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鹹魚鹹魚鹹魚

改命這種事顧小栗一直都是相信的, 這個程度基本上和“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沒啥區別,猛地從維森特口中聽到自己可以給別人改命真是謎一樣的感覺,仿佛回到了刷微博時期的“轉發這條錦鯉,有好運”。

火車上的日子真不好呆, 終于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天是純粹的黑色,顧小栗背着自己的小雙肩包拽着布萊克的外套打瞌睡。

車上奇怪的混合氣味導致她忍不住總打開窗戶,風吹着睡覺終于讓她感冒了。

瑪利亞帶了藥品讓她服下, “希望她不會拖累進度,我沒有時間照顧小孩子。”

顧小栗隐約聽到是說她的, 努力睜眼點頭,“我會努力的。”

反倒是布萊克皺眉沒有說話。

瑪莎小鎮是名副其實的小鎮, 最大的特點是小。疏散的建築物和人看起來還沒有一個富有的村子繁華, 深夜時分這裏也是相當安靜。

“鎮上只有一個旅館兼唯一的酒館,可能會有些吵, ”瑪利亞一看就是熟門熟路的。

只轉了一個彎沒多遠就來到了旅館, 顧小栗終于知道所謂的有些吵是什麽了。

她堅信這個鎮熬夜的人都來這裏了, 否則不會隔着這麽遠也能夠聽到嘈雜的聲音。

原本就又困頭又疼,現在她的狀态更加不好了。

“壓低你們的帽子,”瑪利亞強調, “最好不要出聲, 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要讓自己被看出來是獸人,明白了嗎?”

“顧小栗她不舒服,”一直沒開口的維森特聲音很輕, 壓低的帽檐讓他那只沒被繃帶纏繞的眼眸有些暗色,“也許你應該注意這點。”

“你是在威脅我嗎,”瑪利亞皺眉,“我會給她找到藥的,明天就去。”

“不,”維森特勾了下唇角,“我只是提醒。”

布萊克看到他的神情,眉頭更加緊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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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栗此刻已經聽不清別人說的什麽了。

吵鬧的大廳,老舊昏黃的油燈,一群中年和青年男人們舉着廉價的啤酒吵嚷着生活的各種問題,亦或是吹噓自己剛編出來的人生經歷。

正在記賬的老板娘看到瑪利亞後相當開心,“我還想你應該來了,嗯,後面的人是你的同伴嗎,他們看上去還是年輕人?”

“他們是我的學生,”瑪利亞也不跟她啰嗦,“兩間房,給我鑰匙,我們明天還要早起。”

“好吧,”老板娘聳肩,“我還想聽你從外面帶來的故事呢。”

“哪有什麽故事,”瑪利亞搖頭,拿了鑰匙往樓上走。

顧小栗還拽着布萊克的衣角,她腿軟沒力氣,跟着有些吃力,布萊克轉身拽了她的手臂防止她走路不穩。

“等一下,”人群中有個年齡五六十歲的大爺突然大喊了一聲,他應該是比較有威望的,這一聲後其他人的聲音都小了一些,視線轉移到他所指着的顧小栗身上,“她是病人!”

瑪利亞幾人都不知道這有什麽可值得這樣大喊大叫的,可是其他人立刻像是聽見了可怕的事一樣起身離他們遠遠的,甚至表情都變得凝重憤怒。

“等等,”瑪利亞也沒遇到過這種事,她向鎮民解釋,“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吃了藥明天就會好。”

“只要有疾病就應該送到巫醫那裏!”有個年輕人插嘴,“否則就扔出去埋了!”

原本猶豫着要不要把顧小栗納入懷裏的布萊克猛地擡頭,看向那個尖細聲音的家夥。

他扣着帽子,但是眼眸中灼灼的金色瞬間讓站在對面的一群人驚到——那當然不是屬于人類的眼眸。

原本看熱鬧的人心态也沒那麽好了,站在門口的一個小哥屁滾尿流地沖了出去,邊跑邊嚎,“蜥蜴精啊!”

