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可憐的孩子

“怎麽飯都沒做啊？走，我給你燒火去。生氣也要吃飯呢，我娘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不生氣了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娘幾個過的都是什麽日子？你總是讓我忍，讓我讓着，還有地讓嗎？蘇三德我告訴，惹急了我誰也別想好過！”

“至于這麽生氣嗎？不就是瓶果汁嗎？我馬上去買給三娃一人買一瓶，不，買四瓶，給孩子娘也買一瓶好不好？孩子娘幸苦了。”

“是一瓶果汁的事嗎？你……算了，跟你說不明白。心情不好，自己做飯去！”

“好了，心情不好咱做點好吃的，趁三個孩子不在家，咱松快松快。”說着拉起蘇母，往廚房推去。

“拉着我幹什麽？你這人怎麽小孩子似得……”蘇母被蘇父連拉帶摟的去了廚房。

好不容易弄好了午飯，将将吃完，隔壁吵鬧起來，還夾帶着些哭聲。蘇母這時對隔壁這一大家子煩透了，不想理會，起身收拾碗碟。

“這是怎麽的還哭上了？”蘇父納悶道，往外走去。

蘇母一聽，反應過來了，哭上了？肯定是倒黴或是糟心事了，可以去看看！想着立馬放下手上的碗碟高高興興出門看熱鬧！

只見蘇老大屋裏好大一家人，鎮上教書的大侄子蘇貴一家，嫁到隔壁村的大女兒蘇麗一家，還有二侄子蘇富一家，以及兩個老人和老四家孩子……也才剛吃完飯呢，碗碟堆了一桌子。

鬧騰的是蘇貴兒子蘇傑龍，平常幹幹淨淨的一個娃，此時在地上打滾，還哭嚎着，他爸媽都按不住，怪吓人的，蘇貴家媳婦都吓哭了。

“這是怎麽了？龍龍告訴媽媽你怎麽了？”

“媽媽，肚子疼，好疼！”孩子已經不打滾了，躺在媽媽懷了，臉色蒼白，額頭上一頭汗。随即大家聞到一股酸臭味，龍龍拉稀了。因為夏天穿的少，直接胡了她媽媽一身，邊上蘇富媳婦還有幾個小的看見都要吐了。

“還好還好，只是吃壞肚子了，拉了就沒事了。”小孩奶奶，劉美麗在邊上慶幸的說。

一聽這話，蘇貴媳婦怒了：“小孩子拉肚子是小事嗎？你不看他剛才疼成啥樣，你們都給他喂了啥？”好像應驗他媽媽說的話，小孩又拉了一氣，大家這會臉色都變了。

“沒給他吃什麽，就一點餅幹，一包方便面，都是前兩天才買的，早一點在廚房裏啃了兩雞腿，然後就吃飯了，和我們桌上的都一樣。”劉美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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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餅幹才買的，不代表就沒有問題啊，有沒有包裝？誰知道有沒有過期？說了多少次別給他亂吃東西就是不聽。”蘇貴媳婦倒是每次回來都說這個，主要是因為農村的老人總是有點好吃的就留着，過期了都不知道，還巴拉拉的拿來給小孩子吃，真是又好氣有沒有辦法。

“龍龍還喝果汁了，一整瓶都喝完了。”來大伯家蹭飯的蘇老四家的蘇寶喊道。平常奶奶有好吃的都是給自己，可這次那麽好喝的果汁居然全給了小侄子。蘇寶表示很生氣：“奶奶給的!”

蘇母聽了豁然反應過來：那瓶果汁果然是加了料的，并且全部進了蘇傑龍的肚子。

看着拉的有點虛脫的小孩子，蘇母不由想到如果是蘇倪喝了的話，還怎麽能考試？到時女兒一人在縣城該怎麽辦？

轉頭看向一臉着急的大嫂，蘇母不由在心裏說了聲該！

轉而看着地上的龍龍又有些不忍的說：“我去打點水來洗洗，趕緊送醫院看看。”說着很快就打來一大桶溫水。”

此時大夥将那個空的飲料瓶找了出來，蓋子找不到了，所以找不到生産日期。蘇母看了一眼她大嫂還沒有到反應過來，便說了句：“肯定不會過期吧？不是聽說是他大伯前兩天才買的。”

“誰買的？你怎麽知道？”

“不是上午蘇燕說她爸爸給她買的，她自己沒舍得喝，送給蘇倪了，讓她去考試的時候喝。”

“我買的？我沒有買啊？！”蘇大伯道。

“既然給蘇倪了，為什麽又給龍龍喝了？”大伯母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不，蘇燕給蘇倪時不正好她奶奶看見了嗎，說是蘇倪這麽大的人還喝什麽果汁，就給拿走了！”

“老三家的，這個時候你挑什麽事？本來就是，她多大的人了有什麽臉喝？再說那是龍龍爺爺買的，憑什麽不給龍龍喝。”

“不是，媽我沒買呀!”蘇大伯還沒有搞清楚情況，徑直拆他老娘的臺。

“不是你買的，那就是幺妹自己買的。”奶奶氣憤的朝蘇母瞪了一眼。

“媽，你……”大伯母弄清楚怎麽回事，臉刷的白了，站都站不住，刷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過這時候沒人關注她，除了一直盯着她看的蘇母。現在她終于确信了，真是這殺千刀的才能幹出來的缺德事！

蘇貴媳婦聽了更急了：“蘇燕能有那麽好心？除非那果汁有問題，我看十有八九是過期的。”

