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不爽
雖然兩世為人,沈蓁蓁以為自己已經強大的可以來面對一切問題了,可到了這個時候,她發現自己的手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了。
自己是在害怕?亦是在為即将到來的結局感到高興?
坐在梳妝臺面前,看着鏡中的自己,正是韶光年歲,再好的脂粉也抵不過少女本有的姣好顏色。只是看到這麽朝氣的外表,她卻覺得自己的內心住着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妪,盡管外表如此,實際上早已形如槁木,心如死灰了。
她拿起胭脂,卻覺得自己的身上布滿了灰塵。
猶豫了片刻,她又将胭脂放了下來了。
另一旁,玉竹端着新鮮瓜果走了進來,看見沈蓁蓁如此,不明就裏地打趣了一句:“才人今日也要出去轉轉嗎?”
聽到這話,沈蓁蓁的心裏仿佛被什麽蟄了一下,是啊,自己竟然已經選擇了進宮,如果不争那還有什麽意義?難道自己就是為了每日和那幫女人虛與委蛇才進宮的?
鏡中自己的目光越發的堅定,沈蓁蓁再次拿起胭脂,打開蓋子,認真無比地塗抹起來,鮮紅地胭脂塗在嘴上,仿佛飲血一般,嬌豔的讓人難以直視。
“玉竹,去把上次沒修完的東西拿來。”她現在需要找些事情做,平複自己的心情。
宮中時光向來難打發,所以不少妃嫔閑暇之餘都會做些女工消磨時間,南嶼國也有女子從小學習女工的傳統,就連宮中每年乞巧節也會舉辦女工評選,給手藝最好的宮女一筆賞銀。
玉竹應了一聲将東西放下後将裝針線的竹匾一起拿給了沈蓁蓁,看了看繃子上的東西,無奈地說了一句:“才人,這宮裏娘娘都喜歡繡寫花鳥魚蟲,再不濟也是山水風景,怎麽您偏偏喜歡繡這老虎呢?”
老虎這東西,看着就吓人,一點也不配才人的氣質啊,難道是給皇上繡的?可老虎只是森林之王,勇猛有餘,而氣質不足,要繡也是繡蛟龍才是。
然而才人并沒有回答,拿到東西後,立馬專注地開始繡了起來,玉竹看了看,覺得自己這是在自讨沒趣,收拾東西便又下去了。
沈蓁蓁繡的十分專注,好似是将自己所有心血都繡了進去,玉竹以為這是自己繡給皇上的,實際上,這是她繡給自己沒出世的孩兒的,虎正是她孩子的生肖。
這幅刺繡她進宮之初便開始繡,如今已經快要到結尾了。她繡了一會兒,放下針,準備讓眼睛休息休息。只是她的視線一沾上着老虎,便怎麽也移不開了。
“孩子……”
她喃喃地念着,手指輕輕地觸碰着未完成的老虎,一顆淚珠毫無征兆的落在了布料上,立刻被吸收,化為了一灘水漬。
九月十七,對李喻來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日子。
新來的秀芽表現非常好,一點也不亞于雪芽,雖然一開始做事各方面都不太上手,但是熟練之後,不論是辦事效率,還是事情的完成度都堪稱完美,更令人欣喜的是,因為秀芽自小在藥鋪長大,所以她懂一些藥理,甚至還會自己配藥。
李喻還記得,自己聽說了秀芽的本領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問她:“那你會做含笑半步癫嗎?”
秀芽聽到這名字後,表現出了很懵逼的狀态。後來李喻才知道,在自己那個世界非常有名的藥品比如含笑半步癫,十全大補丸,九轉還魂丹在這個世界都是不存在的,就連鶴頂紅、妃子笑這種著名宮鬥道具都是不存在的。
也許,關于現代的記憶,自己會就這麽一點點兒的遺忘吧。因為太久就沒回想起過去的事情,李喻回憶起來都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想起來。
今天,從起床起那一刻,李喻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具體是哪裏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直到早上看完大臣們日常撕逼,她才發現了問題,常壽不見了!
以往和他形影不離,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常壽公公不見了。
自己好像早上只見到了常壽一眼,上朝的時候常壽便沒有跟着來。她随便找了個人,詢問常壽的下落卻得知常壽在自己上朝的時候就出了崇明宮。
因為常壽經常往返于崇明宮與斜雨殿之間,所以宮裏人早就習慣常壽時常出門的情況。只是,這幾天除了把江詩芙調到煙疏殿外,也沒有什麽消息好跟喻楚商量的,這常壽難道是又跑到斜雨殿去打小報告了
直到午膳時間,常壽才從外面回來,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
李喻當時正啃着排骨,一邊啃一邊問他:“你怎麽一大清早就不見了?”
