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論聞多是如何被秦連青潛規則的

從小, 聞多就沿着既定人生軌道緩步向前。

她的父母在小鎮上開了一家小酒館，做的是回頭客的本地人生意。

他們畢生最大的願望, 就是漂亮的女兒能考上省城大學, 做個文化人。然後在大城市裏定居，他們也能跟着面上有光。

聞多也一直以為自己的人生就是這個樣子的。

她媽媽的閨蜜家有個兒子, 長得不難看, 比她大一歲，先她一年考上省城的大學。大家都以為聞多會跟着考去那個大學，然後戀愛、生子，彼此知根知底, 心裏不慌。

誰知道，高考那年，聞多超常發揮了。

她都不記得自己在卷子上寫了些什麽。現在，回想起那個六月, 她只能恍恍惚惚想到窗外聒噪長鳴的知了, 樹影影影綽綽，投在靠窗少年奮力書寫的指尖。

後來, 聞多總是想起那個夏天——也許，命運的轉折點，真得就是那幾張薄薄的紙吧。

可是她不知道, 她的命運是否走向更好的一邊。

聞多失眠了兩個晚上，最終做出一個重大的決定。她瞞着父母，将志願改成了帝都的大學。

僅僅是因為一段擁有帝都風景的廣告而已。

那裏看起來真美，她想走得遠一點——小鎮太小, 而那個夏天的蟬鳴似乎讓她的心變大了一點。

聞多成了一個負心姑娘。

她辜負了媽媽和閨蜜的約定，跑去了帝都，一頭紮進五光十色的繁華中。

——然後走上一條不歸路。

莫名其妙成了秦連青電影的女主角，莫名其妙一夜爆紅，莫名其妙走上了成名超車道，一路呼嘯，跻身三線女星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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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專業不是表演，他們家的祖宗十八代也沒有出過演員——她爸媽懷疑他們祖墳被人炸了，所以才出了一個演員。

在他們眼裏，演員就是戲子，就是人盡可夫的妖精。

他們的女兒這麽漂亮，肯定要被一路潛規則到底的！

聞多：？？？

演了秦連青的電影之後，她死死守住自己的貞.操。結果就是，在參加了幾個真人秀之後，她就無戲可演了。

她清楚地記得，秦連青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說她有一股向上而生的勁頭。可是有天起床，她看到鏡子裏的自己，疲憊而憔悴，碌碌無為。

聞多厚着臉皮給秦連青打了一個電話。

對方對她窘迫的境地是這樣反應的：“你的演技太差，沒戲拍不奇怪。”

那為什麽讓自己做女主角？

秦連青：“這個角色你可以本色出演。”

聞多覺得自己的臉都快被自己丢光了。

挂了電話，她給自己暗暗定下一個目标。

“總有一天讓秦連青來求自己去拍他的戲。”

後來……這句話的前半部分确實實現得很完美。

只不過……是在他們的婚床上。

不過這個時候，聞多覺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

她覺得自己的臉不上鏡，就去做了整容。後來确實接了幾個女七八號的角色，但是名氣卻越來越小，最終淪為十八線女星。

起點很高，結局很慘。

後來，聞多經常會在各種博主公衆號大v甚至浏覽器的花邊盤點中看到她自己。

标題經常是諸如“高起點的聞多為何沒能進入一線女星行列”、“聞多，一個高起點的青女郎，如今卻令人唏噓不已”、“震驚！高起點女星如今快被娛樂圈淘汰，為何遠離衆人視線”之類。

連她自己看了都要唏噓不已。

她在娛樂圈打拼了好多年，已經完全遠離自己從前的人生軌道了。

今年年初的時候爸爸打電話過來，給她下了最後通牒。

如果今天再不能混出什麽花頭，那就滾回家裏去，別在外面丢人了。

聞多已經絕望了。她一直覺得，年末自己肯定要回去繼承家裏的小酒館，找個老實男人嫁了的。

沒想到，從「旅行筆記」的錄制回來以後，她的經紀人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聞多，秦導的新電影《喜鵲報春》邀請你去試鏡。你可能要重新紅了。”

