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那時你剛重來一世, 一直不讓我見你。”鳳羽弈咳了聲, “我又實在是想見你, 所以才想着換一個身份光明正大地出現你面前。”見席雨桐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 連忙解釋, “我并不是想要故意隐瞞你的,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機會和你說。”
“那為什麽又不出現了呢?”席雨桐挑眉, 眼中看不出思緒,“不是還讓我帶你逛京城?”
鳳羽弈頓時聳拉着肩:“我那是第一次用□□,沒想到其中有東西讓我過敏。傷在臉上, 我總不好出去見你。”毀了心目中的形象。
她原本還期待席雨桐帶自己逛京城的。京城這麽大,也不是一兩日就能逛完, 那她們就能多相處一些時日,不曾想自己居然對那□□過敏, 以至于亂了計劃。
只是這過敏的事情一直沒好就只能拖拉着找借口不見面, 面部過敏好的時候兩人關系稍微緩和了, 然後又被派出去和親,也就沒再以尹冬寒的身份出現。
“□□?”席雨桐還是第一次聽說, 好些好奇地瞧了眼對方的衣袖和懷中, “你可有帶在身上?我可否瞧一瞧?”
“那東西只能用一次, 而且放在王府中。”鳳羽弈解釋道,“不過我過敏後老師為我重新弄了不少,你要是喜歡,回京城來王府我給你瞧瞧。”
“那就一言為定。”席雨桐心底按捺不住地激動,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 瞥見鳳羽弈寵溺的眼神,不好意思地握成拳頭放在唇邊輕咳了聲,“繼續說吧,那店鋪……”她想起一事,又問,“那日你是不是在店鋪裏?”
鳳羽弈點頭。
“怪不得我那天總覺得有什麽人看我。”席雨桐恍然大悟,而後又意有所指地沖她一笑,“看來王爺很喜歡暗中偷窺別人。”
事關自己正直的形象,鳳羽弈想都不用想,直接搖頭:“我沒有。”
席雨桐擔心被人聽見,湊近對方耳邊壓低聲音,帶着戲谑,“前一世王爺不是時常到冷宮瞧我?若不是看了王爺的大部分記憶,我都不知道王爺暗中是這樣的人,這實在非君子所為。”
“我沒有。”鳳羽弈偏頭看她,一本正經地反駁道,“我是光明正大地看你,只是你都沒發現,這算不得偷窺。”
席雨桐一噎,“這如何能算光明正大?”
“我說的算就算。”
鳳羽弈瞧了眼四周的士兵,個個都仿佛在幹自己的事,心下一動,擡手抽出席雨桐身後的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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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雨桐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動作,輕輕喚了聲:“王爺?”
“風沙有點大。”鳳羽弈面無表情地将披風往上一丢,而後在披風掉落罩住二人大半身影的時候偏頭。
視野朦胧之間,席雨桐看見一道影子欺壓下來,心跳開始加速,忐忑地開口:“王——”話還未說完,她就感覺到嘴唇被人堵住,甚至還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這披風不大,蓋着更是面積狹窄,視線朦胧,席雨桐只能聽見二人的心跳聲漸漸重疊。
“撲通——”
那帶着涼意的薄唇在唇上停留了會兒,又摩挲了會兒方才離開,而後披風被拿開,刺眼的光芒再次恢複。
席雨桐雖然不知道自己的模樣,卻知道自己的臉蛋肯定是紅彤彤的,懊惱地看向身邊人,低低地喊了聲:“王爺!”
“我在。”鳳羽弈面色雖然也有些紅潤,但這次卻沒再逃避,拿過披風給她披上,在其耳邊細語:“這才算是暗中如何。”
兩人服用情人蠱,一人心情特別強烈的時候,另一人也會隐隐有所感應,鳳羽弈感受到對方的忐忑和害羞,心中的羞赧因此淡了幾分,面上笑着道:“先前馬車上你不還伸了舌頭?為何現在這樣便害羞了?”
