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預言
陳臻覺得很奇怪,沈明光明明年紀很小,但是卻十分會照顧人。
比如家裏總是井井有條,幹淨整潔,也很會做飯。
還有鄰居會抱來自家生病的小狗讓他幫忙看一看,他看幾眼,能給出一些十分中肯的建議。
同齡的男生或許都在做別的事,打籃球,運動,打游戲,揮霍自己的青春和汗水。但他又不像同齡人,處在那個‘正常’和‘邊緣’中間一個非常微妙的點上,和大多數人差不多,但又和大多數人有區別。
是個普通得有些無聊的人,可這種普通又帶着細碎的光芒。
好得有些索然無味,但又是陳臻最渴望的那種平凡。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自己無疑是被照顧的那一個人。所有細微的小事沈明光都會注意到,出門前要先替陳臻檢查包,所有東西有沒有帶齊。包裏永遠有紙巾,給陳臻遞水也永遠是擰開的。洗衣服做飯打掃家務,簡直是個二十四孝模範男友了。
這天起床,陳臻才睜開眼睛,就看到沈明光帶着笑意的臉。
他壓下來親了下陳臻的眼睛,抱他坐起來,端起一杯牛血一點點喂他喝了。
陳臻一直板着臉,沒說話,有點起床氣,也因為昨晚的不開心。
喝完血沈明光去把杯子洗了,回來一把将陳臻抱起來去洗漱。
沈明光很喜歡抱他。
有時候是公主抱,有時候是正面抱,有時候是背。在一起不算很久,但兩個人都習慣了在家裏這種親密的方式。
一開始是因為剛在一起的時候新鮮,陳臻很黏他,後來或許是沈明光習慣了,只要是可以抱的場合就不會讓陳臻用腳走。
其實陳臻怎麽說也是個男人,身高體重都在那兒,抱起來也不是很輕松。起初陳臻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要他抱,随後就發現這個擔心十分多餘,沈明光動作自然地像是練習過千千萬萬遍。沈明光身體素質又非常好,抱他十分游刃有餘。
陳臻覺得這個趨勢十分可怕,如果在一起久了,他肯定會越來越懶,說不定以後半夜上個廁所也想把沈明光踹醒讓他抱自己去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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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确實挺舒服的,被人照顧的感覺。
等沈明光陪着他洗漱完,摸了摸陳臻的頭發,看他發根長出來的銀頭發,猶豫了下,輕聲詢問:“給你剪個頭發,剪完陪你去上課好嗎?”
陳臻漠然地看着自己一截白一截黑的頭發,倒沒有很醜,就是有點奇怪,“你還會剪頭發?”
“嗯,跟你說過了,什麽都會一點,剪頭發我還可以。”
陳臻聳了聳肩,卻沒了太多驚喜的感覺,“算了吧,染一染就行,晚上去理發店。”
“總是染頭發對身體不好。”
陳臻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我是吸血鬼,不是人。就算我把染發劑都喝了也死不了,頂多拉一天肚子。”
沈明光被他的語氣頂得默了下,慣性開始哄,“我覺得你原本的發色更好看,一直染頭發也很麻煩。我幫你把黑的剪掉,以後就不用染了就一直留銀頭發,怎麽樣?”
陳臻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沉默了半分鐘。
沈明光也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他們就在鏡子裏面對視着。
像沈明光這種說話做事很認真的人,深邃的眉眼眨都不眨,看着你,更可怕的是他們身體還挨着,肉貼着肉……那目光太柔情了,不僅是陳臻,或許換做任何一個人都很難招架得了。
陳臻垂頭喪氣地罵了自己一句,你真的完蛋了。
“剪吧。”他恹恹的說。
等沈明光拿來工具準備好了,陳臻就坐在浴缸邊上,閉着眼睛讓沈明光給他剪頭發。他剪得很小心,也很慢,到後來陳臻覺得自己都快睡着了,沈明光才說可以了。
已經類似寸頭了,陳臻覺得有點醜。
“不醜,好看,很精神。”
沈明光笑着低頭去親他,用指腹輕輕地去掃他脖子上的碎頭發。
“我是不是變成禿子你都覺得好看?”陳臻撇嘴,“太假了。”
“本來就很好看,臉就好看。”
沈明光瞟了一眼時間,揉着陳臻脖頸上冰涼但柔軟的皮膚,低頭輕聲問,“你待會的課是第二節 ,時間還早,想做什麽?”
