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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7-06-10 17:00:03 字數:6065

“快點啊!楚凡,你走快一點,要趕不上放煙花了!”秦如意開心地在前頭奔跑着,不時回頭催促着他。

這一回,杜楚凡不用再擔心她的身體不适了。

杜楚凡托起了他的腰佩,這是他們身體交換回來後,秦如意送給他的,她說,她已經買下這個腰佩很久了,就等着他們身體交換回來才送他,她還說,這腰佩上的祈福纓絡,是女人送給她的男人的,他聽了笑得開心,因為她說,他是她的男人。

秦如意從沒想過,有一天她可以用自己的身體,這麽開懷的笑着、暢快的奔跑着。

有一個晚上,她夢見自己也進了人生販賣店,那個叫莫湘的女子告訴她,何謂“聖誕禮物”。

她說,所謂的聖誕禮物,是以自身不為惡事來向神只祈求,神只回應了他們而送給他們的禮物,如今,神只聽到了他們的祈願,應允了給予他們禮物,并派紅衣使者為他們送達,她只要将禮物包妥,放在松樹之下,并引杜楚凡去取得便成。

隔日秦如意醒來後,只當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并沒有對夢境多有期待,可她卻沒想到被爺爺喚來偏廳後,會見到一個穿着大紅官服、留着雪白長須的人。

那人的胡子太長,看不出表情,但聽得出來語氣是帶着笑意的。“杜大人,幸好還來得及。”

“你……你怎麽這副打扮?”怎麽會是柳書楊?

“今天廟裏舉辦廟會,不知怎麽着,我便被拱成了扮演福官的人,我說了有事要找你,他們卻說廟裏的事比較急,但對我來說,如意的事總是最要緊的。”

“什麽事?”

“來!這是憨棠,而且我覺得,這一定也是你口中所謂的聖誕禮物,你想想,真心祈求的禮物,不正是你一直想要的,要讓如意恢複健康的藥引嗎?”

秦如意捧着那只木盒,愣愣的想,原來她在尋找的兩個物品,就退同一個嗎?

“你為什麽把憨棠交給我,而不是交給如意?”

“你放心,我并不是來要求你寫休書的,我希望你用自己的名義,把憝棠交給如意,我希望如意心裏不要再有挂礙,知道是我找到憨棠,她心裏總會一直記挂着她虧欠我。”

秦如意深受感動,卻無法開口明說,她只看見柳書陽拉下了臉上的假須,露出了無私的笑容。“怎麽傻了?”

“我……可以喊你大師兄嗎?”

“說來我也虛長你幾歲,若杜大人不介意身分有別,你跟着如意喊我大師兄,我自然是無妨的。”

“那你也喊我名字吧,別喊杜大人,生疏。”

“小神醫!你果然在這裏,廟會就要開始了啊!”此時,門外被奴仆引進來的訪客,正是遍尋不到柳書陽,來到秦府尋人的人,一看到柳書陽,便上前拉住了他。“誤了時辰就不好了,我們快走吧!”

柳書陽無奈一笑,只好被扯着走。

秦如意只來得及道:“大師兄,謝謝你。”

柳書陽揚手一揮,便消失在轉角。

秦謙瑞看着這一早風風火火的一群人,也不禁笑道:“我這府裏好久沒這麽熱鬧了。”

秦如意扣着木盒的手指泛白,倏地想起了前一晚的夢,紅衣使者……原來大師兄便是神只派來的紅衣使者,為她送來了聖誕禮物。

前方就是觀看煙花最好的地點了,所以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秦如意收起了飄遠的思緒,回頭對着杜楚凡又是一陣陣開心的呼喚。

杜楚凡直到此時,才真正看見了秦如意的笑顏,原來她用她的臉龐這樣開心的笑着,是如此美麗,原來她用自己的容貌撒嬌,是如此勾引他的心魂,原來她用自己的聲音嬌嗔,是如此醉人。

如果不是那名引他到松樹下的小乞兒,讓他尋到了“聖誕禮物”,他不會見到這樣的秦如意。

那日小乞兒口齒不清的說着什麽蛋蛋禮物,他聽了好幾回才聽出來,他說的是聖誕禮物。

折騰了他們許久的東西,會這麽輕易就獲得嗎?杜楚凡半信半疑,直到尋到了那只裝着藥草的木盒,他都還心存懷疑。

他帶着那只木盒來到秦家藥鋪,沒想到掌櫃的竟睜大了眼,直喊道:“孫小姐,你是怎麽尋到這藥草的,這就是你爺爺及大師兄一直在尋找的憨棠啊!”

