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part 51
“咚咚咚。。。”門外傳來的敲門聲将秦之默從三年前的回憶裏喚回來,揉了揉眉心,他低沉而沙啞的聲音響起,“進來吧。”
門外,張彥奇和葉梓萱互看了一眼,還是推門而入,一進門,張彥奇便換下剛剛那副擔心的面容,他笑着說,“阿默,喲,還沒下班呀?”秦之默桌上的文件清清楚楚的告訴了他,他明知故問,但張彥奇卻假裝沒看到。
秦之默眉毛一挑,說,“有事?”
張彥奇重重的點了點頭,說,“當然咯,不然我張大少哪有力氣來找你哦?!”
“聽說你公司旗下的藝人惹了個大麻煩,可是你應該知道我與演藝圈向來沒有交集,你不會是來找我幫這個忙吧?!”
“當然不是,唐玄煜他們都在酒店裏等我們吃飯呢,快點走吧。”
秦之默知道若他現在不走,他肯定能被張彥奇唠叨死,他只好穿上大衣,戴上圍巾,但戴圍巾的過程中,他的身形明顯一頓,随即他回過神,無意的問起張彥奇和葉梓萱的婚事,“你們都在一起那麽久了,還不打算結婚嗎?”
張彥奇和葉梓萱對視了一眼,說,“嘿嘿,阿默,我們還不想那麽早踏進墳墓。”
秦之默扭頭看了他一眼,嘴唇一抿,沒有說話,他怎麽會不知道他現在在說假話,他想娶葉梓萱已經想了十二年,如今這般。。。
秦之默走到門口,停了下來,沒有回頭,說,“如果是怕刺激我,那大可不必!我也想你夢想成真。”說完,便大步的往外走。
拉起葉梓萱的手,張彥奇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阿默,到底要多久你才會忘記她呢?”
“也許很快,又也許一輩子也忘不掉。”葉梓萱輕聲說,正如那時她忘不掉他,才選擇回來。
用餐的時候,幾人都小心翼翼的不在秦之默的面前提及到沈語念這三個字,三年來皆是如此。自知道沈語念去世後,秦之默便滴酒不沾了,他手裏握着茶杯,沉吟片刻,說,“你們不必這樣!”
話語一落,其他人的動作皆是一頓,然後他們聽到秦之默說,“我知道這三年來你們怕我會多想,所以小心翼翼的不再提及念念的名字,”看了看張彥奇和李宰賢,他微微的笑了笑,但笑意卻不達眼底,“彥奇,宰賢,你們不小了,都三十歲了,不要耽誤人家姑娘,找個時間結婚吧,我還等着吃你們的喜糖。”
r> 張彥奇和李宰賢抿了抿唇,點頭。
飯後,秦之默便回了公寓,洗漱完畢後,他躺在床上,望着對面的結婚照發呆,照片上他們在親吻,雖然沈語念的這個吻并不算吻。想到拍這張照片時的場景,以及聽完攝像師說的話後沈語念臉上的紅潤,秦之默的臉上浮現一道甜蜜的微笑。想到什麽,他坐了起來,打開床頭櫃,将櫃裏的盒子拿了出來,裏面躺着的是一對橘黃色的耳釘,耳釘的形狀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郁金香。三年前,情人節的前一個星期,他便訂制了這對耳環,他覺得沈語念那小巧的耳朵戴上它一定十分好看,可惜他沒看到她戴上它,因為在他的情人節禮物兼生日禮物還沒送出之前,她便離開了,他甚至沒來得及跟她說一句生日快樂。
躺回床上,望着照片裏的沈語念,秦之默笑着說,“生日快樂,念念。”明天便是我的生日,你的生日,以及,情人節。
這一夜,秦之默的睡眠意外的好,他不僅沒有失眠,反而一夜好夢。夢裏,他夢見沈語念被他背在背上,她攬着他的脖子問,“阿默,我沉嗎?”