席雨桐瞥了眼四周的士兵,都幹着各自的事情,并未有人看着這邊,但面色還是開始燒紅起來,不知道先前被她伸舌頭親了親就害羞的人怎麽這會兒的功夫就變得這麽厚臉皮。
她先前逗對方那是知道鳳羽弈比她還要害羞,如今鳳羽弈不害羞了,她倒是不好意思,以至于兩人的情況一瞬間就反轉過來。
不對,先前……
想起之前的事情,她清了下嗓子,不服輸擡起下巴說:“王爺先前在馬車上不也害羞到棄車而逃?我可是聽小桃說王爺那時候臉蛋紅彤彤的。”
鳳羽弈動作一頓:“我那時并不是害羞,只是想着你該餓了給你找點果子順便打點獵物。”
席雨桐才不信,拉着她的袖子問:“那是在馬車上想的還是棄車而逃之後想的?”
鳳羽弈移開視線,看見不遠處煙越來越少的火堆,起身:“熟了,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席雨桐笑着跟上:“王爺別轉移話題,先回答我的問題嘛。”
“這叫花雞不趕緊拿出來就要焦了。”鳳羽弈一本正經地擺擺手,對不該聽見的話充耳不聞。
席雨桐沒想到對方這麽無賴,笑着回去石頭上坐着,托着下巴看鳳羽弈動作。
鳳羽弈今日穿了一件石青色的長袍,襯得身姿挺拔,雖然五官秀氣了些,但身上那凜冽的氣質也不會讓人懷疑對方是女兒身。
對方面對着她的方向,故而她能瞧見對方眼中認真的神情,甚至額頭上被熏熱冒出來的熱汗都能一覽入目。
她本不覺得餓,但等鳳羽弈扒拉幹淨上面的泥土,再打開包裹着的樹葉,一股股難以描述的香味飄散出來,瞬間響起了“咕嚕”聲。
摸了摸饑餓的肚子,她也坐不住了,小碎步上前,“這是什麽,好香啊。”
“這個叫叫花雞,雖然不怎麽好聽,但這味道卻是不錯的。可惜沒帶香料,只能找些野草蘑菇來入味,不然的話味道會更香更好吃。”鳳羽弈一邊說着一邊從懷中掏出一把小刀,清洗趕緊便開始切了一塊肉下來,丢進去先前的汁液裏滾了下,拿起來吹了下才遞到席雨桐唇邊,“你試一下味道。”
席雨桐聞到面前的香味,也不和對方客氣,一把咬起那塊雞肉。
只是畢竟是剛剛燒好的,雖然鳳羽弈吹了會兒,但還是十分地熱,她只能不斷地咀嚼并哈氣,含糊不清地說着“燙”。
鳳羽弈見她這樣,擡手放她唇邊:“燙就先吐了,一會兒再吃別的。”
席雨桐瞧了她一眼,加快速度咀嚼下肚,吐了吐舌頭,“吃完了。”
鳳羽弈哭笑不得,手上沾了油水,只能擡起手背蹭了蹭的臉頰,才繼續投喂。
接下來她長了教訓,喂之前都會先撕下一小塊試一下燙不燙再給席雨桐。
喂了一塊,兩塊……雖然味道确實不錯,但席雨桐瞥見了士兵們時不時瞧過來的眼神,總覺得羞赧,“我自己來就行了。”
“會弄髒手。”鳳羽弈不給她機會,又是拿起一塊遞過去,“啊。”
席雨桐只能張嘴。
在她們身後,餓着肚子下了馬車準備覓食的三人瞧見二人恩愛的動作,再聞着那香噴噴的味道,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沒大沒小,都不知道孝敬老師。”老大夫嘀咕幾句,轉身去找士兵們一起吃喝。
兩丫鬟看了眼,也沒去打擾她們,緊跟上老大夫的步伐。
吃着野雞的時候,席雨桐想起一件事,壓低聲音問:“王爺,公主怎樣了?”