掌櫃的話讓他豁然開朗,也讓他明白了一件事,柳書陽果然是說話算話的人,他說了他能只當一個大師兄時,他才會出現在他及秦如意的面前,如今他辦到了,他成全了他們。

杜楚凡從來不信巧合,柳書陽才剛提起了憨棠,憨棠便出現了,定是柳書陽想成全他們,又怕由他送出憨棠,會讓他們夫妻倆産生芥蒂,才故意找個小乞兒,編了聖誕禮物的借口,引他去尋到這個木盒的吧。

畢竟現在他最想得到的,除了憨棠,就是聖誕禮物了。

但不管如何,有沒有聖誕禮物他已經不在意了,因為有了憨棠,即使他換不回自己的身子,他都能一輩子陪伴在秦如意身邊,因為他的身體将會康複。

只是杜楚凡沒想到的是,當夜,他與秦如意相擁而眠,而隔日一早醒來,他卻發現自己躺在秦如意的懷中。

是的,眼前的人不再是自己的臉孔、自己的身體,而是秦如意了!

繼而,在得到了藥引之後,在秦謙瑞的調養之下,秦如意的血枯症終于得到治療,康複之期就在不遠的将來了。

病況得到改善的秦如意,在家裏再也待不住了,今天是熱鬧的廟會慶典最後一天,她便拉着他來參加。

“我可以喊你大師兄嗎?”杜楚凡對着身旁的柳書陽問道。

柳書陽皺了皺眉頭,托起杜楚凡的手把了脈。“脈象正常啊!怎麽最近你常忘東忘西的,這話你上回問過了,還要我以後都喊你楚凡的啊!”

“是這樣嗎?”不是他忘東忘西,而是上回這麽說的人,是秦如意吧。

“沒關系,大概是如意的病好了,所以你太高興了。”

“我是真的很感謝你,但是……大師兄,你不覺得你陪我們夫妻來逛廟會,真的很煞風景嗎?”

“會嗎?我不覺得啊!若說我打擾了你們的兩人世界,廟會裏的人那麽多,也不差我一個吧。”

“但廟會裏的人,我并不是每個都認識啊!”

“不要這麽患得患失好嗎?你聽聽如意從剛才開始,她喊着快點快點的人都是你,她大概沒發現我也跟過來了吧。”

是嗎?杜楚凡望向秦如意。

她正好又高聲喊道:“楚凡!快點啊!幹麽慢吞吞的?”

柳書陽用一副“你看吧”的表情望着杜楚凡,還故意撫着左胸道:“我從小呵護到大的小師妹,眼裏居然完全沒有我。”

“從今天開始,我會呵護她、照顧她,你放心把她交給我吧!”

柳書陽腳步突然一頓,連帶杜楚凡也停下了腳步,不解的望着他。

柳書陽的笑容依然帶着淡淡的哀傷,卻沒有一絲怨慰。“好!記得你答應我的。”說完,他用力一拍杜楚凡的背,把他往前一推。“快點,如意等得不耐煩了。”

杜楚凡被推得往前走了幾步,再回頭想對柳書陽說什麽時,已不見他的身影,他重重嘆了口氣,對于柳書陽的深情,他深表同情,但因為他此生不會放開秦如意,只好對不起柳書陽了。

第一朵煙花在天空綻放時,秦如意感覺到有人攬住了她的腰,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她錠開比煙花還燦爛的笑靥回過頭,望着她深愛的男人。

她那幸福的笑容,杜楚凡想,他大概一輩子也看不膩吧!

