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預言家

“大約8點多的時候,我在靠近湖邊的小樹林散步,當時天很黑,地上草皮厚,腳步聲不明顯,當我感覺到背後有人時,他立刻伸手捂住我口鼻,頂我膝蓋,把我放倒在地後給我後脖子來了一下,然後我立刻就昏過去了。我醒過來時周圍卻沒有人了,我馬上跑回房間,那時是8點半,我暈了半個小時左右。”

駱合追問:“你被狼襲擊至昏迷,醒來卻毫發無損嗎?”

趙倫:“對,我回來扒着鏡子照了半天,又提心吊膽地熬到早上,還真一點事兒都沒有。”

駱合:“你能不能确定是被女巫救過?”

趙倫:“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沒覺着疼。”

駱合緘默。假設趙倫确實死過一次,而且被女巫所救,那麽現在有三種情況。第一種,殺他的是激光狼,這種死亡方式會留下明顯的外傷,大量出血,即便女巫能給救回來,他周圍應該也有血跡,他不可能發現不了,可以排除。第二種是毒殺狼,結合第一天晚上朱腴的死狀,可以知道毒殺狼不用親自接觸也能殺人,那麽就不必采用如此冒險的方式,排除。那第三只狼呢?他們對第三只狼的殺人方式依然疑惑,常懷瑾死亡時的表情安詳,所以他們推測是快速且致命的手段,那第三只狼沒有必要沖上來放倒趙倫。還是說他們搞錯了順序,其實應該是先将人打昏,在進行殺人?

除了他是被誰襲擊,駱合還關心着另一個問題,那就是女巫真的會出手救自己以外的人嗎?那瓶解藥一般會留給自己或者預言家吧?所以很大的可能是趙倫就是女巫。

這是順利成章就可以想到的事。駱合能想到,他猜想在座的各位都可以想到,至于趙倫能不能想到就不好說了。從他開口說遇襲的事,等于間接暴露了自己女巫的身份,如果他們今天沒有成功把襲擊他的狼處決,那他就是狼最大的目标。坦白說,駱合不認為之前處決的兩人都是狼,那麽現在剩下的狼就有兩人或者以上。不管處決結果怎麽樣,沖着他手中還有一瓶□□,趙倫今天晚上必死無疑。

駱合認為他不至于傻到這種程度。

駱合:“你能大概描述出那個人的特征嗎,身高,體型,氣味之類的?”

趙倫回憶了一下:“肯定是男的,和我差不多高。他應該很擅長體術,因為他從背後制住我很輕松,我連動都動不了,用手背砍脖子把人敲昏,這動作普通人控制不了那麽熟練。”

趙倫描述得比駱合料想的還要詳細,大大縮少了懷疑對象,同時又加深了駱合的疑惑:都被人了解到這種程度,狼怎麽會不滅口呢?如果他确實滅口了,那就回到前述假設。如果他是打算滅口,卻沒辦法滅口呢?

為什麽沒辦法滅口?被人阻止了,或者武器失效了?

如果是被人阻止,那阻止他的那個人更應該指出狼才對。如果是武器失效,那就意味着在狼打暈趙倫之後,已經有別人遇害,女巫出手,所以這位狼沒有武器無法殺人,只能逃走。

但這種思路也就意味着:還有別人遇害,并且女巫不說,被害人也不說。不論如何,駱合能确定這是個假平安夜,狼依舊在殺人,今天他不會再棄權。

駱合眼神掃過心思各異的衆人。男性,身高和趙倫差不多麽...這裏的男士沒有比他矮的,不過比他高的也有可能刻意降低身段制造假象,至于擅長體術......他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一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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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合問道:“彭岷則,你會格鬥術嗎?”

“當然,”彭岷則表現出十足的自信,“基本的,跆拳道柔道空手道這些我都是最高段位,泰拳能比劃,中國武術只學了皮毛,少林拳腳沒學到家,但是耍起來挺好看的。”

魏子虛心中苦笑,這時候你就別顯擺了行不行。

駱合:“那趙倫說的被放倒那幾下,你能做到嗎?”

