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陳幟禮的父親一向很謹慎,對他再三囑咐要好好工作,等出差外派結束就回來看他。
陳幟禮表示知道了。
陳幟禮和父親的關系一直都很微妙,兩個人之間保持着一種奇妙的平衡。
也許是單親家庭,男孩子和爸爸的關系總是這樣,從很早之前就是兩個獨立的個體,爸爸做着爸爸該做的事,兒子隐瞞着所有的心事。
兩個人簡單說了兩句就挂了。
陳幟禮在電梯裏邊看秘書守則邊往外走。
人一離開電梯就有同事竊竊私語,說他就是新來的秘書。
做事可真夠認真的。
好像什麽時候都在補習。
長的也好。
這種條件為什麽不當藝人啊,混在公司裏根本瞧不出來是個當秘書的。
陳幟禮越看越皺眉,這秘書守則說了,要每天十二點十分的時候把午飯給季旭送過去。
季總一周有兩天是需要輕食的,主食選材要注意,不吃過于葷腥,不吃油鹽過重……
秘書不需要和老板一起吃飯,只要及時收拾垃圾就行。
因為季旭有潔癖,很少去人多的地方,除了開會必須得去,平時吃飯也不去餐廳,都是讓秘書帶的。
季總要做電梯專梯,因為人多的話他會覺得窒息。
這個陳幟禮倒是知道,他被季旭從電梯上趕走過。
反正總結起來就是季旭得時刻保持一副總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态度,偶爾還需要吃草。
看的陳幟禮眼睛都花了,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全能的高級家政,波琳說的全都對。
等以後失業了也不愁沒工作,他可以去給大戶人家去當管家。
就季旭這種忌口法,保不齊以前的秘書都是親自幫他做飯的,果不其然,陳幟禮翻到後面,寫的竟然真的都是菜譜。
不僅寫了季旭每周的營養搭配,葷素均衡……還有各種做法。
但陳幟禮不會做飯。
第一天的工作可以說是身心疲憊了,單單是在餐廳給季旭買飯,陳幟禮就用了很久。
大概也是滾完床單沒多久就開始接觸季旭,陳幟禮暫時沒有辦法不去想那天晚上的事,導致下午走神很多次,季旭好幾次喊他都沒聽見。
報表也整理的一塌糊塗。
給季旭打印一個組合新成員照片的時候陳幟禮還因為那幾個人的臉整的太像,把一個人的照片打印了三次。
這錯誤犯的也太傻缺了。
後來他只能用臉盲來解釋自己。
可是顏控怎麽可能臉盲呢。
陳幟禮記得可是很清楚季旭長什麽樣。
只能說那幾個人都是從一個整形醫生手底下出來的。
沒的反駁。
只是這話不能當着人家老板的面講罷了。
總之,今天一整天,從倒水到買飯,到基本工作,陳幟禮覺得自己表現的很糟糕。
像季旭這麽龜毛的男人大概已經開始讨厭他了,說不定在起草辭退協議讓波琳去找新秘書了。
雖然陳幟暫時還沒有收到任何投訴。
當天晚上季旭工作到大概九點半才突然想起來旁邊還趴着個秘書呢。
陳幟禮沒事兒幹了,看秘書守則看困了,趴在桌上就做起了春夢,哈喇子都流到嘴角了。
夢裏季旭正在和他玩辦公室小游戲。
季旭的領帶被他單手解開,然後陳幟禮很期待的把季旭反手捆住,自己坐在季旭筆挺的西裝大腿上。
季旭懶洋洋的擡頭看着他說,“咱倆打個賭,我不會硬。”
陳幟禮就納悶了,“怎麽可能?你不會硬?那天晚上咱倆在酒店你可是堅硬如鐵呢。”
“這次不會了,不信你試試。”
陳幟禮心想真要試?那不是我的拿手絕活嗎,“一分鐘內絕對OK,我都不用手的。”
反正就無師自通了,陳幟禮動了動屁股,在季旭耳邊講了一句話,對方一下就有反應了。
陳幟禮特高興。
季旭打了個哈欠,站起來走過去敲了敲陳幟禮的桌子說,“你可以走了。”
“不是剛硬嗎,走什麽……”陳幟禮擡起頭,眯着眼睛看了季旭一會兒才想起來這人是他老板。
操。
做夢了。
“哦,好的好的……該走了。”陳幟禮紅着臉連忙收拾了東西,發現也沒什麽好拿的,揣了秘書守則就匆匆下樓了。
季旭敲桌子的手都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看到陳幟禮炸了毛的背影消失了。
“不是剛硬嗎,走什麽……”什麽意思?
硬什麽了?
