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命運抉擇 2
敲門聲持續三十秒。
楊國平坐不住了,知道那小子沒帶鑰匙,面無表情地開門。
外面的人喊了聲:“舅舅。”
楊國平看了眼挂鐘:“這幾點了?你買個挂面要花一個小時?”
“……”
“砰!”門又被關上。
外面沒聲了,楊國平從貓眼往外看了眼,陳小科緊緊拽着塑料褲袋,眼睛紅着,一言不發。
楊國平哼了聲,打開門,說:“進來吧。”
陳小科走進去,把面交給他。
楊國平說:“退的錢呢?”
“在袋子裏。”
楊國平瞅了眼,左手勾袋子,右手在袋子裏翻找,看到零碎的幾張紙幣,收撿出來,對屋裏正在接水的陳小科說:“小科,錢呢?”
“口袋裏。”
“口袋口袋,口袋裏哪有?!”
“砰!”袋子被扔在地上,兩袋面條碎了大半。
舅舅生氣了。
Advertisement
陳小科放下杯子,蹲下在袋子裏翻找,沒找到那幾塊錢。
楊國平明知故問,冷聲道:“找到了嗎小科?”
陳小科擡頭:“我明明放在袋子裏的。”
“但袋子裏沒有哇。”
“……”陳小科仔細回憶,“可能……路上丢……”
“呵,我就知道你要說這套,”楊國平坐在沙發上,沙發陷下大塊,他伸展腿腳,“小科啊,你媽走了,你是孤兒了。但你別覺得我來照顧你是天經地義!今天這幾塊錢事小,但你貪財不懂事事大!你又不是我的種,到時候我辛辛苦苦供你到大學你跑了不管我,我這老光棍我錢不白花咯!”
陳小科小聲道:“舅舅,我會養你。”
楊國平擺手,四只指頭晃來晃去:“這話說的好聽,拿到外面去誰信?”
“……”
楊國平放柔聲音,語重心長道:“小科啊,今天這幾塊錢,你弄到哪去了,我也不管了。但你也知道舅舅沒收入,你要體諒舅舅。下次你別再犯啦。”
楊國平撿起挂面,悠哉道:“廚房裏大米也沒了。對了,”他貌似無意地問,“小科你知道你媽媽存折放哪的嗎?”
基本上,他前面鋪墊的,就是為了最後這句話。
陳小科搖搖頭。
楊國平看他一眼,笑了:“那我們吃完飯一起找找。”
陳小科嗯了聲,繼續喝水。
早在舅舅來之前,他就藏好了存折。楊饒說過舅舅不學無術,只會坑蒙拐騙,不能讓舅舅拿到存折。
媽媽的每句話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楊國平左手的食指就是騙了別人的錢,被報複砍掉的。
陳小科看看外面天色,他猜想,大巴車應該已經到達縣城了。
··········
2008年7月4日晚7點半,重新站在白木鎮的土地上,李然的身份轉變,已是畢業生。
孟之華來學校門口接她,看她從大巴上面下來,接過她的背包,連聲道辛苦。
孟之華掂量背包,打趣道:“輕多了。”
李然疲憊不堪,雖說考完試,但身心一點都沒得到放松,聽到孟之華的話,才笑了笑:“是輕多了。”
與老師同學道別後,她和孟之華回小姨家去。路上孟之華問:“在縣城有沒有發生什麽趣事?”
趣事啊……
李然笑道:“有。”
“哦?”
“被子很臭。”
孟之華驚訝:“住的條件那麽差?”
“哈哈哈。”
小姨家裏也在等她凱旋歸來。孟之華說:“你小姨給你包了湯圓,就等你回來吃。”
湯圓,狀元。
這次考試李然底氣不足,說:“媽……”
到底是自己女兒,這一個眼神就知道她意思。孟之華道:“這些日子什麽都別想,等出成績再說。”
開水煮沸,湯圓下鍋,浮上水面,打撈入碗。
孟之霞端出一碗湯圓,王韬想去接,孟之霞板起臉說:“自己去盛。”
王韬不服氣地跑到一邊。
李然說:“先給妹妹吃吧。”
孟之霞說:“你吃你的。她那脾氣,欠收拾。”
··········
謝師宴安排在5號晚上。
餘老師提前就跟酒店聯系好了,所以這天酒店有人上班。
酒店就在學校旁邊,裝修豪華,可謂白木鎮最高級的酒店。
班上許多同學都喝醉了。張霞作為女生代表,替女生擋了不少酒。餘老師本來不喜歡女生喝酒,但今天情況特殊,他也收去了說教口吻。
反正是最後一次。
本該6月就吃的散夥飯,遲到一個月。
張霞爛醉如泥,餘老師也被灌得不清醒了,問在場的女生:“你們誰知道她家在哪?”