＊

再次回到秦連青的片場上，聞多的心裏很緊張。

別的不說，她可是秦連青導片歷史上當之無愧的NG王啊！

不過這次……

她看着連續NG的沈凝，心裏有了一些信心。

秦連青的目光還是一如既往地犀利，從監視器的後面射過來，讓她的心裏莫名發麻。

感覺他的目光可以看穿自己的……衣服？

聞多甩了甩頭，把這個莫名其妙的想法丢掉。

怎麽能這樣想高嶺之花秦導呢！

她可是自己的前輩呢！

“聞多。”秦連青低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你甩什麽頭？你在拍電影還是在拍洗發水廣告？”

聞多：“……秦導我錯了！”

秦連青：“哦？你錯哪兒了？”

聞多：“昨晚沒睡好，精神恍惚，以為自己走到拍洗發水廣告的片場了！”

秦連青：“等下到我車裏去一下。”

聞多滿臉驚恐，下意識捂住衣領。

卧槽，光天化日之下要潛規則了嗎！自己能再來演秦導的電影，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不行不行不行，這件事絕對不能發生的！

“秦導，我拒絕！你還是找……”

秦連青打斷她：“你想到哪兒去了？我送你一瓶安眠藥，防止明天你以為自己走到急支糖漿的廣告片場，給我上演一場人.獸戀。”

聞多：“……”

算你狠。

秦連青還在補刀：“我看你最近幾年沒什麽通告片約，估計經濟上也比較困難，一瓶安眠藥對你來說……”

“秦導！”聞多喊了一聲，“我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

媽呀，這人比記憶裏的更毒舌更啰嗦了。

有天她為了體現自己的好學，給秦連青留下深刻的印象，就在飯點跑去讨教了他關于演技的心得。秦連青難得沒有毒舌，對她說：“你本來挺有靈氣的，現在整了容，被毀了。可惜啊。”

她因為這句話失落了好久。

可是已經沒辦法回頭了。

在沈凝演戲的時候，她清楚看到了自己和她的差距。

她不夠融入。

而沈凝做什麽都很融入。她對待她和林川的這段感情，就和她演戲的時候一樣，義無反顧，毫無怯意。

聞多開始有意識地學習沈凝。

在《喜鵲報春》結束拍攝之前，她終于進步了一些，連秦連青都很少再毒舌她了。

不知怎麽的，只要秦連青對她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她那天就能開心得少吃一口飯。

＊

回B市之後，她請秦連青吃了一頓飯。

打電話邀請的時候，她很緊張。

其實她是抱着目的的——秦連青的下部電影在籌備中，她希望自己還能拿到演出一個女三號或者四號或者五號的機會。

秦連青接起電話的時候帶着濃濃倦意：“喂？”

聞多很少這樣私下和他聯系，太過緊張，開口就出了bug：“喂？老秦？”

話音未落，她就想“呸呸呸”。

什麽鬼啊，本來想叫秦老師的，怎麽叫成“老秦”了？秦連青一定會覺得自己是變态，上場就套近乎。

沒想到秦連青低笑一聲，沒反駁。

聞多輕咳一下，希望雙方都能比較迅速得忘掉這個小插曲。

“那個……我想請您吃一餐飯，交流交流感情，怎麽樣？”

秦連青似乎沒料到她這樣說：“這……對不起，我的電影只看演技，不接受潛規則。”

聞多：？？？

她連忙解釋：“我不是想要做那種事啊，秦老師您別誤會！！！”

雖然她确實是想暗戳戳走個後門，拿下出演他下一部電影的機會。

誰知道秦連青這次的回話讓她更加不明所以。

“其實……你不用這樣的。”

聞多以為這是婉拒。

那邊繼續道：“哪天？在哪兒？什麽時間？”

聞多後知後覺地發現——剛才，秦連青可能只是假裝客套一下。

他還是很想別人請他吃頓飯的嘛。

她心裏這麽想，連忙把時間地點都說了一遍。兩人說好見面的地址，才挂了電話。

＊

聞多請秦連青吃飯的地方，是媽媽那個閨蜜的兒子開的農莊。

農莊在離B市很遠的山裏，做的也是回頭客生意，只不過走高端路線，講究的是情調和趣味。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選擇那裏……

