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童年
是鄒釋擇。
她站在門口,容色肅穆,手上拿着一個長長的方形盒子,她說,“不要出去。”
……
與此同時,門外。
沈勿風正在一遍又一遍的撥着電話,還是不接,還是那個語音留言。他從小到大最喜歡的聲音,此刻卻俨然變成了他最讨厭的聲音。
姐姐,你為什麽不接勿風的電話?是、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嗎?還是因為其他的……他都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他不是存心的。他不是存心要對你下藥的。
他是…被你逼的。都是因為你,你一直都對他表現出若即若離的态度,而且……而且你還碰了別的男人,嗚嗚嗚~你、你為什麽要碰別的男人呢?
你,你為什麽,一定要去碰別的男人,為什麽,為什麽,姐姐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麽……你接我的電話告訴我,你…接我的電話告訴我,好不好?
曾議抱着痛哭流涕的沈勿風,手足無措。
哭聲劃破天際,震起一道驚雷,閃電步踏而至,雨水紛亂而降。
雨勢越發地加大了起來。
沈勿風哭聲震天。連帶着周圍兩邊的鄰居們也都聽到了。
兩家鄰居紛紛跑到離常家近處的窗戶偷偷的掀簾觀看。
原來是常家的小少爺,這是,怎麽了呢?哭的這麽傷心,難道是,犯了什麽錯誤被常家小姐罰出來,面門思過了嗎?
可是,這是不是也太那個了一點。
又不是那種什麽古老的門規嚴謹的大家庭。你看外面下着這麽大的雨,小少爺的衣服還穿的那麽單薄,雖說這還是有着秋老虎的九月天,可是這一下雨就會降溫一降溫就會有涼風的天氣……哎喲,可別就這樣感冒了。
唉,常家的大小姐,也太狠心了一點。
……
常家三樓。
有人站在了常家三樓的客房裏面,沒有開燈。
黑沉的天空加上黑沉的天色,促成了黑沉的世界。而常加輕所在的一方土地,也迫變成了暗夜的顏色。
三色融為一體。
小家夥就在樓下,他就在樓下正門外邊的院子裏面。小家夥在哭,她聽到了,而且,聽的很是清晰。
清晰到了好像就在她的耳邊哭。
指骨蜷縮,常加輕握緊了雙手。每哭一聲,常加輕的手就往裏面更縮進一分。
她的手和腳一直都在不聽她使喚的想往外走去,可是卻被她的理智給控制住了。
她不能走,她不能下去,因為她知道自己一旦下去的話……那就再也無法放開他了。
她會把他當成自己的私有物,她會自私的把他留在自己身邊,甚至可能不願讓他離開自己一步。
不願讓他出去見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不願讓他心裏想着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事情……因為在她的眼裏,他是她的,他就是她一個人的,誰都不能把他從她的身邊奪走。
誰都不可以。
又來了,那種感覺又來了,那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它又來了。
呵,你怎麽又來了呢?
常加輕擡起手臂,凝視着手臂上的兩只手掌,慢慢地笑了。
我都快,忘記你了呢。
……
沈勿風生病了。
燒的很厲害,醫生說是風邪入侵所導致的病毒感染。
魏侪徉坐在沈勿風的身邊,一臉的擔憂之色。右手輕輕撫上沈勿風的臉,此時的他有些恨常加輕。
什麽辦法不好,非要選個最笨的方法,那麽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面去了。
哼,魏侪徉心內冷笑,還是國家重視的人才呢,依我看,也不過如此。
剛才他看到曾嬸把沈勿風抱回來的時候簡直吓了一大跳,寶寶是什麽時候出去的,他居然都不知道。
然後他就把曾議給罵了一頓。
想帶風風出去可以,但是你也提前告訴他一聲啊!他也好提前先提醒一下……哪會像現在這樣一點力氣也全無的軟軟躺倒在床上。
他的心肝寶貝。
魏侪徉皺眉,滿臉不悅。
真是可惡,什麽都不說就把他的風風給帶了出去,看了一眼房門口的方向,也不知她到底在想些什麽東西。
不愧是妻家的人,跟妻主一個樣子,老是不先征求一下別人的意見就默不吭聲的自己做了決定。
都是家裏的老人了,出去也不先看看天氣預報,要不然怎會把他出去是好好站着的而已回來卻變成了壞壞躺着的兒子。
魏侪徉表示現在的他很生氣。
他把曾議給轟了出去,任憑曾議在門外怎麽求門,他也毫不理會。
也絲毫都不松口。
開玩笑,照顧,你還想照顧?他一沒注意你就把他的寶貝風風給照顧成了這個模樣,你現在,居然還敢跟他提照顧?
