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傻叉

郎爸氣得手抖, 瞪着秦家老祖宗好一陣子沒說出話來。

半晌憋出來兩個字：“無恥！”

老祖宗詫異：“我怎麽了？難道阿淵不應該叫你們爸媽嗎？”

“阿淵和默默在一起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們這麽擔心幹嘛？”老祖宗笑眯眯的，“除了不能生孩子之外，其餘的也沒什麽吧？”

秦淵補刀：“我會努力的。”

這話不正經極了, 但偏偏秦淵的表情很嚴肅, 好像在認真思考這個可能性。

郎默：“……”努力你個雞毛嗎？你難不成還打算下個蛇蛋然後孵蛋嗎？

秦淵這話說的連老祖宗都沉默了一瞬間。

郎媽看了秦淵好一會兒，對郎默招招手, “默默你過來。”

郎默還是很聽郎媽話的，和秦淵對視了一眼，走到郎媽面前坐下。

郎媽細細打量了郎默幾眼, 捏了捏他的臉頰，“吃胖了。”

頓了下，郎媽眼中帶上笑意，“秦家這小子把你照顧的不錯。”

朗爸皺眉, 想說話卻被郎媽輕飄飄地看了一眼, 登時安靜如雞。

不過安靜的同時還瞪着秦淵。

秦淵一臉無辜地回看着他。

“來來來, 阿淵你過來坐。”老祖宗笑眯眯地招呼着秦淵, 對郎爸說, “你這頭狼, 仗着自己眼大就喜歡亂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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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爸：“……”

秦淵坐在老祖宗旁邊，但視線一直凝在郎默身上，豎着耳朵聽郎默和郎媽的對話。

“默默你長大了。”郎媽拉過郎默的手放在自己掌心, 當年那個化成人形小小的孩子一轉眼就這麽大了, 郎媽有點兒感慨, 時間過得太快了。

郎默神色微軟，在他幼年的記憶裏，家裏朗爸一向不靠譜，比他還貪玩。他哥就更別說了，每天都想方設法捉弄他。只有郎媽，對待他的态度有柔有硬，該強硬的時候絕不會寵溺，該溫柔的時候也會毫不吝啬誇獎。

郎媽對于郎默來說亦師亦友。

郎媽：“你喜歡誰，想和誰在一起，我和你爸都不會插手。”

朗爸小聲嘀咕着：“誰說的，我可沒說過這話……”

郎媽看了郎爸一眼，郎爸閉嘴。

“默默，你喜歡他嗎？”郎媽這個“他”沒有明指，但誰不知道說的就是秦淵。

郎默點頭，坦然承認：“喜歡。”

郎媽笑了下，揉了下郎默的頭發，“乖，既然喜歡就在一起吧。”

秦淵微怔，沒想到郎媽會這麽好說話。

郎默倒是覺得理所當然，在他印象裏，郎媽一向分辨是非，愛憎分明，除了對自己家人很護短之外簡直完美……

果不其然，郎媽繼續說道：“不喜歡的時候就好聚好散嘛。”

朗爸和秦淵同時頭皮一緊，前者更不敢說話了，至于後者……他算是明白為什麽郎默會鬧離婚了。

這性格，看起來是遺傳了郎爸的暴躁，但其實骨子裏還是和郎媽相似的。

老祖宗一直目不轉睛看着自己手上的六個寶石戒指，見那邊說完了之後，才笑眯眯地繼續說道：“阿淵這孩子你們放心吧，絕對的重感情。”

“既然都定下來了，什麽時候辦個事熱鬧熱鬧？”老祖宗摸着自己沒有胡須的下巴，已經掐指算起了日子，“唔，最近的日子都不太好……”

郎爸抽了下嘴角，“我還沒承認！”

老祖宗學着郎媽的眼神，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意見不重要。”

郎爸氣到吐血。

郎媽也掐指算了一下，和老祖宗讨論起來。

老祖宗：“六月初五？”

郎媽：“不錯不錯。”

郎爸怒氣沖沖地說：“你這老蛇棍定的什麽狗屁日子！六月初五不宜婚娶！不對，等等，我還沒同意，我跟你們說，我不同意默默跟這小蛇崽在一起！”

老祖宗：“七月十八？”

郎媽：“這個也不錯。”

郎爸：“你們有聽我說話嗎？”

郎默一臉茫然，這剛剛還要打起來的模樣，怎麽突然就這麽和諧了？

他看向秦淵，對方坐在沙發上，坐姿端正，側頭含笑看着這一幕，察覺到郎默的視線，秦淵回過頭。

在對上秦淵眼睛的一瞬間，郎默突然想起來一件他之前都忽略的事情。

秦淵的父母……呢？

郎默對他使了個眼色，倆人一前一後走出客廳來到後院。

秦家的後院很大，走進後院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顯眼的噴泉和雕像，再往後看是四季常青的樹木和姹紫嫣紅的花園。

