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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是一個看上去很嚴肅其實很慣孩子的人,當然這個很慣是在一定原則內,大約就是大是大非上不錯,其他随意的意思。
據王氏說,她剛進門的時候看見這位婆婆還是很憷的,但是接觸了之後才發現這位婆婆是真省心,真特別省心,她所能想到的各種婆媳問題是一點沒有碰到。
後來丈夫過世了她一度緩不過來,也是這時候她知道這位異常省事婆婆是真的厲害,在國公府裏仿佛一根定海神針,若是十年前沒有婆婆撐着國公府就徹底垮了。
而過後她才知道婆婆的悲傷都藏了起來,只有短短時間就白了的頭發能讓人窺探到一點她的內心。
顧暖暖非常喜歡這位祖母,如今将盡六十歲的老夫人眼神清明,儀态端莊,言談舉止之間無不透着一股閱盡世事的從容大氣,不過分慈愛溺愛小輩,不過分嚴厲刻薄小輩。
“風寒好了?”母女倆剛進門,老夫人就讓人去準備早點了,然後對着顧暖暖招手,“過來我看看。”
“好了,就是吹了一點風,有點頭疼,不是什麽大事,娘太緊張了。”顧暖暖雙手被老夫人握住,然後挨着坐到了邊上的軟椅裏。
“你娘做的對,不要仗着年輕就亂來。”老夫人仔細打量顧暖暖的臉色,發現确實沒有什麽病态的感覺,這才點頭,“雖然風寒好了,但是這幾日也要注意。”
“我聽祖母的。”顧暖暖見外面的丫頭端盤子進來了,立刻接過旁邊丫頭遞過來面巾擦手,“吃飯吃飯,我都餓了。”
“餓不着你。”老夫人沒好氣地笑罵了一句,她這個孫女就喜歡吃,只要是新鮮的就沒有不喜歡的,看她吃東西她都能跟着多吃一點。
祖孫三代高高興興地吃了早飯,然後又圍着花園走了兩圈,趁着太陽還沒有熱烈起來回了院子,商量着盛夏的新衣裙,又閑話了一會兒現任的國公爺顧漓就來了。
顧漓若是光從外表看就是比普通人臉色蒼白了一點,實際上平日裏的生活也沒有多少不便,只是需要格外的注意。
顧暖暖覺得她這位小叔應該是免疫力低下,好好地調養,以後鍛煉起來,應該可以和普通人不會差很多。
“我聽說暖暖病了,現在可大好?”顧漓自己很容易感染風寒,每次必定會發燒躺倒半個多月才能好,所以他平時裏不但自己很注意不乍冷乍熱不吹風,就是發現誰有一點風寒的苗頭他都離得遠遠的。
所以這兩天他雖然很擔心卻沒有去顧暖暖的院子看望侄女。
顧漓踏進院子先問候了母親老夫人,然後又問候了嫂子大夫人,這才開口詢問侄女。
“我沒生病呢,我騙人的。”顧暖暖先是把屋子裏的人都打發得遠遠的,這才開口,一邊說一邊很殷勤地給顧漓拉椅子鋪藤編的軟墊子,“我這兩天都在外面,娘怕你們擔心才這麽說的。”
老夫人和顧漓有些意外地看向大夫人王氏。
被拆臺的大夫人王氏:确認過了,這是親生的!
“母親小叔恕罪,這事兒是妾身不對。”王氏雖然被親閨女當面坑了,但是表情還算淡定,起身斂衽朝着老夫人和顧漓道歉。
“你呀,你給她瞞着,她轉頭就給你拆臺,你就該用雞毛撣子抽她!”老夫人什麽沒見過,兒媳婦孫女什麽人她能不知道,見兒媳婦被孫女坑得滿臉血,頓時哭笑不得。
“大嫂嚴重了,大嫂擔心我和娘,我哪會不知道。”顧漓立刻表示無礙,他和母親一個老一個弱,要是知道這丫頭兩天沒回來免不了提心吊膽,這樣一來肯定對身體不好。
“那你在外面這幾天做什麽了?”顧暖暖雖然性子挺大而化之的,但是夜宿在外确實從來沒有過的,當然一個基本不願意出家門的人也沒有啥機會夜宿在外面。
難道是前幾年憋狠了,所以這一出去就找着感覺,一下子收不住了?
“做了一件挺大的事情,而且吧,後續有些麻煩。”顧暖暖嘆了口氣,不過神情并不像很困擾的樣子,所以三個長輩只是看着她等着後續。
“我想和二皇子解除婚約,而且是一定要解除的,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了。”顧暖暖的話說完後三個長輩面色各異。
“這,這怎麽這麽突然?你怎麽他了?”王氏說完覺得不對立刻改口道,“不是,他怎麽你了?”
“沒有沒有,我可沒有怎麽他。”顧暖暖立刻搖頭,“不過他這會兒肯定也不太高興。”
既沒有傳來未婚妻失貞的消息,也沒有未婚妻冒犯貴人被打死的消息,這會兒指不定在琢磨哪兒出了問題呢。
事實也是如此,這會兒二皇子正焦急着呢,又不敢明着去打聽,萬一以後出事很容易牽連到他,這個皇城裏頭誰都不是傻子。
這不,他這兩天一直讓人盯着國公府,只不過他住在宮裏,晚上宮裏落了匙什麽消息都遞不進去,早上又要早朝站班,所以到了近中午才收到顧暖暖安然無恙回家的消息。
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這怎麽可能?
