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就是你了
在喻楚表示不再追究後,李喻便派人給花氏姐妹傳了話,公布了對她們的懲罰。既然正主都沒下狠話,李喻也不敢越俎代庖,于是遵照着處置嚴菲的案例,罰她們這幾天在宮裏閉門思過,其餘人不得打擾。
而對外,她也只是說花氏姐妹殿下失儀,反正明面上宮裏人都不知道具體情況,但至于私底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也沒人知道了。
又過了幾天,一直沒露面的紮古總算是來宮裏。
這幾天,礙于各種情況,李喻也不敢老和喻楚見面,這也導致她每天都能看見新槽點卻找不到人和她一起分享,好不容易等來了紮古,她已經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他聊聊。
但沒想到,紮古剛來,直接先給李喻跪了一個。
以往他倆見面,都是走走形式主義,紮古作勢要跪一跪,李喻象征性地攔一攔,然後紮古便直接站着了。
因為今天事發突然,李喻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紮古就已經跪在了地上,她還有點懵。
“這是……怎麽了?”
紮古說:“紮古有一件事情想請皇上答應。”
李喻連忙說:“有話你起來說。”
“紮古不敢。”
這有什麽不敢的,大哥你一開始可比現在硬氣多了。越是這樣,李喻越是不安。照理說紮古可不是講究這些繁文缛節的人,這以前都沒講究,怎麽今天忽然就講究起來了?
她還真的挺怕現在紮古跟她說,自己已經帶着莫坦國十萬大軍兵臨城下,現在是要逼宮來了。
從紮古現在這個凝重的表情上來看,說不定真的有這個可能!李喻更慌了,她連忙說:“有話好好說,你先起來,沒什麽事情解決不了的。”
“紮古……”
李喻趕緊打斷他說:“是不是朕的話不管用了?”
“不是。”
“這不就得了。”她的語氣不容置疑,“起來說話。”
見李喻如此,紮古也只得先起來了,但是表情依舊很沉重,這讓李喻越發的困惑了,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先坐。”
雪芽這時端了茶上來,本來就是個很平常的過程,可不知道為什麽,李喻竟然從中聞到一絲詭異的味道,是錯覺嗎?為什麽她感覺屋裏的氣氛都變了?
雖然她現在是個男人,可心依舊是妹子心啊嗎,說到敏感,喻楚還真比不過她。李喻也沒把雪芽當外人,她這邊正上着茶,她就已經開始問紮古了:“到底怎麽了?”
“我……”紮古頓了頓,目光停在了桌邊。
李喻還以為他是渴了,便說:“喝口茶吧。”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哪裏刺激到紮古了,他猛然站起來跪倒在地,身體低低地俯在地上,看上去恭敬謙卑,“皇上,紮古想請您賜婚。”
此話一出,李喻和雪芽都吓了一跳,只不過雪芽的反應更激烈點——她吓得手上的托盤都掉了。
“你……”李喻瞬間就不好了,她狐疑地問:“你不要跟我說,你現在又忽然愛上舜華了,朕絕對不會答應的!”
真是笑話,之前不想娶說要當妹妹,現在覺得人家妹子好了又想倒追?全天下的好事怎麽能只讓你一個人占了,別說是喻楚不答應了,她第一個就不答應好嗎!
她也沒注意到自己話說完後,雪芽瞬間臉就變得煞白煞白地,她失魂落魄地朝着屋外走去。
當她的腳剛邁到門檻的那一刻,卻因為心不在焉腳沒踩準位置,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往後倒去。
李喻剛想馬後炮地喊上一句小心,那個小字才剛剛出口,紮古就已經眼疾手快地沖上去把雪芽給抱住了。
李喻松了一口氣,連忙問雪芽:“沒事吧。”
雪芽掙紮地從紮古的懷中出來,她回答着李喻的問題,說了句沒有,然後又對着紮古欠了欠身,“多謝王子。”話語中的生疏別扭李喻隔着那麽遠都能感覺出來。
她仔細一想,雪芽一直和紮古不待見,現在臉色這麽臭也是正常的,不過人家畢竟是幫了她,她現在還這個表情就不太合适了吧。
所以她說:“雪芽,既然王子幫了你,就該好好道謝才是。”
雪芽聽後,很是不情願地又向紮古道謝,但是這次的樣子明顯比之前要做的好很多。李喻心想,紮古又不是在意這個的人,表面上差不多不就得了,
正打算讓雪芽退下,沒想到紮古又一次的刷新了她的認知。這人緊緊抓住了雪芽的手,目光堅定地看着李喻,“皇上,請将雪芽嫁給我。”
“哈?”李喻一愣,看了看雪芽,這姑娘也懵着呢,正驚訝地盯着紮古看。“你是說雪芽?”
紮古堅定地點了點頭:“沒錯!”
“确定?雪芽?”
