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Chapter091

“韓素顏，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黃美英還沒有發話，一直安靜的權侑莉開了口。語氣，滿是不可置信。

的确，剛才韓素顏那些話，真的震驚了她們。

她們所認識的韓素顏，可不是這樣子的。

“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麽。”韓素顏輕笑，頓了頓，她完全諷刺的開口，“或許在你們看來，我就該默默無聞，就該老實的做好本分，不管是公司的安排，還是粉絲的指責。少時經歷黑海，所有的責任你們都推到了我身上，我也認了。”

“但是，我現在已經退隊了，我現在是T-ara的成員。”

曾幾何時，韓素顏是多麽的希望，維持那份和平。

就算拖着傷趕行程，韓素顏也沒有怨言。作為少時的一員，她是真心希望大家能共同進退。她們，能紅起來，能越走越遠。以至于後來被迫退隊，韓素顏都是帶着祝福，以及一絲解脫的心态。

那時期的她，的确将少時不紅的責任扛在了身上。所以退隊，她心裏是真的有着一絲解脫。她，再也不用連累少時了。

可是如今，黃美英的話，她的嘲諷和奚落，讓韓素顏原本還抱着友好相處的僥幸心理，徹底瓦解。先不說此刻T-ara和少時尴尬的處境，單是系統君的指令，韓素顏就無法反抗。

既然無法反抗，她何必再顧忌黃美英的感受。

黃美英于她，終究是有着太多不滿和針對，想要徹底和平，本就難。眼下還有一個尼坤隔在中間，那是根本不可能做到和平了。

韓素顏一直都知道，在少時中，大家對她的不滿。

她所做的一切，在她們看來都是理所當然的。可卻從來沒有人站在她的立場上來想過，她為什麽要背負這些責任？

她有着這張妖孽的臉，怪她咯？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為什麽她還要忍受？她所受的委屈，所受的苦，已經太多了。如果連退隊後，都還要去忍受，韓素顏自問，她沒有這麽大度。

除開剛才那一巴掌，她最後的虧欠，也已經彌補了。

她，再也不欠少時。

“我沒有做錯。要說錯的，是你們，我受的委屈，你們從來不願意正面面對，一味的逃避，一味的将所有責任推到我身上。可是又有誰想過我的感受？我把你們當歐尼，當親故，我一直堅信，一切都會好的。”

“到頭來，我得到了什麽？”

“就連離開，我還在替你們擔心，還在自責內疚。原來不過是一場笑話，我在你們眼中，就是一個笑話。”

“我離開了，甚至遭到了封殺，而少時開始紅了。我好不容易複出了，少時已經更紅了，粉絲們的言論，徹底激發了你們心中的那份憤怒，一個黑過少時被迫退隊的人，憑什麽和現在的少時做比較？”

“黃美英前輩，你敢摸着你的良心，保證你剛才的舉動，真的只是因為尼坤嗎？”

“這些不過是借口，你們一直對我不滿，我又怎會感受不到。”

“是啊，像我這樣的人，就是多災多難。就算複出了，也紅不起來。卻和你們相提并論，換做是誰，都會不滿意，不心甘啊。”

“恐怕就連允兒和泰妍對于我的過分擔心和親昵，也讓你們更加憤怒吧。”

“還要我說什麽呢？”

“我只是想要站在這個圈子，我又做錯了什麽？我只是想要追求自己想要的，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們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冷冽，而又底氣十足。

韓素顏看着她們，嘴角，噙着冷笑。

她想要守護的那個女團，已經随着時間和名氣，早已經不複存在了。

一聲聲質問落地，換來一室的靜默。

“韓素顏，夠了。”裏面，金希澈站起身，他的視線落在韓素顏身上，比起以前，她更加瘦了，尤其是那張上完妝後的臉，如此絕美。

只是，左臉頰上，的确留下了五指印。

韓素顏的皮膚，很好。不僅白皙，就連一點毛孔都看不見，冰肌玉膚，說的就是她這樣的。

黃美英那一巴掌，所用的力度，金希澈不敢想象，在那張臉上，不僅清晰可見，甚至越發顯紅。

聽到金希澈的聲音，韓素顏微微擡頭，視線落在他身上，有些恍然。她的眼眸，明明滅滅。當初，她答應加入T-ara複出，為的就是想要立刻站到他的面前。

然而到頭來，換來的不過是一句分手。

沒有什麽，比這更加讓人心碎。

視線對視，金希澈明顯的看見她眼中的哀傷。心裏的痛，卻無法表達出來。微微別過視線，金希澈冷冽着聲音，“作為後輩，韓素顏，你的禮儀呢？”

