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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7-06-30 20:00:03 字數:4331
他吻她?
他吻她!而且……
還不只吻了她?!啊~~
韋倩琳在內心尖叫吶喊。老實說,她并不是真的很清楚事情是怎麽發生的,只感覺一陣溫熱襲向雙唇,親昵厮磨……她驚愕到呆掉,腦子裏才浮現被吻這個念頭,唇瓣上便多了一股濕軟觸感,輕掃過怔愣的唇線,确認似地探索了一陣,便竄入微張的唇間,恣意纏攪,舞弄那不知所措的丁香小舌,吮吻她始終慢上好幾拍的小嘴。
烈酒餘韻混着陽剛氣息沖上她腦門,已經撞得她昏,更違論他的雙手還爬上她的身子,按住不經一握的細腰,強迫那玲珑有致的曲線與他貼近,單掌隔着不算薄的衣料盈握起伏胸線,大膽揉搓那團柔軟。這充滿性暗示的舉動,更教她心神一恍,思考困難。
她以為自己在作夢,因為在夢境中,這男人才可能如此用力的抱住她,腧越那條令她心酸的分界,熱情地對她又親又摸,以一個男人渴望一個女人的方式,親近她逐漸升高的體溫……
他愈吻愈狂,幾乎是啃咬起她軟嫩的紅唇,不懂為何它們嘗起來如此甜美,比他原以為的滋味更勝數百倍;雙手在曼妙嬌軀上急切摸索,忽輕忽重,不僅她碰起來怎麽會這麽舒服,令他愛不釋手,聞起來也好香……
倪光爵渾身躁熱,意識蒙蒙,在微寒空氣中,覺得女人發燙的身子散發出一種迷魅的馨香,頻頻刺激他的感官。
酒精作用下,男人引以為傲的理智被削弱了大半,思路也跟着打亂,唯有來自心理層面的感受力被放大,反應在高昂的情緒與亢奮的身體上,鼓噪他順從內心渴望,什麽都別想……
他埋首于她香氣萦繞的頸肩,禁不住那陣美好誘惑,也不耐煩隔着幾層衣料的接觸,不客氣地動手拉扯她身上的洋裝,力道大得震醒她的神智,使她從頭暈目眩的情欲中片刻回神,輕推他的胸膛。
“總經理。”由他渙散的眼神,她知道這男人并不是清醒的,說不定在酒意之中,還将她誤認成其他女人……那個令他心碎的女子。
“韋秘書……”他嘶啞伛語,邃茫目光氤氲墨濃欲望,閃爍幾分癡迷,恍若醉心地呼喚着眼前這個讓他熱血沸騰的女子。
她聽見了,清楚聽到他沒有将她當成另一個女人,即使還是秘書,但他知道是她……是她!
這聲确認使她激動、動情,心緒澎湃如沸水,大舉蒸發腦中的理智。
看他又像個任性孩子般拉扯她的洋裝,神情無助又氣憤,她彎起唇,索性又當起稱職的助手,主動幫他解開自己背後的隐形拉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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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瞳炯炯,緊盯着她無心卻充滿魅惑的性感動作,喉間一陣滾動,幹澀得像咽下一口沙,但他曉得自己此時渴求的不是水,而是能夠平息他體內那片烈焰的“甘霖”。
擡眸,男人凝定女人柔媚含羞的嬌容,入迷又似貪婪地留滞,隐約覺得哪裏不對,卻更加強烈地興奮着自己能夠擁抱這個熟悉、可靠、貼心又令他感到很滿意的女人……
他這麽做了。當她羞赧忐忑,還在考慮要不要脫掉整件洋裝時,男人便如一陣狂風呼嘯而來,将她卷至床鋪中央——
……
她累到動不了,入睡前卻是嘴角含笑,心情輕飄飄……
這晚,她像一顆脫軌的行星,負載着積壓太多太久的愛意,一口氣爆發出來,撞向光亮的恒星,即使會因此殡滅也在所不惜,至少這一夜,她曾經在漆黑天空留下一道耀眼的光芒。
明天怎麽樣?
