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鹹魚鹹魚

從咕嘟咕嘟冒着熱氣的河流上飛躍過去, 顧小栗拽緊布萊克衣服的領口，半天沒松手。

這個舉動讓布萊克微微挑眉，聳了肩膀嘗試把她的手震下去，但是失敗。

“等等等我緩一下, ”顧小栗手還在抖，“差點就下鍋了。”

“……你到底在想什麽，”布萊克完全不能理解她的擔憂。

“作為稀有并且不會上桌的種族請閉嘴, ”顧小栗扭頭去看維森特，求支持, “他根本不了解我們的處境對吧。”

“什麽處境？”維森特微笑，很是不明白。

“什麽都沒有, ”顧小栗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硬是在那張親和的臉上讀出了威脅, “只有我而已，這種局面只有我。”她飛快地改變了自己的說法。

戴着夜視儀的感覺非常奇妙, 頭重腳輕的顧小栗開心地到處看。和鴉十七之前說過的一樣, 這邊整個是黑的, 而且動物沒有之前遇到的那麽多，偶爾能夠看到一些身影它們又很快消失了。

“從現在起所有人不要分開，”巴倫教授回頭囑咐, “也不要擅自觸碰這裏的東西。”這句話說完他就拿着個小刷子把牆上的土往罐子裏裝了。

一條路過的蛇從顧小栗腳脖子旁蹭過, 顧小栗瞬間彈跳能力驚人, 一躍到布萊克身邊，“給你個和美麗的小姐姐并肩走的機會。”

布萊克不再理她。

隊伍繼續在一片漆黑中向下探索。

一直走在最前面的貓九突然停了下來，開始向後看, 商量好的一樣教授也往後看，得到他們注視的顧小栗覺得背後一涼，以為自己身後有什麽可怕的東西。

“左邊還是右邊？”教授問顧小栗。

“什、什麽，”顧小栗沒反應過來，看到前面的岔路後才後知後覺，“為什麽問我，這種事問問維森特比較好啊。”

“我看不到眼前的事，”維森特四兩撥千斤把重任又推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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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預言家啦！這麽重要的時候不管用。看了看周圍人期待的目光，顧小栗往前走，裝模作樣地查看兩個路口，“提前說好哦！我也不保證我選擇的路就是正确的那條。”

“沒有所謂的正确道路，”教授倒是很肯定，“我們是原路返回的，你挑一個有價值的。”

什麽叫有價值的路，顧小栗扶額，這種她更不會。

“唔……，”顧小栗在兩個路口徘徊。這兩個道路她都沒有覺察到危險或者不舒服，都是非常“正常”的路。

她還在猶豫的時候維森特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她身邊，“有一條路是屬于你的。”

這個家夥剛剛不是還玄乎地說過什麽不能看到眼前事嗎，怎麽突然就一副“我來給你劇透”的可怕嘴臉。

顧小栗再去看他的時候他已經悠悠然地走開了。

“這邊吧，”顧小栗指向右邊，“男左女右。”

隊伍裏一群大老爺們黑了臉。

回到隊伍後面，顧小栗還想着維森特會怎樣悠悠然地在她面前再顯擺一下他那個預言，沒想到他倒是還挺安靜的。

不知道另一條怎樣，這一條路還算平穩，沒有什麽可怕的生物。

鴉十七有她的想法，“因為布萊克身上的味道太濃烈了，能夠覺察危險的動物根本不會來自找麻煩的。”

“謝謝你哦，”顧小栗真誠地向布萊克道謝。

“……不用謝，”布萊克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他們兩個還在說着，鴉十七突然開口，“有味道。”她這話是說給貓九聽的。

貓九來到隊伍最後，鴉十七走在最前面，兩個人換位置動作流暢。

“什麽意思？”顧小栗還沒理解鴉十七要做什麽，問貓九。

“有奇怪的屍體，”貓九比剛剛警戒了一些，他也不需要夜視儀，眼睛明亮得很。

不一會兒鴉十七就找到了她聞到的味道。

“獸人的屍骨!”巴倫教授手都有點抖，音調上揚，“這、這是萊姆維大陸發現的第一具獸人屍骨！”

他激動地跳來跳去，琢磨着怎樣把這具屍體帶走。

幾個人都圍了過去，顧小栗并不想靠太近，視線轉移到一旁的牆壁，睜大眼睛。

雖然看得并不清楚，但是她确實看到了她上輩子用到過的文字。按理說成功進化成為獸人後本能地會說和寫的是這個世界的通用語，怎麽會有牆壁上那些方正的文字。

因為時間長久和其他動物的影響，牆壁上的字顧小栗只能夠看到“回家”“寶石”“我”幾個斷斷續續的文字。

難道這個成為屍體的家夥和她一樣是穿越的？

拼命地抑制內心複雜的情緒，顧小栗走到教授身邊，她認真盯着那具屍體，軀體不全，是被啃咬過的，帶着一股濃重嗆人的腥臭。

“是，什麽獸人？”顧小栗問教授，聲音有着她自己都沒有覺察的微顫。

“蝙蝠，”教授回答得非常肯定，“他還沒有進化出能力的時候被野獸襲擊了。”

