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Chapter057

9月13日，天空下着瓢潑大雨。

這一天，是S·M家族在中國上海的家族演唱會，韓素顏一行人早就跟着公司的大部隊于上午抵達上海。奈何這大雨，原本還想去外面逛逛的成員們，也只能窩在酒店裏。

這是時隔上一次黑海事件後，少女時代首次合體。這三個月來，金泰妍，林允兒，以及韓素顏支撐着行程通告。盡管是單獨行動，但三人每每在介紹自己時，都會帶上少女時代。

這也是公司的策略，團體不能活動，也只能讓兩個門面和隊長代表團體活動，至少這樣還能曝光團體的名聲。

趴在酒店的床上，累得像條狗的韓素顏，已經渾然不覺的進入了夢鄉。連續三個多月的繁忙，加上她的傷，好幾次她都是頂着高燒的狀态，去努力的完成通告。如今，難得有一點休息的時間，沒道理會放過。

允兒走進來時，就見韓素顏已經睡着。說實話，就算這段時間她和泰妍相對忙了些，但遠沒有韓素顏累。這份累，不僅是身體上的累，也是心裏的累。原本，還想借着這個空閑的時間，兩人說說話，談談心，允兒也只能作罷。

“素顏睡着了？”看見允兒立在房門前，泰妍瞥了一眼裏面，想要和韓素顏談談，并不只是允兒一人。在泰妍身後，還有各個成員。

如果說第一次黑海，成員們心中難過，更多的是對韓素顏的不滿。然而一直到發生了這麽多事，明明是同一個宿舍，但要見着韓素顏的面，幾乎是很困難的。原本在飛機上，坐在韓素顏身邊的傑西卡就想和韓素顏說說話，可是看着那一張完全沒有掩飾的倦怠臉龐，傑西卡到嘴邊的話，是怎麽也說不出來。

韓素顏身上的傷，到現在都還沒有痊愈。有感染的，也有休息不良造成的疲乏，還有時不時就會引發的高燒症狀。韓素顏有多辛苦，她們看在眼裏，盡管心疼，卻也多了一抹不該有的複雜。

“讓她睡會吧。”允兒蠕了蠕唇，捏緊了雙手又再次松開，“我去給她換藥。”

“小心一些，別把她吵醒了。”泰妍的聲音同樣帶着擔憂，說完，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兒，轉過頭，看着臉色各異的成員們，“孩子們，雖然說這樣的話，你們或許會覺得我偏心。但是，素顏已經這樣了，難道孩子們還在這樣認為着，上一次的黑海抵制，是韓素顏一個人造成的錯誤嗎？”

“我們一起經過訓練，一起從練習生中脫穎而出，然後組成一個團隊，孩子們，素顏是個活潑的孩子，是個善良的孩子，可是，你們看看，現在的素顏……我已經，很久沒有看見素顏笑了。”

說到後面，泰妍幾近哽咽。何止是笑容，就連韓素顏的面，她們都很難看見。

“我們是一個整體啊，我們是少女時代啊！為什麽？為什麽你們會認為，是韓素顏害了我們？難道我們不該自己找找錯誤，為什麽一股老的就将所有的責任推卸到素顏身上？”

“素顏受了那麽多委屈，受了那麽多苦，她一句怨言都沒有，到如今，她還在努力的支撐着，為了什麽？孩子們，你們想過嗎？”

哭聲，斷斷續續的傳來。泰妍抹了一把眼淚，看着成員們臉上難堪內疚的神色，忙內小賢甚至流下了眼淚，泰妍捂臉，蹲下身，肆無忌憚的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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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現在她還堅信着，她們能紅。

到現在韓素顏還在努力着，因為她們是一個團體，因為她也堅信着，她們會紅。

只是，這些……沒有人願意站到韓素顏的立場，去想一想，去體會，去琢磨。除了對于韓素顏的不滿，變本加厲的是厭惡。金泰妍不是沒有感覺到，就算每晚結束通告回到宿舍，大家面對她時是熱情的，但面對韓素顏，卻是冷臉相對。

那時候，韓素顏的心情又是怎麽樣的？

金泰妍覺得，如果換做自己，早就崩潰了吧！可是韓素顏卻全然不在意，拖着那疲憊不堪的身軀結束洗漱，然而第二天天還未亮，就被經紀人接走。到了後面，韓素顏直接很少回宿舍了，泰妍想，行程忙是肯定的，但更多的是，韓素顏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成員們了。

所以，委屈自己就在保姆車上度過，然後繼續第二天的行程。這樣身心折磨的狀态下，韓素顏以一種極為快速的速度消瘦下去。

或許是瘦得太快，時隔一個月之後，成員們再見，自然留意到了韓素顏的身高拔尖。在整個團隊來說，她的個頭，居然高出了最高的秀英。只是……卻更加凸顯出韓素顏那纖細羸弱的身軀。

