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古玩

曲芳好幾次問的問題都讓甄旺以為這個女人喜歡他。

可是見她一本正經的拿出本子記錄的樣子，又不斷的提醒自己，只是游戲，只是游戲，同時覺得自己這麽多年英俊潇灑難道白長了？居然有人和自己在酒吧玩游戲，就是真的純粹玩游戲……

當然偶爾曲芳也會讓甄旺一兩次，有輸有贏游戲才能繼續。被問了好多奇怪的問題，甄旺毫不猶豫的報複道：“身份證。”

一副也拿出筆記錄的樣子，曲芳笑笑，一點都不介意的把身份證遞給了他。

甄旺一看，女人居然比他大三歲。

然後就開口閉口的大姐的叫，曲芳也沒有生氣，他嘴硬她是見識過了。

酒吧要打洋了，甄旺還覺得意猶未盡的感覺，他從來沒有這麽放松過，這麽開心過，這樣的夜色，這樣的暧昧。

他還以為會發生什麽，結果看着女人拿着那小本本居然打的揚長而去，留給他一臉的汽車尾氣，甄旺幾乎要跳起來，腫麽會這樣，難道哥很久沒有來江湖，江湖都變了嗎？女人都沒有審美觀了嗎，這個女人寧願坐的士走，也不願意他用車送她……

他甄少是那種玩一夜情的人嗎？雖然他的确有一丁點動心，有一丁點點的想，可是，這女人也太那啥了吧！

“嗤！甄少別看了，第一次見你吃癟啊，你不會還想送人家被拒絕了吧。”阿旭關下重重的卷門，回頭就看到剛剛帶着美女說要先走的哥們一個人傻站在門口，一晚上的疲憊頓時都沒有了，快樂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心情好好。

在出租車上的曲芳，看着窗外的夜景，想着剛剛和甄旺分開的場景，其實有那麽點暧昧，雖然那男人說出的話總是不那麽好聽，可是剛剛看他的表情，曲芳不禁想到昨晚上他吻自己的樣子，不由得落荒而逃。

在甄旺眼裏确實這個女人以為他有什麽企圖，緊張的跑了，真是悲劇，他有那麽急色的模樣嗎，太打擊他了。

……

新的一天開始，曲芳沒有去SPA館，而是往本市著名的古玩街跑。

本來她一個普通銷售是根本不會接觸這些東西，頂多在路邊看到擺攤，便宜的幾十塊錢的當作小飾品買了。

可是那晚玩問答游戲的時候，甄旺說他業餘愛好是收集古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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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旺一句笑談，曲芳決定去劉家園碰碰運氣，一個女人總想為自己喜歡的人改變，去了解喜歡的人喜歡的東西。

時間還早，原本曲芳以為這個時候這裏人很少的，沒有想到走進去卻恍如走進的古代的街市一般，街道兩邊擺滿了各種攤子，好像随便一個墊腳的石頭都是千年古物，散發着歷史的味道。

曲芳從來沒有來過這裏，以前她就是早起也是想着給老公弄點什麽好吃的，或者去買菜，或者在家裏搞衛生，整個人像陀螺一樣圍着家裏轉，沒有想到人生其實有很多面。

時間很充足，她貪婪的一個個攤子看過去，像回到小時候花大把的時間賴在小商販擺的地攤邊，戀戀不舍的摸摸這個摸摸那個，感覺全世界的精彩都在一個小攤位上。

上大學那會，也沒什麽錢，和周辰戀愛中，兩個人一起去逛街，曲芳也喜歡往小店或者路邊的小攤子上去淘淘，可是周辰不喜歡這樣，覺得很沒面子，每次這個時候他都站的遠遠的，慢慢的曲芳也就不再往那些小店鑽。她幾乎都快忘記自己曾經也有那樣旺盛的好奇心。

喜歡肆無忌憚的蹲在路邊，圍着一個小攤，腳蹲麻了，還意猶未盡，總覺得下一秒自己就能淘到一個寶貝。

一晃好幾年，曲芳都快忘記了這種感覺。

她沒有像小時候那樣随便去撥弄人家攤上的東西，只是一雙眼睛貪婪的看，遇到覺得實在漂亮的才會上手輕輕碰碰。

上帝總是關上一扇門，又會給你打開一扇窗。

曲芳來這裏是尋找那個身影的，可是卻先被這些細小的東西吸引住了。

接下來她幾乎一天都圍着這裏轉，不知道是想尋回年少的回憶，還是想挽回一些什麽，總之她居然忘記去找甄旺了，其實劉家園這麽大，要碰上也不容易。

到了晚上，照例去酒吧，只是現在沒有以前那樣專門為了買醉，她腦海裏還沉醉在白天在劉家園的穿越之旅，甚是新奇。

等甄旺來的時候，曲芳發現兩人居然找到了一點點話聊，她對今天的劉家園很新奇，問了很多問題。

甄旺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喜歡古玩，開始只是覺得她喝酒的模樣很漂亮，忍不住請她喝了一杯酒，沒有想到聊起來的時候居然有相見恨晚的熟悉感，難道是酒吧的氣氛太好，甄大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那種三言兩語就被人牽着走的感覺，只能說這個女人給他感覺太好，他居然有一見就有一種熟悉感，當然他只承認是熟悉感，絕對不是一見鐘情。

“其實古玩，就是講究一個玩，玩的是心态。你經常去逛就知道了，有時候淘不到東西當聽故事也很不錯，基本每個攤主都會說出一個比真的還真的故事，聽聽就好。”甄旺臉上表情已經沒有剛剛進酒吧那麽冷冷的模樣，談到自己喜歡的話題有些興奮。

