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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7-06-10 17:00:03 字數:7418

杜楚凡要嚴桐帶他前往小四故居私下查案,想尋找關于小四失蹤的相關證據,柳書陽無法呆守在別莊,亦想跟随,本來杜楚凡擔心有危險,不想讓柳書陽一同前往,但看柳書陽心意已決,再加上他與嚴桐的身手要護柳書陽安全也不是不行,便應允了。

小四故居已久無人居,小茅草屋滿布了灰塵,雖然屋子久無修繕已有些殘破,但看得出來有人居住時,屋裏打掃得十分整齊,因為擺設井井有條,若不是披上了塵衣,就好像茅屋主人只是暫離一般。

柳書陽看着小四故居看不出異狀,杜楚凡卻是一陣冷笑。“有心人此舉,可真是欲蓋彌彰。”

“你由何處看出這屋子有異?”

杜楚凡看似随意察看,但實則是在搜尋線索。“那小四……怕是兇多吉少了。”

亦在搜索的嚴桐和柳書陽同樣不解,雖然小四一直不見蹤影的确可以導出這個結論,但就這麽一間無人居住的茅草屋,杜楚凡就能看出小四兇多吉少?

“何以見得小四不是躲起來了?或許他是不想拖累了老爺,才決定一個人逃離金慶。”

“李莊主曾說過,小四的父親是個嗜酒如命、整日醉醺醺的人,這種人哪裏有心思整理家務,還能把家用器皿擺放得如此一絲不茍?”

柳書陽及嚴桐倒是沒想到這一點,就在這當下,杜楚凡在桌幾底下發現了可疑的污跡,他将桌子翻個底朝天,那大片的暗紅色污跡讓他只有一個想法。“大師兄,你可否看看那污跡?”

柳書陽上前查看後,發現可能是血跡。

這又為杜楚凡的猜測,增添了幾分可能性。“小四回到故居後,可能遭到了伏擊,抵抗中搗亂了家中擺設,暗殺之人為了掩人耳目,不但做了清理,還把家用器物給收拾妥當,營造出無人返家的假象。”

柳書陽愁眉深鎖,如果那大片污跡真的是血跡,小四可能根本離不開這間屋子。“如果那是小四的血,伏擊之人不會花費時間帶走小四,太容易被發現。”

嚴桐一聽,立刻往茅屋後門而去,杜楚凡與柳書陽也跟上。

來到後院時,杜楚凡發現後院雜草叢生,唯有一處寸草不生,而嚴桐正站在那裏,皺眉望着。

“挖開看看吧。”杜楚凡知道嚴桐也有了與他相同的猜測。

嚴桐在後院找到了一把半鏽蝕的鏟子,他才剛一挖掘,就發現這薄薄的沙土覆蓋之下,是一處焦土,似是為了掩蓋有人在此燒了什麽,才覆蓋上的。

“嚴護院,接下來請小心挖掘。”

嚴桐點了點頭,放輕了力道,小撥土、小撥土的挖,直到看見了灰黑色的斷骨。

柳書陽連忙蹲下拾起其中一截斷骨,表情凝重的道:“是人骨。”他一根根拾起斷骨察看。“依骨頭的長度推斷,與小四的身形、年齡相符,且每根骨頭上皆有燒灼的痕跡,這是毀屍滅跡。”

“看來應是小四被殺害後,還被焚屍滅證了。”杜楚凡雖然早知是這結果,但還是不勝欷籲,得是多龐大的利益,才能讓人喪心病狂至這個程度,奪走了這麽多條人命。

“小四這孩子讨喜,我也喜歡,讓我為他收埋吧。”嚴桐回到茅屋裏,找了條床巾回來,将小四的屍骨一一撿起,放在床巾中。

“嚴護院,小四的屍骨是物證,你且暫時收存妥善,待一切完結,再為他收埋。”

嚴桐看着小四的遺骨,嘆息道:“沒想到他被害身亡,還不能入土為安。”

“若小四在天有靈,他會希望歹人伏誅。”

