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番外四 蜒亭昭昭一瞬仙 (1)
蔣蜒從樓上走下來,客廳裏的男人見了立馬就放下了手中的三明治,“起來了?想吃點什麽,粥還是三明治?”蔣蜒看他一眼,“不用了,我趕時間。”然後就走出了門。
程黥閉上眼深呼吸了一下,臭丫頭,早晚會有你着急的時候。
幾分鐘後,一個手上拿着繡花掙子的人慢吞吞的從樓上挪了下來,程黥面色一變,立刻就沖了過去,“小心!”接過男人手裏的東西,“你怎麽又自己一個人下來了,啊?有事先叫我們,我們都在的,來來來慢着點……哎~對了對了,就是這樣,嗯乖,憫憫真棒,嗯對,就是這樣,慢慢的。”
男人抓着程黥的手慢慢走下了樓梯,“沒事的,爸爸,我一個人……”邊說邊歪了一下,頓時吓得旁邊的程黥魂飛天外,“哎喲我的祖宗!你還是乖乖坐在房間裏等我們過來伺候你吧!現在這個家裏,最金貴的就是你了!”
扶着男人坐下,程黥沖廚房叫了一聲,“小魏你把少夫的飯端過來一下,少夫醒了。”
廚房裏傳來應答,“好的主夫。”幾秒鐘後又問了一句,“要加水果嗎?我早晨榨了點。”“不要了,天氣太冷,要吃下午再說。”“好的。”
男人坐穩以後微微調整了一下身子,然後轉頭看了一四周,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麽,“……沒事的爸爸,我才七個多月,而且”摸了一下肚子,抿唇一笑,“寶寶也很乖。”
猶豫了一下後才終于開口問道,“妻主呢?她去…上班了嗎?她…走了嗎?”程黥點點頭,“嗯,就在你剛下樓的前幾分鐘。”臉一黑鼻一皺沖着男人做了一個鬼臉,“又沒吃早飯。”
男人一聽就急了,“又,又沒吃早飯?”“哎呀不管她,多大個人了,她自己會解決的,倒是你,我的心肝。”摸摸男人的臉,“最近怎麽又瘦了,看來還是吃的太少了一點。”男人囧,“爸我還瘦,我都一百二十多斤了。”
程黥拿起一塊蛋糕,“不管,在我眼裏你就是瘦,來,寶貝張開嘴,啊~嗯對了,真乖。”蔣示昭走進來,“你讓憫憫自己吃,你喂他他怎麽會吃的下,還有,你也不嫌自己手髒。”
程黥一頓,“憫憫吃不下嗎?啊,是這樣嗎?”轉頭,“是這樣的嗎憫憫,你會因為我,就吃不下去了嗎?啊,是這樣的嗎?”鐘瞬看了一眼蔣示昭,蔣示昭挑了挑眉,不用怕,說實話。
鐘瞬又将目光轉向了程黥,程黥一臉期待,于是鐘瞬眨了眨眼後低下了頭,小小聲的道,“……不會。”程黥瞬間得意的一笑,“看吧。”
蔣示昭無奈的搖了搖頭,“好好好,算我多事好吧?算我多事喽。”然後就往客廳走去,早間新聞開始了。
程黥開心的又給鐘瞬夾了五六樣食物,鐘瞬連連叫道,“夠了夠了!爸,真的夠了,我,我吃不下那麽多東西的……”程黥笑,“吃不下就……”忽然反應過來,“哎不對啊蔣示昭,你剛說的那話……是什麽意思啊?”站起身,“你說我的手髒,你說我的……誰手髒了?蔣示昭你給我把話再說一遍?!”邊說邊往客廳那邊走。
然後就聽見了客廳那邊傳來的争論聲,仔細一聽,基本上都是程黥一個人叽叽呱呱的聲音,偶爾夾雜着蔣示昭的兩句回嘴,卻換來程黥更大聲的辯解。
蔣示昭無奈的看了自家夫郎一眼,放棄了和她家夫郎唇槍舌戰,任憑她家夫郎在她旁邊叽裏呱啦的繼續說些有的沒的,她自巍然不動穩如泰山般的繼續安安靜靜的坐在她的沙發上,看着她的早間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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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都是不可理喻的。