大概是人煙稀少好做事？

反正，事後證明這不是一個好選擇就對了。

他們不僅在那裏看到了沈凝林川，而且還被秀了一臉恩愛。

雖然她和秦連青單獨會面被人撞見……已經很尴尬了。

和沈凝林川告別以後，聞多像個小媳婦一樣跟着秦連青，兩個人之間彌漫着蜜汁沉默。

最終聞多決定俏皮一下：“秦老師，他們應該不會誤會我們……的吧？”

秦連青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我剛剛決定，下部電影讓你做女主角了。”

聞多黑人問號臉。

秦連青瞥了她一眼，解釋道：“因為他們都覺得我已經潛了你了，再不讓你當女主角，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聞多：“……”

秦導英明，她已經被這個理由說服了！

她一下子蹦了起來：“老……秦老師萬歲！謝謝秦老師！”

秦連青：“不用謝我，用實際行動來報答我。”

聞多：“……真的要潛規則嗎？那還是算了我爸爸媽媽要打死……”

“不。”秦連青打斷她，“給我燒飯的阿姨回家帶孩子去了，還沒有找到合适的人，所以這段時間你到我家幫我燒飯，換取演電影女主角的機會，怎麽樣？”

卧槽？這種千載難逢的好事都被她遇上了？

演秦連青的電影這種萬金難買的機會，她燒幾餐飯就可以得到了？！

聞多就差沒把腳也擡起來：“可以可以！完全可以！”

要是她以前知道，和秦連青單獨出門碰到熟人就可以得到這種演電影的機會，她早幹了呀！

還需要等到今天？！

聞多為自己被蹉跎的青春默哀了一分鐘。

“砰”一聲，不小心撞上了前面秦連青的後背。

硬硬的，她摸了摸鼻子。有點痛。

秦連青轉身，挑眉看她：“在想什麽？”

“嗯……在想明天燒什麽好。”

＊

獲得父母真傳的聞多很快成為了秦連青的禦用廚師。

雖然秦連青每次吃飯都面無表情連個稱贊都吝啬，但是聞多有天偷偷看到他喝進鲫魚湯的一瞬間，表情陶醉地閉上了眼睛，甚至還偷偷笑了一下。

嗯，美食面前，秦連青也會低頭。

聞多的工作本來就少，每天跑去秦連青家做飯，偶爾秦連青還會在微信上一言不合就給她發個大紅包。

日子過得美滋滋的。

直到有一天……

聞多開門進秦連青的別墅。

嘴裏還哼着小曲兒呢，把買來的菜往旁邊一放，一擡頭，就被吓出一身冷汗。

誰來告訴她，面前這對興致勃勃“相看”她的夫婦，到底是誰？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

還是那邊的中年婦女先開了口：“你是哪家姑娘呀？”

聞多一下子意識到——這應該是秦連青的父母？

她一下子緊張起來。

這時候說什麽的話，都會成為日後的呈堂供證。

千萬要小心行事。

她“嘿嘿”一笑：“那個，我是老秦，啊不，燒飯的。”

“燒飯的啊……”中年男人笑得很和藹親切，“阿青也太不憐香惜玉了，讓個如花似玉國色天香的小姑娘來燒飯，心不會痛嗎？”

這一串成語把聞多砸暈了，脫口而出：“他不會的。”

中年婦女也笑：“沒事，我們等下教訓他啊……”

聞多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捂住嘴：“啊！不是不是！我剛才說的不是我想說的意思！我剛才想說的是！他會心痛的啊！他不可能不心痛的！”

話剛說出口，她就發現糟了。

啊聞多你腦子□□了嗎！緊張到話都不會說了嗎！

她真想當場翻一翻白眼暈過去。

現場有剎那的秘制沉默。

是秦連青的媽媽先反應過來，轉身拍了拍她老公的肩膀：“我就說嘛，阿青不會這麽不懂事的，他從小學開始就知道怎麽勾搭小姑娘，根本不用我們擔心的嘛！”