郎默站在噴泉下方，在他身後是錯落有致的噴泉水柱，璀璨透明的水珠被陽光照耀的仿佛鑽石。

秦淵看着郎默的神色就知道他有話想問又不好開口，稍微想了下，秦淵就猜到郎默在想什麽了。

“你是想問我父母為什麽不在？”

郎默遲疑地點頭。

他上次也問過秦淵的家庭情況，秦淵只說他有一個嫡系的姐姐，其他的都沒提到。

“你昨晚不是還說我們蛇族很——”秦淵想了個比較适中的形容詞，“冷血。”

“他們對我感情不深，我對他們……也沒什麽感情。這種事情他們不會在意的，沒必要跟他們說。”秦淵神色淡淡的，提起父母仿佛就在說陌生人。

郎默眨了下眼睛，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以後我媽就是你媽，她特別疼我，肯定也會疼你的。我爸，我爸的話……就算了。”

秦淵被他逗笑，把他頭發揉亂。

郎默怒視着他，“你什麽毛病！不要揉男人的頭！”

秦淵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剛剛看到咱媽揉你頭發了。”

郎默先是被秦淵這聲毫無心理壓力的“咱媽”倆字震驚了一下，緊接着又覺得空氣都散發着醋味，很酸。

連他媽的醋都能吃。

郎默對秦淵露出一個相當嫌棄的表情，“醋壇子！”

秦淵這時候的手機響了，郎默不經意間瞥了一眼，發現是原助理的，應該是公司裏的事。

電話一接通，原何的聲音就在那邊響起：“秦總您再不回來，辦公室裏的文件都能堆成山了。”

郎默抽了下嘴角，突然覺得秦淵也挺累。他往旁邊走了幾步，沒打擾秦淵接電話，自己也拿出手機刷起微博。

昨天的那個微博熱門到今天還在前三的位置，郎默頓了下，還是點進去那個女孩的微博主頁中。

短短一晚上，女孩的粉絲就破了10w，那條扒出郎默身份的微博也有将近10w的評論和轉發。

但吸引住郎默視線的卻不是這條微博，而是女孩主頁置頂的那條微博——

RTY9872：粉絲突然破十萬！今天是個好日子！！做個好決定！明天決定去渝縣玩幾天！！

這條微博下的評論只有幾百，郎默點開看了眼評論，卻突然怔了一下。

【嗚哇小仙女：聽說渝縣有拐賣女孩子的……博主你去那不要命啦？】

【遠在天邊的貓：啥？？渝縣？？那是什麽地方？怎麽跟拐賣扯上關系了。】

【嗚哇小仙女回複遠在天邊的貓：我記得之前新聞報道過，那個縣下面有一個村，大部分女人都是從外地拐賣過來的，當時新聞只說了那一個村，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不過雖然只被扒出一個村拐賣女孩，但鬼知道其他村是不是也這樣哦……博主你還是換個地方玩吧。】

【RTY9872回複嗚哇小仙女：哈哈哈哈哈哈為了揭露真相，在所不辭！哈哈哈哈哈哈哈】

因為這一串哈哈哈，其他人雖然有些擔心，但也被逗樂，跟着回複魔性的哈哈哈。

郎默卻突然若有所思地看了好一會兒這個女孩的微博。

秦淵挂斷電話後看郎默盯着手機發呆，喊了他一聲。

郎默回過神，将手機放回口袋裏，單手插兜跟着秦淵在後院閑逛起來。

倆人回去的時候老祖宗和郎媽還沒商量好日子，郎爸在一旁氣得暴跳如雷。

郎默還念念不忘他的算命攤，跟郎媽說了一聲就準備離開秦家。

秦淵那邊也跟老祖宗說過之後，倆人靜悄悄地來，又靜悄悄地離開了。

和來時一樣，秦淵和郎默沒有妖力，而是一步步開拓出路。

郎默覺得秦淵有毛病，而且病得不輕，這在大山上，又不像市裏到處都有攝像頭不能随意使用妖力，明明可以用飛的，為什麽要一步步從石頭上走？

秦淵走在前面開路，郎默跟在身後冒出一句：“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很傻叉。”

這條路倆人上來的時候用了半天，下去還要走半天？

秦淵扭頭，一臉深沉：“你感受到其他妖的妖力了嗎？”

郎默點頭，當然感受到了，昆山到處都是妖，還有植物精，這些妖和精都在注視着他們。

“所以？”郎默疑惑，跟不用妖力有一毛錢關系？

“當然是炫耀一下我有媳婦了。”秦淵走得慢吞吞的。

話音未落，秦淵就差點被腳下的藤蔓妖絆倒。

秦淵站穩身子，繼續道：“羨慕死他們。”

郎默：“……”

秦傻叉，叫你一聲傻叉你敢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