鐘瞬松了一口氣,偷偷瞧了客廳一眼,然後放下了手中的香蕉餅,緊接着就走回了樓上。
他要回房間,因為再不回房間的話……他就要被爸爸逼成一個胖冬瓜了。
蔣蜒與鐘瞬是指腹為婚。是的你沒聽錯,就,是,指腹為婚。
蔣蜒的母父與鐘瞬的母父在很早之前就已經認識了。
蔣蜒五歲的時候,鐘瞬降臨在了鐘正君的肚子裏,于是兩家主夫一合計,兩家家主一同意,自此,蔣鐘兩家的婚約,正式達成了。
所以蔣蜒在她六歲的時候,就将他未來的小正君給定下了。
當時的蔣蜒看着鐘瞬,想,這白面團子怎麽那麽貪吃呢?老是把哈喇子流她手上。于是蔣蜒盯着鐘瞬,決定等到将來她把這個白面團子娶回去的時候,再來好好的欺負他。
但是随着時間的流逝,蔣蜒卻漸漸的對這個想法淡了,因為她開始有點反感家裏頭對她的‘約束’了。
兩條,一,不準在娶程瞬前在外面胡搞,二,不準在娶程瞬前去碰別的男人。
娶了之後随意。
蔣蜒嗤笑,他鐘瞬是什麽人,憑什麽要讓她為了他守身,還要讓她為了他,來履行這種在現代來說只要光聽起來就能夠讓人發笑的條約。
本來對于蔣蜒來說,這種事有就有,沒有就算了,可是如果要是以這種東西來約束她,對不起,她不願意。
可是最終蔣蜒還是妥協了。
因為鐘瞬的母父因被人陷害而入了獄,鐘母不堪其刑咬舌自盡,鐘父不堪其擊一病不起,不多時兩人先後離去,只留下了一個還抱着布娃娃,傻傻站在原地盯着她看的白面團子。
蔣蜒為人冷淡,對事也不怎麽熱情,唯獨就是對兩樣東西比較特別,一個就是常家的大小姐常加輕,而另一個,就是研究電路。
之所以對常家大小姐不同是因為常家大小姐曾在她年少的時候救過她,就她初三那會兒。
那次有人騙她出去,說看到她的爸爸,在校門口外跟着別的女人拉拉扯扯的,蔣蜒上當走了出去。可是結果卻是因為蔣蜒上次物理競賽得了獎,而有人因沒去所以被取消競賽資格沒得獎,因此才懷恨在心對蔣蜒報複。
但你要說為什麽偏偏恨蔣蜒一個人?因為蔣蜒那個‘明明得了獎卻裝作毫不在意模樣’的樣子惹惱了那個人。
媽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然後那些人就在把蔣蜒騙出門之後将蔣蜒拉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二話不說就開始對她拳打腳踢,然後這個時候常加輕就出現了。
常加輕因為來這裏扔垃圾,對,不好意思,那些個小孩子找的死角,就是一個垃圾堆。
所以常加輕在看了正在被人打的蔣蜒一眼後,淡淡的問了一句,“要幫忙麽?”蔣蜒痛苦的應了一聲,然後常加輕就把那些人給胖揍了一頓。
二人因此認識。
而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蔣蜒就只對常加輕一個人言聽計從,因為只有常加輕可以讓她信服。
至于研究電路,蔣蜒對它有興趣啊,所以對于蔣蜒來說,有興趣的東西,當然也就不算是‘事’了。所以自然的,也就能夠引起蔣蜒空前高漲的熱情了。
再後來……蔣蜒特別的東西又加了一個,那就是鐘瞬。
小鐘瞬呆呆的,小小的,瘦的跟弱雞一樣,蔣蜒一看到他,還以為他是從哪個難民窟裏跑出來的,不然怎麽長的那麽瘦。