聞多：“……”

秦連青、小學、勾搭小姑娘？

啧啧啧啧啧。

她也顧不得剛才的尴尬了，連忙把這點記下來，為自己懷揣了一個驚天大秘密而感到自豪。

秦連青爸爸和她都笑嘻嘻地附和秦連青媽媽的話。

氣氛一片大好，同志們之間的情感得到了充分的交流。

直到——

“你們在幹什麽？”

身後的門開了。

聞多轉頭，嘴裏的話還沒來得及停下來：“秦老師說別人都以為他潛了我了，如果再不讓我做女主角就太不好了，所以我……”

秦連青面無表情的臉映入眼簾。

“啊！”

她尖叫一聲，舌頭打了一個急剎車，吹逼瞬間停止。

秦連青雙手抱肩看着她：“所以呢？所以你很得意？”

聞多：“……沒有，我很惶恐。”

＊

從那以後，秦連青的父母天天都跑到別墅來圍觀聞多。

秦連青的媽媽看上去很有錢，甚至到了有錢沒處花的地步，天天給聞多帶裙子啊項鏈啊镯子啊，聞多不收，她還要生氣。

聞多覺得在社會主義國度裏，自己作為勞動階級的代表，應該積極和資産階級實現共同富裕。糾結了幾次之後，她終于做通自己的思想工作，欣然接受這些禮物。

有天晚上，她都快睡覺了，突然接到了秦連青媽媽的電話。

“小聞？阿青他好像不接電話，我們很擔心！你會開車的，可不可以幫我們過去看看？”

聞多一聽就急了：“好的好的阿姨！我馬上就過去！”

她根本沒想過“你會開車的”這種理由多麽……荒謬。

剛到秦連青別墅，她就震驚了。

怎麽感覺在演一場大戲？？？

濃妝短裙的年輕女孩哭得妝都花了：“你騙我！你肯定沒有女朋友！你就是為了拒絕我所以才騙我！”

聞多暗中觀察：……這個女子的戲有太多了吧？

秦連青皺眉：“我幹嘛要騙你？”

年輕女孩一抹眼睛，劃出一道黑色的印記：“你不可能為你女朋友守身如玉！要不你就是gay！否則你不會不想和我上.床的！我不過想要一個出演電影的機會，你為什麽不給我！”

聞多禁不住笑出聲。

“誰！”那個女孩子轉頭。

她哭得聲嘶力竭，聽力倒還是很靈敏。

聞多向秦連青舉起了手：“Hi，看你還好我就放心了……那我走咯？”

“就是她。”秦連青沒有理會她，卻轉而向那個女孩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女朋友是誰嗎？就她。”

然後他轉向聞多，招招手：“過來。”

聞多本來想走的，腳卻不受控制，傻乎乎地就走過去了。

秦連青摟住她的肩膀，對年輕女孩說：“還有什麽疑問嗎？”

聞多身體一僵。

“哼！你們這一對奸夫□□！”年輕女孩臉漲地通紅，一跺腳，“聞多，你這個搶別人男人的綠茶婊，就靠一張整容的臉上位！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聞多摸了摸自己的臉：所以這姑娘的意思是她最近臉恢複得不錯？以後都可以靠臉上位了？

秦連青的聲音冷上三分：“我不想再看到你。”

女孩子的臉皮終究薄，罵罵咧咧地就退出了自己給自己搭建的舞臺。

聞多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搶啥男人了搶？被當槍使了吧？

別墅安靜下來。

空氣莫名其妙變得有些熱。

“秦老師，這……”

她輕輕掙脫一下，想要快點走。

“對不起，拿你做擋箭牌。”秦連青沒有動，半晌，才開口，“她想來找我拿下出演下一部電影女主角的機會，我拒絕她了，她就……”

“哦。”聞多的心裏突然燃起一股煩躁，“很晚了，我先走了。今天的忙，明天記得給我打個紅包。”