李然舉手:“我知道。”
餘老師看她雖喝了酒,但神志尚清醒,點頭說:“那你送她回去吧。”
蔣小續說:“你一個人能送回去嗎?”
李然看了眼癱倒傻笑的張霞,為難地笑了笑。
餘老師大掌一揮:“找個男生!”
龐鑫搖搖晃晃站起來:“我來。”
“你成嗎?”
“我成!”龐鑫原地蹦了兩下,“你看,我能跑能跳。”
全班哄笑。
餘老師說:“那你們兩去吧。”
龐鑫得令,走到張霞面前,由李然扶着,兜住屁股一提,成功背起來。
他對李然笑了笑:“走吧。”
出了酒店都能聽見酒桌上的人起哄,李然臉色又紅又白。
大晚上的,餘熱未退,龐鑫和張霞兩人汗出如漿,尤其是龐鑫,酒喝多了還背着個大活人,腳步開始虛浮。
“李然,李然。”
“诶!”李然扶着他,“你可要穩點。”
龐鑫仿佛得到力量,鎮定道:“老子穩着呢。”
張霞家就在前面,但要上一個小坡。龐鑫嘴硬說自己能行,但李然還是說:“你放她下來,你歇歇吧。我給她家打電話。”
事實上李然并不知道張霞家電話,在張霞包裏摸來摸去也沒找到她手機。
龐鑫道:“李然你不用跑這趟,我能背她上去。就是,就是我腿沒勁兒了。你親我一口我就有勁了。”
李然:“……”
龐鑫的臉已經湊過來了,混着汗氣和酒氣:“來嘛,來嘛。”
李然還沒推開他,便聽見一陣少年音:“我來吧。”
龐鑫還未反應過來:“我不要你親。”
話音未落,他背上的張霞已經被取下來。李然反應過來,扶着張霞,問:“你背的動嗎?”
張霞的體重,還是上三位數了。
陳小科只說:“沒事。”
他輕輕松松背起張霞,路燈下,他細長的影子變粗了。
“你把他扶好吧。”陳小科看了龐鑫一眼。
龐鑫背上一輕,盯着陳小科,疑惑道:“好像在哪見過你。”
陳小科說:“可能在球場見過。”
龐鑫了然點頭,壓着李然的肩膀:“李然……”
好重……
李然說:“你還走得動嗎?”
龐鑫又原地跳了兩下:“走得動,走得動。”
李然看向陳小科,說:“走吧。”
李然有許多話想跟陳小科講,譬如這麽晚了,他怎麽會出現在這。再譬如,高考的宿舍,床真的很臭。
但陳小科走在前面,背着耍酒瘋耍累了的張霞,一句話都沒說。身邊的龐鑫發揚聒噪的本性,叽裏呱啦個沒完。
終于,龐鑫安靜了一會,放大招:“李然,你沒了爸爸,為什麽不告訴我。”
李然:“……”
前面的陳小科也止住腳步。
“我好心疼你,你什麽都不跟我們講。這句話老早之前就想告訴你了,但又怕耽誤你學習。現在我要說啦,我喜歡你,李然。”
李然心跳加劇,勉強鎮定自己:“你喝醉了。別瞎說。”
龐鑫不依不饒:“我沒瞎說,我喜歡你。”
陳小科擡起腳,繼續往前走。
李然看他走了,也不跟龐鑫磨叽,說:“有什麽事,過了今晚再說。”
龐鑫乖乖嗯了聲,靠在她身上的力度又加重幾分。
李然受不住,說:“你太重了。”
龐鑫忙收回幾分力。
李然擡頭,陳小科已經走到小坡頂上了,因為不認識路,所以在上面等她。
··········
小山坡上風大,比較涼快,把張霞吹醒了。
張霞嘟囔:“這不是我家附近嗎?”
陳小科說:“那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聽到這陌生的嗓音,她癡癡笑起來:“那謝謝你咯,就前面左拐。”
陳小科沒說話,也沒等李然,徑直把張霞送回家去。
陳小科按了門鈴,把張霞丢在門口就先走一步。等回到小山坡頂,李然東張西望找他。
看到陳小科背上的人沒了,李然問:“人送回去了?”
陳小科點頭:“送回去了。”
“那就好。”
現在剩下的,就是把龐鑫送回學校。
陳小科怕打擾他們二人世界,打算打聲招呼就走,但看到李然搖搖欲墜的身姿,猶豫着,開口問:“需要我幫忙嗎?”
··········
等龐鑫再次又意識的時候,他已經在自己床上了。
他翻身坐起來:“我怎麽回來的?”
室友甲:“一男的把你背回來的。”
龐鑫:“李然呢?”
室友甲:“跟那男的離開咯。”
龐鑫:“……”他回憶起了陳小科的樣子。
室友乙揶揄道:“看來你沒用,今晚這麽好的機會都沒把握住。”
龐鑫躺回床上,說:“時間有的是,慢慢來。”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