此時的蔣蜒根本就無法将她小時候第一次見到那個白團子的模樣,和面前這個小-黃-雞模樣的人兒重合在一起,要不是聽到蔣示昭的介紹,她甚至連他是個男的都看不出來。
鐘瞬對于蔣蜒來說……是個很不一樣的存在。
因為他讓蔣蜒感到矛盾了。
因為他她才被家裏束縛,因為他她才不能夠跟何絡她們一樣潇灑,因為他她才不能夠随心所欲,因為他她才不能夠輕輕松松的過日子,可也正是因為他……蔣蜒才體會到了一種她沒有體會過的感覺。
那就是同情。
對蔣蜒來說,同情這種情緒,是一種非常多餘的東西,因為如果你不能幫助別人或者是因為這個你帶給了別人客觀上的負擔感覺的話,那麽你就幹脆摒棄掉這種想法。
可是……鐘瞬不同,蔣蜒覺得那個家夥……皺眉,好像跟一般的小男生,不太一樣。
自從他母父去世後,她不僅沒見到他哭過,反而還看到他笑過,就在她父親抱着他看電視的時候。
按說那個年紀的小孩,應該是已經記事很厲害了的那種,可是她看他怎麽……好像忘了他的母父似的,一句話甚至是一個字都沒有提過。
然後蔣蜒就開始留心。
她發現他怕她。
每次有蔣父蔣母在的時候都還好,可是一旦蔣父蔣母不在,他一個人落了單,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她就會看到他坐立不安或是低頭揪着兩只小手的模樣。
于是每當這個時候,蔣蜒都會面無表情的轉過頭,然後面無表情的幫他按到少兒頻道,然後再面無表情的起身,接着再面無表情的離開。
既然他怕她,而剛好她也不太喜歡面對他,那麽就不要在一起好了,免得尴尬不自在。
所以她都盡量遠離他一點,不然老是被她吓到話都不會(敢)說,老實說,她自己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長的有點可怕。
這種情況在她念完高中以後就被打破。
因為她和鐘瞬結婚了。
新婚那天很熱鬧,常加輕和何絡她們幾個都來了。
何絡和萬層馑不安分的說想去看一看她的新嫁郎長的什麽樣,竟然能讓一向與冰箱為伍的人都動了心,成為我們之間最早結婚的一個……然後她們就被常加輕和夏椹移兩人,一手一個的拖了出去。
拖出去之前常加輕轉過頭淡淡笑道,“今天是你大婚,祝你和你夫郎白頭偕老,永結同心,等會兒你不用過來敬酒了,什麽時候喝都是一樣,今天是你最重要的日子,自己人用不着這麽客氣,過會兒我會叫何絡過去幫你擋酒。”
旁邊吃着東西的何絡不幹了,“喂喂你也太偏心了一點吧?夏椹移和萬層馑也可以的,為什麽就叫我一個,再說了,我今天可是來這裏喝酒的……”
幾人笑鬧着離去。
蔣蜒拿着酒杯淡淡一笑,也許有朋友在,就是這麽好吧。
送完客人回到新房,已經是晚上十點,鐘瞬……坐在房間裏等她。
他們是按照中式婚禮結的婚。因為鐘瞬的父親曾經有一次在和她父親聊天的時候有提起過,所以他的父親說,這是完成他的心願了。
所以鐘瞬現在,頭上還在蓋着一個紅蓋頭等着她去掀。
蔣蜒走到床邊,眼睛往下掃了一眼,果然,那兩只手又在揪着,蔣蜒咳嗽了一聲,蓋頭下的人聽到後抖了一下。
蔣蜒一愣,而後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可是下一秒又覺得這樣不符合她高冷的性格,于是又冷下了臉來,拿過一旁桌上的喜稱,挑開了鐘瞬的蓋頭。
蓋頭下的臉一點一點的露了出來,蔣蜒一頓,很漂亮。
今天給鐘瞬化妝的人是她爸爸的朋友,他很了解鐘瞬,給他畫了一個淡妝,只有兩腮部分加了一點深紅,但是看起來卻完全沒有呈現出‘紅屁股’的效果出來,很明顯,他将鐘瞬的缺點全都隐藏了起來。