“哈?”彭岷則回過味來,以前別人問起來他吹得順溜,今天卻起了反效果,于是立刻回道:“應該可以做到,但是我沒對人用過,也不能确定。而且我沒有襲擊趙倫。”

駱合嘴角微微上挑,彭岷則卻沒看出歡快,就真的是禮貌性地笑笑。“我沒有說你襲擊了他。”

“趙倫,最後問你一個問題。”駱合嘴上問趙倫,眼睛仍然打量着彭岷則,“你昨天晚上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不是和誰有約,或者發現了什麽于是自己去調查?”

趙倫這回回答得很快,甚至根本沒等駱合問完,“散步啊,散步要什麽理由。人家兩個大男人天天勾肩搭背出去鬼混,就不興老子也去散散步了?”

趙倫提這一嘴,衆人便了然地向魏子虛和彭岷則望去。

真的是偶然嗎?駱合習慣性地懷疑。他現在已經了解了,這些人并非全無關系,他們或是之前就有某種瓜葛,或是來這裏之後新建立起了糾紛。只是他并未過多關注這些事,一直置身事外。而其他人則不然,暗中都在緊盯彼此的行動。駱合覺得他也是時候改變态度了。女巫有沒有救自己?趙倫為什麽獨自去樹林又不肯說原因?挖掘出這些人的關系,對找出狼有幫助嗎?

“不......其實,昨天湖邊只有我自己。”

“嗯?”彭岷則奇怪地轉向魏子虛:“你說什麽傻話呢,我不是在——”

魏子虛慌忙提高聲音,以求蓋過彭岷則的聲音:“昨天晚上8點多,我提着手提燈,自己一個人在湖邊坐了會兒。岷則吃過晚飯就回房間了,我送他回去的。”

“什麽......”彭岷則剛想詢問魏子虛為什麽要說謊,猛然反應過來,趙倫出事的地點離他們兩個那麽近,就算說什麽都沒聽到,也無法打消是在給狼打掩護的懷疑。魏子虛這是在給他擋刀,如果他咬定只有自己在現場,彭岷則早就回了房間,那麽至少懷疑不會落到他的頭上。可是這行為意味着什麽,彭岷則認為魏子虛不會不清楚,要是有哪個傻子投給魏子虛一票,這便等于是用鮮血為彭岷則做的保護傘。

想到這裏,彭岷則只覺全身寒毛完全炸起,“你!”而魏子虛只是平靜地沖他笑,彭岷則從那笑容裏看出了“不要出聲”的信號。

“你們兩個......”駱合似乎是有一些問題要問,在他考慮的間歇,流井卻出人意料地開了口:

“打斷一下,能讓我說句話嗎,還挺重要的。”

駱合看向流井,他的表情是難得的認真,察覺到駱合的視線,他也坦然回望,他深邃的目光伴着一句話:“我要跳身份。我是預言家。”

預言家?所有人表情一凜,這個可以說是狼人殺中最重要的角色出現了。

駱合狐疑地皺起眉頭:“預言家,這麽早就跳?”

流井卻應對地非常自然:“不早了,要是昨天你們把我處決了,那我永遠沒機會跳了。”

是因為這個理由嗎?确實,昨天懷疑一邊倒地偏向流井,該說狗急跳牆嗎,他忍不住了也是情有可原。但是這才進行到第五天,駱合覺得爆出預言家身份為時尚早,還是先前提過的,即便今天能處決掉狼,怕是還不幹淨,而預言家今晚是必死的。是因為他驗到了狼身份,而且是必須跳預言家才能保證處決的狼嗎?還是說他已經有了晚上不被狼刀的方法?

