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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姑娘也就是馮婉清拿着手裏薄薄一張絲絹猶如手捧千金, 眼淚一下子嘩啦就流了下來, 她還不敢發出聲音, 捂着嘴又把絲絹看了一遍後深吸一口氣把眼淚壓了下去。
反反複複把絲絹看了四五遍, 确定沒有遺漏絲絹上的任何一句話後, 就把絲絹扔進了房間的炭盆裏,一小團火之後只剩下一點黑灰。
另外放在邊上的絲絹冊子馮婉清翻了翻之後小心疊起來, 重新放回木偶裏鑲好, 搖了搖保證不會掉下來之後又把夜明珠和珍珠填了進去, 最後一個接着一個把木偶套了回去。
抱着陶偶馮婉清深吸一口氣, 把所有情緒壓了下去, 躺在床上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但眼淚還是忍不住,到底也只有十二歲。
“婉婉怎麽了?”馮夫人醒過來就見小女兒抱着陶偶哭立刻給她擦眼淚。
“我夢見那天爹送陶偶的事情了。”馮婉清抱着陶偶窩在馮夫人懷裏痛哭了一場。
這個女兒從小就注意大, 人聰明也大氣, 一慣親近父兄,人家說閨女是小棉襖,她卻覺得養的不是一兒一女而是兩個兒子, 如今才真切體會到女兒還是一個嬌姑娘。
馮夫人好好安撫了一番女兒就聽到女兒開口問道:“娘,你知道昭王殿下麽?”
“身體不怎麽好的昭王殿下?”馮夫人微微皺眉,“你怎麽想要問他?”
“突然想到的。”馮婉清閉上眼睛,“娘, 我睡一會兒。”心裏卻在想父親怎麽會想讓她去找身體不太好的昭王殿下,身體不太好管事兒不?
“你睡吧。”馮夫人摸了摸女兒的頭,“娘陪着你。”
“嗯。”
東廂安靜下來, 宮珩則還在聽刑一再說,等到刑一全部說完才開口道:“我們在這裏最多停留三天,多一天都不行,東川王府那邊準備好了麽?”
宮珩要去北邊不錯,但是他去的目的更多是一個鎮宅的作用,他是不可能留在那裏做軍政統籌的。
但是北邊那個窟窿太大,雖然盡力把事情壓到最小,但事實上牽連的人很多,如今剩下的都是下面的,至于上面基本被一鍋端了。
這時候就需要新的武将來接手北邊了,那些已經交了兵權的武将是不可能再放回邊關的,否則皇帝收回兵權就沒有任何意義了,所以只能從新生代裏挑,最好要有家學淵源,又要在軍中沒有什麽根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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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扒拉皇帝終于從犄角裏扒拉出遠離京都的郡王勳貴,東川王府謝家,為此特意将已經降了兩等的東川郡王府又加爵加回了東川王府。
謝家也知道,這回差事要是辦的出色,那麽他們就還能有一輩王府,之後降爵,但若是這回給皇帝搞砸了,怕是原來的郡王府爵位都要涼。
這是一次危機和機遇并存的機會,東川王府能不能時隔一百二十年再次輝煌起來就看着一次了。
“殿下放心,謝王爺和世子外加十六個謝氏子弟都在來的路上,大約會在五天後在豐武城跟殿下彙合。”豐武城就是大啓北邊除卻最外面的三座邊防重鎮後的第一大城。
豐武城之後基本就是一片坦途,若是北蠻人攻破豐武城借着他們修的路日夜奔襲不用十天就能直逼京都。