“她現在很好。”鳳羽弈簡單說了下和邬邦交接的事情,“現在她應該在江南那邊,身邊有人照顧,衣食無憂,除去不能回宮,一切都好。”
席雨桐真沒想到鳳羽弈這麽大膽找人帶了□□頂替鳳羽瑤,甚至還反動為主将了邬邦一軍。
“這樣也好,起碼自由自在,不用日日拘禁在宮中,也不用去邬邦聯姻。”席雨桐想着這為數不多的好友,心底有些唏噓。先前她本是想和對方提和親一事的,不曾想碧妃從中阻撓,以至于對方走之前自己都沒能好好和對方說上一句貼心的話。
鳳羽弈看了她一眼,沒錯過她眼中的羨慕憧憬,再想起對方上一世在冷宮中時常望着天空的模樣,問了出來:“你不喜歡皇宮?”
席雨桐一愣,而後點頭。她上一世在宮中多年,繁華衰敗更替也見過,如今再來一次,倒是不願再入那牢籠裏。
鳳羽弈垂眸,想了會兒,方才擡眸握住她的手:“既然這樣,那我們以後也去江南,又或者別的你喜歡的地方,這個地方待膩了,就去另一個地方再待着,可好?”
“王爺?”席雨桐心中感動,但卻還保留理智,垂下眸,“上一世是王爺贏了,這一世約莫也不差,王爺可當真願意?”
“那位置我也坐過了,如今也沒什麽好遺憾的。”鳳羽弈笑了笑,心中雖然沒辦法完全釋然,卻也知道什麽才是最重要的,擡頭沖她一笑,“之餘那位置,還是雨桐稍微重了些呢。”
陽光燦爛,卻抵不上鳳羽弈那笑容,席雨桐瞧着有一瞬間的眩暈,甚至視線裏別的人以及物都漸漸模糊,只瞧見了面前這一臉誠懇的人。
她不願去想這話是真是假,卻知道自己這一瞬間被對方的承諾感動到了。
“王爺。”
“嗯?”
“你手上的油沾到我手上了。”
鳳羽弈低頭瞧了眼,看見席雨桐那白嫩的手上被染上了一些黃色的油脂,連忙手忙腳亂地拿手帕給擦拭幹淨。
等擦完了,鳳羽弈才意識到現在不是計較弄沒弄髒的時候。她明明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出心裏話,甚至氣氛還這麽熱切暧昧,不說親一下,怎麽也不該是嫌棄她弄髒了手吧?
鳳羽弈神情郁郁地擡頭,卻對上一雙彎月般的笑眼,眼裏的光芒比那溫暖的陽光還要暖入心扉,心中那點郁悶頓時被驅逐出來,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跟着笑了。
算了,反正再不懂情趣也是自己喜歡的人,自己努力點就是了。
鳳羽弈別過腦袋,認命地拿起雞肉遞到席雨桐唇邊。
席雨桐張嘴咬住,而後挽起衣袖,伸手拿起一塊雞肉,撕下一塊丢自己嘴巴裏,剩下小塊遞到鳳羽弈唇邊:“王爺也吃吧。”
鳳羽弈原本還想說髒手,見到她是要喂自己吃的頓時咽了回去,張開嘴巴一口咬住,還不經意地咬了下那白嫩的指尖。
席雨桐下意識縮回手,瞧見了手指被咬出一小塊粉色,瞪了鳳羽弈一眼。
誰知道鳳羽弈非但不覺得害羞,還若有所指地舔了舔自己手指,尤其是方才舔被她咬到的那塊兒位置時,還對席雨桐眨了眨眼。
真是無賴,流氓,不知羞恥。
席雨桐紅着臉在心中罵着某人,擡手拿起雞肉,瞥見對方期待的小眼神,伸手遞到對方唇邊,然後等對方張開嘴巴的時候縮了回來,直接丢進嘴巴裏:“味道不錯。”
鳳羽弈:“……”真委屈。
——第二更——
一行人走走玩玩,足足花了五日方才回到京城。老大夫帶着士兵們先行一步,鳳羽弈送席雨桐回王府。
這幾日,席雨桐和鳳羽弈感情一日千裏,又因為情人蠱的存在,更是漸漸恢複了上一世的默契。
鳳羽弈擔心席雨桐回頭就把自己給忘了,拉着人引誘道:“你先好好休息,明日下午你來王府,我再給你看你□□。”
席雨桐點頭,準備轉身回府,但雙手還是被人拉着,沒有放開的意思,不由得疑惑地看過去。
鳳羽弈熱切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就沒點表示?”