陳臻就着身高差把頭埋進沈明光肩窩裏面,蹭了下。
“想做。”
陳臻一邊說,一邊去親沈明光的耳朵,然後摟了下沈明光的脖子,。
沈明光默了下,“不生氣了?”
陳臻沒說話,湊過去親他,等一個吻結束,兩人身上衣服也都沒了。
沈明光慣性要去咬破手喂他喝,陳臻一步步地把沈明光推到浴缸邊坐了下來,舔了下他的脖子,“今天想喝這裏的。”說完也沒等沈明光回答,湊上去就咬破了他的皮膚。
他咬得很深,沈明光倒不覺得疼,但還是微微皺了下眉。
陳臻咬下去,但沒有吸。
陳臻咬下去,但沒有吸。
咬完他就擡起了頭,捂住眼睛,很小聲地在沈明光耳邊說,“我看過你書房裏面的東西了。”
沈明光渾身一僵,“你……”
“你很愛那個維達爾是嗎?”陳臻打斷他,語氣委屈得不行,“你那麽喜歡他,我真的好嫉妒。我本來想都看完,但只看了兩頁就看不下去了,我嫉妒得發瘋。”
沈明光聽完,心放下又提起……他心想,也不知道是該說陳臻傻,還是說自己運氣好。
沈明光聽到自己說,“那個人是你,維達爾,從頭到尾都是你。”
陳臻哽咽着道:“你連編謊話都懶得編了是嗎?”
沈明光還是機械地重複:“真的是你,我一直愛你。”
真的,就這一次,他不想說假話。
就這一次。
血順着沈明光的脖子滑下來。
陳臻埋下頭,閉着眼睛,順着味道去舔那一道道流下來的血。本來該是享受的一件事,他卻很痛苦一般,一邊舔,一邊去揉自己的眼角,眼淚也大滴大滴地落下來。
那是一句真話,但陳臻不信。
如今周圍的一切他都不敢再去相信……對自己的不自信和對這份愛的膽怯,讓他下意識地就覺得: 不可能是我。
沈明光去看他伸着舌頭的樣子,感覺到懷裏的身體也慢慢熱起來,不多時就下面就硬了。
他随手去拿臺子上的乳液過來,倒在手裏揉開,一邊揉陳臻的臀肉,一邊給他做潤滑。
其實平時都不用,陳臻喝過血動情的時候下面會很濕。
“你看到了。”沈明光像是嘆了口氣,“你是覺得,我把你當作別人來喜歡嗎?”
陳臻緊緊地閉着眼睛。
“我想不到還有什麽原因……”他語氣有些顫抖,“我能肯定我有記憶的29年我沒有見過你,你日記裏面的那個維達爾不會是我,而且,啊……”
沈明光下面已經一插到底,又重重地頂了他一下,“而且什麽?”
陳臻咬着牙去适應身下的異物,“而且你看着我的時候我也總覺得……你在看另外一個人……”
沈明光小幅度地頂弄陳臻,等他的喘息聲漸漸重了些,才開始有規律地捏着陳臻往裏面頂。他們的身上是血味,還混着淡淡的腥氣,性和血交纏在一起,血是紅的,陳臻的眼睛也是紅的,這些都刺激着感官和身體。
很快陳臻渾身就軟了下來,抱着沈明光的脖子自己配合着上下動,靠着他的頭依偎,有幾分委屈的屈從。
沈明光做的時候不是很溫柔,尤其是到後面。
陳臻感覺到他捏着自己的手越來越重,後來直接把他抱進了浴缸裏面壓着,擡起他的一直腿把他按在牆上死命地貫穿。
“你也和他這樣做過嗎?”陳臻喘着氣,很低地問。
沈明光動作停了一瞬,又狠狠地頂進去,捏着陳臻的下巴,讓他擡頭看自己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陳臻,我只上過你一個人,我從頭到尾,都只有你一個人。”
從那句話以後,陳臻就覺得沈明光有點生氣,動作開始有點粗暴。
陳臻感覺又舒服又難受。舒服的是軀體交纏時,無法克制的空虛和被填滿,難受的是他覺得沈明光雖然還在自己身體裏面,但好像卻離自己越來越遠。
沈明光抱着陳臻坐在浴缸裏,拉着他兩只腿,依舊是從後邊操弄他。後穴已經很濕了,陳臻的身體非常敏感,進出間就濕濕熱熱地帶出很多黏糊糊的水來。他扶着浴缸承受着沈明光的撞擊,叫的聲音已經有些虛弱了,聽上去更像是在呼救什麽。
等陳臻哆哆嗦嗦地被插射出來,沈明光才抱着他含住他的嘴,狠狠地頂了十幾下,把性器抽出來射在他小腹上。
陳臻微微喘着,看沈明光皺着眉,就湊上去舔他緊緊皺着的眉間,溫柔又缱绻地把那皺起的眉宇舔平,才吻了吻沈明光帶着汗的額頭。
沈明光低頭去斷斷續續地親吻陳臻,原本是歡好過後十分溫馨的場面,陳臻卻突然說了一句,“對不起。”
“嗯?”
