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紀安寧的話讓辦公室有一瞬的靜滞。

很快地,紀安寧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臉微微發紅,抱歉地對蕭穆陽說:“我、我自己也沒有明白是怎麽回事。”缺失了幾年的記憶,讓紀安寧的心态還沒有轉變成成熟的成年人,尤其容易臉紅。

蕭穆陽也從失态中回神。紀安寧的話叫他有些吃驚,這些天紀安寧都在他眼皮底下,怎麽突然就結婚了?難道是紀念和紀禹的父親?那在此之前他們為什麽沒有結婚?

種種疑問浮上心頭,蕭穆陽很想好好問問,可一見到紀安寧臉上的困擾和迷茫,他又體貼地把問題都收了回去。

蕭穆陽帶上了善意的笑容:“要給你放婚假嗎?”

紀安寧臉更紅了,想到傅寒駒冷冷淡淡的神情和冷漠到骨子裏的眼神,她忙不疊地搖頭:“不用了。”她頓了頓,“他說下周再過來和紀念紀禹他們見面。”

也就是說這周傅寒駒都不會來!一想到這裏,紀安寧的心情又輕松起來,打起精神出去給蕭穆陽泡茶。

工作時間,蕭穆陽沒多談私事。

上班一小時後向凱英過來了,和蕭穆陽讨了幾個人,去鄰市進行實地考察。

蕭穆陽吩咐人去準備,自己則和向凱英聊起昨晚的相親來:“昨晚你又鬧出了大動靜啊,這樣下去誰還敢把女兒嫁你?”

向凱英覺得自己很冤枉:“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那位方家千金一看就是什麽人,還不許我說出事實嗎?玩夠了就收心,找個老實人嫁了?我長得像老實人嗎?”

蕭穆陽說:“那你也不用直接吐出來吧?”

向凱英無奈:“我對她身上那香水過敏!”

紀安寧:“………………”

紀安寧眼觀鼻鼻觀心,在心裏默念“我什麽都沒聽到”。

向凱英瞥了旁邊的紀安寧一眼,沒嗅到亂七八糟的香水味,心情稍稍緩和了一些,黑着臉說:“反正我也沒打算結婚,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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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到齊,向凱英就領着人走了。紀安寧挺想跟去看看,可想到向凱英對女性的反感、想到傍晚還要去接紀念和紀禹,也就壓下了跟去實地考察的想法,跟着蕭穆陽開始一天的工作。節目要開始錄制,意味着接下來他們會變得更加忙碌!

紀安寧忙完一天的工作,趕回家等校車把紀念和紀禹送回來。吃過晚飯後紀安寧猶豫片刻,和紀念、紀禹說起要搬家的事。

紀念皺起眉:“為什麽搬?”她覺得這裏挺好的,她們三個人夠住,離學校、離地鐵都不遠,周圍的人也都挺好,像樓下花店的姚姨就對她們很好。

紀禹也巴巴地看着紀安寧。

紀安寧一看紀念皺眉就想到了傅寒駒。這小孩年紀小,性情卻和同齡小孩不一樣,一雙清明透亮的眼睛盯着你看時能讓你瞞不了任何事。

紀安寧想了想,沒有對兩個孩子說謊。她正了正臉色,認真說:“你們爸爸要讓一位很好很好的阿姨來照顧我們,那個阿姨曾經看着媽媽長大,真的很好很好的!可是這裏太小,住不下這麽多人。”想到傅寒駒的脾氣,她遲疑了一下,又補充了幾句,“你們爸爸也是很好很好的人,他雖然經常冷着臉,但真的很好很好……”

紀念狐疑地看着紀安寧,無法相信紀安寧嘴裏翻來覆去強調個不停的“很好很好”。

紀禹卻兩眼一亮,明白過來:“就像姐姐一樣對不對?”雖然經常冷着臉,但姐姐對他很好很好的!

紀念生氣了,怒沖沖地瞪着紀禹:“才不是!才不像!”

她才不像那個讓媽媽哭的混蛋爸爸!

對,那就是混蛋爸爸,要不然媽媽出車禍的時候他怎麽不在!媽媽為了她們辛苦兼職的時候他怎麽不在!