席雨桐頓時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着說:“那王爺今晚好好休息,我們明日再見?”
鳳羽弈深吸口氣,壓住心底的無奈:“……不對。”
席雨桐又沉吟了會兒:“那祝王府入宮面聖順利?”
鳳羽弈臉上的笑容頓時沒了:“也不對。”
席雨桐挑了挑眉,無奈地說:“王爺怎麽這麽難伺候?”
鳳羽弈抿着唇,“是你沒點誠——”最後的一個“意”消失在席雨桐墊腳親了臉頰的動作中。
“王爺,可是這樣?”
席雨桐壞笑地看着呆愣的人,趁對方吃驚的瞬間掙脫出來,提着裙擺三步兩步地上了臺階,才得意地沖不遠處的人揮手。
鳳羽弈擡手摸了摸臉頰,不自覺輕笑出來,揮了揮手:“記得明日下午來王府。”
席雨桐點頭,目送對方上了馬車離開,方才瞧向旁邊的兩人,一瞬間板起臉:“你們還要偷笑到什麽時候?”
小桃二人頓時放下手,但嘴角還是不自覺挑起。
“既然這麽喜歡笑,今日就一直笑着,若是被我瞧見你們不笑,那就扣月錢。”席雨桐輕哼了聲,方才轉身入府。
只是這大門剛關上,她沒走兩步就瞧見不遠處的爹爹,心下一喜,提着裙子小跑過去,“爹爹,女兒好想你。”
“都這麽大個人了,怎麽還跟小孩子一樣。”席鴻博板着臉的擠出抹笑容,“只是幾日不見,怎麽感覺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可是沒休息好?”說着,他看向身後的小桃二人,“不是吩咐好你們好好照顧小姐的嗎?”
小桃二人連忙跪下。
“爹爹,不關她們的事。”席雨桐擺擺手叫二人先離開,才笑着道,“女兒并沒瘦多少,反而覺得這日日游山玩水的好吃好喝還胖了些,這原本有些松的衣裳都快穿不下了。”
這幾日游山玩水,鳳羽弈總是時不時弄點新奇的東西,偶爾經過城鎮的時候也會到有名的客棧飽腹一頓,故而她所言還真不虛。
席鴻博瞧她面色紅潤,這才放心地“嗯”了聲,詢問起這幾日去哪玩耍,又做了些什麽。
席雨桐挑着一些比較好玩地說:“先前王爺病了,就沒怎麽出去,倒是回來的時候玩了幾日,也吃了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就拿叫花雞,爹爹可吃過?”見對方搖頭,她簡單重複了下鳳羽弈說的如何制作的話,拿味道又如何,而後又咽了咽口水,“現在想想倒是又想吃了,只是王爺約莫也不做了,還不知道哪兒能有。”
席鴻博瞧她句句不離“王爺”二字,再想着方才在,門口瞧見的畫面,直白地問了出來:“你和王爺……是怎麽一回事?”
席雨桐面上的笑容一頓,第一反應就是被爹爹瞧見在門口偷親鳳羽弈的畫面,小心翼翼地問:“爹爹為何這麽說?”