呵,如果他還會把寶寶交給她照顧的話……除非他腦子進水或是現在就老年癡呆了!
三個小時以後,沈勿風醒了過來。
魏侪徉發現醒過來以後的沈勿風變了,變得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不,不不不,應該是……應該是,變得,又跟以前一樣了。
變得跟以前一樣粘着他,變得跟以前一樣喜歡纏着他。
這個發現讓魏侪徉喜不自勝。
所以也就沒有再去追究為什麽生了一場病睡了一回覺後的沈勿風,就能變回以前的那個樣子。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沈勿風的爸爸,其實也是一個粗心大意的老糊塗蟲。
然而魏侪徉并不知道的是,沈勿風的‘回本’,其實只是一個掩藏他內心裏面的心事的假象,所以對于現在的他來說,與魏侪徉沈淨樑之間,只剩下了客氣和疏離。
至于沈淨樑……在知道沈勿風生病了以後,立刻又急的把她認識的醫生朋友,給‘請’到了家裏。
結果人家診查了一下後就說現在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因為沈勿風的燒退了人也出汗了,所以只要再多喝點水按時服藥,然後就是飲食方面清淡點,再注意一下保暖也就行了。
可是人沈淨樑不幹。
她要求她的醫生朋友一定要‘仔仔細細’的再替她們家的兒子,再‘重新過一遍診檢查一遍’。
可是沈勿風現在的确是沒事了呀?!你要她再怎麽仔細檢查她也不可能,從已經在慢慢變好的病情再診斷成個不好的病情出來。
然後沈淨樑就開始對她的醫生朋友破口大罵。
罵她草菅人命,罵她視人命如兒戲,罵她懶惰敷衍,罵她馬虎拖沓。
最後罵的人醫生朋友沒辦法,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之下只好再給沈勿風開了一盒退燒藥+兩盒維生素C片,再加上四包備用的感冒顆粒,這才打發了,哦不是,是安撫住了忽然表現出了有狂躁症傾向的沈淨樑女士。
淩晨一點鐘的時間,魏侪徉還在沈勿風的房間裏。
摸了摸沈淨的額頭,已經不燙了,看着沈勿風熟睡的側臉,魏侪徉溫柔的笑了笑。
然後過了一會兒後就關上燈輕輕地走了出去。
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床上躺着的人瞬間就睜開了眼睛。
——
幾天過去了。
魏侪徉這幾天的心情明顯很好,因為沈勿風不僅看到他都會跟他打招呼,還又開始纏着他了。
就像從前那樣。
而且就在昨天下午,他發現他家的寶貝兒子,居然都會做吃的東西了!
昨天下午他在客廳裏紮花球。剛覺得肚子餓了想吃些東西的時候,就看到沈勿風端着一個什麽東西走了過來。
蓋子掀開的時候,魏侪徉簡直是驚喜萬分。
四個核桃小蛋糕圍成一圈擺放在盤子正中央,蛋糕外面的一層油紙上分別插.上了四種顏色不同的小絹花。
魏侪徉當場就被感動的瞬間找不着北了。接着就覺得他的人生圓滿了。
得子如此,父複何求。
然後他就覺得他家的兒子更稀罕了,因為像這樣又乖又孝順,又美麗又賢惠,還又溫柔又聽話的夫郎,哪個女人會不喜歡!
他不信沒有一火車的人追着他家的兒子跑!