她才不像那個混蛋呢!

紀禹往紀安寧身邊縮了縮,躲在紀安寧後面怯怯地看着紀念,不太明白紀念為什麽這麽生氣。

紀念繃着臉:“他叫什麽?做什麽的?是什麽樣的人?”以前她不讓紀禹問,是怕問了媽媽會傷心。現在既然那個“爸爸”出現了,還想把他們接去住,她自然要問清楚——免得媽媽被人騙了!

紀安寧愣了一下,說道:“他叫傅寒駒,做……”她停頓了一下,竟沒辦法說清楚傅寒駒的工作,皺了一下眉頭,“傅家什麽行業都涉足一些,當初主要還是外祖父留下的人脈和資源。外祖父去世以後,傅家就由他當家,好像發展得比以前還要好。他是一個——”

紀念對紀安寧不抱什麽希望了,打斷了紀安寧斷斷續續的敘述,氣鼓鼓地說:“他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對吧?”

紀安寧讪讪然地看着紀念,沒辦法再接話。

她确實不知該怎麽向兩個孩子說起傅寒駒這個人,傅寒駒什麽都很好,長相、家世、能力,沒一個是差的,可是她知道傅寒駒不會是一個很好的爸爸。

她不想讓兩個孩子厭惡自己的親生父親,可又不可以讓兩個孩子對傅寒駒抱有過大過高的期望——所以除了幹巴巴的“很好很好”,她不知該怎麽向兩個孩子編造一個不會被拆穿的好爸爸形象。

紀念繼續問:“他也會和我們一起住嗎?”

紀安寧這次說得比較肯定:“應該不會……”傅寒駒那麽忙。而且主要傅家的産業在北邊,她們繼續留在這邊的話,傅寒駒不太可能和她們住在一起。

紀念滿意地說:“那就好。”她拉住紀禹的手,“紀禹,不許你随随便便喊人爸爸,聽到沒有?”

紀禹一直聽得懵懵懂懂,見紀念一臉認真地看着自己,立刻積極表态:“聽到了!”媽媽也說了,爸爸很忙,不會有空陪他們玩,而且不會和他們一起住!比起沒見過面、以後也不會常見面的爸爸,自然該聽姐姐的!

紀念“嗯”地一聲,很滿意紀禹的聽話。她繼續拉着紀禹的小手,轉向紀安寧:“他什麽時候會來見我們?”

紀安寧說:“下個周末。”

紀念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還有一周時間可以對弟弟進行洗腦教育呢,不錯!

紀安寧心裏有種不妙的預感,她看看紀念又看看紀禹,忍不住開口:“念念——”

紀念一看就知道紀安寧又要給他們灌輸“爸爸雖然XXXX,但其實很好很好”的思想,希望他們能夠和那個沒露過臉的“好爸爸”好好相處。

紀念不給紀安寧說話的機會,當機立斷拉着紀禹往房間跑,最後還砰地關上房門:“我和紀禹先做作業!”

紀安寧:“……”

總覺得自己被女兒鄙視了_(:з」∠)_

家裏沒有什麽東西,紀安寧簡單地打包了一下,等第二天搬家公司的人過來就可以直接搬。她暫時不打算退租,如果再出什麽變故她還可以帶着紀念和紀禹回來住。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搬家公司的人還沒到,宋姨卻到了。

宋姨一輩子沒結婚,一直在傅家工作,紀安寧剛到傅家時就是她照顧的,一看見紀安寧,宋姨就心疼得不得了,抱了抱紀安寧:“你這孩子沒照顧好自己,比起前瘦多了。”

紀念和紀禹都起床了,揉着眼睛從房間走出來。

見到一個陌生人出現在家裏,紀念如臨大敵地看着抱住自己媽媽的宋姨。

宋姨一見到紀念,愣了一下,松開紀安寧,端詳着紀念稚氣的臉蛋,忍不住感慨:“呀,這就是念念吧?和寒駒小時候一模一樣!”她又看向紀禹,“禹禹倒是比較像你。”

紀念:“……”

……她才不要和那個混蛋長得像!真讨厭!

作者有話要說:

念念:……這混蛋真讨厭

傅哥:……這小孩真讨厭

安寧:……你倆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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