蔣蜒看着鐘瞬,突然伸出右手,鐘瞬吓得往後一縮,蔣蜒淡聲道,“別動。”然後就把鐘瞬頭上的鳳冠取了下來,“你不重嗎?”鐘瞬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蔣蜒是想幹什麽,并不是像他所想的那樣……鐘瞬低着頭,小小聲的道了一句,“……哦,重、重的,謝、謝謝。”
聲音也像小雞一樣。
蔣蜒眨了眨眼,“去洗澡。”鐘瞬瞬間就擡起了頭,“啊?”蔣蜒看他,“找衣服,去洗澡,很遲了。”很,很遲了……鐘瞬臉紅,“哦,哦……”站起身,低着頭往前走,“好…哎喲!”蔣蜒扶住他,“小心,這裏有個臺階。”這家酒店的設計全都是這樣,卧室裏全都設置了一個臺階。
也不知道是拿來幹什麽用的。
鐘瞬臉更紅,“哦。”然後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今晚,他,嫁給蜒姐姐了,還,還成為了蜒姐姐的夫郎,而且,而且還要跟蜒姐姐……做那樣的事情,一想到這個他就好害羞。
蔣蜒放開鐘瞬,“算了,你先坐在這裏,我幫你……”鐘瞬緊張,“你幫我……”“去找衣服放水。”“……”“……哦。”
蔣蜒眉眼間透着一絲淡淡的笑意,這個小色鬼。
兩人都洗完澡後躺在床上,鐘瞬換了一件大紅色的睡衣,蔣蜒的也是,因為這是新婚妻夫的标配。鐘瞬感覺着身邊人身上的體溫,頓時又開始緊張的手腳不知道該往哪裏擺了。
蔣蜒……也覺得有些尴尬。
雖然鐘瞬在她家生活了好久,可是平日裏他們相處的時間,真的不多,除開吃飯和走路的時候會碰到以外,其他的時候,兩人幾乎都可以算是沒有交談過的。可是今天……他們兩個卻要因為成為妻夫的關系而履行妻夫的義務。
蔣蜒有些頭疼,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是兩個不認識的人,卻要因為‘一紙婚約’而結合在一起,并且可能還要生女育兒,蔣蜒正這麽想着,旁邊忽然傳來一聲低喚,“……蜒,蜒姐姐。”蔣蜒轉頭,“怎麽了?”
鐘瞬不安的紅着臉頰道,“我,我想上廁所。”蔣蜒納悶,“那就去啊。”難道成為了她的夫郎以後,就連上廁所也都要經過她的同意了嗎?鐘瞬開心的笑了,原來他是可以上廁所的,“好!”蔣蜒:“……”他真的是這麽想的。
鐘瞬回來以後,蔣蜒側着身子,床頭的燈也關了一盞。鐘瞬腳步一停,她,她睡着了嗎?瞬間心裏一松,太,太好了,這樣,這樣的話……他就不用疼了。步伐輕慢的走過去,鐘瞬蹑手蹑腳地關上了燈,然後又蹑手蹑腳地爬上了床。
剛一爬到床上躺好,右邊就有一只手伸了過來,然後——把他摟到了懷裏。鐘瞬一驚,“……蜒,蜒姐姐?”“……嗯。”蔣蜒淡淡應了一聲,然後就開始解.他的衣.服,不一會兒床鋪底下的羊毛地毯上面就鋪滿了一地的紅色。
蔣蜒親吻着鐘瞬的脖頸,鐘瞬緊張的汗都出來了,他今天晚上都緊張三次了,可是這次……好像真的是真的。
脖子一痛,鐘瞬呻-吟了一聲,蔣蜒松開嘴,腿動了動,聲音低沉,“……乖,打開。”鐘瞬下意識的就打開了,然後——一陣鋪天蓋地的痛滾滾襲來。
……
鐘瞬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
醒來的時候他渾身上下都是疼的,只覺得像是被醋泡過的木頭都酸的散了架似的,就連手指頭上面的指甲蓋都在疼着,尤其是……哎?鐘瞬掀開被子,那裏正蓋着一塊小毛巾,鐘瞬掀開小毛巾,白色的藥膏均勻的塗在了小毛巾下面,難怪,鐘瞬臉色一紅,難怪那裏不疼。
