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白天玩的高興,到了晚上顧漓反而睡不着了,靠在床頭,手裏拿着書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望秋山對面就是青山寺,關于暖暖的事情他還是去悄摸摸打聽了,然後結果就是沒有結果。

那幾天确實有貴人在青山寺住着,還包了半個寺院,都不需要打聽就知道那是誰。

皇帝陛下最小的弟弟昭王殿下。

這位傳言活不過二十的皇弟每年都要在青山寺住很長一段時間,十幾年如一日,根本不需要打聽。

但恰恰因為昭王殿下的身體,顧漓這裏就卡住了。

要說京都那一波出身最高的男子中,除了他自己就數這位殿下身體最糟糕了,他這樣的估計就算成家也要夠清心寡欲,更別說傳說虛弱百倍的昭王了。

難道是昭王殿下的手下?!

如果真的是,那選擇就多了,皇帝陛下十分寵愛這位殿下,身邊跟着的人很多,有些是他們能看見的,更多的甚至無從查起。

顧漓和昭王不熟,甚至和整個京都圈子都不熟悉,雖然從小生活在京都,但是論人脈關系或許連那些外地貴族都不如。

看來大侄女只好招婿了,但是能做上門女婿的有幾個是好的。

顧漓都快愁死了,但他還不能說,因為他覺得如果他到大侄女面前說出來,估計兩三句話就被對方說得仿佛自己庸人自擾。

突然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顧漓擡起眼喊了一聲:“當歸,讓白芷去看看大小姐,別弄傷了自己。”

當歸睡在外面警醒得很,立刻應了一聲就催着隔間的白芷去顧暖暖那邊看一看。

黑暗中突如其來的擁抱和聲音,讓顧暖暖渾身寒毛直豎,下意識地就屈臂往後一個肘擊,背後的人松手後退,她就順勢掙脫了懷抱,然後反身擡腳就是一記撩陰腿。

這一腳要是踢實了,就是雞飛蛋打的人間慘劇,不過對方顯然技高一籌,側身閃避不算還一伸手鎖住了顧暖暖的腳腕,再開口那聲音陰測測的:“等不及我死就想守活寡了?”

顧暖暖腳腕被抓住用力掙了掙沒有掙開,一扭腰雙手扶着床邊的床柱,借力擡起另外一只腳就踹了過去。

對方倒是松手了,不過顧暖暖還來不急松口氣,腳剛落地肩膀就被抓住,然後一股大力襲來面朝下被壓在鋪着薄被的床榻上。

可能是剛才那一番往來不小心碰到了旁邊桌子上的茶杯,茶杯滾落一聲碎裂聲響起,驚醒了外面的湯圓:“大小姐,你起夜麽?”

聽到聲音的顧暖暖猛然回過神,剛才那一系列動作都是本能反應,這會兒才想起來她完全可以喊人,轉頭兇狠地瞪過去張口就要叫人,結果剛張開嘴就被堵了個嚴實。

顧暖暖雙眼瞪大,窗子縫隙透進來的月光正好照在眼前放大的臉上,烏黑的雙眼正看着她,長長的睫毛和她的睫毛勾在一起,鼻息交融,唇齒相接。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在青山寺被她撲倒,最後被反撲倒,日了又日的解藥男。

他是怎麽找到自己的!

而且這回再說什麽長得相像就是自欺欺人了,這分明就是那天在将軍廟碰見的昭王宮珩。

可,可是……昭王宮珩不是一個病秧子麽?

難道是裝病?

天啊!她這是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會不會被滅口啊!

想到那些表面裝病,實際上暗中準備造反的套路,顧暖暖有些心慌,特別是對方明顯武力值在她之上啊!

“認出來了?”唇被松開,男子暗啞的聲音極低。

“大小姐?”湯圓見顧暖暖沒有回應又喊了一聲。

腦洞瞬間突破天際的顧暖暖立刻回神,心裏慌得一逼,面上卻依然穩如老狗:“……我沒事,你睡吧。”

“那奴婢就睡了,大小姐有事就叫我。”湯圓得到顧暖暖回應也沒有什麽不放心的,轉頭就睡自己的了,至于擔心什麽的完全不存在的。

畢竟他們家大小姐是能把劉師傅都逼敗的人。

顧暖暖應了一聲之後,沒有再聽到湯圓的聲音才輕輕掙了掙:“你快松開,弄疼我了。”

肩膀被松開了,但是整個人還被困在對方和床榻之間,就着那一點點月光兩人就這樣對望着,顧暖暖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也琢磨不透這人找過來什麽意思:“你,你找我有事兒?”

啊!難道是看上勇國公府了?!

也不對,勇國公府的兵權都交出去了,就算是軍中還有人脈,皇帝那邊也看得緊,除非她老爹死而複生,不然根本沒用。

“為什麽跑?”宮珩放任自己整個壓在顧暖暖身上,剛剛沐浴又運動過的姑娘活色生香,讓陡然開葷後立刻素了快兩個月的他有些無法忍耐。

他并不是一個關注欲望的人,年少剛長成,懂得男女之事的時候,所有精力都發洩在練武和忍耐病發上了。

關于男女*情*事,都是十四歲時該知人事時,從畫卷繡本上看的,因為身體關系他在最好奇的年紀被告知不能過早洩元陽,加上他自己也沒有興趣,甚至現在皇兄他們害怕他早夭,想要給他安排留下子嗣他都沒有興趣。

直到上一次……

“我,我要回家的。”顧暖暖推了推身上的人,反而手被捉住了,“你找我到底做……唔……”

又被壓着親了好一會兒,宮珩才粗着聲音道:“找你做些人生大事。”他從小就是在美人堆裏長大的,他能看見的就沒有難看的。

顧暖暖要說長得多麽好看,那是不能的,就像他說的,不過勉強能看,但是這不是長相的問題,而是一種骨子裏的東西。

他見過大家閨秀,見過跑江湖的女子,見過倚樓賣笑的花魁,容顏美麗的不是沒有,但是都不一樣。

他無法說出那種感受,他有一種和她一起無論床上床下都能酣暢淋漓的感覺,一種蓬勃的生命力。

所以他讓她等他,他要留下她。

結果她跑了!