他笑了笑,說,“整個世界都背在了我的身上,你說沉不沉?”
回應他的是她十分耀眼的笑容。而最後的最後,他們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當街上的情侶都在美滋滋的度過情人節的時候,秦之默卻在埋首于工作,只有這樣才能讓他那顆躁動的心停止想念。然而就在此時,秦之默遺落在家裏的手機卻顯示出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張芯諾接了,也就是在此時,飛機場裏出現了一個穿的毛絨絨,身形嬌弱的女子,以及一個身形挺拔的男子。女子看着這片闊別已久的土地,舒心的笑了。
下午三點鐘的時候,李美佳拿着自己的手機進入了秦之默的辦公室,将手機遞給秦之默,她說,“是阿姨的電話。”
揉了揉眉心,秦之默說,“媽媽,我在忙,有什麽事嗎?”
那邊張芯諾的哽咽聲清晰的傳來,她穩了穩情緒,說,“阿默,你快點回來吧!”說完,便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将手機還給了李美佳,秦之默的臉色沉了沉,他說,“我有事先回家一趟,公司的事你先盯着。”
“好。”
秦之默不知道張芯諾為什麽會情緒失控,還哭得說不出話了,想了想,他還是加大了油門,飙回家去了。誰知一進門,他便看到了沙發上坐着的一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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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秦之默,易子軒便站起身,笑了笑,說,“秦之默,我們又見面了。”
秦之默不知道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看了看站在一旁抹眼淚的張芯諾,他的眸子深了深,走過去,攬過自己的母親,他對易子軒說,“你來有何事嗎?”聲音甚是客套。
易子軒也是個聰明人,怎麽不知道他的心裏做怎想,他笑了笑,說,“我知道你不歡迎我,但是你別誤會,阿姨的哭與我無關!而我此次回來,也只是将你的東西還給你。”
秦之默面無表情地說,“我不記得我有将什麽東西寄放到你那裏。”
“哦?!也許吧!我該做的已經做了,現在呢,我也該走了,記住,好好珍惜。”然後沖秦之默和張芯諾微微颔了颔首,離開了。
走出門外,易子軒深深的呼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我能做的,就這些了,好好地活着吧!”
“媽媽,怎麽了?還有,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張芯諾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秦之默的房門,示意他自己進去看。
沉吟了片刻,秦之默還是打開了房門,然而,那一刻他愣住了。
“阿默”一道軟軟的甚至帶着些虛弱的聲音響起。
秦之默緊緊地盯着坐在床上的女子,深怕她又像在夢裏那般消失,但是,她畢竟是會消失的,她已經死了,死了三年,眼前的她,只是他夢裏的她吧,只是有很多的不一樣。她的下巴更加的尖俏,臉色也有些蒼白,而那頭及腰的長發變成了齊耳的短發。
他不敢眨眼,拖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身邊,然後将她抱進了懷裏,他低吟,“念念。這次可不可以不要再從我的夢裏消失?”他以為她存活在他的夢裏,可是懷裏的觸感以及耳邊的呼吸聲怎麽那麽的真實?!就好像此時的她是真實的存在着?
“好,我答應你,不再離開,一輩子都不。”沈語念雙手撫上他的背,這是令她懷念的味道,她笑了,眼淚卻在臉上肆意的流淌。同時,她也聽到了他低低的哭泣聲,她擡起他的臉,眼光流連在這張令她十分想念的臉上,然後對上他深邃的眼睛,似是要把他一次性看個夠。伸出手環上他的脖子,同時獻上自己的唇,在他的唇上生澀的吮吸。唇上的觸感,他再熟悉不過了,她生澀的吻技他更是了若指掌,這是真實的吻,而她也是真實的她,不是在他的夢裏,這一切都是真的。這一刻,
秦之默沉睡的細胞完全蘇醒,這是她,他的她!