她依偎在他懷中,兩人一同仰望着天空中的煙花。

“怎麽這麽慢?”

“我方才跟大師兄聊了一下。”

“大師兄也來了嗎?在哪裏?”秦如意站直身子、踮起腳尖,四下搜尋着柳書陽的身影,卻沒看到他。

杜楚凡将她拉回懷裏抱好。“你看煙花吧,大師兄說不吵你,先回去了。”

此時天空又爆開了一朵豔紅的煙花,她的注意力馬上被吸引過去了。“這樣啊……”

他用下巴輕輕摩挲着她的發頂,很慶幸自己是她眼中的唯一。“原來你這麽喜歡看煙花啊!”

“喜歡啊!從小就喜歡,煙花綻放雖然短暫,但卻如此絢麗多彩,我希望我的生命亦能如此。”

杜楚凡收緊了雙臂,突然感到一陣心疼,不過幸好她現在不用擔心了。“你忘了你的血枯症已經得到治療,你會長命百歲了?”

“我至今還是覺得很不真實,我們的幸福不會像煙花一樣短暫吧?”

“你啊,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他将她轉過身,雙手捧着她的雙頰,不認同地道:“誰的幸福要像煙花啊!”他指着天空另一邊那顆明亮的星星。“我們的幸福會像那顆指路星,永恒不滅。”

煙花什麽的現下已被秦如意完全抛在腦後,她投入他的懷抱,臉頰緊貼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甜蜜的笑了。“是啊,我們的幸福會永遠持續下去,直到閻王将我們分離的那一天。”

“不,閻王也無法分開我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反正我是纏定你了。”

廟會慶典結束的隔日,杜楚凡及秦如意就告別秦謙瑞要回金慶了,杜楚凡在金慶還有案件未完結,他承諾案子一結束,立刻帶秦如意回來。

杜府別莊終究不是他的家,等一切結束,他會帶秦如意回到京城杜府,讓她成為杜家真正的少夫人。

秦如意最放心不下的,當然還是爺爺,但她畢竟已嫁作人婦,不能一直待在娘家,柳書陽要她放心,他說他會扛起照顧秦謙瑞的責任。

在依依不舍之下,秦如意跟着杜楚凡回到了金慶,只是剛回到別莊,就看見彎兒扶着王映蓮守在大門前。

“你們可知這裏是哪裏?豈能容你們胡來!”

“我們是奉命來擒捉犯官杜楚凡的!”

“就憑你們一個府尹一個縣令,能治我兒的罪?我兒為官清白,不是你們口中的貪官!”

杜楚凡與秦如意下了馬車上前,沉着臉看着應安府尹陳俊昌及金慶縣令周智超的大陣仗,衙役們是聽命而來,據守在杜府別莊之外,但杜楚凡一走近,威嚴的氣勢仍讓衙役們不自覺讓開了一條路,讓他通行。

“陳俊昌、周智超,你們帶人到我杜府前喧嘩,該當何罪?”

“我們是奉皇命而來,要擒捉你這個貪官!”

“大膽!我的名諱可是你們可以直呼的?”

秦如意來到婆婆身邊,扶住了她。看來這陣仗僵持了許久,寒風之中,婆婆的身子都有些冰冷了。

“犯官杜……”

“我可是被革了職還是定了罪?”杜楚凡冷言一喝,倒讓周智超及陳俊昌無可反駁。

“沒、沒有……”

“既然沒有,你們以下犯上,口口聲聲直呼犯官,該當何罪!”

“我們持有皇命!”

杜楚凡知道皇上不可能只聽片面之辭就定他的罪,但很顯然的是有心人上回刺殺他不成,這回想到其他方法對付他了,先羅織罪名,再讓他百口莫辯。

只是他身為三品刑部侍郎,萬富酒莊背後的勢力是多龐大,才能陷害得了他?“皇上怎麽說?”

“要押你回京候審。”

“不!”秦如意一聽,立刻奔上前。“無憑無據,如何能抓我夫君入牢?他一未被革職二未被定罪,應該是相請我夫君配合調查,怎能直接押解!”他怎麽可能是貪官,這絕對是陷害!