她抓起包就匆匆往外走去。

“噠噠噠”的腳步生在空蕩的別墅裏顯得格外清晰。

“聞多。”秦連青突然開口，叫住她。

“既然她都以為你是我女朋友了，估計這件事很快就會傳出去，明天就會人盡皆知……要不，你索性就和我在一起吧？”

聞多愣住，轉身：“你說什麽？”

她覺得自己聽力可能出問題了。

“我說，我們索性在一起吧？”

聞多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項鏈是秦連青媽媽送的，裙子是秦連青媽媽送的，連手機殼都是他媽媽送的。

她思索片刻，擡起頭，讪讪一笑。

“好的吧。”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

她感覺自己大概，可能……是被什麽高級的仙人跳套住了？

反正應該不會吃虧就是了。

嘿嘿。

＊

和秦連青在一起之後，聞多每天都在唱一首歌。

“你哭着對我說，童話裏的故事都是騙人的……”

用的是“地主家的傻兒子”那種腔調。

誰來告訴她，這個為老不尊天天以都弄她為樂的老男人到底是誰！他一定是假的秦連青！

媒體的報道都喂了狗嗎！

比如說。

有次秦連青送她一串項鏈，然後幫她戴上。撩她頭發的時候，溫熱的呼吸撲在她的頸後，兩個人靠的很近，然後她發現……

秦連青好像硬了？

她觸電一樣地往前一步。

秦連青面無表情，舉起了手裏的項鏈：“還沒戴好。”

聞多臉漲得通紅：“你在幹什麽！”

她捂住眼睛，視線慢慢攀到他下身。

他手裏拿着項鏈的盒子——剛才，大概就是這個東西碰到她的屁股。

她覺得秦連青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你在看什麽？”

霧草草草！

聞多心裏很憤怒。

沒事把盒子頂到那麽下面幹什麽啊！

絕壁就是故意的！

秦連青一臉無辜：“你到底想到哪裏去了？”

“哼。”聞多張牙舞爪，露出憤怒的獠牙，“我決定了，以後叫你禽獸，不要叫你秦老師了。”

秦連青點點頭：“在床上的時候，确實可以。”

聞多：“……！”

＊

對她和秦連青在一起的消息，聞多的父母表達了更強烈的擔心。

一個說：“人家在圈子裏混了那麽久你肯定要被玩膩了再甩掉的啦！你肯定是被騙了！”

另一個附和：“就你這個樣子人家怎麽會看上你！趁現在陷得不深，你快點回來吧！”

聞多：“……你們怎麽就對你們的女兒這麽沒有信心？？？”

她媽媽反駁：“我們不是沒有信心！是你的那張臉啊，根本激不起男人的欲.望！你說如果你激不起他的欲.望，他幹嘛要和你在一起？肯定不是認真的啦，就是玩玩而已。”

她爸爸：“對對對。”

聞多：“？？？哦。”

倒是秦連青的父母，對他們在一起的消息表達了最高的肯定與期盼。

一個張羅着給他們算生辰八字，一個張羅着幫他們買婚房。不時就來別墅看一看聞多，罵一罵秦連青，看聞多就像看自家閨女一樣，恨不得把她供起來。

聞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被寵愛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喜歡這個地方了。

也越來越離不開這個地方。

因為拍攝《第一眼》，她要離開B市一段時間。等到金花獎頒獎典禮的時候，她特意提早一天飛回來。

可是到秦連青的別墅之後，秦連青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把她的東西全部打包好扔給她，然後把她趕了出來。

什麽也不說。

他別墅的密碼也換了，電話也不接。

後來，還是姚姿的老公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多發性硬化症？

肯定是誤診。

他還這麽年輕啊，怎麽可能患上這種病？

她再打電話給他的爸爸媽媽。他們哽咽着告訴她，是真的。

她看着屏幕上一行行觸目驚心的描述，覺得全世界都離她很遠很遠。聞多哭了很久很久，後來，她隐約記得，應該是沈凝林川把她送回酒店的。

她哭累了，又睡着。醒來後，又開始接着哭。

渾渾噩噩過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她接到了秦連青父母的電話。

他們哭着求她，讓她救救秦連青。

聞多也哭了。

她也好希望他能活着。可她不是醫生，秦連青的父母就算給她一百輛瑪莎拉蒂，她也救不了他啊！

聞多特別後悔，當時自己沒有學理科，去學醫。

秦連青的媽媽和她說了一件事。

“小聞啊，阿青第一次見到你之後，其實我們就知道你了。他當時想追你，但是一直擔心自己會得病，所以猶豫着，都不和你聯系了。結果後來我們也沒想到……”