維森特噗嗤一聲笑出來,布萊克瞪他他也沒什麽覺悟。

瑪利亞看到維森特輕松的模樣想起進旅館前他說過的那句話,維森特的能力她也是聽說過的,但她并沒有放在心上。

老板娘倒是非常的淡定,一副見過大世面的模樣,給瑪利亞解釋,“鎮上不久前鬧過瘟疫,死了不少人,大家情緒激動些。”她卻是不怕獸人的。

不少人悄悄從前門溜走,站在最後的幾個大叔是責任感非常強烈不讓顧小栗他們離開或者上樓的,雙方就這樣僵持着。

身穿各種豔麗顏色拼接成的衣服的薩滿走進旅館就皺眉,攙扶着她的人低着頭沒什麽表情。

背靠在布萊克懷裏的顧小栗睜大眼睛,看到那位薩滿幾乎要瘦成骨架,皮膚黯淡發黑,原本應該有眼睛的地方也是空蕩蕩兩個洞,看起來有點毛骨悚然的。

“獸人?”沒有別人,但是薩滿卻好像和誰交談一樣,對着空着的一邊點頭,“是的,是獸人,四個陌生人,裏面就有三個獸人,這可是不常見的組合。”

“她看不到,”顧小栗問出了顯而易見的問題,仰頭看布萊克,“她是怎麽知道我們的?”

然而布萊克還在謹慎地盯着這位老人,顯然他将這個薩滿看做一個頗具危險的人,下巴微動,“也許是氣味。”

那位薩滿和他們隔了幾米遠,伸手放在空氣中,像是感應什麽,“嗯,我看看,一只翅膀受傷的小火龍,一個感冒了的小鯉魚,還有一個……,你關閉了自己,我只能看到無盡的海,大約是海底很深的動物,”她每說一點就點一下頭,好像在自我肯定,“沒有危險,這三個人完全沒有危險,你們的生命軌跡只是在這裏路過而已。”

薩滿這樣說了後,原本還緊張着的幾個大叔有些遲疑,“是真的嗎大人?他們可是獸人。”

“沒有問題,”薩滿擺手,“其中原本最該有問題的獸人已經被化解了,嗯,火龍,并不純淨的火龍,來自于異世的能量改變了他。”她雖然這樣說,但是似乎對所謂的異世能量并沒有興趣,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維森特身上,她微微轉頭,正對維森特,好像能夠看到他的人一樣,“和我一樣能力的年輕家夥……,一定是這樣,否則你無法對我關閉你的能量,”薩滿用骨頭一樣的手撥開眼前的空氣,“是的,你的眼睛也失去了一個,你看到的會越來越多,視力是必然的代價。”

維森特突然打斷了她的話,“我們的同伴中有一個生病了,也許你應該幫助她。”

“是的是的,”這位薩滿看上去是個相當好脾氣的人,“我當然能夠治療她,她只需要一些草藥,兩天後就會又生龍活虎了。”

她手一伸,扶着她的年輕女人就将一個和她衣着一樣豔麗的布袋裏掏出一把藥草,“這些就可以了,把它們搗碎敷在額頭。”

離她最近的維森特去拿藥草,卻被薩滿突然抓住了手,他扯了一把對方才把手松開。

“龍的眼睛!”薩滿露出了然的神色,“你想要的是龍的眼睛,怪不得,那是什麽打亂了你的想法呢?”她有些遺憾不能繼續探尋。

龍的眼睛?顧小栗即使燒了腦子也知道這意味着什麽,擡頭看向布萊克。

她一直以為維森特纏着繃帶的眼睛是被布萊克弄傷的,結果是因為能力自己壞掉的嗎,而且還想要布萊克的眼睛?頓時心情有些微妙,這個人的人設在無欲無求和富貴險中求中各種徘徊啊,沒有個中間值嗎?

