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鹹魚鹹魚鹹魚

顧小栗和艾西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了好一會兒。

“是不是有點冷，”穿着睡裙的顧小栗提議,“我們要不要回去把鬥篷帶出來。”

“我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提議,但是顯然現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艾西指向根本沒辦法讓人忽視的巨龍,“作為布萊克的擔保人你是不是需要做些什麽？”

顧小栗默默扶額，“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做,可能我是個假的擔保人。”

天地良心,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個情況，潘蓉老師也只說過往嘴裏塞金子什麽的,現在這麽大一張嘴怎麽想都覺得不夠塞牙縫的。

“你不是還想和布萊克生個超級厲害的孩子嗎？”顧小栗提問，“艾西你為什麽不發揮一下愛情的力量把布萊克感化,一舉兩得？”

“我對他只有單純地要生個孩子這種想法，”艾西再次澄清,非常嚴肅，“你怎麽能把這兩者混為一談,而且和保護好自己生命相比其他願望都不值一提。”

“你這個樣子是成為不了女主角的,”顧小栗吐槽。

“身為擔保人什麽都不做的更不像女主角，”艾西還擊。

“我的命也很重要呀！”大家都是務實的人。

兩人陷入沉默中。

布萊克的注意力已經不在比爾的飛行器上,他似乎發現了很有意思的東西--有個和他差不多高的樓房,他開始嘗試抱緊這個房子看能不能□□。

……魯智深嗎你。

“那棟樓裏面有人嗎？”顧小栗問。

“大約是有的？”艾西也不确定。

雖然大家都是惜命的人，但是到了這個關頭果然還是得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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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穿着睡衣的姑娘剛跑了幾步就被半路攔截，是懷亞特學校的老師，她顯然也是比較慌亂，頭發松垮着綁着，“你們是這裏的學生？這邊有獸人失控了不能過去。”

“我們是那個獸人的同學，也是柯克爾學校的，”顧小栗驚訝這裏竟然能夠看到懷亞特的老師，“我們也許能夠幫助他恢複清醒。”

這位老師楞了一下，而後反應過來，“沒人跟我們說過這裏有柯克爾的學生……怪不得會有龍，你們也是s級的？”

顯然s級別更讓人覺得可靠和能夠信任。

“那棟樓裏還有人嗎？”顧小栗問，現在這個問題比較重要，“老師你們還有別的人有飛行器嗎，現在看來一個會有些吃力。”

“原本是有的，但是為了響應節能減排的號召做了能量的調整，現在能馬上使用的只有比爾的飛行器，”老師皺眉，“那棟樓還有很多休士的學生，根本沒辦法逃出來。”

布萊克巨龍還在饒有興致地抱着高樓，他前肢抱緊了房子的頂部，讓高樓開始松動，這讓他非常開心，流着血的翅膀張開，差一點打到在一旁盤旋的飛行器。

“老師，”懷亞特老師耳朵上的耳機突然亮了，比爾的聲音從這裏傳出，“盤旋已經沒有辦法引起他的注意力，想把他從學生那裏引開只能攻擊了。”

“不行，”顧小栗突然出聲，打斷比爾的彙報，“不能攻擊！”

“雖然是你同學，但是現在關系到這麽多人的生命，”這位老師顯然不贊同顧小栗的觀點，“我知道龍族恢複能力很強。”

“不是那個，”顧小栗搖頭，“如果被攻擊他會噴火的，那樣樓裏的學生就比現在危險多了。”

能夠讓布萊克安靜下來的東西，讓他無法抗拒的東西，顧小栗逼迫自己認真思考起來。

腦中将有價值的信息一個個掃過，顧小栗猛地想到一個重要的事，“老師你們住的那座樓是金色的對不對，學生們都離開了嗎？”

他們和懷亞特學生順路，因為注意到比爾的關系，她多看了眼那裏。

“發現出現情況後我就組織撤離了，”老師微微皺眉，“你是說金子？可以用來吸引龍？”

別的龍不知道，布萊克這個清醒狀态都會暗暗想帶走別人房子的家夥絕對是抵抗不了這個的。

顧小栗拍手，給艾西指明方向，“你現在快去從他們那棟樓砸一塊大的出來，一會兒用這個吸引布萊克。”

艾西哎了一聲就直接變成海鷗拍拍翅膀飛走。

老師眨了下眼，看來還不是很習慣獸人的能力，“你有多少把握？”

“我是那頭龍的擔保人，”顧小栗聳肩，她自己也是抱着試試的心态，但是絕對不能讓這位老師知道，“能不能讓比爾把飛行器開過來？我需要他的幫助。”

老師同意了。

飛行器落在地面後老師簡單給比爾交代了一下後她表示休士學校安保太差了，她要去找負責人，暫時不會和他們聯系。

比爾打開飛行器，看向顧小栗，表情平淡，“進來吧。”

顧小栗也沒客氣，直接跨了進去。

整個機體是很小巧的，容納兩個人已經是極限。

“我們先去你們之前的那個宿舍，我同學現在應該已經撬開一塊牆了，把這個帶過去将巨龍吸引到你們宿舍，金子會讓他安分好一會兒。”

“這個不行，”比爾快速反駁，“巨龍雖然不會飛但是行走的速度也非常快，飛行器不攜帶物品躲避它都非常吃力，帶上一大塊牆面會把速度降低很多，會在引導之前就被巨龍抓住。”