之後的話聞多都沒聽進去了。

所以，一切早有預兆，對嗎？

她想起秦連青對她說的話，給她機會去演《喜鵲報春》，讓她演下一部電影女主角，叫她給他燒飯，還說“索性我們在一起”吧？

原來，都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誘騙。

只有她自己，傻乎乎地什麽都不知道。

她說：“阿姨，你放心，我會一直陪着他的。”

挂了電話，她正打算打給秦連青，那邊卻自己打過來了。

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但顯然經過了深思熟慮。

“喂？我打算為你制作一部電影，你答應嗎？”

聞多抓着手機的手緊了緊。

“我答應你。”她緩緩開口，“你也要答應我，用一輩子來拍這部電影，好嗎？”

沉默良久。

秦連青說：“好。”

＊

婚禮那天，情況有些混亂。

沈凝好像懷孕了，身體不好。捧花又沒有準确地扔到她的手上，秦連青還當衆揭她黑歷史，後來又有謝雙左绮砸場子，沈凝和林川當場被送醫院。

日後想起來，就是……

她那天拿了好多好多的大紅包，晚上還被秦連青弄的死去活來，第二天都沒起床。

她當時累得不行了，求饒道：“你怎麽這麽有活力啊，醫生誤診了吧！”

秦連青：“你不懂，這是本能。”

那一夜，聞多覺得自己真正成長了。

她爸媽離開帝都之前，對秦連青的态度已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女兒啊，這個老公好！找的不錯！”

“嗯嗯！他肯把錢都給你！真的不錯！而且以後他癱瘓了之後，你想用多少錢都沒人管你了！”

她爸媽坐着頭等艙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聞多很無語：怎麽感覺他們賣完了女兒，興高采烈地回去投身黃賭毒事業惹？！而且還教導她做個心懷叵測卷人錢財逃跑的女孩？！

她默默上了微信，推送了幾個法治在線的視頻給她爸媽發過去。

千萬不要幹傻事啊！

秦連青的媽媽對她很好。

不讓她做飯，不讓她打掃衛生，天天送衣服過來，不時地就帶她出去浪一圈。

聞多感覺自己沒有多一個婆婆，而是多了一個狐朋狗友。

她越來越愛他們的家。

這種越來越強烈的感覺，也體現在，她日益強烈想要為他們生個孩子的願望裏。

她開始積極備孕。

有天早上，她例行用驗孕棒的時候，卻發現——

她好像懷孕了？！

她連忙再用了九根驗孕棒。

結果無一例外。

她真的懷孕了。

聞多高興瘋了，在家裏從一邊跳到另外一邊，還給沈凝打了電話，詳細描述了自己激動的心情。

不過後來，小川川好像回家了，然後沈凝就……

竟然直接不理自己了？！

聞多“喂”了半天，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憤憤然挂了電話。

哼！還是老秦好！

這麽一想，她就開始琢磨着怎麽告訴他自己懷孕的事。

想來想去，她想到一個主意。

秦連青回家的時候，她沒有告訴他，一切照舊。

直到晚上，兩個人鑽進被窩裏。秦連青吻住聞多，情到濃處，将她的睡衣掀起，就要……

就要……

聞多抓住他上下游走的手，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

“啊哦，我忘了告訴你了——我，懷，孕，了。”

秦連青怔住，面上閃過一絲狂喜：“真的？！”

“嗯。”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慢慢軟掉的小帳篷，憋屈地罵了一句：

“我去！”

聞多在旁邊得意地笑。

嘿嘿，報複老秦行動，成功！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是樹林夫婦日常，二寶貝要出生啦，小棉襖上真人秀，還有聞多一家啥的＝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