“那有淘到真東西的嗎？我去劉家園都沒有發現有人在交易的感覺。”曲芳好奇問道，确實她去轉悠了一天，發現看的人很多，真正買的很少。

“有啊，我今天早上還去了，我看上了一個金龍紋碗，我當時就覺得不錯，還是個官窯，底面刻着乾隆年間的字樣，在路邊一個小攤看見的，這種地方要有正品幾率很小，而且我也是經常打眼，猶豫一下沒有買，結果被一個老先生買走了，後來聽說居然是真的，老先生眼力好，賺了。”甄旺說的有點點遺憾，畢竟古玩撿漏不僅僅是賺錢，還有眼力的肯定，可惜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阿旭也湊了過來，他聽到甄旺說完，嗤笑道：“甄少你還缺那點錢嗎？給別人撿漏也算是積德了。”

“不一樣，買古玩經常打眼，好不容易遇上一件，居然給錯過了。”甄旺搖搖頭，繼續喝酒。

曲芳沒有搭話，而是想着別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可是她可以重新開始啊！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第二日曲芳又去了劉家園，這次她沒有亂逛，而是在人群中尋找那個身影。

終于在人群中看到了他，周圍很多人很熱鬧，可是曲芳還是一眼認出了迎面走來的他。

在古玩街的時候，他打扮的很休閑，頭發有些淩亂，很随意的散着，一件藏青色，襯衫款式的貼身T恤，顯示出了他的好身材，黑色休閑牛仔褲加上黑色皮帶，手裏還提着一個洗白牛仔布的大包，一副潮男的模樣，他真年輕好看。

曲芳心情很複雜，或者說很遲疑，她看着他迎面走來，腳步都邁不動了，這一刻她覺得是自卑的，他年輕好看多金，而她只是一個被離婚的女人，生活一團糟，年紀也大，更不用說青春美麗，她有勇氣去追尋嗎？

那一個夜晚，對曲芳來說是永恒難忘的，可是對甄旺來說，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甄旺越走越近，幾乎在曲芳面前停下了，她心跳的厲害，鼓起勇氣擡頭朝他微笑，可是擡頭一看，面前哪裏有人！甄旺提着包從她身邊擦身而過，其實一刻都沒有停留，他不認識她，只是因為後面的人群擁擠停頓了一下。

曲芳急忙回頭轉身，那家夥就那樣酷酷的走了，把曲芳當作了路人甲。

曲芳只好郁悶的跟在了他的後面，看見他在一個攤位停了下來。

在四處都是古玩的喧嚣的地方，早晨的陽光有點明亮，他手上拿着一個鮮亮的小碗，對着陽光微微的眯着眼睛觀察，模樣很認真。

果然白天和黑夜是不一樣的。

此刻他臉上沒有那麽多與年齡不相符合的老成，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欣喜表情。

那個樣子，曲芳都不敢靠近，她只是遠遠的站着，在酒吧可以更容易說話，但是在這裏，她還是缺少點東西。

“姑娘這個盆子你要不要，我跟你說，甄嬛傳你看過吧，我告訴你這可是甄嬛娘娘洗臉用的盆，看你這麽面善給個合适的價就當作開張了。”曲芳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手裏還摸着一個盆，被老板這麽一喊才反應過來。

曲芳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了，先不說歷史上真有沒有甄嬛，就是有要攤上她的臉盆該多不容易！

老板見曲芳笑了，加把勁道：“800，姑娘你要喜歡一口價，800一個娘娘用過的盆，不虧！”

“謝謝，不用了，這個甄嬛娘娘的是給貴人用的吧，我們小老百姓也用不上。”曲芳就是知道他說的都是假的還是笑呵呵的拒絕了，沒有生氣，本來這裏的買賣都是願打願挨。

只是眼見着甄旺猶豫着打算放手，而旁邊的那個老者馬上要注意過來的時候，曲芳顧不得其他快步走上前去。

“兄弟你眼神好啊，這碗是正宗的官窯，老物件，你看看這個金龍，像活的一樣。”攤主一邊說着一邊指着那碗上的圖案，的确在陽光下，碗的釉色鮮亮，金龍也非常細膩。

甄旺順着攤主指的位置又看了看，側頭問道：“這碗什麽價？”

攤主笑眯眯的翹出小指和拇指晃了晃：“六萬，不瞞您說，剛剛收來的，要不是您遇的巧，怕是早就被別人買走了，我收東西的那戶人家，祖上可是了不得的人物，要不是落魄了……”

真的乾隆時期的描金龍碗，六萬也算撿漏了，只是這個攤主的模樣，再加上這似是而非的感覺，算起來是真品的概率很低，他打斷了攤主的故事，笑道：“咱們不說故事，說個實價。”

攤主一副豁出去的模樣，伸出了五根手指頭道：“看您誠心，五萬，少一分都不行，我收回來也就這個價，當作開張了。”

甄旺聽攤主這麽一說，又看了看手中的碗，如果是真的五萬肯定是賺的，這碗品相很好，想來就是專家也很難一眼看出來，但正是因為這樣，他才猶豫。

這時候曲芳心裏着急啊，旁邊就是老頭，難道甄旺就不要了嗎，這樣晚上他又該哀嘆錯過了，于是站在一邊大聲嘆道：“好漂亮的碗，一定是真的！”

她這一聲很不規矩的，攤主一看她就是生面孔，言行都像外行人。

在古玩街買東西，很講究先來後到，一般別人在看的東西，除非人家明确表示不要，否則你是不能去幹涉的，最好也別評論。

甄旺本來就有一絲猶豫，看到來人，這聲音，聽上去就像是托，雖然這兩年劉家園已經規範許多，沒有那麽多騙子和托，但是也不是全沒有。

所以他大方一笑，松了手，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曲芳一臉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