嚴桐只好依了杜楚凡,将床巾打包妥善,背上肩頭。

“嚴護院,你需尋處安全的地方收好此案的所有物證,不管是杜府或是李府都不成,要防止有心人毀證。”

嚴桐心裏有了底,應道:“杜大人,我定會保存妥善。”

一輛樸素的馬車停在杜府別莊的大門前,奉夫先上前向門房通報,門房聽到訪客身分立刻入內通傳,很快的,便将訪客給迎了進門。

由于來客身分特殊,杜楚凡為了不讓母親及岳父多想,瞞着他們和訪客在偏廳見面。

因為這位訪客,是沉涵歡。

沉涵歡此次是獨自前來,在禮教上是不允許的,杜楚凡很明白自己不會給她任何回報,所以也不願損她名節。“沈姑娘,來此對你的名聲不好,我希望你別再來了。”

她的眸中沒有怨慰,那是因為她相信秦如意無論如何是離不開牢籠了,所以她願意等。“我以為我們之間,并不是什麽也沒有的。”

當沈應德向杜楚凡表示有意将女兒許配給他後,曾在幾次沈府辦的大宴時邀請他,當時沉涵歡曾在大宴上彈奏瑤琴助興,也曾在宴上敬酒,但杜楚凡與沉涵歡就只有那寥寥可數的互動。

對當時的他來說,婚姻無須建立在情愛之上,因此他的确沒有拒絕沈應德的提議,相反的,他還表現出高度的意願。

但之後的事發生得太快,杜楚凡沒有想到母親會突然去向秦家提親,而太後也立刻賜了婚,他雖未給過沈家承諾,但卻無法理直氣壯的說他沒有負了沉涵歡。

所以沈應德威脅秦如意讓她扛責入獄,即便那是她的計謀,杜楚凡仍對沈應德難以諒解,但對沉涵歡卻無法惡言相向。

“沈姑娘,你我之間只有一段未談成的親事,并無其他,請沈姑娘勿因為我,耽誤了自己。”

“可對我來說并不是……”沉涵歡着急地迎上前,杜楚凡卻退開了身子,她撲了空,有些局促的站在原處,怯怯的雙眸略擡起看着他,想起他初時最吸引她的,是他在馬上的飒爽英姿。“在寺裏再次見到你時,我以為那是菩薩将你帶給了我……”

是他初見她的那回嗎?原來在那之前,她就已經見過他了?

杜楚凡搖了搖頭,淡淡的道:“過去我認為婚姻是建築在利益之上,但如今我不這麽想了,所以我要告訴你,因為我不愛你,所以我配不上你,你值得一個愛你的男人。”

她忍耐着他的無情帶給她的心傷。“沒關系,我會等,等到你認清你的身邊只有我了——”

“沈姑娘,如意一定會回來。”她的話讓他動了怒,他不想再聽見任何一個人說秦如意會逃不過此劫。

“若她回不來呢?”

“那我就随她去,此生,我不會再選擇其他女子。”

沉涵歡也急了,他就寧可放棄他未來大好人生,也不肯多為自己想想?“不要說這麽決絕的話!杜大人,你不知道你惹上了什麽勢力,你再執着下去很危險。”

杜楚凡終于聽見了她此行的來意,她是由沈應德那裏得知了什麽吧。“再大的黑幕我都會親手揭開。”

“杜大人,明哲保身,事情就到此為止,別再深究了,我爹能保你一次,保不了你第二次。”她扣住了他垂放在身側的手,着急的情緒全透過手指的力道傳達給他。

他陷入自己的思緒當中,她的話在告訴他,他已打草驚蛇,下一波針對他而來的攻勢,已蓄勢待發。

“沈姑娘,如今我不是在牢中,我亦有屬于我的勢力。”

“這我明白,但你遇上的是連我爹都覺得棘手的不明勢力啊!杜大人,你出獄時對我爹說的話,惹怒了我爹,現在我爹不肯幫你了,他說你即将自食惡果,不管我再怎麽求他,他都不肯助你,我才會自己來一趟金慶。”

杜楚凡不需要沈應德幫他,因為沈應德想要的代價他給不起。“所以沈姑娘你不該來。”

“杜大人!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處境?請你聽我一言,若你識時務,就別再輕舉妄動,等秦如意為自己犯的罪行伏誅後,我爹會助你度過此劫,所以為了你自己,你別再管秦如意了好不好?”