很快,秦之默便反客為主,深深地吻着她,似是要把這三年來所有的思念都用這個吻來表達。吻畢,秦之默攬着沈語念躺在了床上,在觸及到她更是瘦若無骨的腰身時,他的心裏溢滿了心痛。
“為什麽活着卻沒有告訴我們?”這是秦之默最想問的問題,還有她為什麽沒有回複他的短信。
“那時,我受了重傷,槍火彈藥在我的耳邊咆哮,但是我卻沒有力氣叫一聲救命,我在原地呆了一天,然後被一個好心的居民救了,我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了,醒來之後,我忘記了一切,也忘記了你。”感覺到攬着她的腰的手緊了緊,沈語念便伸出一只手縛在他的手上,示意他放寬心。
“我在那裏生活了一個月後,學長便出現在了我的身邊,後來他告訴我,他知道了我去世的消息,他不相信,于是便自告奮勇的參加了他們醫院的援助團隊,來到了利比亞。”
“對不起!”秦之默滿心的對不起,在她受傷的那段時間裏,他沒能去找她,沒能去照顧她,每次她需要幫助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永遠是易子軒,不是他。
沈語念搖了搖頭,說“我沒有怪過你!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那時太任性,沒有顧及到你。”
“小傻子。”他們之間已經不需要感謝,更不需要對不起了,因為他們已經融入了彼此的心裏,成為了彼此的唯一。在她的眉間落下一吻,說,“然後呢”
“然後經過兩個多月的尋找,學長找到了我,然而那時我卻不記得他了,他費盡心力的替我張羅着回加拿大的事,我同意跟他走已經又是一個月後的事了。回到加拿大後,他找遍了所有的好醫生替我治病,終于在一個月前,我恢複了記憶,但由于身體極度虛弱,我們當時并沒有通知你們。”
千言萬語,秦之默只想對易子軒說一聲“謝謝”。用指腹輕輕的摩擦着她清瘦的臉頰,秦之默甚是心疼,這是他願意為之傾盡一切只為換她平安的女子,這是他第一個走進他心裏的女子,這也是他此生最疼愛的女子。将她緊緊地摟在懷裏,秦之默說,“念念,還記得三年前的情人節前夕嗎?”
沈語念在他的懷裏重重的點了點頭。
秦之默繼續說,“那時,我沒來得及跟你說,念念生日快樂,三年後,我想說,生日快樂,我的念念。”然後從床頭櫃裏拿出耳釘,戴在了
她的耳朵上。
摸了摸耳朵上的耳釘,沈語念喜極而泣,雙手環上他的脖子,一字一句的說,“生日快樂,我的阿默。”然後在他的唇上輕輕一吻。這記輕吻承載着她所有的愛與感謝。
想到什麽,沈語念撓了撓頭,說,“阿默,醫生說那次重擊給我造成了一定的傷害,即使我恢複了記憶,但後遺症還在,以後。。。”頓了頓,繼續說,“以後,我就不是聰明的沈語念了,我會更記不得東西,你,你會不會不要我呀?”
刮了刮她的鼻尖,秦之默說,“小傻子,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小傻子。”你從來就沒有聰明過!永遠是那個需要我牽引的我的小傻子。
捅了捅他的腰,但沈語念的臉上卻甚是甜蜜。
“念念。”
“嗯?!”
“念念。”
“嗯?!”
“我們結婚吧!”
“嗯?!”
“我說,念念,我們結婚吧!”秦之默極力表現得很淡定,但手心卻是冒着汗。
對上他真摯的雙眼,沈語念點點頭,笑着說,“嗯!”
那時,他說,“念念,當我女朋友吧!”
她點點頭,笑着說,“嗯”
現在,他說,“念念,我們結婚吧!”
她點點頭,笑着說,“嗯”
時間轉變,愛情不變,閉上眼,默念三遍,原來,我是如此的愛你。
有些人,注定要遇見,而一遇見,便是永遠。如果只是遇見,不能停留,不如不遇見。
愛情,原來是千回百轉之後,一句“執子之手,與子白首”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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