“是的。”紮古舉起了握着雪芽的手,俨然一副非卿不娶的架勢:“就是她,請皇上成全。”
“朕是不是錯過什麽了?你……雪芽?”李喻使勁兒地想了想,也沒能想到紮古和雪芽有什麽相處的機會,他倆見面的次數也就是每次上茶的時候吧?
再者說了,之前雪芽不是很讨厭紮古的嗎,她都碰見雪芽嗆聲紮古好幾次了,還是說紮古喜歡這個調調的?
其實,只要雙方兩情相願她也沒什麽意見,雪芽的身份雖然卑微,但卑微也有卑微的好處,比如舜華就不可以随随便便跟人跑了,但是雪芽不光可以跑,還可以大大方方地嫁過去。
當然,雖然李喻已經做夠了花前月下、佳人才子的夢,但是身邊的妹子能夠幸福的話,她還是願意幫把手的。
所以她沒有再搭理紮古,而是看着雪芽:“你怎麽看?”
李喻的舉動大大超出了雪芽的預料,她以為只要紮古出面讨要,皇上自然不會多說什麽,沒想到皇上竟然還來問自己……
她頓時覺得有些感動,眼眶也有些發熱。她也說不上這有什麽值得哭的,可是輾轉反側了好幾天,今天能換來皇上的一句體恤,眼淚就突然要下來了。
“皇上……”
見雪芽像是有很多話要說的樣子,李喻也不廢話,直接沖紮古一昂頭:“麻煩王子先去隔壁坐坐吧,出去後讓常壽帶着你。”
紮古還想說什麽,但他看到雪芽隐忍的表情,最終還是放棄了,也許雪芽心裏想着的還是皇上,這一點他無力改變,但是他想去争取一下,就像舜華說的,人一輩子,能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真的很難。
等紮古走後,雪芽強撐着的狀态瞬間被化解,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情緒也得到了宣洩。
眼看着人家都快哭了,李喻咳了一聲,端起茶杯低頭裝作喝茶,借着餘光她能看見雪芽正在擦眼睛。
她忽然覺得,自己雖然一直跟雪芽有交流,卻對她一直不是很了解,她只知道雪芽從小就進了宮,至于其餘的情況,她一無所知。
在她眼裏雪芽永遠是得體大方,遇事沉着冷靜,辦事永遠能漂漂亮亮地幹好,其餘時間從不多言,她仿佛能夠讀懂自己的心思時,總在最需要的時候出現,而在其餘時刻,則是靜靜地站在一旁。
雖然在這個世界,她們忠于皇上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對于李喻而言,她有一種莫名的感動,不管是常壽也好,還是雪芽,她們都給了李喻一種無條件信任的感覺,哪怕自己指着一個火坑,他們也會義無反顧地跳下去。
她很慚愧,這些宮人們盡心盡力為着皇上鞠躬盡瘁,而自己卻沒有但上這份責任。自己每天過的生活,都可以說是踩在她們背上過日子,可她卻還在抱怨這裏的生活不太美好。
變成皇帝都是悲劇,那要是變成雪芽……
李喻完全不敢想了,她在給雪芽緩沖的時間,也在給自己思考的時間。
她決定了,她要對雪芽好一點,只要雪芽同意她就沒問題。
等到雪芽已經纾解的差不多了,她這才放下了茶杯問:“好點了嗎?”
雪芽低着頭,不願意讓皇上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她低聲回:“多謝皇上,奴婢好多了。”
“剛才紮古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你是怎麽想的呢?”
雪芽久久沒有給答複。李喻便又加了一句:“你別管別的,現在朕就問你,你喜不喜歡紮古?”
“奴婢……不知道。”
“你呢伺候朕也不短日子,所以跟你說話也就不客套了,朕覺得這紮古人還不錯,當然這只是朕的看法,人好跟可以過日子也是兩回事,況且人家是王子,不過那邊是一夫一妻制還挺不錯的,要是遇到有小妾的話……”
雪芽忍不住回了一句:“他答應過我的。”
“哦?”李喻來了精神,看起來這是有戲啊,“看你這反應,那你是願意咯?”
雪芽又很低落地垂下了頭,“可……奴婢只是個……奴才。”
“這種東西不用太在意了。”李喻随意的擺擺手,下一秒表情一變,指着雪芽咦了一聲:“早年素問我父皇在大明湖畔巧遇一女子,二人約定終生後,我父皇因要事趕回都城,從此與那女子失了聯系,雪芽你可是盼城人士?”
雪芽茫然地點了點頭,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麽皇上會忽然跟她說起這宮廷秘聞。
李喻繪聲繪色繼續說着,表情生動形象,可謂是唱作俱佳:“雪芽你可是從小入宮,你娘親可囑咐你了一首詩,沒錯,朕就說你怎麽有一雙和父皇一樣的眼睛,沒錯,就是你,紫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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