蘇母默默吐槽：不得不說蘇貴家的，還是你懂你家小姑子，不過你還是想簡單了點。

蘇貴媳婦趕緊給這會消停點的孩子洗好，讓蘇貴抱回床上去然後打理下自己。

等弄好後送醫生那裏看，因着後面又拉了兩起，也不敢上村裏赤腳醫生那裏，直接往鎮裏醫院去了。

晚上，蘇燕回來聽她媽說這事，聽說飲料瓶被帶去醫院了又怕又氣，罵道：“都怪我奶老糊塗了……”

正擔心的蘇奶奶，聽說孫女回來了，準備來問問果汁的事求個心安，哪想正好聽見孫女在罵自己，登時氣大了沖進去，兜頭給蘇燕一巴掌罵道：“你說誰老糊塗了？你個沒大小的玩意，看我抽不死你！你說果汁是不是壞了？你個黑心肺的想幹什麽？……”

其實若是果汁讓她最不待見的蘇倪喝了，喝了也就喝了，她才不管她是不是拉肚子。可現在喝的是她的小重孫，她自己還差點背了黑鍋，她能不生氣嗎？直打得蘇燕跑了出去，她娘也不敢拉，陪着笑臉同蘇奶奶說“也可能是吃多了東西才壞了肚子，不一定和果汁有關，我問過蘇燕了，果汁肯定沒問題。”

“我呸，你和你女兒一樣心腸壞透了，要是檢查出來龍龍真的是因為喝了果汁拉肚子，等老大回來，我讓他休了你，你們娘倆都跟我滾！”讓兒子休了兒媳婦是蘇家奶奶基本上天天挂在嘴邊的話，都成她的口頭談了！不得不說這還是第一次蘇奶奶對大兒媳婦說這個話，以往說的都是二兒子和三兒子。

劉美麗也不敢回嘴，只是祈禱別給檢查出什麽東西。

到了第三天夜裏，蘇爸蘇媽正準備上床睡覺時，聽到隔壁又鬧起來了。蘇母一下來了精神火速穿好衣服沖了過去。

原來是跟着一起去醫院的蘇大伯回來了。說是到鎮上醫院也不見消停，龍龍拉個不停，挂着點滴連夜120救護車送到市裏去了。結果醫院檢查說是果汁裏面有大量的瀉藥，蘇建國和兒子兒媳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看着躺在床上拉了一夜好不容易緩點，但是一下子沒有個人形的小孫子，蘇建國氣的恨不得掐死自己女兒。

大兒媳更是什麽難聽的話都說盡了，并說以後再不敢回老家，讓他們以後別想瞧孫子。

等孩子穩定下來，蘇大伯回來了，一到家就對女兒一頓暴打。

蘇燕扛不住叫嚷着“我沒想害龍龍，只是想讓蘇倪考不了試，那是我媽出的主意，瀉藥也是我媽給的……”

蘇母聽到這裏沖上去揪着劉美麗的頭發打了起來：“你個黑心的，倪妮是你親侄女，你下這樣的黑手，這不報應了吧，禍害到了自己親孫子，你是不是找李拐子拿的瀉藥，我就見你往他家裏去過，你還拿了什麽……”李拐子是賣老鼠藥的。

蘇伯母雖然胖，但是沒有蘇母高。何況她本來就心虛，還提到李拐子她更不敢反駁了，于是撕打出現一邊倒的情況，蘇母把蘇伯母壓在身下使勁胖揍，将以前的種種都揍個回本。

出了這樣的事，蘇大伯覺得愧對自己的弟弟弟妹，沒好意思拉。

而蘇爸自己也很生氣，就讓自己老婆揍個過瘾，以前她家的總是被欺負，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讓自家的出出氣。

等看老婆似乎是打累了，才上前去拉起來，推拉着往回走。

“這事沒完，我明天就上李拐子了去問，這次是瀉藥，誰知道下次是什麽，說不定回頭就往我家放老鼠藥了！”

蘇爸拉着蘇媽回了家，誰知蘇媽還在那叫嚷着，都哭了。

“這不是都打大嫂出過氣了，你怎麽還哭上了？”

“你懂什麽，你也不想想若是倪妮喝了會怎樣，她可是要考試的。她心腸怎麽這麽壞？你娘老是動不動讓你休了我，我幹了什麽呀我？她劉美麗才該休了。”

蘇爸……表示這個有點不可能。

蘇母也想明白了：“睡覺，明天一早我就上李拐子家去。”

“你還要鬧？算了，咱也沒吃虧。”

“是我要鬧嗎？是你那喪天良的大嫂，若是下次她真往咱家下老鼠藥怎麽辦？”這事必須鬧大，讓村裏人都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蘇家還是人口比較多的家庭（在那個年代很常見的）下面從蘇倪父親一輩簡單說一下：

兄妹六人：蘇建國 蘇衛國 蘇玉秀 蘇三德（蘇爸） 蘇衛紅 蘇向東

蘇建國（妻：劉美麗）家五個孩子：蘇貴（妻：高倩倩 子：蘇傑龍） 蘇麗 蘇富（妻：姜雪萍） 蘇強 蘇燕

蘇衛國（妻：趙紅梅 ）家五個孩子：蘇紅 蘇娜 蘇雨 蘇媛 蘇佳

蘇三德（妻林蘭芳）家三個孩子：蘇倪 蘇華 蘇浩

蘇向東家：蘇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