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part 13

秦之默在衆人的妥當照顧之下，身體在慢慢的恢複。同時，他也更堅定了自己對小傻子的感覺，只要她一出現，他的眼睛便會随着她的身影四處游移，有時候，沈語念因為工作的繁忙，不太有時間來看他，受了冷落的他便開始耍起詭計，直呼這兒疼那兒疼，然後看守他的小護士便會急沖沖的去把沈語念叫過來，而每每這個時候，他的眼睛都會閃過一道奸計得逞的亮光，只不過一心焦急的沈語念只顧着替他檢查身體，自然看不到某人眼裏的邪惡。

這不，這會沈語念正在替他查看頭部的刀口。沈語念拆開他頭上的紗布，有些擔憂的問，“是不是很疼？”

“嗯。”秦之默作勢悶哼一聲，表面裝得很疼，其實心裏在樂個不停。他真的很想時刻跟她黏在一起呀。

認認真真的看了一下刀口，沈語念很郁悶，明明恢複的很好呀，怎麽會疼呢？！她不确定的再次開口問，“真的很疼？可是照道理來說，不應該呀。”

秦之默從呆愣中回過神，不自然的咳了兩聲，說，“真的很疼。”他沒有再看着沈語念，只聽到沈語念小聲的不知道念叨了句什麽。其實，他也想一動不動地盯着沈語念的，可是他不能。由于沈雨念是站着的，而他是坐在床上的，所以當沈語念替他檢查的時候，他的眼睛正好正對着沈語念白皙的脖頸。面對着這樣漂亮的脖子，秦之默覺得自己很邪惡，因為他突然很想吻住這個脖頸，在上面烙下屬于他的烙印。

見沈語念還在認認真真的看着傷口，秦之默坐不住了，他躺回到床上，翻身背對沈語念，說，“現在不疼了，我困了，要休息，你回去吧。”他不知道，此刻他的表情真的像一個要糖而不得的小男孩。

沈語念确實沒有發現他的傷口哪裏不對勁，而且她還有另外一個病人，于是只好幫秦之默蓋好被子，笑了笑，離開了。待沈語念離開後，秦之默才幽幽的睜開眼，一動不動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半個多月之後的某一晚，安家一家人坐在客廳裏，等待沈語念回來。

“這死丫頭，幹嘛去了？還不回來！”等了一會，季冰顯得不耐煩了。

安寧冷嗤了聲，吹了吹自己的指尖，說，“跟男人約會去了呗，我可是有聽醫院裏的一些護士說，沈語念和他們的副院長有一腿呢，引來醫院裏好多女生的不滿。”真的很難想象，在外人面前一向溫柔的安寧會說出這樣刻薄的話，但是，這就是她，在季冰和沈語念面前的她，她的媽媽有多痛，她便會讓她們倆個有多痛。外人只以為她是安氏的千金，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誰又知道她身上遭遇過的這些不堪呢。

話音剛

落，門口便傳來開門聲。

季冰雙手環胸，走到門口，不耐煩道，“你死哪去了？這麽晚才回來？”

沈語念愣了愣神，在她的印象裏，季冰從來沒有關心過自己的去向，無論是用溫柔的語氣還是不懈的語氣，都沒有問過。在她還在襁褓裏的時候，季冰也沒有抱過她，都是爸爸一手将她帶大，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媽媽，等我是有事要跟我說嗎？”

季冰斜睨了她一眼，走了進去，沈語念也趕緊換鞋跟了上去。到了客廳，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三人，疑惑道，“叔叔，這麽晚還不休息呀。”

安宇山心裏還是覺得有些愧對沈語念的。他拍了拍身邊的座位，示意沈語念坐過來。沈語念坐了過去，安宇山便開口說，“叔叔知道這樣做沒征求你的意見，是不對的。但，公司現在有困難，只有你才能幫忙。”

“叔叔，有什麽話，直說吧。”

“直說的話，就是讓你嫁給趙凱。沈語念，其實有時候我挺同情你的，我媽媽過世了，可她在世的時候卻是那麽的疼愛我，而你媽媽即使她活着，卻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給過你。”安寧的前半句語氣輕蔑，但後半句裏卻帶着些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同情。