“能判斷出成為獸人幾年嗎？”顧小栗輕聲問，她內心有個微妙的判斷。

“這個還不能，只能說是最近死的，這麽容易被攻擊，成為獸人的時間應該也很短，”巴倫教授回答，“其他的要在實驗室裏才知道。”

協助收拾屍體的貓九在地面撿到了一顆花生大的紅色寶石，規則的八角形，相當漂亮。

牆壁上寫着的“寶石”也許就是它。

顧小栗微微眨眼，她來這個世界也就五年，三年錦鯉兩年獸人，說不定這個獸人和她是同一時間的呢。她前期是錦鯉，如果她也有着同樣的寶石那麽也肯定因為水流而被沖走了。

畢竟這個人寫着她認識的并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文字。

有了這個發現後巴倫博士便不再繼續往下探索，甚至聯系比爾後面的探索行動也全都取消。

沒有什麽比這個發現更需要放在第一位。令人振奮的生物。

他們原路返回的時候顧小栗在岔路口停留了一下，這條路是她選擇的，是維森特說過的“屬于她的路”。

維森特說的一點不差，倒是她太輕率了。

顧小栗看向他的時候，對方也溫和地彎了眼睛，是溫柔的模樣。

顧小栗突然有種微妙的感覺，維森特他什麽都知道，但是他不改變，他很享受這種觀察的過程，原先是布萊克，現在布萊克沒有了趣味，就變成她。

這種猜測有些惡意，顧小栗搖搖頭讓自己不要這樣想，但是依舊沒有辦法把這種感覺去除。

“怎麽了？”布萊克從剛剛起就覺察到她狀态不對，總有點注意力不集中的樣子。

布萊克和她說話後顧小栗一怔，她伸了手觸碰到布萊克的，“我手有點冷。”

顧小栗并不是說這種話的人，她要麽是忍着一聲不吭，要麽會來厚着臉皮直接搶衣服，除非套路人的時候她不會示弱的。

布萊克像是傳染了她的楞，“我把衣服給你？”

顧小栗搖頭，“你牽一下我的手吧。”

并不是沒做過這事的，布萊克突然緊張地像第一次，手心在褲子上蹭了蹭後才握上她的手，一片冰冷，比在雪地裏還冷。

布萊克沒忍住，把她整個手都握緊，他的緊張沒了，他有點擔心，又有點難過。顧小栗總能夠看到他的情緒，他看不到她的，她也不說。

回到基地，一群人便又圍着那具屍體轉圈。顧小栗心裏覺得有趣，她把那些記憶都封印在心底，現在翻出來一頁，結果唯一有線索的人看上去死了一年多了。

巴倫教授簡直高興地要飛起來，挨着打了二十多個電話從報告到嘚瑟，幾乎是控制不住的炫耀。

電話打完後激動地握着顧小栗的手，“不愧是錦鯉！下次我們探索的時候還需要你！順便你再給我随便咧幾個中草藥的名字吧，能生發的那種！”

“不，”顧小栗拒絕，比他還眼神動人，“你要相信光頭的你才最強。”

“我只是禿頂！”教授争辯，認為自己還是有救的。

顧小栗目光越過他又看到了那具屍體，“它會被送往實驗室？”

布萊克看到她唇角的笑容，是那種習慣的客氣，她說這話的時候并不開心。

“是，”教授一拍腦袋，轉頭去和比爾說，“當初我們說好的，你爸那邊有什麽資格先排我頭上，現在這個就很需要。”

“好，”比爾答應得特別痛快，“我對這也沒什麽興趣，具體的不如和我哥談談。”

那個家夥的父親……是很厲害的人，顧小栗想起潘蓉老師之前說過的，她會來探索隊也是比爾的推薦。

“那你為什麽要來這裏呢？”顧小栗問。

“會有技術支持和資金支持，”比爾理所當然的模樣，“這不就能夠做出最有用的機器了。”

她現在必須要做些什麽，好讓接下來的分析也有她的參與。

“剛剛在洞裏，我發現了一些字，拍了下來，”顧小栗打開手機，“需要調個亮度，比較模糊。”

“字？”教授不敢相信，“他一個人的文化？”

顧小栗将照片給他，讓他自己查看。

“我沒有見過這樣的文字，”教授皺眉，認真思索，“看上去也不是圖案。”

“我……，”顧小栗張了張口，感受到維森特的目光一直都放在她的身上，很有興致，“我好像知道其中一些的意思。”

即使危險，她也迫不及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知識：

鴉十七本能會對腐肉什麽的比較敏感，她和顧小栗是相反的類型。

基本上動物的屬性在獸人身上會有所保留。

貓九喜歡玩老鼠，不吃，看着它們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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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啦~

_(:з」∠)_喲嘿有和顧小栗類似的人。

大概是布萊克，維森特甚至比爾的一個分水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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