常壽顯然是累着了,緩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奴才去了斜雨殿一趟。”
“哦。”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李喻支會一聲轉而去吃紅燒獅子頭了。
她愛理不理的反應倒是讓常壽有些吃驚了,他還以為對方一定會針對這個問題發作一番,沒想到這麽輕而易舉地就過了。
不過他轉念再想想,這位皇上的确不是一般人,自己在他身邊跟了這麽久,也該有些了解,雖說平常不太靠譜,但是對他們這些下人都很好,平常也能想到一些大家注意不到的地方。
他想到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打算,倒是主動開口說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件事情您大概不清楚,今個兒是九月十七,是曲婕妤的祭日。”
李喻也沒有傻逼到去問曲婕妤是誰,她依稀有點印象,曲婕妤好像就是喻楚的生母。既然是祭日,那喻楚肯定是要做些事情的,所以她很自然地問道:“那要不你今天就過去幫忙?”
“這……怕是太顯眼了。”常壽面露為難,“宮中其實是不允許有人私自吊唁祭拜的。”
這也是宮裏的管理,覺得這麽做不吉利,太晦氣。以前喻楚還是皇上的時候,派幾個手下把附近清下場,随便找個地方祭拜都行,可是現在變成了妃子,周圍實在是有太多人盯着在了,做什麽事情都要小心。
而且祭祀這事情,要是被人抓到現行,那是皇上出面都洗不白的問題。
常壽擔心喻楚以現在的身份沒辦法處理好這件事,所以這才提前布置好東西,偷偷地送到了斜雨殿。
李喻顯然是也想到身份帶來的困擾,主動地問常壽:“這樣啊……是不是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
“問題自然是有的,不過要是小心些倒是沒太大問題。”常壽非常欣慰李喻能夠主動問這個問題,雖然常壽雖然日常的确是忠心耿耿的典範,但這不代表人家就沒有自己的想法。
他現在的計劃非常明确,那就是能夠撮合皇上和這位在一塊兒,那相處時間多了,感情自然不也就有了嗎,更何況這又是個好時機。常壽跟了喻楚那麽多年,自然也很清楚,皇上他也只有每年的這個時候,才會稍稍露出一些類似于常人的情緒。
也正是因此,常壽對皇上是又尊敬又心疼。
如果皇上能跟這位在一起的話,其實也不錯?常壽也分不清楚自己是真的覺得這樣,還是在為自己的想法找借口。
總之,他很隐晦地說明了未來可能發生的問題,李喻這麽善良的人聽了自然不會坐視不管,當即便表示今晚會過去幫忙,萬一被發現了,自己出來背黑鍋。
常壽聽後別提多高興了,一個勁兒地向李喻道謝。
換做在李喻那個年代,有的人早就忘卻了這些傳統,将之視為糟粕,置于腦後。就連李喻他們家也是這樣的,每年的清明也不會出門掃墓,因為他們是十幾年前從外地搬來的外遷戶,在這裏無根可循,每年能做的也就是在清明自己那個鐵盆,燒一些紙錢黃紙祭拜先人。
其實她自己也有些感悟,古代雖然有千萬般的不好,但也有些值得學習的東西。其實說了這麽多理由,李喻最擔心的還是喻楚這次又被人抓到把柄,這要是再洗白,她真的要狗帶了。
想到這裏,她忽然想起了還在禁足中的花氏姐妹:“花昭儀花修媛她們可是還在禁足?”
一提到這兩個名字,常壽就提皇上感到不平,回答的語氣都把情緒帶出來了,“還沒有,還得有兩天才到解禁的日子,皇上您……可是想提前……”
沒等他說完,李喻便打斷了他:“當然不是,我只是問一句,要是解禁了我還在想是不是要再補一天。”
常壽沒想到李喻也有這麽壞心眼的時候,差點沒笑出聲來。
李喻不禁想起了喻楚說過和舜華相識的過程,好像他的過世的特別早,他從有意識的時候就是奶娘帶大的。
好像喻楚出宮開府的時候特地把奶娘接到府上供養,但是奶娘身體不好,沒等到他登基就得了重病去世了。這麽想想喻楚也挺可憐的,一個沒有享受過父母關愛的人。
想着想着,李喻忍不住同情心泛濫起來。自己雖然不優秀,過得也不傳奇,但是她有一個完整的家,雖然家裏也經常鬧矛盾,自己和父母賭氣也是常有的事情,但自己的父母很疼愛自己。
人就是這麽一個喜歡腦補的生物,李喻真是越想越覺得喻楚可憐,如果喻楚現在就在自己面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送對方一個擁抱的。
她餘光一撇看見了桌邊放着的宣紙,頓時有了想法,動手把紙裁出了合适的大小,然後疊成了一個小紙船,為了防止紙船沾水即沉,她還特地把蠟融化了,然後刷在了船底。
等到夜幕籠罩後宮,後宮從喧鬧轉向平靜,李喻揣着白天疊的小船去了斜雨殿,與她同行的還有常壽。
她沒想到自己一走進殿裏看見的,卻是兩個人。
江詩芙正和喻楚坐在一起,很是親密地聊着什麽。
雖然說不出哪裏不對,可李喻就是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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