二皇子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兒,少不得自己親自走一趟弄明白到底怎麽回事兒。
不過得先讓人上門探探口風,于是轉頭把消息透給了下面的人,很快下面就回複做好了準備,明天一早去探口風。
二皇子恨不得立刻就去,但是上門做客哪裏有說去就去的,不得先遞個帖子。
而顧暖暖這邊已經打算全部攤開了講,這些都是她的親人,榮辱與共的家人,沒有什麽好隐瞞的。
不過還沒有講具體,顧漓已經力挺了,只聽他冷哼一聲:“肯定是二皇子不對,我早看不順眼了!”
“看把你能的,誰想娶暖暖你都看人家不順眼!”老夫人瞪了小兒子一眼,對于孫女的想法并沒有很難接受,畢竟也不是第一回 了。
“本來就是。”顧漓撇了撇嘴,還朝顧暖暖擠了擠眼睛。
二皇子宮峰和他打過幾次交道,看上去禮數周到盡顯皇家儀态,但是正是因為這樣端着才不對。
從小定親的未婚妻的家人,來往快十年了,還是那麽客氣沒有一點自家人的親近感,這能是什麽正常的事情?
老夫人倒是皺起了眉頭,上一次的妥協說明自家孫女還是很有忍耐度,大面上過得去的她一定不會介意,這一次舊事重提必定是不能忍了:“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兒?”
顧暖暖沒有翻宮峰之前的老黃歷,上一次的皇室補償過來就算是揭過了,所以她直接從這一次出門說起。
沒有一點的廢話,顧暖暖很簡潔地把她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事情就是這樣,這婚是一定要退的,而且就算現在不退,大婚前的驗身也過不了。”
關于在水簾洞睡男人的事情顧暖暖說得含糊,所以剛聽到的三人還抱着一絲僥幸,等聽到顧暖暖最後一句話,三人都是又氣又心疼。
“暖暖,怎麽,怎麽這樣子?”大夫人王氏一下子就紅了眼眶,似乎想要哭,但是顧暖暖的表情實在太過淡定,讓她産生了一種女兒是不是在開玩笑的想法。
“是誰?”老夫人喘了兩口粗氣才緩過來,“青山寺,兩日前,漓兒去查!”
“孩兒立刻讓人去查。”顧漓剛要起身就被顧暖暖攔住了:“小叔別去,我也沒吃虧。”
“暖暖你說什麽呢?這,這……”顧漓聽顧暖暖這麽說額頭青筋都爆出來了,“你可是姑娘家。”
“本來就是。”顧暖暖真沒覺得自己吃虧,以前不知道,但是上輩子記憶清晰了之後,這裏生活十五年的三觀就被末世裏的三觀沖得七零八落了。
末世裏男女關系在純粹不過,就是利益,特別幹淨純粹還省事。
而作為末世裏武力值高于大部分人的顧暖暖從來都認為自己是一個強者,她是不是女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其他人的地位是相同。
既然不覺得自己在男女之事上處于弱勢地位,又哪裏會覺得自己吃虧?
而且吧,經過顧暖暖上輩子的經驗鑒定,對方絕對是從裏到外的極品,傳說中帥得合不攏腿!
換個時間地點哪裏是她能肖想的?
能睡到這樣一個男人,顧暖暖真一點不覺得虧。
“暖暖,你這是說的什麽話?”王氏又是心疼又是惱火,轉頭就真的捏了雞毛撣子要抽,“啥叫不吃虧?你個倒黴孩子!”手上作勢要打,嘴裏到底壓低了聲音。
“祖母救命!”顧暖暖一下子躲到了老夫人的椅子後面,娘倆圍着椅子轉了兩圈,把老夫人轉得眼花,連氣都生不起來了。
“好了!好了!你打她幹嘛,都坐下,都坐下!”老夫人剛才自己還叫媳婦兒拿雞毛撣子抽孫女,結果真上手了立刻就攔着了,“我家暖暖什麽時候不着調了,你先聽她說了再說!”
大夫人王氏被婆婆攔着也不敢掙紮,順從地扔掉雞毛撣子之後就拿着帕子擦眼淚:“我倒要聽聽你怎麽個不吃虧法!”說完還自己給自己捂胸口,真是生了個讨債的。
“我給錢了。”顧暖暖理了理頭發衣裙,也不回剛才的位置,直接就在老夫人的腳踏邊坐下了,求生欲望是相當的強烈。
三人:( ̄◇ ̄;)!!
啥?!
啥叫給錢了?
感情你當自己睡了個小倌?!
眼看着王氏又要拎雞毛撣子,顧暖暖立刻開口道:“那人看着挺厲害的,不太好招惹,我不想和他再搭上什麽關系。”
顧暖暖直覺對方不好惹,她兩輩子都算見過世面了,上輩子就算不是一方大佬,也是很上檔次的強者了,結果還不是被對方吓得夠嗆。
看着很厲害,你還給錢?
你是往死裏作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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