杜楚凡感到極為不悅,沉涵歡竟敢來此要他放棄他深愛的妻子?但他沒被怒氣沖昏了頭,他出獄時秦如意的交代他不會忘記,他要救出秦如意,就非得冷靜不可。

能讓禮部尚書如此告誡他,他這才發現,這件官商勾結的案件,背後的京中大官,可能是連他這個侍郎也撼動不了的,不久前秦如意的話又在此時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她曾說,若要他這個侍郎也辦不了的大官,那只剩皇親國戚、尚書之流了。

有可能嗎?杜楚凡不願這麽想,但即使這勢力再大,是他也無法撼動,他亦無懼,如今他有皇上撐腰,只需查出實證便可。

可現下既然有心人已盯上了他,他若不化明為暗,私下調查,怕救不出秦如意,自己亦可能死于非命。

再望向沉涵歡扣着他的手、望着他的希冀眼神,他掩飾了眸中的無情。“我杜楚凡何德何能,讓你為我犧牲至此,不顧自己的名節。”

沉涵歡心一喜,他終于懂得自己如今是如履薄冰,不容許一個腳步失穩了吧!“只要你無損,我的犧牲就不算什麽,杜大人,你會明哲保身,不再輕舉妄動了吧?”

杜楚凡此舉是要讓她說服她父親,相信了他會暫時停止查案,若他表現得太異常,騙不過沈應德這個在政壇打滾已久的老狐貍。

而若有心人關注着他,當然亦關注着沈應德的動向,只要沈應德相信了,幕後主使者多少會藉由他們的态度,相信他會暫時停手,而他的目的,就是要讓幕後主使者放松戒心。

于是他撥開了她的手,态度雖不再無情,但也未給她一絲希望。“我聽你的話,暫時按兵不動,但不代表我會放棄如意,待開堂後,我會襄助應安府尹查案,救出我的妻子。”

沉涵歡這才放下心來,只要他願意等就好,只要開堂問案,秦如意就逃不過此劫了。“好,我不再說要你放棄妻子這種話了,但你千萬別忘了,你一定要等到開堂後與陳大人一同查案,好嗎?”

杜楚凡表面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但心思瞬變,她接受得太快,反而讓他覺得有異,她的态度告訴他,他的時間不多了,這件案子他必須在開堂前查個水落石出,否則秦如意及李厚升将成為替罪羊。

朝廷要的,是這件命案的幕後主使,而幕後主使者要的,是朝廷不再關注此案,所以結案會是最好的方法。

“我應允你。”

“你便如此答應了沈姑娘?”聽完杜楚凡告知沉涵歡來拜訪并提出要求一事,柳書陽不甚認同,所以杜楚凡就真的不查了?柳書陽可是一刻都不想讓秦如意留在牢中,杜楚凡就真舍得?

杜楚凡沒把自己的計劃告訴柳書陽,當然亦沒把這件案件絕對不能拖到開堂的原因告訴柳書陽,關心則亂,他需要借重柳書陽的地方還很多,柳書陽要冷靜下來才能幫他。

嚴桐久居金慶縣,自然知道這條路是通往哪裏,所以他知道,杜楚凡并不像他承諾沉涵歡的真的按兵不動。

“大師兄,你覺得我可能放如意在牢中不管她嗎?”

“那你放下案子不管,大半夜的找我出來做什麽?”

“抓鬼。”

就算杜楚凡想改行當道士,不代表他這個大夫也得改行。“就算要抓鬼,我也只想抓朝中的內鬼,其他的鬼我管不着!”

他們三人正經過一個轉角,杜楚凡似是發現了什麽,又退了回來,并對柳書陽以及殿後注意情況的嚴桐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柳書陽不免有些愣住了,難道還真的碰見鬼了?