蔣蜒鐘瞬結婚兩周,婚假一放完,蔣蜒立馬就投身到了繁忙的工作當中去,又開始一如既往的早出晚歸。這期間兩人也有親熱,可是更多的時候,鐘瞬卻是到了幾乎連蔣蜒的面都快要見不上了的地步。
每次蔣蜒一回來,不是趕着吃晚飯,就是趕着吃完飯出去執外單,所以為數不多的時間裏她雖然都住在家裏,可是卻是每次一完事,她就都睡着了,然後等到第二天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就只能盯着尚還留有餘溫的枕頭發呆。
鐘瞬覺得有點委屈。
從他和蜒姐姐結婚到了現在,他們之間,拗着手指頭數了數,只說了十八句話。嘟嘴看了一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還有半個小時蜒姐姐就會回來了,可是,揪了一下布娃娃上面的胡須,可是她後面肯定是又要走的。
果然,剛吃完飯沒十分鐘,蔣蜒上樓拿了一個調節器就走了。
大門關上的時候,鐘瞬站在樓梯上看着蔣蜒離開的背影,手下的指頭抓了抓樓梯的扶手,她又是一句話沒有跟他說就走了……“憫憫怎麽了?怎麽一個人站在這裏?”程黥走了過來。
看了一眼鐘瞬看着的方向,程黥瞬時心下了然笑了起來,臉上卻還是一副波瀾不興的模樣,“……是無聊了吧?也是,自從你和蜒蜒結婚以後都沒有出去玩過,蜒蜒也忙的沒時間陪你,要不這樣吧,”牽着鐘瞬的手走到了房間裏。
程黥拉着鐘瞬坐下,“我今天帶你出去玩玩,聽說江濱公園那一帶的菊花都開了,漂亮的很,還有人在那裏放風筝,要不然我帶你去那邊看看?”散散心,蜒蜒工作忙,肯定是冷落了小憫憫的。
不過沒關心,他不忙,相反他還很閑,所以,就讓他來熱待他們家可愛的小憫憫吧。
鐘瞬看着程黥眨了眨眼,然後摸了一下手上那個結婚那天蔣蜒送給他的镯子以後,乖乖地應了一句道:“好。”程黥笑着點了點頭。
時間過的飛快,彈指就是五個月。
這天天氣晴朗,鳥語花香,幾只鳥一大早就在蔣家的院子裏聊天,蔣蜒五點半就被聊醒了。
蔣蜒今天也休假在家,于是在蔣家正君的提議下,一家人欣然同意去郊外旅游,可是臨走的時候卻發生了一點小狀況,鐘瞬有點頭暈。
這下可急壞了蔣家正君。除開剛來的那段時間,鐘瞬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症狀了,于是全家人立馬在蔣蜒抱着鐘瞬,蔣家兩妻夫一起陪同的情況下,浩浩蕩蕩地奔向了醫院。
一個小時以後。
程黥驚喜出聲,“真,真的嗎醫生?懷,懷孕,你是說,我們家憫憫……懷孕了?”真,真的嗎?他要當外公了,他居然要當外公了!
蔣家家主也是喜不自勝,這麽多年,她終于也能像隔壁家的老寧婆一樣,抱上外孫女了!
只有醫生,可能是見多了這樣的情況,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都是第一次做母父婆公的,想當初她剛知道自家夫郎懷孕了的那會兒,還不是照樣激動的立馬就抱着她的夫郎在醫院跑了起來,吓得她爸一直在旁邊大聲的喊着,“放下!快放下!”……所以這種情況,正常。
女醫生撕下單子,看着發呆的蔣蜒,在她面前甩了甩,蔣蜒反應過來,接過了醫生手上的單子……她說,什麽,她說,鐘瞬,懷孕了?她說……鐘瞬懷了她的孩子,她要,當媽媽了,她說……她要,當媽媽了?