“秦如意,你別以為你能置身事外,目前你算是此案的人證,但不代表你就永遠只是個人證。”

“此話何意?”杜楚凡絕不能拖累了她,她方才大病初愈,禁不起折磨。

“有什麽話到衙門再說,走!”

“不!”秦如意緊扣着杜楚凡的手。

金慶縣令收了李厚升的賄款卻默不作聲,他們已經都知道他是貪官了,這個應安府尹查了那些短命縣令的命案查了那麽久也沒有結果,與萬富酒莊定也脫不了關系,她不放心讓杜楚凡跟着他們兩人前去。

“秦如意,李厚升已就逮,你還不知道你替杜楚凡收賄一事已曝光,大勢已去嗎?看你要好好的在杜府等着傳你問案,還是一起押入大牢等候升堂?”陳俊昌威脅道。

杜楚凡怒瞪着陳俊昌,後者被他的氣勢一逼,身子不由得一縮,又見在場衆人皆懾服于杜楚凡的氣勢,他識相的不再多言。

“如意,你知道我與太後的關系,皇上不會聽信片面之詞,你放心讓我前去,我會沒事的。”

“楚凡……”

“照顧好我娘。”杜楚凡将秦如意推向母親,才轉身昂首闊步,跟着應安府尹及金慶縣令而去。

秦如意擔憂的緊緊握住婆婆的手。“娘,怎麽辦?”

“放心,會沒事的。”王映蓮拍拍她的手,安撫道:“你要振作起來,要幫楚凡還得靠你,知道嗎?”

秦如意拭去眼淚,堅定地點了點頭。對,她不能慌,剛剛應安府尹說了,這個案子與她有關,她得好好厘清楚,看要用什麽方法才能救出杜楚凡。

夜晚,大街上燈火通明,因為年節将至,金慶雖然是一小縣,但因為離京城很近又物産豐沛,人民生活過得好,所以處處都是富庶安樂的年節氣氛。

一名女子身着鬥篷,遮去了大半的臉頰,她孤寂的身影融不進身邊年節的歡欣,只是低頭疾行,直到停在一間客棧前,她擡頭看了一眼招牌,确認了是相約的地點,才走了進去。

女子一進入客棧,店小二便立刻迎上前,女子只是低聲說了客廂名,小二便領她前去。

進入客廂時,已經有人等在裏頭。

留着山羊胡的男人撚了撚胡須,打量着她。“夫人,你是不是走錯廂房了?”女子走上前,撥下鬥篷帽,留着山羊胡的男人看清了來人,一副奸佞的嘴臉帶着下流的笑意。“原來是杜夫人啊!”

“約在這裏的不就是你嗎?”秦如意冷冷的說。

“杜夫人這樣遮遮掩掩的,小人怎麽知道是您呢?”

“廢話少說,打聽得如何?”

山羊胡男伸出手,搓了搓食指及拇指,她馬上明白他的意思,從懷中掏出重重的一個錢囊,丢到桌上,山羊胡男拉開束口看了一眼,掂了掂重量後,滿意的道:

“夫人想知道什麽,問吧。”

“全部,你知道多少全告訴我。”

賈貴達身為應安府衙的師爺,有多少人想靠他得知情報,他的收費昂貴,秦如意這包錢囊是筆大數目,但還不到能讓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是直至此時杜楚凡還未丢官,而且還有另一名高官聯系了他,他再傻也知道識時務。

“小人可是冒着生命危險,才潛入大牢裏見到了杜大人,幫杜夫人及杜大人互通信息啊!因為是杜夫人您,所以小人特別給您優待,只希望有朝一日若杜大人沉冤得雪,可以饒了小人一命,小人也只是個小小師爺,聽命辦事罷了。”

“廢話少說,我們就只是做買賣,銀貨兩訖。”秦如意根本不想跟這個小人談條件,但為了知道杜楚凡的訊息,她只能忍耐。

“那小人就将知道的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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