杜楚凡用眼神示意嚴桐上前察看。

嚴桐窺探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道:“果然是人。”

這兩個人在交換什麽默契啊?柳書陽不解的來回打量着他們兩個。

“準備好了?”杜楚凡沒頭沒腦的又問道。

嚴桐明白他的意思,拍了拍系在腰間的一捆繩索,點了點頭。

杜楚凡這才轉向柳書陽,說道:“大師兄,這兩人不知道身手如何,所以你先在此等候,等我們确定安全了再喊你。”

“嗯。”柳書陽知道不會武功的自己不能拖累他們,馬上點頭答應。

杜楚凡及嚴桐離開藏身的這個轉角,然後就是一聲聲拳拳貼肉的哀叫聲,當柳書陽再探頭望去,他看見兩個穿着白色長袍、披散着頭發的人被嚴桐嚴嚴實實地捆綁了起來。

所謂抓鬼抓的不是真鬼,原來是扮鬼的人。

看來這兩個人只是扮鬼吓人的地痞流氓,倒是浪費了杜楚凡及嚴桐的身手了。但柳書陽還是不明白,他們來義莊門口抓扮鬼的人做什麽?

“你這刑部侍郎還真是親力親為,連這種小鬼也得你親自出馬來抓嗎?”

“如果我說,這義莊裏躺着一位縣令的屍身呢?”

柳書陽蹙眉。“縣令怎麽會淪落到義莊來……”話未竟,他便想起了一個可能性。“前不久才過世的前任縣令?”

杜楚凡點頭算是回答了他,然後朝嚴桐抛去一個眼神。

嚴桐收緊了手上的繩索,兩名扮鬼的地痞吃痛,哀叫連連,“大爺饒命啊!”

“你們在這個地方扮鬼做什麽,想謀財害命嗎?”

“大爺饒命啊!這個地方白天還好,晚上生人勿近,我們怎麽會來這裏謀財害命啊!”

嚴桐沒得到答案,又扯緊了繩索。“不是謀財害命,躲在這裏扮鬼做什麽?”

“我們是拿錢辦事啊!有人給我們白花花的銀子,什麽事不用做,只要每天來這裏裝神弄鬼就好。”

“是誰指使你們的?”

“我們也不清楚,錢是每天來就放在棺材上的,我們看到錢,就在這裏晃蕩到天亮才走,然後晚上再回來,就只是這樣啊……”

嚴桐扯着那兩個地痞,将他們先綁在柱子上,然後才與杜楚凡及柳書陽一同進到義莊裏。

柳書陽這下多少明白了。“原來你是敷衍沈姑娘的,你還是在私下查案吧。”

“我說過絕對不會放棄如意的。”杜楚凡推開前任縣令的棺蓋,一具幹屍靜靜的躺在其中。

前任縣令暴斃後,皇上對金慶縣令接二連三的命案更加關注,便下令将縣令的屍身先做防腐,然後暫厝義莊,直到案情查明之後再下葬。

“所以你要我來驗屍?”柳書陽看着屍身,很明顯已經做過驗屍的步驟了。“我要大師兄你驗的,是你曾經對如意說過的,若遇查驗不出死因的情況,第一個着手的地方,便是腦部創傷。”

柳書陽滿意地點了點頭,秦如意倒是把這方面的事都記得很牢,其實她很聰穎,若學醫定能有番成就,可惜她不想學醫,對廚藝倒是十分有興趣。

“會以暴斃做結,便是真的查不出死因,或是屍檢官便宜行事,如今就看這件案子是屬于哪一種了。”

“我猜會以謀殺做結。”嚴桐朝外頭被綁在柱子上的兩個人看了一眼。“杜大人挑大半夜來驗屍,除了是為掩人耳目,做出真的暫不查案的假象之外,另一方面也想來查查這個鬧鬼的真相吧。”

杜楚凡肯定了嚴桐的猜測,雖然義莊總是陰森,但鬧鬼之事倒是最近才有。

“前任縣令停屍在此後,義莊便開始鬼影幢幢,夜裏鬼哭神號的,似是說着不甘心暫厝義莊,想入土為安,我便猜測這其中一定有詐,是有心人想藉由鬧鬼産生恐慌的輿論壓力,來讓前任縣令快快下葬。”