“我知道這個，”顧小栗看了眼比爾面前的操控臺，一大串不懂的按鈕，她輕輕撫過邊緣，語氣有點微妙，“懷亞特有懷亞特的辦法，柯克爾有柯克爾的辦法。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原型是錦鯉。”

這種生物的特殊之處除了運氣以外還有各種各樣的祝福。

顧小栗并不常用這個技能，因為所謂的“祝福”只能夠用在別人身上，她撈不到好處。

“我可以讓你的機器短時間內速度和力量至少增加百分之三十，”顧小栗微笑，“或者你希望是百分之八十？”

比爾煙灰色的眼睛盯着顧小栗不到半分鐘，他是個相當利落的人，“百分之三十夠了。”

起飛。

顧小栗手放在操作臺的邊緣，當她摸上操作臺的那一刻起，飛行器速度突然猛烈提升。

比爾看了眼表示速度的顯示屏上飛漲的字數，“名字？”

“顧小栗。”顧小栗回答。

在這之後比爾再沒有別的問題，他們到達樓頂後艾西已經撬開一塊牆壁，甚至還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相當結實的吊繩，“這樣挂在飛行器上方便多了！”

比爾盯着艾西的手看了半天，确實是一雙看起來普通的女性的手。

然後就這雙手把牆舉起來捆好，對顧小栗比大拇指，态度堅定，“我溜了。”

“感覺被抛棄了，”顧小栗覺看着艾西堅定地飛走的身影，內心一陣凄涼，“這大概就是英雄的宿命吧。”

一旦用了宿命或者命運這種高級的詞彙一下子顯得自己特別有格調，這種精神上的自我滿足很讓人熱血沸騰。

比爾已經回到飛行器，不知道顧小栗為什麽傻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不走嗎？”

“走走走，”顧小栗轉身呲溜一下就鑽進去，動作矯健。

事實證明這種策略雖然低級但是有效，飛行器帶着金塊來到布萊克面前的時候布萊克已經快要把那棟樓搖散架，巨龍放開樓開始跟着飛行器走。

“我要是在這棟樓裏遺書都寫第五頁了，”顧小栗托托下巴，看到比爾沒什麽變化的臉色頓時十分失落，她講段子從來沒人捧場，“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

比爾回頭，“你剛剛說的是笑話？”

“好的，”顧小栗微笑，“我們不要說話了，一句話都不說，局面太尴尬了。”

她說了這話比爾真的不再理她，因為布萊克行走速度很快，所以他們必須更快才能夠不被抓住，雖然有顧小栗的提速加成，但這依舊是個需要集中注意力的事情。

幸運的是在布萊克看到金色的樓房的時候根本不需要他們繼續指路，五十多米的火龍，跟個哈巴狗一樣甩着尾巴就奔過去。

因為心情愉悅，布萊克是跳着走的，厚重中帶着輕盈，輕盈中帶着踏實，一步一個腳印，穩穩當當地踏在地面。

顧小栗懷疑這腳印比她身高高。

懷抱住金房子，布萊克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尾巴在後面甩得啪啪響又滅了幾棟宿舍。

顧小栗開始盤算着這一次到底毀壞了價值多少的東西，怪不得潘蓉老師害怕布萊克暴走，要她她也害怕，哪有那麽多好東西給這家夥糟蹋。

“他安靜下來了，”兩人在飛行器裏觀摩了一會兒比爾得出結論，“你們老師還沒來？”

“不知道，”顧小栗搖頭，“但是現在這個情況我就能夠搞定，能把我放在樓頂嗎？”

顧小栗下了飛行器，顯然活的東西引起了巨龍的好奇，它低下頭，湊近顧小栗。

顧小栗努力讓自己站穩，把自己手上的金塊舉高高。

房子并不是純金的，這一塊是，巨龍大大的眼睛發亮，張開嘴向顧小栗靠近。

飛行器裏的比爾皺眉，他認為顧小栗只需要把金塊方下等龍自己吃掉就好，這個舉動未免冒險，順手将飛行器調整到作戰模式，以防顧小栗被叼走。

巨龍和顧小栗大眼瞪小眼好一陣，顧小栗都要開始猜測對方想一口吞自己了，結果它伸出舌頭，小心翼翼地舔走了顧小栗手上的金塊。

整個胳膊都濕了，龍的舌頭是有倒刺的，這刺對于身高差五十米的兩人來說确實非常微妙，顧小栗疼的往後退了一步。

顯然退的這一步傷害了巨龍的玻璃心，它怎麽也想不到這種示好的行為會讓對方退縮，表情十分悲痛。

“等等你在難過嗎？”顧小栗嘴角抽了一下，為自己在一頭龍的身上看到難過這種情感而質疑，不知道為什麽有了一絲想來就很多餘的自責。

她準備再研究一下這五十米大高個的玻璃心的時候，布萊克嘭地一聲變回了原型。

顧小栗從樓頂往下面看，确認了布萊克确實恢複人形，扭頭尋找比爾的時候不知道他已經消失多久了。

“她完全有資格成為布萊克的擔保人，”站在暗處的潘蓉老師看向身邊的少年，“你在擔心什麽？”

隐藏在兜帽中的面容清秀，維森特睫毛微顫，望向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布萊克。

真的改變了，原本應該有十幾人喪生的事故……沒有發生。

“順便告訴你一件事，宿命啊，命運啊這些東西都是靠自己的，是我選擇了未來，這些便都在我手裏。”

不情不願地治療好他的傷口，紅發少女曾經這樣嚴肅地說過。

“面對現實吧學長。”

自保能力都沒有的人，無所畏懼地說着大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