管他的,她不想了……
翌日——
陰雨綿綿,太陽仿佛也去過冬,把應該明亮的天色,遺落在一片灰蒙蒙的冷空氣中,以致時近中午,窗簾半掩的室內遺像黎明初臨般黯淡……
一陣輕巧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穿過玄關,拐過客廳,再從廚房走向卧房,緩緩轉動門把……
悄然放輕的腳步,在跨過房門後,突然轉為沉實、急促,一步一步踏近大床,凝住兩秒,重重一跺——
“倪光爵!你給我起來,快起來——”尖銳的叫罵劃破寧靜的幽暗,窗簾被粗暴的拉開,引入微弱陽光。
床上的男人擰起眉,睜開眼,想看清楚那陣害他頭痛欲裂的噪音來自何人。
他撐起沉重的身體和像要爆炸的腦袋,一看見站在窗前的女人,臉色驟變,怒意立現。
“你怎麽進——”該死,他忘了收回給她的鑰匙!火氣更盛——
“誰準你再踏進這裏的!”他橫眉怒目地瞪着那個永遠不想再見到,甚至連想到都會心情惡劣的女人。
“我不能在這裏,她就可以?!”林芷雲氣焰不減,同樣怒氣沖沖的指向床鋪,發抖的手上還戴着他送的求婚鑽戒,讓男人見了更加礙眼。
盛怒中的倪光爵本想大吼回去,但下意識往那女人指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倏然一愣,瞪大眼,愕視着眼前景象,不敢相信自己雙眼所見……
她……韋秘書……長發如瀑披散,神色驚惺,胸前抱着的被子,顯然和他身上蓋的是同一條,僵坐在大床的另一邊。從露出被緣的一雙藕臂、裸白肩頭,以及發絲下依稀可見的側背線條,光潔地瞧不見一絲掩蔽,他幾乎可以确定,被子下的她一絲不挂。然這般柔弱、性感,“暴露”到太不像她的模樣,還使他遲疑了下,才确定這個面貌清妍的女人,就是他認識的那個韋秘書。
問題是,她怎麽會以“這副模樣”出現在他的床上?!
倪光爵震駭不已,低頭看了眼自己赤裸的上身,不難感覺到被子底下的他同樣不着寸縷……
殘破的記憶在悶絞的腦子裏迅速回溯,連同眼前的淩亂,拼湊出一個驚人的事實——
“不要臉!你自己跟秘書搞在一起,有什麽資格怪我和前男友糾纏不清?”像是不甘心被人遺忘的林芷雲,再度以尖銳罵聲凸顯自己的存在。
之前因為害怕會更加觸怒倪光爵,她一直不敢直接找上門求和,只透過電話狂叩,拚命發簡訊,沒想到今日鼓足勇氣登門,居然目睹他和秘書的奸情!
倪光爵緩緩回頭,目光有些失焦,紛亂的思緒還滞留在那太吓人的“事實”中,尚未完全回神。
韋倩琳低着頭,不作聲,再怎麽想,也沒料到自己一覺醒來會面對這種驚天動地的場面,全身光溜溜的被他前未婚妻“抓奸在床”!