“那便證明了縣令之死的确不單純。”柳書陽重又燃起了希望。

“但縣令之死不單純已舉世皆知,就算查到這裏,仍無法證明這些命案與我家老爺無關。”嚴桐沉吟着,這只是坐實了目前誕陷李厚升的罪名而已,而且秦如意無視命案收受賄賂,以共犯論處,怕也逃不過死刑。

“嚴護院可曾想過,既然如你所說,那麽幕後主使者何必派人守在這裏裝神弄鬼,要促使前任縣令快快下葬?這代表着縣令的死因可能牽扯出真正的兇手,而那個兇手會讓幕後主使者曝光,所以他不能讓人查出縣令的死因。”

嚴桐及柳書陽都看見了破案的曙光,柳書陽立刻仔細地審視着屍身。

杜楚凡只是在一旁等着,能不能救出秦如意,或許就得看這屍身想如何表達它的冤屈了。

過了好一會兒,在看見柳書陽搖頭的同時,杜楚凡大失所望,連柳書陽也查不出死因,那豈不又面臨了瓶頸?

杜楚凡松開了緊皺的眉頭,拍了拍兩人的肩,鼓舞道:“這條線索不成,我們還有其他的線索可查,嚴護院不是說了,正往萬富酒莊莊主洪裕康的舊識去查,查出誰可能是幕後主使者嗎?”

嚴桐知道如今他手上的線索更顯重要了。“我明白,我會加緊調查,我先前曾查出了洪裕康的奶娘在鄉下安養晚年,正想由她那裏下手。”

柳書陽看着前任縣令的屍首,卻一直若有所思,再望向杜楚凡後,似乎有了想法。

杜楚凡也發現了,馬上問道:“大師兄可是有了主意?”

“我有方法可以更進一步确定縣令是否有其他腦部的損傷,但是……這個方法太驚世駭俗,而且可能不為縣令家屬所接受。”

“什麽方法?”

“斬下他的頭顱,取出他的頭骨,若能找出死因,或許能安撫他的家屬,但若沒找出……”

“這事讓我來扛,你放手做吧。”杜楚凡此時只能自私,但權衡得失,盡管他的出發點是自私的,但若能找出縣令的真正死因,對死者在天之靈不也是一種慰藉?

嚴桐即使曾是江湖人,對于這種手法仍覺震驚,但若這是唯一的辦法,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他看着柳書陽那文弱書生的模樣,一把抽出了随身大刀。“讓我來吧。”

不久之後,義莊又回歸了平靜,棺蓋依舊沉重的覆蓋在棺木之上,兩名裝鬼的地痞也被嚴桐押離了義莊。

明夜起,依然會有兩名裝神弄鬼的人出現在義莊,但這一回扮鬼的人,會是嚴桐找來的人,一方面要讓人無法接近縣令棺木,掩蓋屍身已缺了頭顱的事,另一方面,則是不讓幕後主使者發現他們已查到義莊來了。

嚴桐手上的繩索扯着那兩名地痞,他們只能乖乖跟随。

“杜大人,我們如此布置便萬無一失了吧?”

杜楚凡沉吟着,不敢掉以輕心。“嚴護院,在李莊主的名下,是否還有什麽較隐密不引人注意的宅子?”

“草民名下有一小莊子,是多年前老爺贈我安家的,只是我沒住過,荒廢了,但整理整理應能住人。杜大人為何這麽問?”

“幕後主使者或許相信我們暫時停止查案,但他們不難猜出我們過去已搜查到了部分證據,定會想辦法毀去,甚至……要滅口一了百了也不是不可能,我要你把所有罪證先送到那處宅子藏好,這兩個人也關押在那間宅子裏,找借口安撫他們的家人,別讓人發現他們失蹤了。”

柳書陽也道:“驗屍一事,我也在那宅子裏進行吧。”

嚴桐颔首應是,便領着所有人往他的宅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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