沒有人會懷疑，一陣強風就真的會把韓素顏吹倒。

“泰妍歐尼，別說了。”就在哭聲斷續，大家陷入沉默之中時，韓素顏的聲音飄了過來。她站在房門邊，低垂着頭，身邊是快要忍不住哭泣的允兒。

“少女時代，會紅的。”韓素顏擡起頭，臉上是純粹的笑容，她的眼中，罕見的是她們熟悉的堅定。

有多久，她們沒有見過這樣純粹的笑容。有多久，她們沒有看見她眼中的其他神采。

“對，少女時代會紅的！我們，會紅的！”允兒伸出手，盡管再也忍不住落淚，卻硬生生的扯出一個笑容。

看見那只伸出來的手，成員們一怔，另一只手已經覆蓋在允兒的手上，那是韓素顏的手。

“我們是，少女時代！”

十只手再次交疊，破泣而笑。

雨，沒有見停的趨勢，反而越下越大。

韓素顏望着窗外，經紀人大叔已經來過告知了演唱會開始時間被推移。從原本的七點，推移到了八點。然而這個雨，仍舊還是那麽大。

今晚，必定會冒着雨演出了。盡管，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她冒雨演出。上一次冒雨拍攝CF，結束後她就發高燒，甚至引起了傷口發炎。伸出手，摸了摸後背，韓素顏眼眸微閃，這場雨，來得真不是時候啊……

将手中的咖啡杯丢進垃圾桶裏，韓素顏轉身，是該回休息室做準備了，不然成員們又該擔心了。

換好演出服，白藍相間的超短裙和緊身T恤，這樣一穿，反而更加襯得她高挑瘦弱。

“素京歐尼，能把頭發紮起來嗎？”因為雨，韓素顏不想頭發幹擾。舞蹈中有好幾個甩弄頭的姿勢，如果被雨打濕，那就不是飄逸的甩頭，而是洗吹剪了……

“沒問題。”姜素京是負責她的造型師，聽到韓素顏開口，也沒有多想就讓韓素顏坐下，在她頭上一陣擺弄。

就算被推移，時間還是會走，剛剛上完妝，工作人員就推開門告知她們，該她們上場了。

“孩子們！我們是少女時代，沒有什麽能打倒我們！”

“fighting！”

“fighting！”

S·M家族演唱會，到場的除開一些真正的家族粉，更多的是仙後妖精，一大片的紅海藍海。其次才是夙願和Shawol，還有Shapley和寶飯。

剛剛走上舞臺，舞臺上全是積水，而且，雨下得更大了，比之剛才還要大。

放眼望去，全是紅色和藍色的燈海。韓素顏定了定心神，其實，從上一次開始，她就對演唱會這樣的演出，有了那麽一絲陰影。如今再見到這些亮着的燈海，還好，中國的粉絲們是有素質的。

只是，韓素顏這份感激并沒有維持多久。真的，只有短暫的那麽分把鐘，随着她們的音樂聲響起，歌聲傳遞，那一片片的紅海，藍海，甚至湖水色海……以一種極為快速的速度，帶着完全的默契，逐漸熄滅。

甚至，很多粉絲拿起手中的熒光棒交疊打叉，一片片的XXXX……

允兒一個不慎，踩到積水摔倒，卻又快速的爬起來，更加賣力的舞動。成員們似乎是受了刺激，歌聲，越唱越大。

韓素顏頂着腰上的疼痛，盡情的和孝淵一起，跳出了力量舞。

十分鐘，對于她們來說，能做的，只是更好的在舞臺上表現自己。

可是，天不遂人願。韓素顏在結束和孝淵的單獨舞蹈後，歸位的瞬間，因為積水，地板太滑，她很不幸的摔倒，後背完全落在地板上，帶起一陣火辣辣的刺激感。

就算有雨水沖刷，那份火熱仍舊沒有消停。

甚至，以一種眼見的速度，白色的T恤上開始冒出殷紅。

哦豁。

傷口再次破裂。

韓素顏卻全然不知般，硬撐着爬了起來，跟着節奏跳出了該有的舞蹈。只是，腰上的痛楚，再也無法支撐她的負荷動作。也是這一段時間來，她身體其實早就超出了負荷。能硬撐着，已經很不容易了。

“為什麽要這麽對她們？”後臺，金希澈捏緊拳頭，韓素顏的後背，在流血。就算燈光不明亮，他還是眼尖的看見了。同他一起注意到的，還有SJ衆，神起衆。

“她的傷一直就沒有好。”韓庚沉默的吐出這話，憐惜沖刺了雙眼。

“現在還是下雨天，希望不會再發炎。”韓素顏最近的行程，就算他們不去刻意了解，也能聽到一個大概。那完全是不把她當人看，如此壓榨她。

“她，好像有些不對勁。”應該是剛才摔倒加重了疼痛，并且使傷勢惡化了。金在中眼眸微閃，随着他的話音落，舞臺最前方的韓素顏，身體就像一片落葉般，猛然倒向地板。

“哦莫！”

“不好！”

“素顏！”

音樂聲還在繼續，希澈想要跑出去，卻被成員們緊緊抱住。

舞臺上，韓素顏的身體已經倒在地板上，允兒箭步跑過去，抱起她，此刻的韓素顏已經失去了意識。

工作人員快速的跑上舞臺，從允兒手中接過韓素顏，然後又快速的下了臺。

允兒擦了擦臉上的水，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眼淚，她站起身，其他成員也跟着收起了情緒，露出笑容随着音樂再次唱出了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