“維森特說過我會很早死掉,”布萊克開口,“那時候他會把眼睛拿走。”

“所以他和你一起呆着是為了等你死嗎?不過薩滿說你的問題已經被化解了,大約會有點不一樣。”顧小栗又想到維森特說自己有趣,頓時特別不想繼續深入思考下去。

維森特你是不是想要我鮮豔的鱗片?不會給你的。仔細想想好像只有這個還有點價值,和龍比起來一文不值的錦鯉的辛酸。

拿到了藥草的維森特遠離薩滿。

再沒什麽讓她感興趣的事,這位薩滿轉身離開。

“不好意思,”一直在一邊看着這位年邁的薩滿顯示能力的瑪利亞顯然看到了她查那些文字新的突破口,“我能和您談談嗎?”

“當然,”這位薩滿答應了。

瑪利亞跟着出門。

原本熱鬧的一樓此刻相當蕭條,老板娘嘆了口氣,将鑰匙給維森特,“兩間房的鑰匙,看來明天我才能拿到押金了,今晚可真不是個做生意的好日子。”

上了二樓維森特把其中一個鑰匙扔給布萊克,“你要照顧她的話除了藥草還需要冰水。”

布萊克看了手裏的東西,“你心情不好,因為那個人?”

維森特輕笑,沒想到布萊克竟然會主動關心他,“看來小鯉魚确實給你提供了個安樂窩,沒有教訓那些雜碎,還主動關心我的狀态,善意多的都要溢出來了。我讨厭那個人的原因和你讨厭我應該差不多,自我的人總是厭煩別人的指手畫腳。”

維森特打開自己的房門,看到已經意識不清的顧小栗,突然擡頭,“一直沒有機會問你,你在那個家夥面前願意展現出來的狀态,是因為她和你母親長得很像嗎?”

布萊克垂眼,摟着咳嗽的顧小栗進門。

被人扶着上床,顧小栗自己解開領口的扣子,乖乖躺進被子裏,是那種劣質且濃郁的熏香。

過了一會她聽見布萊克離開又回來的腳步聲,她額頭敷上了冰毛巾,然後是搗藥的聲音。

冰涼的東西撤下,變成軟塌塌的。

顧小栗睜眼,稍微清醒了一點,看到布萊克低頭在努力給她額頭貼藥渣。

金色的眼眸垂着的時候有些溫柔,顧小栗伸手觸碰到他的睫毛,有點癢。維森特說他會死的很早。

如果這雙眼睛失去了主人的話應該會很黯淡吧。

“維森特說過我能改命,”顧小栗開口,聲音有點啞,“我不知道你未來的命運是什麽,但是多少能給你點幸運加成。”

她被自己的說法逗樂,覺得自己也跟着維森特開始神神叨叨了,笑了笑後又陷入沉沉的睡意。

布萊克把她的手指放入自己口中,維森特曾經預言的沒有錯,成年後他越來越難以遏制內心破壞的躁動,這是他死亡結局的根本,雪白的牙齒比往日更為尖利,他自己也沒覺察地嘗到血味,舔過她的指間,“都給我吧……你的一切。”

心中所想要的,越來越明晰。維森特說他的善意溢出來了,他只全心投入到了一個從未涉及的領域,更有吸引力的選擇。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蜥蜴,鱷魚,龍族,很多特征都非常相似,分不太開。

龍族因為殘暴和破壞力聞名,所以在和別人生活也會遮掩一下。

“布萊克先生是鱷魚呢,好酷啊!”鄰居A。

“聽說鱷魚吃東西的時候會流淚,這是真的嗎!”好奇的鄰居B,已經送來零食嘗試。

【加油,布萊克!只是一邊吃東西一邊流淚而已,你可以的!】來自于淚說流就流的影帝顧小栗的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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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安心與信賴的更新!

這段時間稍微慢點是因為有事啦,四月初之後就會好多了。

感恩的心(比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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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投雷的小天使們!;

夏默小曦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3-25 02:49:13

喵大人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3-26 03:3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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