季旭一頭霧水。
陳幟禮跑到公司樓下恰好錯過最後一輛班車。
陳幟禮:“……操。”
打車太貴了,陳幟禮舍不得,他還要攢錢買房呢,于是就用雙腿走啊走,走到江苑博給他打電話說今晚是不是不回去住了。
實在是走不動了,陳幟禮又打了車。
回到兩個人的廉價小出租屋,陳幟禮滿頭大汗去洗澡。
這邊剛洗完澡出來,就聽見江苑博那邊發出殺豬般的笑聲。
陳幟禮:“你他媽有病吧,吓我一跳。”
江苑博舉着陳幟禮的秘書守則笑的直不起來腰,“你他媽這是在路上撿了一本笑話嗎?”
“還給我。”
陳幟禮把書拿過來往懷裏一捧,順勢往小床上一躺,翹起二郎腿又翻了起來,“你懂什麽?這是我以後買車買房攢夠積蓄的寶典。”
“葵花寶典嗎?你要是把這些都做到了,我猜着你離自宮也不遠了,這種照顧人的方式,那講話的時候是不是得把蘭花指翹起來?”
“這是女的編的,你不能用我的口氣去想,再說了,這老板讓那些秘書都慣壞了,你等着,只要我一天不被辭退,我就得把他給周正過來,什麽強迫症了喜歡疏離人群了有話不直說什麽的,都是臭毛病,慣得。”
江苑博又笑了,“咋的,人家女秘書當他媽,你要當他爸?”
“那倒不會,我們工資高着呢,關鍵時刻他是我爸爸,金主爸爸。”
話說下次可不能在辦公室睡着了。
陳幟禮只是睡之前正好看了一眼在工作的季旭,西裝革履的禁欲感十足,當時他就想着,如果季旭能像喝醉了一樣直面自己內心的話,說不定兩個人就能在辦公室開幹了。
結果陳幟禮的想法在夢裏接上了。
于是後果就很操蛋了。
幸好季旭沒聽懂。
季旭今天又沒回家睡。
在辦公室的套間裏休息的。
讓陳幟禮回去之後季旭就去裏面洗澡了。
家裏的魚也不知道怎麽樣了,估計水都要臭了,魚缸裏的氧氣泵和潛水泵好像都沒有開……
洗完澡,季旭躺在床上一反常态的睡不着。
但季旭腦子裏想的也不是魚。
陳幟禮今天做錯了很多事,可自己沒有一反常态的趕人走,說到底還是覺得陳幟禮這小夥子不錯,有朝氣。
陳幟禮看自己的時候雖然面無表情冷漠的可以,其實眼睛裏是有光的,隐含着對這份職業的熱愛與期待。
陳幟禮雖然沒前幾任秘書做的滴水不漏,但是學習态度很認真……
陳幟禮……
陳幟禮。
陳幟禮!
季旭翻來覆去發現是真睡不着,突然打開燈從床上坐起來,一看手機。
半夜兩點半。
這麽晚了!
為什麽他還在想陳幟禮!
陳幟禮又不是辭職了!明天還來呢,想什麽呢?
季旭好像不認識自己了。
從簽字把他留下來當秘書的那一刻季旭就沒辦法控制自己了,說白了就是有點兒激動。
也不知道激動個什麽勁兒,難道是太稀罕陳幟禮了?
算了,不想了。
稀罕就稀罕吧,長成陳幟禮那樣來了旭日不當明星當秘書的,也沒幾個,稀罕也是應該的。
可季旭還是睡不着,他總在琢磨陳幟禮說的硬了是什麽意思?
是像自己現在這樣嗎?
季旭掀開被子低頭看了一眼胯間。
大半夜的真不想洗冷水澡。
而且他根本就不重欲。
都多少年了,除了正常晨勃,季旭私下幾乎從來沒自己弄過,和正常男人不太一樣,他的手機電腦也沒有任何隐藏文件。
說白了,性在季旭這裏根本就不值一提。
因為提了也白提。
反正……季總有點兒難以啓齒的往事。
不提也罷。
總之,季總他在這方面不是很自信。
這事兒季旭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勇敢承認自己是處男已經耗盡平生力氣。
第二天早上陳幟禮遲到了,正式工作第二天就起晚了。
公交車又沒趕巧,恰好還離得遠,又想着那個半殘廢的季總還等着送早飯,陳幟禮連忙在樓下随便買了兩份提着上樓。
累的氣喘籲籲的。
結果電梯裏碰到了波琳。
波琳瞪大眼睛盯着陳幟禮的早飯問他,“你才來?”
“嗯……”
“這是季總的早飯?”
“嗯……我們倆的。”
波琳指着他的鼻子半天道,“你、你完了,你又讓他餓肚子了。”
陳幟禮:“怎麽辦?琳姐,你去哪兒啊?你送我去辦公室吧,我不敢去……”
怕季旭有起床氣。
“陳幟禮你慫不慫啊,還是個男人嗎,我就送你這一次,以後再遲到就扣錢。”
“我真錯了琳姐。”
兩個人忐忑的進了辦公室,發現季旭不在。
作者有話要說:
季旭:抱歉,我起晚了 ̄□ ̄||
陳幟禮:……賠我打車費![○?`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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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