“你給我閉嘴。都是你媽媽把你慣壞成這樣的。“安宇山出聲喝道。

“呵，別把我媽媽扯上，我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而你呢，你自己一點都沒有盡到為人夫為人父的責任，就顧着工作，還不止，還娶了個小三回來，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媽！”

“你！”見安宇山正要發火，季冰趕緊拉住了他，說，“算了，說正事要緊。”季冰将眼神指向沈語念。

安宇山消了消火，對沈語念說，“只要你嫁給趙凱，趙氏集團便會資助我們，到時候，公司的問題便會迎刃而解。”

“可是我跟趙凱之間的關系只是陌生人，他并不喜歡我，而我也并不喜歡他。”沈語念說的确實是實話，她跟趙凱之間的交集也就那麽兩三次，真是說不上是熟人。

“無愛也可以有婚姻，不是嗎？！即使結局是不幸福。我不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嗎。”季冰一針見血，道出了她內心唯一的想法。曾經她以為愛情是她生活的全部，而那個人是她人生的全部，可是後來，一切的認知都被颠覆了，愛情，原來什麽都不是。

“媽媽，爸爸給了你他的全部，可是你從來就不懂得知足，也不會覺得幸福，我不知道，爸爸在你的心裏是個怎樣的存在？而我呢，我是您的女兒，盡管您從未正眼看過我，但我身上卻實實在在的流着你的血，你怎麽可以。。。”沈語念哽咽道。

“我情願你不是我的女兒，若

不是你。。。反正，你們的訂婚禮定在半個月之後，你無論如何都要給我去。”季冰厲聲道。

沈語念抹了抹眼淚，笑了，笑得沒心沒肺，笑得凄凄淡淡，她說，“我曾經答應爸爸，無論怎樣都要尊重你，因為你是我的媽媽，給了我生命，即使你不屑于我這條生命。這件事，我答應你，但是，這是我答應你的最後一件事，而我的條件便是，無論今後發生任何事，我和你們也再無任何瓜葛，短期內，我會搬出去的。”這是她最後的底線，她沒有辦法再勸服自己，她是她的媽媽，她所說的她應該做，只有這樣，她才能換來她的好感。一切，就這樣吧，爸爸，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再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了。

語落，安寧鼓了鼓掌，雖然她不喜歡她，但她說的這句話卻很和她的心意，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沈語念，不再乖巧的沈語念，敢于談條件的沈語念。

季冰沒有出聲，但眸裏卻積攢着怒火，安宇山适時出聲，說，“語念，這樣很不好，她畢竟是你媽媽，你。。。”

“安叔叔，謝謝你對我媽媽的照顧，也請你以後好好待她，給她幸福，訂婚禮我會去的，您放心。”說完，轉身離開了安家。

想起沈語念離開時落寞的身影，安寧不帶任何感情的看了季冰一眼，說，“你覺得她的存在是個錯誤，可是我覺得，有你這樣的媽媽是她人生裏最大的錯誤。”

沈語念緊緊地抱着手臂，默默地在街上走着，月光照在她小小的身影上，灑下一片落寞。她本就無意識的走着，但一向路癡的她卻在兩個小時的徒步後，走到了醫院門口。她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走到這兒，但她覺得，這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讓她很安心。她走着走着，來到了秦之默的病房，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吸了口氣，換上一副笑臉，走了進去。

“念念”

“小念”

張芯諾和秦之默看到了推門而入的沈語念，滿臉的驚訝。

“阿姨，你在呀？”

“嗯，你秦叔叔回部隊去了，我替換一下阿彥，叫他回去休息了。這個點，你不是已經下班了嗎，怎麽還在醫院裏呢？”張芯諾拉過沈語念的手，關切的問。

看了看秦之默，秦之默正疑惑的看着她，沈語念說，“阿姨，今晚，能不能讓我來照顧他，您回家休息。”

這話讓張芯諾很高興，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正是拉近距離的好時機。如此一來，她的兒媳婦夢又向前邁了一步。