蔣蜒朝女醫生看去,想再次得到确認。
女醫生正在跟程黥說些什麽,“……就可以了,因為我這裏畢竟是門診,有些教育宣傳方面的手冊不如住院部來的齊全,你們去那邊只要說句想要指導手冊就行了,到時候一個穿粉紅色衣服的護士就會拿兩本綠色封皮的書給你,這兩本書你們可以一直留到做完月子以後,裏面的內容還挺豐富的,我自己都拿了兩本。”
說到這裏女醫生笑了一下。
幾人往住院部走去。
蔣蜒摟着鐘瞬,鐘瞬紅着臉靠在蔣蜒的懷裏,他…懷孕了,他懷了蜒姐姐的孩子,他要,做爸爸了,他要做爸爸了……“……哎你倆往哪去呢?”程黥揮手指了指,“夫産科在這邊呢,你倆走的是泌尿科。”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又同時往後邊看了一眼,‘泌尿科’三個藍字招牌明晃晃的挂在兩人頭頂上的走廊上方,兩人一窘,然後又傻呆呆的走了回來。
蔣示昭搖頭嘆氣,“年輕人,那就是不夠穩重……哎哎哎疼疼疼!”程黥扭着蔣示昭的耳朵,“說什麽呢你呢,還好意思說別人,當初聽到我懷孕,你還不是照樣樂的找不着北了?再說了,這,憫憫懷孕了你不高興?你要當外婆了你不高興?”“高興高興!”程黥松開手,“高興就快跟上,喏,這些東西你拿去拎,重死了。”
蔣示昭揉着耳朵,皺着眉道,“女人怎麽能幫你們男人家拿這些包包和零食……”程黥作勢一擡手,“哎哎哎好好好,我拎,我拎,我拎還不行嗎真是……”不過,蔣示昭湊到程黥身邊,遞出手裏的一小袋點心,“你還是做個樣子,這裏是公共場所,被人舉報了,不好。”
法律規定,若有在外面看到哪家夫郎以悍待妻者,可以舉報,舉報者保護個人隐私,同時獎勵一百元錢,而被舉報者,除了拘留七天的刑罰之外,還有七天之內不準保釋的公定。
程黥一頓,嘴上雖然說着,“……舉報就舉報嘛,我不怕,這不是還有你嘛,你會保護我的。”可是手裏卻接過了那袋餅幹。
蔣示昭微笑着抱過夫郎摟了摟,“我是會保護你,可是我這不是舍不得你受苦嗎?再說了那些舉報者,每天可就盯着這些無聊的東西呢。”她不怕麻煩,可是她怕她家夫郎有麻煩。
程黥嬌嗔的嗲了兩句,蔣示昭皮厚的回了兩句,兩人笑鬧着追上了前頭的倆新晉媽爸。
鐘瞬懷孕五個月,蔣蜒趴在鐘瞬的肚子上聽她孩子的動靜。鐘瞬面色溫柔的将手輕輕的搭在蔣蜒的背上。
自從他懷孕以後,蔣蜒天天都會準時下班回來陪他,有時候就算是不能準時下班回來,她也會事先打個電話給他,告訴她晚上要不要加班。然後也不會因為事情忙就直接宿在公司內的宿舍裏,而是會選擇回來跟他一起睡。
現在的蔣蜒雖然還是跟以前一樣不太愛說話,可是對他,卻明顯多了一些細心。
比如說在他吃完飯後給他拿毛巾擦嘴巴,比如說在臨睡前替他把防滑防歪的拖鞋給他換好,比如說會在他還沒渴的時候就倒好半杯水,然後等他渴了想要喝的時候再加上一點水就可以喝了……如此種種,還有很多。
鐘瞬都記不過來了,不過他都能感覺的到。
他很開心,因為蜒姐姐開始知道溫柔體貼了。
雖然他還是很怕她。
蔣蜒聽了半天,擡起頭,面色淡然,“怎麽沒聲音,就只聽得到你肚子裏頭呱啦呱啦叫的聲音,難道是醫生檢查錯了,你肚子裏懷的不是寶寶而是水嗎?”鐘瞬一聽就急了,“不是的!我肚子裏懷的不是水是寶寶……”蔣蜒笑着捏了捏鐘瞬的臉,“好了我跟你開玩笑的呢。”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住了。
這種動作,未免也顯得太過親昵熟稔了一些。
蔣蜒咳嗽一聲,轉過頭,“……爸剛才不是說去切蘋果了嗎?我下去看看,怎麽半天都不上來。”正要打開門,門卻從外面先開了,“少夫……哎喲!”兩人相撞。
男人立馬扶着果盤轉了一個方向,蔣蜒扶着手,“蜒姐姐!”鐘瞬立馬走了過來,“你沒事吧?”蔣蜒收回手摟住鐘瞬,“我沒事。”然後又轉過了頭,“怎麽是你來,?我爸呢?”男人不解的歪了歪頭,“主夫?主夫剛剛,不是已經跟我們打過招呼說中午不回來了嗎?”
