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二日一早,簡震山來接簡小池回家。
簡小池高熱還沒有完全褪下,蔫兒頭巴腦的從門裏走出來,又回頭沖祈湛擺手:“我回家了,再見。”
“簡小池。”祈湛叫他。
簡小池回頭看見祈湛朝他走了兩步,在距離車兩米的位置拽住他的袖子,又從上衣兜裏掏出防水貼拆開,粘到他的腺體上。
簡小池的皮膚很白,瓷白的如同上好的璞玉,摸起來有些涼。後頸處的腺體因為發情期,充血而凸起了一塊,腺體上還印着觸目驚心的牙印。
祈湛知道小樹苗不在乎,或者根本意識不到別人會怎麽看他。但他還是拽住小樹苗,将他後頸的腺體遮住了,他不想簡小池因為牙齒印記被別人誤解,後知後覺又氣的可憐巴巴的。
“好了。”
“洗澡的時候記得摘下來,好好聽醫生的的話。”
簡小池背着手摸了摸後頸,觸手是一層滑滑的防水薄膜。簡小池再擡頭看祈湛眼神濕漉漉的,像是一條可憐的小狗:“會聽話的。我先回家了,拜拜。”
簡震山的書房不大,幾十平米,地上鋪着深色的地毯。簡小池從醫院回來,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蘋果也不吃了,Pad也不看了。一直盯着書房牆壁上的全家福,面上好似一副看破紅塵了卻殘生的樣子。
平時簡小池在家上竄下跳,簡震山一回家他就人來瘋似的往他身上撲,可眼前的簡小池過于安靜,安靜的得讓簡震山懷疑這人不是他兒子。
“簡小池,你傻了?”簡震山從文件裏擡起頭,語氣不是很好,“咋地?被祈湛咬一口得狂犬病了?”
“我在思考人生。”簡小池有氣無力地看着他爸,好一會反應過來他話裏有話,又橫眉豎目地沖着簡震山嚷:“你才是狗呢!你全家都是狗!”
“你能思考個屁人生。”簡震山震驚了,自己的兒子就在別人家呆了一晚上,回來變得六親不認的,罵人連自己都不放過。
“我怎麽就不能思考人生,你看看這個封建大家庭,道德淪喪、争權奪利、奢侈堕落如此腐朽。我,簡小池,家裏唯一的年輕一代,開始覺醒并且反抗,簡震山,我要和你抗争到底。”
“我是你爸,你是不是有病。”簡湛山氣從椅子上站起來,打了下簡小池的頭:“簡小池,我刨你祖墳了,你這麽咒你老子,還反抗,我怎麽你了?”
“你虐待我!”簡小池把拖鞋踢飛, 抱着簡震山的腰,埋在他爸的三層肚皮上:“你就虐待我了!你讓我接近祈湛,然後讓他勾引我,等我上鈎了,再讓我知道,我永遠得不到祈湛,簡小池終于肝腸寸斷,惶惶不得終日翹辮子了,你就勸服我媽再生一個聰明的弟弟。”
簡震山薅簡小池後脖頸子,想把他從懷裏揪出來,但是簡小池跟個癞皮狗似的拽不動。
“簡小池,我看你是瘋了!”
“我就是瘋了。”簡小池捂着胸口:“都是為了這該死的愛情!我瘋了!我死了!”
簡震山把簡小池脖子上的防水貼撕開一點,腺體上那個明晃晃的牙印沖的他腦仁疼。
雖然他想着和祈湛家結成親家,可看到自己兒子脖子上這麽大一牙印。簡震山是又氣又有些心疼, 甚至想沖出去跟祈士唐打一架,問問他怎麽教育那個小王八蛋的。
“簡小池。”簡震山整理下措辭,“祈湛……是不是只咬你一口?其他的事情沒幹…… ”
“嗯。”簡小池聲音悶悶的,“我倒是想讓他更過分一點,可祈湛說了不喜歡我。”
“我看你是真完蛋。”簡震山摸簡小池頭發,嘆了口氣,“未來還遠着呢,指不定你到時候能喜歡上哪個。咱們家雖然讓出了一半的p促腺技術。可你要是和祈湛成不了也沒有關系,就當爸給你花錢換一學校,至少那學校不是人人都能進去的。”
“不強求,不強求。”
簡小池翻一身從簡震山懷裏跳出來,眼圈還紅紅的,撇着嘴瞪着眼睛跟簡震山說:“我就是想強求,我就想要和祈湛談戀愛。”
“可是人家不要你哦。”簡震山毫不留情地指出事實。
簡小池又開始流眼淚:“你不是我爸,你是魔鬼。”
簡小池是真的很傷心。簡震山卻覺得自己兒子開了竅想要談戀愛像個傻|逼,很好笑。
祁士唐,簡震山這類人在商場浸淫許久。別人一句話不用說完,幾乎就能猜到下半句是什麽。所以簡震山心裏清楚,祈士唐沒有想跟他結成親家的打算。
他雖然愛錢也想裝點一下自己家的門面,可比起這些簡震山更愛簡小池。除了祈湛,聯盟那麽多合适的人,找個年紀差不多,出身教育良好的還是比較容易。
簡震山知道自己兒子,傻乎乎的。誰對他好一點,長得又合簡小池胃口,估計簡小池暈乎乎的就跟別人走了。他也就現在傷心一會,過兩天又活蹦亂跳,沒心沒肺了。
就是簡小池某些方面不能吃虧,兒子太傻了,某些教育得提上日程。
房間裏很安靜,簡小池不再發燒,可他依舊熱的要命,他夾着自己腿,蜷縮着床上不得其法,蹭着床單覺得自己好像一條幹涸在泥地裏的魚,難受的要死了。
一牆之隔的簡震山,跟自己老婆通電話,商量着是不是給簡小池換換人,繼續相親。
黃紫英說了句:“小池才十七,不急。等他找不到合适的,再說吧。”簡震山想再同自己老婆好好說說孩子其他方面的問題,可那頭直接把電話挂斷了。
簡震山無聊又給秘書去了個電話,讓他把剪春水集團投資的影視碟片拿過來一些。這幾年簡震山沒少投資影視,只是別人投資大制作大電影。簡震山不一樣,為了體現集團的風格,以及輔助催情,公司投的小電影全是色|情片。
簡震山翹着二郎腿,挑了三部比較适合啓蒙的,偷着扔簡小池書包裏了。
扔完了簡震山便回公司加班了,覺得自己真是個靠譜而又稱職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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