不過,無意間得知了他決意解除婚約的原因,即便身陷在這應該可以稱做“自身難保”的危急關頭,她仍為這男人感到一陣揪心。因為了解他的個性,所以理解他肯定傷得不輕,難怪昨晚會喝那麽多酒,提到“背叛”——就是一陣失控……
兩人各自沉吟,不約而同對林芷雲的叫嚣“冷反應”,使她誤以為他們是默認了這段奸情,再想到那兩人不知何時開始就背着自己有一腿,向來個性白我、不能受委屈的她,更是歇斯底裏,發瘋似地沖向她身前——
“狐貍精!怪不得一直擋着不讓我找他,原來是你自己在打他主意,想把他占為已有,真是下賤……”她使勁拉扯韋倩琳的被子,嚷嚷着要剝下她的“狐貍皮”。
好像所有女人抓奸都一定要這麽做,總是火力全開的先攻擊另一個女人,而不是同樣有錯的男人。換個角度想,男人是否就是憑恃着這點“優待”,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偷腥,害得多少女人為他們自相殘殺。
韋倩琳死命抱着被子不放,一邊護着身上的遮蔽,一邊還得防着林芷雲亂掌偷襲,根本無暇解釋自己并非從中作梗的第三者,就被卷進一場混亂中,難以脫身。
“住手!放開她——”命令無用,倪光爵直接上前拉開那個張牙舞爪的女人,顧不得自己衣不蔽體,下半身随時有走光的可能。反正他的身材對這房裏的兩個女人來說,都不是什麽“秘密”了。
“這種情況下你還護着她?”林芷雲怒火中燒,恨恨地甩開他的手。
之前看這個女秘書老在他身邊跟前跟後,關系密切,她就懷疑過他們之間會不會有什麽暧昧,但是再觀察她那身讓人倒胃口的打扮,加上他對自己要求甚高,極不愛混淆公、私事的個性,才使她暗自排除掉這個可能,不料卻在這裏栽了個大跟鬥,這教她怎麽咽得下這口氣。
“出去,我不想見到你。”他回應相對冷淡,對一個厭惡到底的人,連吵都不想和她吵,半個身子擋在韋倩琳身前,防止她再遭受瘋狂攻擊。
這一前一後,挺身護衛的姿态,着實也像極了被抓奸男女的“标準動作”。
不過,韋倩琳望着那堵寬闊的背,心裏卻有股被保護的感動……
多慘吶,她居然愛他愛到連陷入這種難堪的處境,背上這等冤枉的“賤名”還是很想沖上去抱住他,謝謝他的挺身相救。
“你當然不想,因為你根本沒臉見我,兩個人一樣無恥,背着我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還敢對我大聲,在我面前裝清高。”她直指那對“狗男女”,憤憤不平。
原本嬌滴滴的形象,全被猙獰所取代。
倪光爵面色凜冽,盯着那個滿口穢言、龇牙咧嘴的女人,深深懷疑起自己或許真沒有什麽看女人的眼光,剛剛見到韋倩琳的模樣頓疑幾秒,現在見到這個女人……他更懷疑過去半年自己到底都在跟誰交往、論及婚嫁?為什麽他好像完全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從不曉得她發起脾氣來會如此氣焰嚣張、黑白不分,甚至出手傷人。
她在指控別人的同時,是否想過自己之前都做過哪些事,竟然還有臉站在這裏振振有詞的教訓人!
“注意你的措詞,還有你現在站的地方,這裏一點都不歡迎你。”他忍着一肚子火,再下逐客令,今天才看清楚她不只有點嬌氣,而是嬌縱到撒野的地步,頭痛得很想沖過去給她幾拳——如果她不是女人的話,他真的不會這樣放過她!
“不歡迎就不歡迎,以為我真的那麽稀罕嫁給你嗎?!除了有錢和長得好看一點,你還有什麽地方了不起,憑什麽這樣對我!”想到這陣子的低聲下氣她就嘔!
其實這半年來,她也受夠了這個無趣又不會讨女人歡心的男人,雖然待她算用心,還是差他最愛的工作一截。要不是家人一直勸她收斂脾氣,嫁個金龜婿,以後就可以少吃點苦,有好日子過,她更喜歡像前男友那樣嘴巴甜又風趣的男人,總是能逗她開心,把她捧得老高。
她舉起手上那枚鑽戒,雖然心裏有些舍不得,但為了面子,還是高傲地将它摘下,用力朝他扔去——
“記住,現在是我甩掉你。”她趾高氣揚地掉頭離開,走不到三步——
“等一下。”他喊住她。
林芷雲暗自得意,隐去嘴角的笑容,優雅轉身,傲慢地睨着他。“你休想求我回頭。”
他繃着臉,冷聲道:“把鑰匙留下再走。”
同樣的錯誤不能犯兩次,他怕的就是她再回頭。
“我詛咒你們!”她掏出鑰匙,奮力一擲,随即跺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