“方才為父都瞧見了。”知女莫若父,聽她這樣問,而不是如先前那般直接否認,席鴻博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席雨桐想起剛剛的畫面,臉一下子蹿紅,低下頭瞧着鞋子,一副認錯的模樣。
“先前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說對王爺沒有心意?”席鴻博擡手揉了揉眉心,“為何如今又改了主意了?”
“先前女兒誤會王爺做了一下對不起我的事情。”席雨桐想起自己确實好幾次表明态度對王爺無意,沒想到這話又得改口,更是面紅耳赤,“爹爹,對不起。”
席鴻博嘆氣,苦惱地看着她:“那你該早點說,你可知道你離京城的這幾日,爹爹已經為你選好了人選?”
席雨桐傻眼,擡頭愣愣地望着對方:“爹爹,您說的人選是……”
席鴻博點頭:“就是你以後的夫婿。”
“爹爹,您怎麽可以問都不問便給女兒安排婚事?”席雨桐沒想到回家就聽見這麽個晴天霹靂,頓時急紅了眼,“爹爹,女兒不就離開幾日,您怎麽就這麽快就給瞧好了呢?!”
席鴻博解釋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先前你說對王爺無意,爹爹也和你提過會給你找一位好人家。”
席雨桐自知理虧,吶吶道:“可女兒都不知道是哪家公子,更沒見過對方,這也太兒戲了。”
席鴻博瞧她一眼,嘆氣:“你可是真的只認定了王爺?”
席雨桐愣了下,而後點頭。不說別的,只要有情人蠱在,她們除去彼此就不能再有別人。
“那好。”席鴻博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遞到她面前。“你明日過去鳳凰酒樓和人家當面說清楚。”
席雨桐接了過來,疑惑地擡頭:“爹爹?”
“你真當爹爹不在意你的心情?”席鴻博擡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語氣寵溺,“還真是個傻孩子。”
席雨桐眨了眨眼,還是沒明白:“那爹爹先前不說了給我找了好人家?”
“先前好幾位青年才俊上門求親,我挑了個品性、家世、樣貌、才華俱是上佳的一位公子。對方父親是為父同僚,如今年方十九,乃是去年的狀元郎,如今在戶部任職,前途不可估量。
但後來為父又想了想你的性子,若是不喜歡,條件再好也瞧不上,便給了這位公子一個前提,得你瞧了同意了這婚事才算成了。故而對方給了這塊玉佩,想約你到鳳凰樓一見。如今你回來,無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到時當場說清楚便是,為父也不會再多加幹擾你和王爺的事情。”
席雨桐她聽完,心中愧疚地喚了聲“爹爹”。
“長大了就不能哭鼻子了。”席鴻博捏了她的臉頰一把,“舟車勞頓想必你也累了,先回去歇會兒。爹爹也要出門一趟,有什麽別的事情我們可以晚點再說。”
席雨桐點了點頭,目送她離開,方才低頭瞧着手上的玉佩,站了會兒才轉身回了院子。
她一回來,就坐着對玉佩嘆氣。
小桃瞧見了,不由得多瞄兩眼,問:“小姐,您這玉佩哪來的,瞧着就好值錢,可是王爺送的?”
“不是。”席雨桐搖頭,将玉佩放在桌子上,“是爹爹給我選好的夫婿送的?”
“什麽?”小桃和筱禾異口同聲地驚呼出聲,齊齊停下手中的動作簇擁過來。
筱禾一臉嚴肅:“小姐,您是說老爺給你定了親事了?先前也沒聽您說過,難道說是這離京的幾日定下來的?”
小桃也一臉緊張:“小姐,您要是定親了,王爺怎麽辦?情人蠱怎麽辦?您難道沒和老爺說情人蠱的事情嗎?”
