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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安寧悄悄退開,豎起耳朵聽傅寒駒講電話。傅寒駒神色微微凝重,見紀安寧悄悄瞄過來, 起身下了床, 走遠一些才吩咐:“先讓律師過去處理,該賠償的賠償,該保護的保護。其他的回頭再說。”
傅寒駒挂斷電話, 回過頭看着迅速收回目光, 假裝自己剛才沒偷聽的紀安寧, 走了過去, 親了親她微微發紅的耳朵。很早以前他就想這樣做了,他想和她變得更加親近, 想成為唯一可以親她的人,想在她耳朵紅起來的時候親她耳朵、眼睛紅起來的時候親她眼睛、臉頰紅起來的時候親她臉頰。
傅寒駒伸手與紀安寧手掌緊扣, 得寸進尺地要親紀安寧的唇。
紀安寧稍稍推開他, 關心地問:“是不是遇到什麽問題了?如果事情很急的話, 你、你可以先去處理。”
傅寒駒挑眉:“你是準備拒絕履行婚內義務嗎?”
紀安寧耳根更紅了:“傅寒駒。”說完她又忍不住往他肩膀上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傅寒駒抓起紀安寧埋在他肩膀上的腦袋, 親上紀安寧微張的唇。吻夠了以後,他的手掌在紀安寧身上游走, 滿意地享用着紀安寧每一個生澀而驚慌的神情。
傅寒駒說:“你應該更放開一點, ”他啃咬着她白皙的脖子,“畢竟你現在已婚,可以不用那麽害羞。”
紀安寧連脖子都微微泛着紅:“你、你應該和平時一樣。”
傅寒駒眉頭微動:“嗯?”
紀安寧努力回擊:“話、話少一點。”
紀安寧的話惹得傅寒駒忍不住笑了出來,他的胸腔微微震顫, 顯示出他此刻的心情有多愉悅。
紀安寧愣了一下,忍住伸手抱住傅寒駒,主動親了親傅寒駒因為笑了出聲而揚起的唇角。
傅寒駒眸光一暗,整個人欺了上去,将紀安寧牢牢地困在身下,毫不客氣地履行起“婚內義務”來。
紀安寧在這方面像白紙一樣,完全是個生手,主導地位永遠握在傅寒駒手上。可只要紀安寧主動給一點回應,傅寒駒就感覺自己墜入了岩漿裏面,渾身燥熱得不行,恨不能把紀安寧整個揉進自己身體裏。
紀安寧最後累得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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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駒沒有睡,他盯着紀安寧的睡顏好一會兒,瞧見桌上的手機亮了起來,起身走到陽臺接電話。
“Boss,都處理好了,方女士暫時被送到療養院治療。”一接通,那邊就直接彙報起來,“賠償傷者的具體方案律師已經連夜做準備,明天就能和幾個傷者接觸和談判。”
“行。”傅寒駒言簡意赅地打完,再次挂斷電話。
電話那邊所說的方女士,是紀安寧的母親。紀安寧母親正在藝術學校附近給人做模特,今天找她的是六個藝校學生,付了一百塊錢,讓她擺一天姿勢。中間也不知起了什麽矛盾,紀安寧母親突然抓狂,拿起一旁的刀子刺傷了那幾個學生。
那些學生裏頭有兩三個家境不錯,家裏不肯善罷甘休。而方女士好像精神狀态出了點問題,整個人始終處于癫狂狀态。
目前還不知道事情的具體經過,在沒水落石出之前傅寒駒不想告訴紀安寧。
傅寒駒放下手機,看見了紀安寧熟睡的臉龐。他俯身親了親紀安寧的唇,攏了攏睡袍,代替紀安寧去隔壁兩個房間看看兩個小孩有沒有乖乖睡覺。
對兩個小孩,傅寒駒還不曾有太多的感情。他從來沒有期待過自己會有家庭和孩子。
傅寒駒推開紀禹房門,見紀禹正蜷在床上,縮成一直小蝦米,臉頰上帶着淺淺的笑意,甚至還露出了上面的小酒窩。
睡得很香。
傅寒駒想了想,過去替紀禹掖了掖被子,帶上房門走了出去。
紀念房間裏還透着小夜燈的光。
傅寒駒推門走進去,卻見紀念心虛地把什麽收進被子裏,整個人躺到床上一扭身,背對着門口裝睡。
傅寒駒眉頭一跳,走了過去,坐到床邊的椅子上說:“起來。”
紀念明白蒙混不過去,只能乖乖拉開被子坐起身,轉過身來,用黑黝黝的眼睛盯着傅寒駒看。
傅寒駒看向紀念塞進被子裏的東西。
顯然是和她媽媽一樣拿着本本子在記錄東西。
傅寒駒沉聲教育:“該睡覺的時候就要睡覺。”
紀念反駁說:“……我沒有不睡。”
傅寒駒說:“如果真的有非常重要、非做不可的事,也不要偷偷摸摸地做,打開燈光明正大地來。”他掃了紀念一眼,按着旁邊的小夜燈說,“你們的眼睛還沒完全發育好,摸黑寫畫會造成深度近視。”
紀念沒法反駁了,只能安安靜靜地聽訓。傅寒駒如果只是冷着臉罵她她肯定不會聽進心裏去,可是傅寒駒永遠那麽有道理,她根本沒辦法說什麽。
傅寒駒卻不讓她沉默:“聽到了嗎?”
