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地窖

桶裏的人皮加上地窖裏的腐肉位, 郎默差點吐出來，他往後退了兩步，強迫自己挪開視線不看那些鐵桶。

“卧槽這什麽玩意兒！”張秀霖嘔了一聲，不過因為他是鬼，啥都沒嘔出來, “劉老漢現在還留着人皮？”

他之前不是沒看過劉老漢殺人, 但那時候的劉老漢也沒這麽心理扭曲啊。

秦淵走到郎默身前，擋住他的視線，同時撥通了派出所的號碼。

他言簡意赅, 告訴警察在村裏發現了大量的人皮, 電話那邊的接線員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挂斷電話後就通知警方。

地窖裏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氣息，郎默捂住鼻子, 和秦淵對視了一眼，然後走到大冰櫃面前。

猶豫了好久，郎默說：“你打開看看。”

秦淵拉開冰櫃門，一塊塊泛着紅色的肉塊躺在冰櫃中，出現在倆人眼前。

沒敢靠近的張秀霖又嘔了出來, “這是人還是豬肉啊？”

事到如今, 張秀霖都不敢相信這一冰櫃都是人, 這得近期殺了多少人才有這麽多肉？

郎默對他笑了一下，這笑在地窖裏看起來頗有些陰森森的感覺, “你猜？”

張秀霖又嘔出聲。

郎默也有點後悔自己幹嘛要打開冰櫃, 這些肉沒散發出臭味, 但卻比那些在地面腐爛的肉還要讓人惡心。

誰知道這肉是不是賣給那些買鴕鳥肉的？

郎默一分鐘都不想在這個地窖裏待着了，他跟秦淵一前一後走出地窖，站在外面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這時候前院傳來一道腳步聲，這聲音很輕，但随着腳步聲傳來的還有一個人的咳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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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才報過警，警察就算再快也不會這麽迅速，而能從前院經過并且毫無顧忌的發出咳嗽聲，這個人一定就是劉老漢。

張秀霖仗着劉老漢看不到他，直沖着劉老漢來的方向走去，往劉老漢吐了口口水，大聲罵道：“死變态！”

劉老漢自然看不到他，也發現不了他在做什麽。

他停在後院門口，又咳嗽了一聲，卻沒有往裏面走。

郎默和秦淵也沒藏起來，倆人光明正大地站在葡萄架旁。

不過這劉老漢原地走了兩步，還是沒有進來。

這大晚上的，就算是殺人如麻、手段殘忍的劉老漢也有點發憷。

而且傳出聲音的還是地窖，怎麽看都像是鬧鬼了。

劉老漢沒往家裏進賊上想，一是他家出了名的窮，二是因為家裏的狗都好好的，來人還不叫嗎？

郎默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劉老漢進來，他有點不耐煩，沖着劉老漢的位置的走去，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他走到劉老漢面前，二話沒說，一拳砸在劉老漢臉上。

劉老漢猝不及防之下被這一下打得倒在地上。

月光照在他臉上，那是一張看起來老實巴交，甚至有幾分面善的面孔。

劉老漢看起來有五六十歲了，眼睛都是皺紋，嘴邊的法令紋也很深，但這張臉怎麽都和兇狠的殺人犯聯系不到一起。

“你是誰？”劉老漢趴在地上，往後爬了點，看着郎默的眼神有點迷茫，好像在問他為什麽會平白無故給自己一下子。

他身材不高大，手腳看起來也不是很麻利的那種，但就是這樣的人，卻能殺了一個又一個人。

郎默蹲下身，凝視着他的臉。

郎默想問他，你是靠什麽殺的人？就是這幅看起來友善的面孔讓那些人卸下防備心，再把人給殺了？

秦淵把郎默拉起來，像是不經意般，踢了劉老漢一腳，這一腳看上去沒什麽力度，但卻讓劉老漢的臉猛地脹紅，一副要喘不過氣的模樣。

劉老漢雙手抓着自己的脖子，張大嘴喘着粗氣，雙腳亂蹬，看起來像是窒息了一般。

但偏偏秦淵的手段只是讓他受到折磨，卻并不會真讓他死。

郎默蹙眉。

秦淵擡手按上他額間撫平他眉間的皺褶，剛想說這樣死不了的，就聽到郎默說：“就這樣太便宜他了。”

一道淡藍色的妖力纏上劉老漢的手腳，緊接着一陣清脆的骨頭斷裂聲傳來，劉老漢張着嘴，嗓子眼發出像是卡帶的“嗬嗬嗬”聲。

“你們把他弄殘了？”張秀霖大快人心地拍掌，“他早該死了，要不是我碰不到他，早拉他去地獄了！”

“沒弄殘。”郎默搖頭，劉老漢現在只是看起來殘了，但到醫院檢查的話就發現四肢好好的。

就算郎默想要弄殘劉老漢現在也不是時候，馬上警察就要來了，劉老漢還要被帶到警局審訊。

“每當這個時候還是覺得人類古代的淩遲是有必要保留下來的。”郎默面無表情地看着劉老漢，“像他這樣的，槍斃也太便宜他了。”

“沒錯。”張秀霖接道，“應該讓他感受一下他殺掉的那些人有多痛苦。”

在地上躺着的劉老漢聽到郎默的話，嗬嗬嗬的笑了起來，他表情平靜，這時候也發現後院根本不是有鬼，而是自己做的那些事被人發現了。

不過他看起來并不在乎，只是喃喃自語道：“我就是要報複，嗬嗬，那些人遇到我算他們倒黴，哈哈哈哈。”

說着，他像瘋了一般大笑起來。

秦淵皺眉，看了劉老漢一眼，劉老漢的笑聲戛然而止，只能張嘴發出嘶啞的喘息聲，但卻說不出話。

“希望你死後還能說出這話。”郎默瞅了劉老漢一眼，挪開視線懶得看他。

雖然他不明白地府的體系，但就看柳乘月那種都要不知道慘死加上輪回多少次，劉老漢這種更不用提。

張秀霖往劉老漢身上踹了幾腳，說道：“我聽我奶說，劉老漢之前就因為殺人進過監獄，十年前才刑滿放了出來，要我說，像他這種當時故意殺人的人，就不應該被減刑，誰知道在監獄裏有沒有改造成功啊？”

單看劉老漢的表情，的确沒有悔改的模樣。

他像一條垂死掙紮的魚，趴在地面上茍延殘喘着。

沒多一會兒，警察們終于到了。

他們看到在地上的劉老漢，還以為郎默和秦淵是壞人。

郎默和秦淵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帶着幾個警察來到地窖。

幾個警察看到地窖的一幕當場吐了出來。

倆個小時後，來了更多的警察，先前來的那幾個警察帶着口罩和手套将鐵桶從地窖裏用繩子拽了上來。

一個警察悶聲說道：“一共五個鐵桶，其中兩桶是耳朵鼻子嘴巴、另兩桶是內髒，還有一桶是……人皮。”

這個警察說着說着，自己先幹嘔了幾聲，“性質太惡劣了！”

劉老漢被警察铐上雙手，冷眼看着從地窖裏拎出來的一桶桶的東西，突然大聲吼道：“就算被抓我也賺了！我殺了這麽多人！吃了這麽年的人肉！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