于是沈勿風終于又再次面臨了第二個,他從沒有想到過的困境。
那就是他要被魏侪徉……帶去相親了。
并且是滿意就會定下的那種親事。
當然這個滿意指的是雙方母父的滿意,而不是沈勿風的滿意。
而且最糟糕的事是,沈勿風至今都不知道這件事。
因為他的母父都想給他們的‘未來親家’與‘未來兒媳婦’一個大大的驚喜。
所以吃虧這件事,理所當然的就落到了沈勿風一個人的身上。
沈勿風不知道這個事情。在沈淨樑兩妻夫為他忙着物色合适人選的時候,他正在安靜的呆在房間裏面看書。
看了一會兒,他覺得有些累了,于是就站起來活動了一下。
沈勿風走到窗臺,看着那頂老舊的儲物櫃,沈勿風陷入了童年的回憶裏面。
兒時的東西還在,兒時的親人還在,兒時的感覺也還在,可是兒時的心情,卻不在了。沈勿風慢慢地眨了眨眼睛,他還記得他很小的時候,喜歡吃一種叫跳跳糖的東西。
那個東西酸酸甜甜的,很好吃,也很好玩。他還記得那個感覺,吃起來的時候會感覺嘴裏好像有東西在跳,他還能聽到當時那個在他口腔裏面跳動着的東西的聲音。
就像是,昨天剛剛發生的事一樣。
那時候的他很幸福,媽媽的工作也不忙,每天下班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抱他。
他總是喜歡纏着媽媽讓她帶着他到外面去玩,因為那個時候家門口外面的路還很寬,每天都有人在那裏散步,但是後來沒有了,後來路修過了,寬度變窄了,車多了,人也變少了。
至于爸爸,則就更寵他了,從早到晚,只要是他一餓了或者是渴了,累了或是困了的時候,只要他在他的身邊,第一個發現的人,就總會是他。
他記得那個時候的他非常調皮,總是纏着爸爸給他買好多好多的東西,而且買回來還不一定會全都玩的到。
可是爸爸卻一點都沒有不耐煩生氣的模樣,反而是溫柔的笑嘻嘻的着抱着他說,好,我們現在啊,就帶着我們家的寶貝風風去買。
可是後來就沒有了。
後來,爸爸有了朋友。經常都在下午的時間跑出去打麻将,有時候輸了回來也會不高興,偶爾還會兇他兩句。
他那時候不懂,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麽事才惹的爸爸不高興了。
所以他就在早上調好鬧鐘,早早的,就爬起來到廚房裏去給爸爸端飯了,可是爸爸非但沒有開心起來,還說什麽……“小孩子起這麽幹什麽?都把你媽給吵醒了。”
然後他就看到他轉頭跟揉着額頭的媽媽說,“小孩子就是精力旺盛,也沒辦法顧慮一下我們大人。”
後來他就看到媽媽的眉頭皺了一下,然而也沒說什麽,只是對他說了一句,“風風乖,辛苦你了,媽媽替爸爸謝謝你了,好了你先回去吧,回去再多睡一會兒,這下還早。”
然後他就回去了。
為什麽爸爸媽媽,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的模樣呢?他聽曾嬸說的那些故事裏不是這樣的,在那些故事裏面,哄母父高興的孩子最後不僅得到了母父的誇獎,還得到了一罐大大的夾心牛奶糖和一朵漂亮的小紅花。
再然後他就不敢太粘着爸爸了,雖然看起來他還是粘的,但其實,他早就已經離爸爸遠一點了,連帶着媽媽也是這樣,因為他覺得這樣做,爸爸才會真的開心。
後來,他的媽媽爸爸都離開了他,再然後……他就遇到了常加輕。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常加輕:然後呢,你遇到了我之後呢?
沈勿風(揪手指,扭屁股):不想告訴你
常加輕:勿風
沈勿風:……不想說
常加輕(微笑):勿風
沈勿風:ΦωΦ然後我就愛上了你
常加輕:這是我聽過最美的情話,沒有之一
沈勿風(臉紅):這也是我說過的最肉麻的情話……之一
整天都在想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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