拍了拍她的手，張芯諾笑笑說，“好。那阿姨明天一大早送早餐來給你吃，你有什麽特別想吃的？”

看了看張芯諾，想了想自己的媽媽，沈語念眼裏很酸，心

裏更酸。“阿姨做什麽，我便吃什麽。阿姨做的東西，很好吃。”

張芯諾笑了笑，這孩子就是讓她很喜歡。

目送張芯諾離開，沈語念的淚水便不可抑制的流了下來，這是她從未體驗過的母愛，也是她從小一直渴望的母愛。

秦之默從她進門便感覺到她今天似乎有些不對勁，這會見她背對自己，遲遲不轉身，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感覺。

他皺了皺眉，溫柔的說，“念念，過來。”

擦了擦眼淚，轉過身，對他露出個笑臉。但秦之默又如何不知道，她這是在強顏歡笑，不想讓自己擔心。

“過來。”秦之默朝她招了招手。

沈語念一步一步的挪到秦之默身邊，低頭看着他。這一距離，讓秦之默清楚的看到了她紅紅的眼眶和微腫的雙眼，他頓時覺得很是火大。這火，不是氣沈語念，而是氣自己此刻還躺在床上，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受了什麽委屈。

他示意沈語念将他扶坐起來。而後，他擡手，輕輕地擦了擦她眼角的淚漬，關切的問，“發生了什麽事？”

聽他這麽一問，沈語念剛止住的淚水便奪眶而出，似乎，自己老是會在他面前流淚呢。

“你是不是很讨厭我？”沈語念讷讷地看着他，問。

這小丫頭，頭腦構造真與人不同，這回又跳到這了。話說，她怎麽會覺得自己讨厭她呢？！

順了順她的頭發，秦之默輕輕說，“念念怎麽會覺得我讨厭你呢？”

“因為我老是在你面前動不動就哭呀。我媽媽說，掉眼淚的人是很讓人讨厭的。其實我在別人面前就不怎麽哭，可是在你面前我就是控制不好自己。”

這句話可以理解成，自己在她心裏占了一定的分量，所以她才會在自己的面前展示她不為人知的一面嗎？！

“沒有，我沒有讨厭你，反而。。。反而很喜歡你。”這是他的心聲，但他知道小傻子不會懂。張然曾告訴他，沈語念沒有談過戀愛，甚至沒有喜歡過任何人。這讓他很欣喜也很擔憂，他該想辦法讓小傻子明白他對她的愛，并且，愛上他！

“呵呵。。。我也很喜歡你。”她笑了笑，眼睛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幾乎是沒經大腦的，秦之默把手放在了她的後腦勺上，壓低她的腦袋，以唇吻上了她好看的眼睛。即使她口中的喜歡和他所說的喜歡不是同一個概念，但就是這樣，秦之默的心裏還是止不住的泛起甜蜜的漣漪。

感覺到眼皮上殘留的溫度，沈語念怔了怔，呆呆的看着他。

見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秦之默覺得有些不自然，他撇過頭，說，“剛剛是不小心的。”說完，又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此時讓她

明白自己的不是更好。

“哦，這樣呀。”沈語念笑了笑，聲音裏沒有聽出一絲惋惜。

秦之默有些洩氣，說，“睡覺吧，你累了，我也累了。”然後自顧自的搖低床，蓋上被子。

沈語念看着他，笑了笑，躺上了旁邊的那張陪護床。蓋上被子，閉上了眼。眼皮的溫度還在。抿了抿唇，她安穩地進入了夢鄉，忘記了在安家的不快。

待耳邊傳來輕輕的呼吸聲，秦之默才睜開眼，看了看旁邊的人兒，他呵呵一笑。摸摸自己的心髒，剛剛吻上她眼睛的那一瞬，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這裏跳動不已。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即使他談過戀愛，卻從沒有像這次一樣，只是單純的碰碰她的眼，也會讓自己雀躍不已，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剛涉世的毛頭小子，為輕吻了心愛的女人興奮不已。但，他很喜歡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