“嗯。”謝家怕是下了血本了,把能拎出來的都拎出來了。畢竟早年謝家在東邊海上剿滅海盜,結果海盜是剿得七七*八八了,但是謝家子弟的船卻失蹤在茫茫海上,只剩下一個遺腹子,這也導致了東川王府從盛極一時直接敗落上百年。
冬日日頭短,很快天就黑了,今日宮珩只準備去探一探,所以只帶了刑一一個人,六寶和七寶等人都留了下來。
淘城是依山而建,所以去往北山并不需要出淘城的外城,只要出了內城一路向北就能到,燒陶因為需要日夜看護,所以就算是夜裏也有人換班人來人往,整個陶城就算是天黑也不冷清。
不過這種熱鬧等宮珩和刑一往北走了一段就不見了,似乎踏進了什麽奇怪的地界,一下子四周就冷清了起來,四周的住宅一看就是很多都是沒有人住的,就算有人住的也早早緊閉了院門,連一絲光都沒有更別說什麽煙火氣了。
“爺,這感覺有些邪乎啊。”刑一拍着馬靠近宮珩,他們的馬都包了馬蹄子,速度也不是非常快所以從街道上過去一點聲音也沒有。
“小心一些。”宮珩不怎麽信這些東西,不過就算有也不怕,他身上貼身帶的哪樣不是神廟裏出來的,或者高僧開光,老道加持過的。
太後養母特別信這個,他自己又長年住在青山寺裏,要仔細說身上每一樣東西都能說出來歷。
“是。”刑一自然也是不怕的,他這種是經過地獄訓練的,一路爬到親王侍衛首領,手裏不知道多少血,還會怕這個。
他就是擔心自家殿下,因為聽說身體不好的人容易撞這個,不過他們家殿下那個是熱,至陽至剛,也不知道最後是誰撞誰。
也不知道北山是原本就這樣,還是因為埋了夭折的嬰兒所以才變得這麽陰森森的,宮珩和刑一把馬拴在山腳下一個比較隐蔽的地方,然後才上山。
至于目的地就是那一處嬰兒的墓地。
可能是經常有人家來埋夭折的嬰兒的緣故,所以北山的路被人踩得很幹淨,碎石鋪就的臺階結結實實。
宮珩蹲下來用掰來的樹枝捅了捅結實的臺階,刑一立刻反應過來也跟着蹲下去,不過他就直接上手了:“殿下這臺階不太對啊。”
按理說沒有人走的山道早就應該被雜草長滿了,就算這裏時不時有人過來埋夭折的孩子好了,但是整個陶城能有多少夭折的孩子?
而這臺階被踩得相當結實,很明顯就是常常有人走的,而且同一時間走的人還不少,刑一趴下身子摸出指甲蓋大小的一個夜明珠,攏着一點微光仔細觀察臺階:“殿下,這裏還有腳印,這看起來得有好幾十個人,還是身材高大的男子。”
若是那些送夭折嬰兒的人家,這個腳印就不對了。
在大啓孩子夭折是一件很忌諱的事情,一般親生父母是不會送行的,多是專門請了陰陽先生超度之後再送出去的,參與的人都很少,不會有什麽盛大的葬禮。
“嗯。”宮珩擡腳往上走,刑一立刻跟上,很快就到了那一處嬰兒金身童子埋的地方,和預想的不同,似乎還是一個挺正規的小廟宇,後面整整齊齊立滿了一個個只有姓氏的小石碑。
小廟裏供奉着兩座小小的貼了金箔的童男童女坐像,小廟前有一個大陶缸,陶罐裏還可以看到冥幣燒掉後的灰燼。
刑一看向宮珩,難道是他們想錯了?
就在刑一想要開口的時候突然影影約約傳來叮叮當當的敲打聲,就好像是錘子敲釘子的聲音,由于環境原因刑一第一時間就想到釘棺材。
随着叮叮當當的聲音還有呼呼呼的風聲,讓原本就讓人驚悚的地方顯得格外陰森。
“殿下!”刑一壓低聲音喚了一聲宮珩。
宮珩擡起手阻止了刑一再出聲,側着耳朵又聽了一會兒,才轉頭對着刑一側了側頭,一馬當先往穿過一衆石碑往後走去。
刑一膽子大是沒錯,但是這時候難免也有些頭皮發麻,不過跟上宮珩的腳步也沒有絲毫猶豫的,而随着兩人越往裏走刑一原本有些緊張的神情慢慢被疑惑取代。
什麽釘棺材的聲音,這分明是打鐵聲,呼呼呼的風聲也更像是風箱的聲音……有人在這裏打鐵?
