眼有些沉默。他不擅長安慰人,但也知道會哭的孩子有人疼的道理,但大多男生都是要強愛面子,有什麽事都不會讓人知道,自己默默扛。秦旭現在這樣,他還真有點不知該怎麽辦。
安靜一瞬。
姜揚突然起身,湊上前,一把攬住了秦旭的肩膀,拍拍他的後背,“對自己有點信心,這不算什麽。”
然後,就自然松開,走向門口,“該吃早餐了。”
秦旭愣了一下,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笑了起來,嘴角的弧度仿佛含着陽光,溫暖至極。
吃過早餐,姜揚二人就和姜媽說了一下,出門了,打算之後去秦旭家拿東西,順便直接從那裏去學校。
因為自行車都在秦旭家所在的小區停車棚下,他們兩人就走一段路然後準備坐公交。
走在居民區的小路上,兩人一如既往地鬥嘴互怼,打鬧着往前走。
秦旭向後一閃,避開姜揚揮過來的拳頭,眼角的餘光看到什麽了,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扯過來,興致勃勃地指着一邊地上:“快看,那裏有只二哈。”
準确地來說,只看到了一只二哈腦袋,牆邊下有個不大的洞,正好夠它鑽個腦袋出來,吐着舌頭,看看外面的世界。二哈蠢萌的模樣本就自帶搞笑畫風,又是出了名的拆家熊娃,現在看到一只正堅持不懈地往外刨,想溜出來玩,實在讓人忍俊不禁。
姜揚看着,嘴角一彎,指着二哈頭頂邊上的對聯開玩笑:“像不像壓在五指山下的猴哥,說不定你把鎮它的符紙撕了,它就能蹦出來陪你去取經。”
對聯一般都是貼在門兩邊的,用以鎮邪驅鬼、祈福納祥,但這裏只是面普通的水泥牆,沒有門,頂多有個給二哈鑽頭出來玩兒的洞。
姜揚只是這麽随口一說,調侃玩玩而已,秦旭那家夥卻一臉的躍躍欲試,覺得他這提議非常好,擡腳就還真想走上前撕對聯。
姜揚一懵,真被這家夥率性肆意的舉動吓了一跳,連忙抓住他,可某人太過有興致,一下被溜走沒抓牢,姜揚心想絕不能讓他用自己的身體做出這麽腦殘的事,迅速上前兩大步,一把抱腰攔住,不讓動。
秦旭按住腰上纏着的手臂掙紮,姜揚則緊緊抱住死都不放,頗有點像什麽狗血愛情劇的場景。
放開我!我已經不是那個時候的我了!我不愛你了!
不!我不聽不聽!我不相信!你都是騙我的!
路過買菜回家的一大媽見了,精明的眼底閃過一道亮光,一笑微啧,沒說什麽,但那表情妥妥的心照不宣,意味深長——現在的年輕人啊。
大媽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就轉身繼續走了。
留下姜揚和秦旭沉默對視,然後無聲地收回手,乖乖站好,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
到了大馬路邊上。
再往前走兩百米就是車站,距離不長,很快就能到,但沒想到,就這樣一段路,他們竟撞見了熟人。
斜前方不遠處,一個身穿黑色連衣裙的高挑女生,正被一個男生抓着手,有些糾纏不休,要帶她走的樣子。
秦旭擰眉,“那是翟桐嗎?”
自從上次看見翟桐疑似有男朋友之後,姜揚和秦旭都自動自覺和翟桐拉開距離,恢複到普通同學的關系,只是偶爾見面打個招呼,沒有什麽特別的了。
姜揚也看過去,臉色有點不太好,“這男的不是上次那個,看着不像是什麽好鳥。”
确實,那男的長得有些兇神惡煞,眉眼淩厲,抓住翟桐的手勁怎麽看也不像是對待女生的态度,有些過于粗暴了。
他們發現男生把翟桐拽進了小巷,想都不想,也立刻跟了上去。
剛一走過去,發現那男生把翟桐按在牆上,手還按在了她胸上。姜揚兩人差點沒當場炸了,這算什麽?!居然敢這樣對一個女生!