“而且我會跳身份,自然是因為驗到一些有意思的東西。”流井眉峰一挑,笑容便帶上了一絲玩味。

驗到狼了?個人內心活動不一而足,有人興奮有人忐忑,面上卻都維持着波瀾不驚。駱合此時并不着急,開口說道:“先不急,你說一下你前幾天都驗了誰?”

流井:“第一天晚上驗了常懷瑾,好人。第二天驗了李振,好人。”

駱合提問:“驗了李振,你為什麽要驗一個死人?”

流井笑笑:“我第一次看DEATH THEATER,得承認那天我确實是同情心泛濫了,一心想知道李振到底是不是狼。而且如果他是狼的話,能排一個狼坑,也沒損失。”

駱合:“嗯,繼續。”

流井:“第三天我驗了莫晚向,好人。至于昨天晚上嘛......”他那張英俊的臉上又挂上玩樂的表情,視線挨個掃過衆人,最後停在魏子虛臉上。魏子虛滿臉期待地看着他。

“我驗了肖寒輕,狼。”

沉默。

沉默過後是吸氣的聲音,大家終于對這個結果有了反應。在這其中,反應最大的卻不是肖寒輕。

她反應了足有十幾秒,才領會流井說出的是自己的名字,嘴唇漸漸褪去了血色。她就那麽僵硬地轉過頭去,眼神由無助,逐漸滋生出絕望。在一片靜默無言中,她絕望地望向每個人的臉,一個一個看過去,衆人心中其實是該歡呼的,此刻卻不知為何不敢面對她的眼神,不自在地轉過臉去。

她一個個地看過去,到了最後一位的魏子虛,卻直接跳過,仿佛根本不認識這個男人。她最後對上了駱合的視線。駱合嘆了口氣,她的眼神中,與其是在說“我不是狼”,更像是說“請不要投我”。

甚至不用對這個結果再做讨論,她的神情已經昭然若揭了。

就和她的體質不擅長熬夜一樣,她也不擅長說謊吧。駱合默默想道。

駱合本來就打算今天投她,現在看來,倒是連解釋自己的猜測都省了。

其實,說流井是預言家,駱合有八成是不信的。可他公然驗到了狼,若他是狼跳預言家,賣掉隊友對他有什麽好處呢,他正确的做法應該是說一名死者是狼,既填狼坑又保護隊友。關于流井的身份問題,駱合認為還有待觀察。

【投票結束。哎呀哎呀,今天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大滿貫呢,肖寒輕獲得全票通過,掌聲送給她!】

【啪叽啪叽啪叽】

【提前預告一下,我今天會講一個大反轉的精彩故事哦,敬請期待!】

推開門,五彩斑斓的氫氣球徐徐升上天花板,到處都是彩帶,亮晶晶的泡泡。門上,地板上,甚至玻璃露臺表面,都被噴上了孩子氣的塗鴉,寫着類似于“天氣真好”“不想寫作業”“XXX我喜歡你”之類的文字。

背景樂曲調歡快,有很多三角鐵和小銅板伴奏的聲音。一個稚嫩的童音響起,奶聲奶氣地唱起了童謠。

肖寒輕坐在玻璃露臺裏,腳邊堆滿了玩具積木和樂高士兵。她張着嘴,是想說什麽,還是呼吸不暢呢?

一顆七彩的糖果劃入她口中,順着喉嚨掉進了食道。

她低頭劇烈咳嗽起來,淚珠亂掉,眼裏是洶湧澎湃的恐懼。

【我來給你們講一個好心醫生的故事吧。】

作者有話要說:  27章我改了一天都不給過,已經無能為力了

審判劇情概括一下就是韓曉娜沒死,趙倫說自己被襲擊

我在長佩和lofter上發的都沒有問題,晉江這是要逼走我

總之想看的去我lofter找找吧,搜紳士賈就行

這篇題材就這樣,以後可能有更多被鎖章節,改不過我也沒辦法

晉江:确認過眼神,你是我留不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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