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幾分鐘後，季明媽媽打開門，手裏提着垃圾袋，被站在門口的刁溪吓的差點尖叫。
看清是誰之後，季明媽媽摸了摸胸口，說：“是你啊，可把阿姨吓了一跳。怎麽這時候來了，哎，怎麽還帶着花呢？”
刁溪扯了扯嘴角，臉上隐隐作痛，“阿姨好。我……”
“哎，別在外面站着，先進來。”季明媽媽轉身給他拿了拖鞋，又把刁溪拉進屋，然後拎着垃圾袋走出門，“阿姨去丢個垃圾，一會就回來了。季明在廚房跟他爸下廚呢，你去吧。”
刁溪：“……哦。”
然而刁溪沒敢去廚房，把手裏的東西放在玄關的櫃子上後，他看了看廚房的位置，走近了客廳，正襟危坐。
刁溪想不通，為什麽一見面，季明就給了他一巴掌。
他左思右想，都不覺得自己剛剛有說錯什麽話。
在熟悉的地方，刁溪就這麽發起了呆。
而廚房裏的季明并不知道自個親媽把人放了進來，揉着有些發麻的手，跟父親讨論着晚上的菜式。
過了會兒，季明媽媽丢完垃圾回來，見刁溪坐在客廳裏，還當他已經跟季明打過了招呼，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怎麽這次來還帶了花跟酒……哎呀，阿西啊你這臉怎麽啦？”
季明方才雖說沒下死手，但好歹也是個男人，在沒有克制的情況下，力道不小。刁溪人長的俊，頂着這麽一個巴掌，也有點滑稽。
而且……
季明媽媽關心地看了看，詫異，“這、這不像是女孩子打的呀，這手印有點大。”
刁溪沒敢說是季明打的，回過神來，摸了摸臉，扯了扯嘴角，“沒什麽事，可能是我說錯話惹他生氣了。”
“他？誰啊？”季明媽媽問了一句，想起什麽，起身對刁溪說道：“你等着啊，阿姨給你弄個熱毛巾敷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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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溪：“……好。”
廚房裏的季明聽到些聲響，探出頭問了一句，“媽，你剛說話了嗎？”廚房出來就是他們家的小餐廳，小餐廳跟客廳之間隔着壁櫃，季明并沒有看到客廳沙發裏坐着的刁溪。
刁溪聽見他的聲音，莫名有些緊張，雙腿并攏，随時準備起來。
季明媽媽什麽都沒想，聽見季明的聲音，揚聲回道：“沒事，你忙你的。”
聞言，季明只當她是在打電話，也沒多想，折身回了廚房。季明爸問了句，“怎麽了？”
“好像是跟誰在打電話，我還以為她叫我。”季明洗掉手上沾着的菜葉，看着父親在鍋中翻炒着，說道：“一會喝兩杯嗎？”
“成啊。”季明爸爸笑着說道，“不過只能喝兩杯，多了她又念叨。”
“嗯，就兩杯。一會吃完飯後我就回我那邊屋子去，明天還要上班，不喝多了。”季明說道。
“真不在家裏住兩天？”
“留幾天假過年用。”季明說着，笑了，“我在家住着回頭媽又擔心這擔心那的，隔遠了她反而放心點。”
季明爸聽出他話裏的意思，皺了皺眉，很快又松開了，“你自己心裏有數就成。”
“嗯，我會處理好的。”
“哎，那誰不說晚上過來麽？他說幾點來嗎？”季明爸爸突然問道。
季明動作一頓，表情僵了一下，背對着父親沉下臉，語氣裏卻是帶着笑意的，“不知道啊，興許臨時有事就不來了呢。”
“他倒是一年到頭都在忙。”
“嗯，他厲害嘛。”季明不想在刁溪身上說太多，轉移了話題，“哎爸，這莴筍切片還是切絲啊？”
“切片吧，你媽喜歡吃片片的。”
“哦，好。”
下廚的主要還是季明爸爸，季明就是幫忙處理下食材，洗洗菜切切菜之類的。把該做的都做好之後，季明洗了手出了廚房，正準備把壁櫃上放着的酒拿下來放餐桌上時，隔着壁櫃的空隙瞥見了客廳裏的黑色衣服。
季明媽媽今天穿的顯然不是黑色的衣服，而季明也很快就聯想到了之前開門看到刁溪時，對方似乎穿着黑色的西服。他動作一頓，放下手裏的東西繞過壁櫃，看着客廳裏端坐着與母親說着什麽的刁溪。
察覺到他的視線，刁溪轉頭看了過來，在看到季明時先是反射性的笑，然後在季明媽媽關心下松懈下來的心髒回憶起之前的事，猛地就提了起來。他張口喊了一句：“季明……”
“媽。”季明走到客廳，面對母親時笑的很自然，“一會我跟爸喝兩杯，找不到杯子了，你記得在哪嗎？”
季明媽媽聞言，注意力瞬間就從刁溪身上移開，轉過頭問：“喝酒？喝什麽酒？”
“就喝兩杯，白酒。”季明說着，頓了頓，笑，“媽你要是不願意，紅酒也行，就是助個興。”
“喝紅酒，喝什麽白酒。”季明媽媽起身，拍他一下，“你爸之前都沒說要喝酒，肯定又是你帶的。學什麽不好，把你爸年輕時亂喝酒的風氣學了去，就喝紅酒，喝我買的那個。”
“哎，行，都聽你的。”季明被拍的不痛不癢，還是笑，“那什麽，你幫我找找杯子呗，用一次性杯子多沒勁。”
“就你要求多。”季明媽媽說着，又笑，“行，我給你找出來。你要沒什麽事，跟刁溪聊聊天吧，媽一會給你切蘋果吃。”
“哎，行。”
支開了媽媽，季明的表情瞬間就冷了下來，涼嗖嗖地看着刁溪，“你跟我媽說什麽了？”
“我沒說。”刁溪第一次覺得在季明面前束手束腳，這讓他很不習慣，內心甚至有些驚訝，季明原來還會有這樣的一面。不溫柔，不和善，甚至兇巴巴的。
可，刁溪卻一點生氣的情緒都沒有。
“我什麽都沒說，季明，我只是想……”
“回頭再跟你扯這事。”季明按了按眉心，“你就跟往常一樣，吃飯，什麽多餘的話都不要說，懂嗎？”
刁溪要出口的話就這麽被打了回來，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仍舊不知道眼前這個人的喜歡自己喜歡了十年，只是那天晚上被刁倩倩怒吼着下了命令後，第二天醒來迎來的除了宿醉之後的頭痛，便是豁然開朗的欣喜。是啊，反正他也沒女朋友，又不想季明跟別人跑了，那他跟季明在一起不就好了？
可是，滿心以為自己的想法在對自己予取予求的季明面前并不算是什麽問題，卻在剛邁出一步的時候就被扇了一巴掌。
刁溪想不明白，季明現在，是在為什麽生氣。
☆、D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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