蔣蜒一頓,“……哦,是嗎。”“是啊,前面我還聽到小姐你回答主夫的聲音……哎小姐你去哪?”蔣蜒走下樓,“去喝水……”悶哼一聲,走太快滑了一下。
男人立刻叫道,“小姐你沒事吧?”良久才傳來一聲應答,“……沒事。”男人轉過身,捧着果盤走了進來,“小姐她怎麽了?好像有點奇怪。”以前從來都不這樣的。
鐘瞬盯着果盤裏的橙子,笑着摸了摸肚子,“唔,不知道,可能是腦袋有點暈吧。”
……
晚上睡覺的時候蔣蜒忽然被驚醒,仔細一聽是鐘瞬的聲音,蔣蜒打開燈,“怎麽了?”鐘瞬沒有應她,只是難受的直哼哼。
蔣蜒擡眼一瞧,發現鐘撫着小腿那裏,蔣蜒立馬就反應了過來,是不是抽筋了,于是就抱起鐘瞬給他揉起了小腿。
鐘瞬難受的低哼聲漸漸消了音,變成了舒服的打呼嚕聲,蔣蜒:“……”睡的還真快。
天亮的時候鐘瞬動了動,然後就覺得哪裏有點不一樣,鐘瞬轉頭一望。蔣蜒沉睡的面容顯現在他面前,距離近的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她的臉,鐘瞬擡起手,蔣蜒突然動了一下,鐘瞬立馬就閉上了眼睛。
蔣蜒皺了皺眉,幾秒鐘後睜開了眼睛。
鐘瞬感覺到他被蔣蜒輕輕放下,然後在幫他蓋好了被子以後又掖了掖,最後安靜了幾分鐘他才聽到衛生間的門關上的聲音。
鐘瞬這才将眼睛睜開,偷偷露出半張臉,而後慢慢的轉過了頭。
緊接着又在轉回頭躲進被窩以後,偷偷的笑了。
真好,蜒姐姐又在他旁邊。
再過幾天就是端午,蔣家正君做了很多粽子,各種口味的都有,甜的,鹹的,豆沙的,五花的,臘肉的,還有杏仁花生的。這是根據蔣家人的口味和送親戚的份量來調節的。
鐘瞬吃了兩個就沒吃了,因為他懷了寶寶,不能多吃這種含堿份多的東西,至于蔣蜒,她對這種東西一向都不怎麽感興趣,于是兩妻夫一起回了房間。
鐘瞬拿着孕夫專用臨摹本,想着過幾日讓蜒姐姐幫他找幾個大熊貓圖案的過來,他昨天看了動物世界,突然好喜歡大熊貓,黑黑白白的,多可愛。
放下畫本,鐘瞬想起來昨天編的三珠串還沒編完,于是慢慢的站起了身,想去拿來繼續編,可是在路上卻碰到了蔣蜒。
正确來說應該是蔣蜒攔住了他。
鐘瞬低着頭,盯着蔣蜒腳上毛茸茸的拖鞋,“妻、妻主。”爸爸前幾天跟他說過,結了婚以後就不能再用以前的稱呼了,要改成妻主,因為這樣才是一個有了婦之後的夫的體現,于是鐘瞬就改了。
蔣蜒倒沒有什麽異議,她對這種事倒是都無所謂的,反正都是叫她。
蔣蜒看着鐘瞬的黑腦袋,鐘瞬的頭更低了,妻主又在看他了……蔣蜒捧起鐘瞬的臉,鐘瞬側着頭,蔣蜒對着鐘瞬的臉吻了上去,一點一點的親,鐘瞬不時害羞的躲着,蔣蜒跟着。
蔣蜒只有在鐘瞬在她面前晃的比較久的時候才會有這種想法,今天也是這樣。
鐘瞬已經有五個月的身孕,蔣蜒顧及着他的身子,動作溫柔了很多。可是即使是這樣,鐘瞬還是累得一下子就睡了過去。幾個月沒有過歡-愛的人,突然這麽激烈的來了一下怎麽會受的了。
蔣蜒最近接了四個單子,其中有三家都是婚宴,又開始忙的腳不沾地。
鐘瞬想,他家妻主都這麽忙了,所以他也不可以因為這兩天腳腫的很厲害這種小事去打擾她了,而且最近,她好像又開始對他冷着臉了,不知道是為什麽,只要是他坐在她旁邊,她就都會不高興。
所以這樣他就更不敢去找她了。
可是,鐘瞬拿着手機,明天就是産檢日,他好想她陪他去。