兩人氣到不行,氣勢洶洶就要沖上前,恨不得把人滅了,當場蒸發了好,卻在下一秒,聽見了讓他們懷疑人生的話。
那男生說:“你為什麽又穿裙子,難道這樣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嗎?你明明是一個男的!”
姜揚&秦旭:“……???”
男的?他在說什麽?是我的耳朵出問題了嗎?
姜揚和秦旭腳步僵住,茫然又震驚的相互對視,有種三觀破碎,岌岌可危的感覺。
大腦空白了兩秒,秦旭反應過來了,忍不住伸手插嘴開口:“不好意思打斷一下,翟桐是男的這話是什麽意思?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壓着翟桐的男生臉色黑沉,轉頭發現有人來搗亂,更是不耐煩,“你們是誰?”
等看清他們臉了,男生便瞬間明了,原來是同校同學,年級裏的風雲人物。他嗤笑一聲,松開了翟桐,挑唇冷笑:“你的愛慕者來了,那正好了。”
他看向秦旭,點頭,“對,就是你理解的意思。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翟桐站直了,平靜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被發現了秘密也沒有慌張,只是一貫溫柔恬靜的畫風變了,不刻意僞裝,平日收斂的高冷氣勢便隐隐洩露出來,一說話,更是透着一股莫名的陰郁。
她,不應該說是他,淡漠地看着眼前出現的二人,一開口,低沉的聲音微啞磁性,“你們有什麽想說的?”
老實說,姜揚和秦旭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了。突然發現自己暗戀許久的女神是男神,你讓他們能說出什麽話來?已經吓懵了好嗎?
“不說的話,我就當什麽疑問都沒有。”翟桐冷冷地看着他們,眼底暗含威脅,“今天聽到的,你們不準告訴任何人。”
後面沒有說不然會怎樣,但只是一個眼神,姜揚他們就感受到了一種說出去你就死定了的可怕,忍不住在心裏吐槽:我操!我的溫柔女神哪裏去了?就算我放棄了她,也不用突然告訴我他是男的吧!哪怕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喜歡上一個男生,獻殷勤争奪一個多學期,也很羞恥啊!
一心熱愛打游戲的兩熱血中二少年,知道人妖號,卻不知道有個詞彙叫女裝大佬,現在倒是深刻體會到了大佬的威力,弱小的三觀瑟瑟發抖。
三人僵持着,而真正爆了一個大秘密的罪魁禍首卻站在一邊,悠悠然地充當局外人,淡定看戲,覺得他們三觀被沖擊的樣子很有趣,順便看他們能不能給翟桐帶來些影響。
他在看姜揚秦旭,他們同樣也暗暗觀察打量回去,看多兩眼,就認出了這人是十三班的許均,一頭刺猬似的黑毛,大刀眉,黑沉的眼睛看人自帶反派BGM,讓一般同學看了就覺得此人不善,默默退到一邊,不敢招惹。事實上,這些猜測也只能說對了一半,許均這人,你不招惹他,他基本不會管你,但只要惹到他不爽了,那就是活生生的炸.藥桶,炸起來了連他自己都不管。
比起現實,姜揚和秦旭跟他在游戲裏接觸更多。許均打農藥,最愛用的英雄就是亞瑟,義無反顧地沖在最前面,從來不考慮什麽戰略性後退,上去就是怼,看到小夥伴要涼了,又仗着自己肉厚血多,跑過去幫忙扛傷害。總的來說,這人容易炸,卻也直來直往,熱血得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姜揚&秦旭:震驚!暗戀女生竟然和自己同樣帶把!三觀破碎,碎到無法再拼起來!
另外,紋身梗來源于網絡哦。
謝謝各位小仙女的支持和訂閱,抱住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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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