沈明光擡頭去看他,下一秒陳臻已經擡手重重地在沈明光後腦上砸了一下,沈明光還沒反應過來,就栽倒下來,被他擁進了懷裏。
陳臻抱着沈明光在浴缸裏想了很久,才推開他,起身離開。
他下樓的時候,已經有人在樓下等了他很久。
楊朵兒還是穿着她五顏六色的民族衣物,頭發還是彎彎繞繞地,看着有點亂。她嘴裏含着顆棒棒糖,手上拎着個黑袋子。
她看到陳臻來了,也沒什麽反應。等他走近了一些,楊朵兒臉上的表情才開始發生變化——
陳臻見過她這種很不正常的狀況。
那種靈魂出竅,被人附身一般的情況……他們第一次在學校遇到的時候,就出現過。
楊朵兒木木地把嘴裏的糖吐出來,眼中的陰翳像是更灰了些。她的眼神無端帶着種說不出的邪氣和令人不寒而栗的沉重。
陳臻不禁慢下了腳步,有點猶豫要不要走近她。
楊朵兒卻機械地擡起了一只手,又伸出了一只手指,指向了他——
“維達爾。”
陳臻腳步一頓,被她的語氣驚得整個人都瞬間僵了。
她嘴唇張了張,嘴角微微勾了下,像是在嘲諷着什麽:
“你将再次殺死所愛——”楊朵兒頓了頓,“結尾早就寫在預言之中,一切都會醒來……”
陳臻心中一陣慌亂,他直接兩三步上前狠狠地搖了搖楊朵兒的身體,“你說什麽!你快醒醒!別預言我了!你在亂說什麽!楊朵兒!”
楊朵兒沒有反應。
陳臻心中被吓得驚濤駭浪,幾乎是抖着,反反複複地搖晃着楊朵兒的身體,想要她清醒過來,告訴自己她剛剛什麽都沒說。
楊朵兒這次足足緩了好幾分鐘才回過神來。她被陳臻的力氣搖得頭暈目眩,只能蹲下歇了會,沒好氣地說,“你幹嘛啊,欺負女孩子!”
陳臻還有點心有餘悸,努力鎮定地道:“我讓你別整天胡言亂語,說些不着調的話。”
“我又說什麽了?”
陳臻閉了閉眼:“你詛咒我什麽殺我所愛,歷史重演。”
楊朵兒皺了皺眉,“我不是詛咒,我是預言,從沒出錯過。”
陳臻立刻反駁:“假的,你個假女巫!”
楊朵兒聳肩:“随便你吧。”
她默了下,高深莫測地看了陳臻兩眼,才奇怪地皺起眉,“我怎麽覺得這次見你有點不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陳臻疑惑,才了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哦,你說頭發?我本來就是銀色頭發,你沒見過?別說這個了,說正事。”
楊朵兒搖了搖頭,狐疑地又上下打量了他一次。
“你身上,有奇怪的光在閃。”楊朵兒說完就低下了頭,沒再說什麽,打開她手裏的黑色布袋。
陳臻也沒在意,低頭去看她手裏的東西。
那是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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