半夜三更,人跡罕至的地方?
刑一皺起眉看向宮珩,卻見自家殿下面色不變,只分辨着聲音還有四周的腳印,可能是篤定這裏沒有人敢進來所以絲毫沒有掩飾活動痕跡。
托福,宮珩和刑一沒有任何偏移的找到了一個人來人往相當熱鬧的山洞,門口有兩個人守着,想要不驚動人進去有些麻煩。
“你說這裏連個鬼都不來,我們在這裏挨凍到底為啥?”宮珩擡起的手因為守門的人開口說話放了下來。
“新來的?”另外一個嘿嘿嘿笑了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個羊皮水壺扔給第一個開口的男人,“喝一口暖一暖。”
第一個開口的人接住水壺立刻明白這壺裏八成是酒了,望四周看了看:“這能喝?要是被抓到怕不要被打死?”
“放心,今日白天上頭剛來過,十天半個月不會再來了,安心喝你的,咱們都是這麽過來的,不然一晚上還不凍成冰坨子?”
“那……那小弟就不跟大哥客氣了。”聽了這話立刻嘿嘿笑着打開水壺喝了一口,“嘶——真夠烈的,夠勁兒!”
就這樣兩人交換着喝光了整壺酒,然後靠在一起迷迷糊糊守着門口。
宮珩對着刑一擡了擡下巴,刑一點頭從懷裏摸出一個小瓶子找了個順風的地方撒了下去,沒一會兒原本戰得歪歪扭扭的兩人直接閉上眼睛睡着了。
宮珩和刑一等了一會兒沒有什麽異樣才繞到山洞口,用小石子試探着走進去,然後……發現居然沒有任何機關或者什麽對于闖入者來說有危險的防禦措施。
宮珩和刑一也是大寫的服氣。
兩人避着人把整個山洞兜了一圈,發現這裏面大的很誇張,似乎把大半個山腹都挖空了。
打鐵的工匠大約有二十多人,另外打雜的也有二十多人。
裏面有一個地方守着人,還裝着門鎖着,宮珩覺得那應該是倉庫,不過要判斷這些人在做什麽根本不需要看倉庫,因為旁邊有很多半成品。
這些人在打造兵器,看半成品的工藝并不比朝廷工坊出來的差多少。
私造藏匿兵器,是誅九族的謀逆大罪!
刑一暗暗抽氣,也不知道誰在作死。
宮珩把裏面各處都記下了後示意刑一跟上,兩人動作利落的離開了這一處山洞。
“殿下。”刑一出來後狠狠喘了一口氣,再看這些夭折嬰兒的石碑立馬琢磨出意思了,“這些人拿這個吓唬人不敢上來?”
“回去再說。”宮珩點了點頭,心說這裏的人沒事都不敢上來,所以才把這些人養得這麽肆無忌憚,所以他們才能輕易的進去。
這個地方現在推算起來已經有十二年了,那麽這十二年裏這個地方出去多少兵器?這些兵器又上哪裏去了?
“爺,您看那邊是不是有火光?”兩人正要繞過那座廟,刑一望另外一邊一看隐約之間見到了一點火光。
宮珩擡頭看過去,果然有隐隐約約的火光,之前他們還沒有看到的:“去看看。”
穿過安靜的林子,等兩人走近了才發現那是一個修的比較好的木屋,應當是獵戶上山後用來休息過夜用的。
只不過北山如今這樣哪裏有獵戶上來,而且這木屋也修的太好了一些。
兩人悄悄摸了過去,從木頭縫隙裏看到裏面堆着一團篝火,篝火邊上坐着兩個人,後面也圍着四五個人,另外還有兩個被綁着。
“&*&#%@&*……”被綁着少年一開口就是一口西蠻語,他說:堂哥,我就是好奇跟你上山來看看,你至于這樣子招待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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