紀念有些洩氣,乖乖回答:“聽到了。”
傅寒駒說:“那就乖乖睡覺。”
紀念把記錄本放到遠離傅寒駒的一側,鑽進了被窩裏,把被子蓋到身上,只露出一顆小腦袋。瞄見傅寒駒還坐在一邊,紀念猶豫猶豫再猶豫,終于還是按照基本的社交禮儀開了口:“……晚安。”
傅寒駒一頓,也冷硬地擠出一句:“晚安。”說完他起身走了出去,幫紀念把門給帶上。
紀念轉了個身,看向被關起來的房門,腦袋裏想着搬家以後發生的事。她們有新家了,有對她們很好很好的宋奶奶,有對她們很好很好的靳哥哥,媽媽看起來沒有那麽累了,一切好像都比以前要好很多。這個突然出現的爸爸,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好……
他沒有喜歡她,但也沒有更喜歡紀禹,他對她和紀禹都是一樣的。
他喜歡媽媽。
他的目光總是落在媽媽身上,而只有那個時候他的目光才會染上溫度。
紀念還小,不懂太多複雜的感情,她轉了個身,過了一會兒又轉回來。她也覺得其他人沒什麽好關心的,她只關心媽媽她們,其他人怎麽樣都和她沒有關系。
只有很喜歡很喜歡的人,她才會在意的。
所以他很喜歡很喜歡她們媽媽。
紀念微微弓起身側躺着,閉上眼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另一邊,傅寒駒回房躺回紀安寧身邊,伸手攬住紀安寧的腰,把人帶進他懷裏。紀安寧有點不适應,在傅寒駒懷裏蹭了蹭,下意識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熟睡。
傅寒駒盯着紀安寧的發旋好一會兒,才親了親她的發,緩聲說:“晚安。”
兩個小孩其實都像她。
一個像天真的她。
一個像小心翼翼的她。
有時候她把情緒都寫在臉上,難過時眼睛裏蓄滿了淚,高興時眼睛裏盈滿了笑,單純直率得像張什麽都沒寫上的白紙。
有時候她像只可憐巴巴的小獸,小心翼翼地試探着一切她遇到的東西,連路邊野草的影子都會讓她吓一跳。她安靜地觀察着周圍的一切,試圖找到讓自己安心的方法,卻因為敏感和敏銳而總是不得其法。
生命這東西真是奇妙。
它可以把上一代的部分特質傳延到下一代身上。
第二天紀安寧醒得早,傅寒駒也醒得早。兩個人換好衣服下樓陪兩個小孩吃早餐,吃完後就各自上班。
中午傅寒駒聽助理彙報了方女士的情況,知道方女士持刀傷人的事情始末。那幾個藝校學生沒做什麽,只是好好地讓她坐在那裏當模特,當時他們正交談着學校裏的趣事,也不知哪部分對話刺激到了方女士,方女士突然就拿起刀朝他們刺來。
幾個藝校學生毫無防備,平日裏又鍛煉得少,一時竟抵不過精神異常的方女士,有三個人硬生生挨了刀子,弄了畫室裏滿地都是血。後來還是另外三個跑開了一點的學生回過神來,聯手制住了手持兇器的方女士。
幸運的是方女士并沒有刺中三個學生的要害。
其中一個受傷學生的家屬背景比較深厚,大有要追究到底的勢頭。律師正在讓人給方女士做精神檢測,看看方女士是不是得了精神方面的疾病,想着借此争取直接把她留在療養院——這種狀态去坐牢,也不知會出什麽事。
傅寒駒不是多有善心的人。他厭惡這個市儈的女人,如果她不是紀安寧的母親,他絕對不會管這件事。可紀安寧的事業現在剛起步,又在公衆面前露了臉,如果被有心人挖到方女士的事免不了又會橫生枝節——群衆才不管你母女感情是不是和睦,這事兒紀安寧要是不管,有人會說她冷血;紀安寧要是管了,有人又會拿這件事做文章。
總之,這事兒你怎麽做都不對。
最好就是第一時間壓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至于那個女人?不管她是真瘋還是假傻,能做出這樣的事就注定不可能善了了,能把她送進療養院呆一輩子都算是仁至義盡。
傅寒駒準備晚上回去再把這件事告訴紀安寧。
紀安寧卻在中午休息時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她父親在世時的學生打來的。對方一開口,說的話就讓紀安寧心突突直跳:“安寧,你母親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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