上次醫生說了一大堆的話,走的時候還說了一句,最好下次你把你的妻主一起帶過來,我有些東西當面跟她說她會更明白一點。然後男醫生就在他的檢查單上寫下了下次檢查的時間,也就是明天。
他說如果他妻主去的話有很多男人不懂的地方他都可以解釋的讓他妻主聽的明明白白的。
那個醫生說,因為女人雖然粗心點,但是記性方面和理解能力方面卻會比男人要更好一些,這很正常,他懷孕的時候也是這樣,什麽都記不住,就記住每次來産檢的時候要将他的妻主捎來了。
鐘瞬猶豫不決了好久,終于在蔣蜒發了一條讓他早點休息的短信以後,忍不住撥出了電話。
電話嘟了兩聲以後就有人接了,他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嘈雜,“……喂。”鐘瞬開心,“妻主,是我。”“我知道。”蔣蜒換了一邊耳朵,“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嗎?”她才剛發完短信叫他休息。
今晚太多事,可能又會忙到三更半夜,所以大概不能回去了。
鐘瞬繞着衣服上面的拉條,“哦,也沒什麽事,就是,那個,你明天,回來嗎?”蔣蜒皺了皺眉,明天是周六,可是還有一個單子,所以……“不回去了。”
鐘瞬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沒有了,然後低落的回了一句,“……哦,那就,那就沒事了,嗯你還在忙嗎?”“嗯。”“那,那你去忙吧,爸爸,爸爸叫我吃水果了,我下去了。”“好,晚上睡覺蓋好被子,喝水要喝溫的,後天我帶東西回去給你。”“好。”鐘瞬眨眨眼,“妻主你怎麽還不挂電話。”
蔣蜒淡淡道,“你先挂吧,我習慣了後挂。”“哦。”鐘瞬挂斷了電話。
然後就對着電話發了好久的呆,鐘瞬失望的摸了一下旁邊的孕檢卡,摸完以後又摸了一下肚子,看來明天,只有外公陪着你去做檢查了。
——
酒店。
夏椹移掐完何絡,坐回到蔣蜒身邊,拿起一杯酒喝了一口,“哎說真的,你也該找個男朋友了,單身這麽久,你不寂寞啊?”蔣蜒皺眉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你胡說什麽呢,我不是早都已經結婚了麽。”夏椹移震驚,“你、你不是離了婚嗎?”蔣蜒臉一黑,“我什麽時候離的婚。”
一旁的何絡也是一臉詫異的和夏椹移互相對視了一眼,“難道……不是嗎?我看你從來就都沒提過你家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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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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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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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