這該死的禮儀！

韓素顏的心，被這樣一句話，瞬間打落谷底。

隐藏在話下的意思，韓素顏很想裝作不懂。可是，眼前的場合，已經不允許她裝不懂。

黃美英是前輩，前輩訓話，作為後輩的她，就算挨打，也不能反抗！

而她，的确沒有反抗，可剛才那些話，實為大不敬。

連金希澈都利用前後輩的關系，出口教訓她了！

垂下眼簾，垂在側邊的雙手，情不自禁的狠狠捏在了一起，分手就算了，如今，還打算撇開他們之間唯一的樞紐嗎？

是啊，他們是前輩，他們是S·M公司的，而她，已經離開了S·M公司。

一句前後輩，卻是抹殺了她所有的過往，也撇清了他們之間所有的回憶。

她只是一個新女團的成員。

韓素顏咬着唇瓣，回憶有多美好，眼下給她的傷害，就有多大。幾乎是顫抖的從齒縫中擠出一句話，“所以，金希澈前輩，也是想要教訓我嗎？”

那顫抖的聲線，任誰都能聽出來。

金希澈一頓，他的确沒有想到，韓素顏會說這樣的話。也完全沒有想到，韓素顏這麽聰明。

原本他只是想要阻止這一場鬧劇，可是，聽在韓素顏的耳朵裏，明顯變了意味。

韓素顏叫他前輩，金希澈哪裏還不明白，韓素顏已經兀自規劃出了陣地。

他，被迫站到了她的對立。

他的沉默，看在韓素顏眼裏，是變相的默認。

凄涼一笑，韓素顏彎下腰，标準的九十度鞠躬，也一并遮住了她眼中的暗湧，“我是T-ara的韓素顏，今天各位前輩的教訓，我會銘記在心的。”

“我們還要準備等下的舞臺表演，就先走了。”說完這句話，韓素顏直起身，再也沒有給予多餘的眼神，徑直推門而出。

身後，T-ara的六人連忙鞠躬，道別，跟着離開了休息室。

“素顏啊……”允兒無比凄婉的聲音，透過還沒有關合的門，傳出。

韓素顏面色不改，步履從容又沉重。

今天的一切，她不會忘，也不敢忘！

回休息室路，成員們沉默得不敢開口。

韓素顏周身的低氣壓氣場，實在太強大。就算想要開口，她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話，來安慰。

一直到抵達休息室，韓素顏也是一語不發的坐在椅子上，鹹恩靜看了看樸昭妍，又看了眼全寶藍，擠着眼色，該怎麽辦？

“素顏……”樸昭妍有些拘謹的走到韓素顏身邊，說實話，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韓素顏。

在她的認知中，韓素顏是一個随和，愛笑的人。

她也從來沒有看見過韓素顏生氣發火。

到底是傷她太深，以至于這股悲傷，在回到休息室後，瞬間彌漫了整個室內。

到現在，韓素顏還沒有放開金希澈。

“歐尼，不要擔心，我沒事的。”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這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讓樸昭妍到嘴邊的話，卻是怎麽也說不出。

“幫我上妝吧，希望能遮住這個紅印。”看着鏡中的自己，韓素顏頹然的說出這話。

大話，誰都會說。

但，也只是大話罷了。

韓素顏是不敢真的頂着這個紅手印上舞臺的，先不管公司那一關，她自己這關也過不了。

她還沒有白癡到，真的用苦肉計來引領輿論。

那樣，只會讓那些人更加的笑話她。

一個新人，被大勢的前輩欺負，是再正常不過的。

她沒有立場。

不管是從哪一方面，都是她吃虧。

樸昭妍一嘆，卻是誤會了韓素顏的意思，就連這一刻，韓素顏還念及着舊情。默默的拿起遮瑕膏，看着那個紅印，樸昭妍眼眶微澀，“痛嗎？”

“不痛。”搖頭，韓素顏堅定的吐出這兩個字。

她已經受過太多痛了，這點痛，算什麽！

“歐尼，總有一天，我會站在頂端的！”從被迫當練習生，被迫接受系統君的建議，将明星當做夢想。韓素顏一路走得，既順利又太艱辛。包括現在的複出，在她看來都是為了追求自己所愛，才會這麽迫切的複出。

可是，随着這一切的一切發生，已經讓她改變了初心。

她不想将明星當做暫時性的目标了。

她也不想将這些當做系統君的指令。

她想要真正的成為一個紅得發紫的明星，她想要站在最頂端，俯視她們。

那些嘲笑過她的人，她想要真正的看見她們，對她俯首稱臣。

她，想要地位。

作者有話要說：

認清了現實，心态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