呵呵,這回再跑,他怕不是要打斷她的腿。

“……”所以這是想睡她?原來只是想睡她啊……安心了。

剛才一副抓捕帶球跑小嬌妻的霸總樣真是吓死她了。

顧暖暖眨巴着眼睛努力看着月光下的宮珩,無意識地吞了吞口水,擡頭主動親了過去,雙手也順勢掙脫了宮珩的大手:“你早說嘛,都吓到我了。”

要說沒出事前顧暖暖還會遵守一下這個世界的規則,不能在大婚前丢了貞潔,但是已經越界了,那麽睡一次和睡n次根本沒有區別。

更別說對方這麽優質,秉持着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的大原則,顧暖暖表示樂意至極。

宮珩一愣就被顧暖暖從身下逃脫了,只見她三兩步離開床,一手推開窗子,一手撐着窗棂,整個人像貓一樣攀上窗沿,月光下薄薄的寝衣勾勒出少女動人心魄的曲線,顧暖暖回頭朝着宮珩勾了勾手指,聲音極低:“來啊,我們去打野。”

這只妖精!

雖然之前見過一次,但是再次看見顧暖暖這個姿态,宮珩還是瞬間就被點燃了,只想把這只妖精撕碎了直接吞進肚裏。

宮珩拎起床上的薄被上前把人從窗沿上扒下來裹了,轉身就抱着人從窗子翻了出去,三兩下越過圍牆,一路踏風而行,幾個起落就離開了望秋山專門收留客人夜宿的客居。

顧暖暖縮在被子裏被宮珩抱着,瞪大眼看着飛逝的景物,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個世界裏很玄的武功。

顧暖暖家傳的武藝都是長輩從戰場上總結出來的,招式大開大合,練好之後,确實也比一般人跳得遠,跑得快,耐力好,在戰場上是好手,但和傳說中能飛檐走壁的武功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若說顧暖暖家的武功是打熬身體,那麽所謂的輕功內力就是打熬一股氣,顧暖暖聽說過這個世界是有那種內外兼修的武功的,不過沒有見識過,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見識到。

“你的武功好厲害!”顧暖暖被壓在錦被裏的時候雙眼亮晶晶的。

“想學?”這眼神太灼熱,意思明晃晃,想裝看不懂都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你教我?”顧暖暖雙手扶着宮珩的肩膀,期待地看着他。

“也不是不可以。”宮珩剛才才和顧暖暖交過手,反應挺快,但是速度還可以往上提,最重要的是招式看着兇,手腳的力道卻太輕。

不然剛才那幾下就算被他躲開,他架過去的手估計也要被踢殘了。

“你什麽條件,說說看?”顧暖暖是真的挺激動的,這個世界還是講究敝帚自珍的時代,什麽都是家傳的,平常人能接觸到的武功,顧家的這種已經不錯了,其他的根本接觸不到。

“這就要看你的誠意了。”宮珩話剛落顧暖暖的唇已經追了過來,丁香小舌攪亂一池春水,燭光下的少女純真中帶着無邊媚色,看得宮珩喉頭發緊。

受用過這樣一只妖精,眼睛裏哪裏還能看見別的。

瘋狂了整整一夜,顧暖暖醒來已經天光大亮,自己也好好地躺在客居的床榻上,如果不是腰酸腿痛,胸口還腫,她都以為自己在發夢呢!

伸手在枕頭下摸了摸,摸到一本薄薄的書,翻開一看是人體經絡穴道圖,最後面就是講感知氣的存在。

顧暖暖看得眼暈,不過這是練內力的第一步,必須要懂的,書到手了以後就可以慢慢琢磨。

“大小姐,醒了麽?”湯圓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今兒個我們就要回去了,再不起就晚了。”

“醒了醒了,進來吧。”顧暖暖拉緊衣襟披上外衫,将書塞進袖籠裏。

湯圓端着洗漱用的水進來,後面白芷提着食盒也進來了,一通收拾過後,扶着早就收拾好的顧漓離開客居準備下山了。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宮珩也坐車回去了,而且一回去就直奔皇宮。

用過晚膳的皇帝見弟弟眉宇上揚,有股說不出的愉悅,整個人都鮮活了不少不由好奇:“這是遇着什麽好事了?”

“是有一件好事。”宮珩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後對着皇帝拱手,“想求皇兄給臣弟賜一個媳婦。”

“……嗯?”皇帝連忙咽下口中的茶水,連咳了兩聲才沒有失态地直接噴出來,“什麽?什麽媳婦?”

“臣弟想通了,臣弟想娶王妃了。”宮珩低頭擡手抵唇清了清喉嚨,揮掉腦子裏關于昨晚的記憶。

“這,這是好事兒,你放心朕一定給你選一個溫柔體貼的大家閨秀。”皇帝立刻滿臉喜意,心裏卻有些奇怪,難道之前是他猜錯了,面上沒有任何異樣笑着道,“朕這就跟你嫂子說,讓她把京都适齡的姑娘都挑出來。”

“皇兄稍等,無需這樣麻煩皇嫂,臣弟心裏已經有人選了。”宮珩的話讓皇帝眸光一閃,嘴上道:“你說,你說,看上哪個了?”

“勇國公府的朝陽縣主。”宮珩嘴角一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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