席雨桐沒想到二人這麽緊張,不由得笑了出來。
小桃見她笑了,只覺得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連忙催促道:“小姐,您先別笑了,趕緊去和老爺說清楚啊。不然你和別人成親了,這蠱可就成了要命的玩意了。”
席雨桐瞧她那着急的模樣,臉上的笑意更深,在小桃快要抓狂前方才悠悠解釋道:“爹地只是選好了,并未定下婚事。這玉佩也并非定親之物,爹爹說讓我明日還給對方,婚事就此作廢。”
小桃這才松了口氣,拍了拍胸膛,“原來是這樣,那小姐倒是不用——”她對上席雨桐帶笑的眼眸,察覺到不對,“小姐您這是在故意逗奴婢和筱禾?”
先前說了那麽容易讓人誤會的話,可不就是想瞧瞧她急躁的樣子?
“我可沒有,明明是你理解錯了。”席雨桐收起玉佩,“而且筱禾已經反應過來了,只有你一個人笨笨的轉不過彎來。”
瞧見小桃怨念的眼神,筱禾聳了聳肩:“都說了你笨,現在該知道自己有多笨了吧?”她一開始确實震驚,但而後想起情人蠱的牽扯,再見席雨桐悠閑自在的模樣,頓時反應過來此婚事大半要作廢了。
小桃憋了許久,才回了句:“我只是太關心小姐了,才不是笨。”
筱禾:“哦。”
小桃:“……”好氣人。
席雨桐看夠了好戲,才清了下嗓子吸引二人注意力:“爹爹說約的是明日未時見面,剛好王爺也是讓我明日下午再過去王府,我想着還了玉佩再過去王府,只是不清楚要多久,所以筱禾你先去王府說一聲,明日下午我可能會遲點再過去。”
筱禾還未點頭,旁邊小桃就越過她來到席雨桐面前:“小姐,奴婢去傳話好了。”
席雨桐瞧了對方一眼,想着傳個話也沒什麽,誰去都行,便點了點頭。
“那奴婢現在就去了。”小桃眼珠子轉來轉去,說了聲,便笑容燦爛地轉身小跑着出了院子。
席雨桐看着那一蹦一跳的粉色背影,搖了搖頭。
小桃來過王府多次,守門的人也認識她了,見她過來時是給席雨桐傳話的,頓時就帶她去找王爺。
她剛好經過竹林,老大夫正在那裏喝茶。老大夫瞧見她了,揮揮手叫她過去。
“信先生。”小桃對這位武藝高強、醫術高強的老人家還是十分有禮貌地,禮貌地問候了句。
老大夫好奇地問:“你不去陪你家小姐,來王府做什麽?”
小桃想着也沒什麽好隐瞞的,頓時如實回答:“小姐讓奴婢過來傳幾句話。”
老大夫“哦”了聲,又問:“傳什麽話?”
小桃猶豫了下,如實說了。
老大夫聽完,笑了出來:“我去幫你轉達給小弈就好,你可以回去了。”
小桃還想說自己去傳話,但老大夫一直堅持,她只能斷了不着痕跡和王爺說自家小姐是推了親事的念想,謝過對方後,老實地跟着護衛沿着原路回去,
鳳羽弈正在書房看這段時間積累下來的文件,瞧見老師來的時候愣了下:“老師,你怎麽過來了?”
老大夫笑了笑,找了個位置坐下:“我先前在喝茶,遇到雨桐身邊的丫鬟,聊了幾句,就順便幫她傳個話。她說雨桐明日有事,吩咐奴婢過來告訴王爺一聲會遲些過來。”
鳳羽弈放下文件,臉上沒了笑容:“何事比過來見本王還重要?”
老大夫自然是如實回答,說明去推了婚事,果然一瞬間就瞧見王爺黑了臉,空中蔓延一陣陣醋酸味。
知道某人打翻了醋壇子,老大夫悠悠離開,想着明日要跟着一起看好戲。
作者有話要說: 老大夫:暗搓搓帶着板凳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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